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陆老师病了(1 / 1)

皇冠梨售罄 僵尸嬷嬷 2603 汉字|7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0章 陆老师病了

  陆梨一整夜都很乖, 没有呕吐弄脏地板,也没有唱歌骚扰友邻,安静如斯。

  霍旭西觉得庆幸。早上十点,人还没醒, 他进去喊她起床。

  打开卧室门, 见她裹着空调被蜷缩在床上, 像只可怜的小虾米。

  “陆老师,不至于吧?”

  走近推了推, 发现不对劲, 陆梨脸色惨白,额头布满冷汗, 留海浸湿。

  “怎么了?”

  “难受。”她鼻音浓重,嗓子哑得简直被刀片削过。

  霍旭西暗叫糟糕, 立马从家里找出一支电子体温计,检测一番, 竟然烧到了三十八度五。

  “走, 上医院。”

  “不要。”陆梨浑身无力, 头痛欲裂, 眼睛睁开只能看到一团黑麻, 稍微动弹则天旋地转:“我哪儿也不去。”

  “那怎么行?”他眉宇紧锁,束手无策的感觉非常不好, 胸腔内莫名焦躁, 像有团火在烧。

  她盖的空调被已经汗湿一大片,背心也湿透。

  “我先给你换被子。”

  从来没有照顾过病号, 霍旭西手忙脚乱。

  换了蚕丝被, 再找出干净的睡衣, 虽然大了些, 勉强应该能穿。

  然后他去热粥,放一点盐,端进来,发现她根本没有力气换衣裳,而且不停咳嗽,咳得脖子涨红。

  “吃点东西。”

  他把人捞起来,喂小半碗稀饭,再用毛巾塞到她后背隔汗。

  陆梨畏寒,裹着被子发抖,肌肉酸痛,骨头好像泡在醋里。

  霍旭西看她病成这样,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下烦闷,走来走去,接着莫名其妙打了通电话给龚蒲,问他发烧该吃什么。

  龚蒲回:“退烧药吧。”

  简直废话。

  他挂断,打给药房,将陆梨的症状细细说明,然后买了一大堆药品。等外卖送到,他不放心,再次询问药师用量。

  正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霍旭西开门,没想到来的竟然是龚蒲、冯诺,还有甄真。

  “你干嘛呢,手机一直打不通。”龚蒲跟回自己家似的,抬脚进门,一点儿不客气。

  “你们怎么来了?”他多少有些诧异。

  “国庆放假,在家闲着无聊,我们和甄真约吃饭,顺便过来找你。”冯诺打开鞋柜拿出两双拖鞋,一双自己穿,一双递给甄真。

  霍旭西侧身上前关门。

  甄真第一次到他的住所,略显拘谨,加上他突然靠近,愈发紧张,于是忙开口问:“昨晚我妈是不是打电话找你麻烦?”

  霍旭西关好防盗门,不答反问:“她知道你回来了?”

  “嗯。”

  “有骂你么?”

  甄真扯起嘴角苦笑。

  霍旭西了然:“脾气一点儿没变。”

  走到客厅,他随口招呼客人落座,接着去厨房倒了杯苏打水递给甄真。

  龚蒲和冯诺不干:“我们怎么没有水喝?”

  “自己没手吗?”

  “你这是区别对待,不公平。”

  霍旭西的心思完全不在客厅,自然也没兴趣和朋友斗嘴,端起刚才冲泡的感冒颗粒,抿了口,已经没那么烫了。

  龚蒲见桌上摊着一大堆药:“你真发烧啊?严重吗,怎么不去医院?”

  冯诺端详:“没事吧?”

  “没事。”他随口敷衍,拿药进卧室,搁在床头柜,出来倒热水,又从茶几那堆药里拿走退烧贴,再回卧室。

  龚蒲不明所以,只当他要整理东西,也没太在意,自顾打开电视。

  冯诺:“我们中午去哪儿吃?”

