自强的憨直真的骗过了黄九,他也没再多说废话,直接见真章。
“我没问题,以后愿为九爷效力!”任自强忙抱拳低首。
“好,规矩你都知道,我只看结果,你去吧!”黄九言简意赅。
“那个,九爷,我……”任自强故作为难。
“有话就说。”
“九爷,您看我现在吃没吃住没住的,我想先向您预支点钱,您看方便吗?”
要想马儿跑总要给马吃草吧,任自强打定主意厚着脸皮也要从黄九大腿上薅几根毛让本钱宽裕一点。
“你要借钱?”黄九面露古怪之色,他也没问任自强抢了黄三的钱这么快就花完了。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需要多少?”
“五十……不,一百个大洋吧!”任自强没想到他能答应得还算痛快,反倒让他猝不及防。他委实不太清楚民国时大洋的具体价值,总想多多益善才改口。
接着他抬起头,信心十足道:“九爷您放心,我不白借您钱,一个月后我给您还150个大洋。”
“哦,你确定?”黄九玩味一笑。
“一口唾沫一个钉,男子汉说话绝对算话,换不了钱我拿命赔您!”任自强斩钉截铁。
“好,我借给你,你先出去等着。”
黄九估计不想让外人看到他藏钱的地方,他直接吩咐任自强去屋外等。
任自强走出屋外,顺手关了门。
这时刘柱子眉开眼笑的迎上了:“强哥,九爷是不是没怪罪您?他答应您接替黄三的位置,我没说错吧?”
“嗯,你小子没说错,值得奖励!”任自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嘿嘿,强哥,九爷是有名的说话算数,看来,我以后就跟强哥混定了”
刘柱子乐得见牙不见眼。
“只要你跟着我,我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强哥,您仗义!”
两人没说多大会功夫,黄九就出来递给任自强一封银元。红纸卷着跟一根擀面杖似的,上手还不轻,掂掂最少有两公斤重。
看到黄九竟然给任自强钱,刘柱子差点惊掉了下巴。他疑惑的抬头向天上看看:“今天太阳莫非打西边出来了?”
“谢九爷,小的告辞!”两件事圆满完成,任自强心里美得冒泡,表面上对黄九愈加感激。
这次感激多了些真诚,毕竟人家是雪中送炭也不为过。至于辣么高的利息压根不在任自强考虑范围之内,先度过眼前的饥荒再说。
破庙他是绝对不会回去再住的,在他眼里,哪儿不是人睡的地方。
“嗯,好好干吧!”黄九微笑着摆摆手。
“走啦!”任自强拉了一把还在发呆的刘柱子在黄九的目送中向大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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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新生
出大门时,刘柱子只顾着想只进不出的黄九爷为啥给任自强钱,目光惊疑不定,还有极度仰慕的看着任自强的侧脸,反而忽视了进门的人。
一个不防,刘柱子和对方撞了一下。
还不等刘柱子赔礼道歉呢,对方怒气冲冲劈手抓住他前襟,恶狠狠骂道:“八嘎!”
随着骂声,对方挥手就向刘柱子脸上扇去。
闻听此言,原本笑脸相迎的任自强面皮一僵,心中一凛:“卧槽,是小鬼子!”
不说他本身就粗通日语,就是不懂也知道“八嘎”是啥意思。在他那个年代,鲜有国人不懂小鬼子话“八嘎”和“雅麦喋”的。
他眼疾手快抬手抓住小鬼子打向刘柱子的手腕,正准备施以辣手回击小鬼子。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可不惯小鬼子嚣张气焰。
不料正目送两人出门的黄九在身后冷声发话:“住手!”
任自强一听也发觉不合适动手,上门即是客,哪怕他是小鬼子也是黄九的客人不是,总要给他留点颜面。
结果,更令他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小鬼子仿佛很听黄九的话,变脸比翻书还快,当即收起怒容和手上的力道,毕恭毕敬说了一声:“哈依!”
逃过一劫的刘柱子,恐慌之色溢于言表,忙点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小鬼子理都没理刘柱子的道歉,同样也没理任自强,径直走进院子。
“没事啦,你们去吧!”黄九向任自强二人摆摆手。
“嗯!”任自强颔首示意,拉着不知所措的刘柱子,带着满腹的疑惑扬长而去。
“强哥,刚才那位东洋人就是打您和老团头的元凶!”走了好远,心有余悸的刘柱子说道。
“什么?你没看错?”任自强脸色大变。
“他化成灰我都认得。”刘柱子肯定道。
“嗯,我知道了!”任自强点点头,他知道报仇不急于一时,总要从长计议。
“对了,柱子,还得麻烦你帮我踅摸个住的地方,不用太大,能住下二三十人就行。”
“强哥,这简单,您要不嫌弃的话就住我家,地方足够大。”
“方便吗?安静不?”
“强哥,绝对方便安静,我家没外人,就我和我妈。”
在攀谈中,任自强得知,刘柱子的父亲是一位教师。在他五岁时,由于军阀混战,他父亲误中流弹而殁。从此家道中落,留下一对孤儿寡母。
刘柱子本名刘宇墨,柱子是他的小名。由于常在街头混,本名文绉绉的惹人笑话,他也就对刘柱子这个名习以为常。
迫于刘柱子死皮赖脸盛情相邀,于是任自强就跟着他去看了看。
一看还挺合适,他家是很常见的‘日’字形两进北方四合院,有门房、厢房、正房。
院子也很干净,就是房屋有些疏于修缮,房顶瓦片上都长草了,和周围高大气派的院落明显格格不入。
刘柱子母亲刘婶是位四十岁左右小脚女人,就凭任自强的眼力也能看出她是位出嫁从夫,恪守妇道、逆来顺受的小家碧玉。
说严重点,刘婶也是封建社会道德礼教下的牺牲品。
儿大不由娘,她对儿子不打招呼自作主张在家里增加一位陌生人的做法虽保持基本礼节,但眼神里也含有无奈和幽怨。
见人说人话,任自强也一改憨直变得知书达理,才令刘婶稍稍心安,对他的到来不再排斥。
任自强怎可能白吃白住,他也不问房租多少,直接硬塞给刘婶十块大洋,并坦言相告:
“刘婶,我不是一人,还有近三十口人一同叨扰。”
他看到刘婶闻言脸色大变,忙说道:“如果您觉得不方便,没关系,我们就在府上暂住一个月。等我们找到合适的住处,我们就搬出去。”
“那好吧。”不顾刘柱子在旁边焦急的频频使眼色,刘婶迟疑了半晌才答应。
任自强估计很大原因是十个大洋起了决定性作用,因为刘婶攥着大洋的手都因用力而青筋暴起。
“强哥,请您千万别怪我母亲,你不知道,自从我爹走了以后,她很少见外人。”
两人离开刘家后,刘柱子鼓起勇气解释道。
“哈!怎么会?你别乱想,你母亲这种情况我理解的。”
“强哥,你放心,我会劝说母亲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