  龚蒲:“步行街吧,甄真好久没回来了,你不知道国庆放假多热闹,今天带你到处慢慢逛。”

  冯诺:“我看不如就在阿旭这里点外卖,晚上再下馆子。”

  正商量着,忽然房间里传来依稀声响,并且听起来湿湿嗒嗒,不太正经那种。

  客厅三人面面相觑。

  龚蒲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按遥控器调低电视音量,这下听得千真万确。

  “我不要……”

  Oh my god。

  什么情况?

  阿旭的卧室有女人,而且不知他们在干什么龌龊事,竟然还有抽噎声?!

  龚蒲和冯诺心惊肉跳,整块头皮发麻。

  甄真也完全怔住,眼里满是不知所措的愕然。

  其实没那么龌龊。

  霍旭西只是把陆梨捞起来喝药。

  她软成一汪水,瘫在他臂弯中。

  “不喝。”太苦,她想吐。

  “必须喝,不然我捏鼻子灌了。”

  怎么能这样?

  陆梨满心怨愤,身上又冷又痛,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成了废人,想到如此处境,她哼哧哼哧啜泣,泪如雨下。

  “都怪你,半夜我起来到处找遥控器,你当我是冷冻肉吗,空调开那么低,安的什么心呀……”

  霍旭西语塞。

  最近秋老虎,他贪凉,空调温度设置得比较低,自己是个小火人儿,睡觉正好合适,但陆梨本就有点感冒,昨晚在大排档吹热风,回家又吹大半夜冷风,一下就病倒了。

  “我不是故意的。”他很抱歉。

  “你就是。”陆梨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念自己的窝:“我要外婆……”

  “你外婆不在家。”霍旭西说:“早上我给她打电话,她和牌友跟团旅游,国庆结束才回。”

  “哈?”陆梨一听,嘴唇抖了抖,大受打击,哭得愈发心酸:“为什么呀,我生病她还跑出去玩儿……”

  其实老太太知道她发烧,没当回事儿,说吃两副药出一身汗就好了。

  霍旭西没想继续打击她,默不吭声,心脏被她哭得颠三倒四。

  平日里那把小烟嗓如今跟两个月大的猫咪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别哭了。”他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先喝药,好吗?”

  外面的客人听着含含糊糊的声响,犹抱琵琶半遮面,愈发浮想联翩。龚蒲实在好奇,蹑手蹑脚走近,打开卧室房门,凑半颗脑袋进去,偷偷瞄了许久。

  他见阿旭轻言细语连哄带骗地喂陆梨,冲剂喝完,又一粒一粒地喂胶囊和药片,最后还塞一颗柠檬糖去苦味。

  如果他戴眼镜,早已跌个稀碎。

  关上门,龚蒲蹑手蹑脚返回客厅,用嘴型告诉冯诺:“陆老师。”

  “陆梨?”

  “嗯。”

  他把电视声音调大,尴尬得不知怎么面对甄真。

  冯诺提议:“那个,要不我们先走吧,饿了。”

  甄真低头看着手里的玻璃杯。

  大家不说话,直到霍旭西出来。

  他轻轻带上门,面色如常,经过餐桌拿起烟盒,走到客厅,抬手指了指龚蒲:“声音小点儿。”

  龚蒲干咳,索性把电视关掉。

  冯诺试探询问:“陆老师病了?”

  “嗯。”

  “不用去医院挂水吗?”

  他显然没有分享私事的欲望,直接无视这个话题:“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吃饭,聚餐。”

  他点头:“行,我就不去了。”

  龚蒲心想这是下逐客令呢?

  “反正你也没事,一起嘛。”

  他不接茬。

  终于,长久无话的甄真笑了笑,故作洒脱的语气问:“怎么,舍不得走啊?”

  霍旭西抬眸看她一眼,神情很淡:“没有。下次找时间再聚吧。”

  甄真胸膛起伏,知道他向来很懂敷衍和打太极,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心很堵,但不想表现出来,她回头冲另外两人笑:“你们先走,我和他说两句话。”

  “啊……行,慢慢聊,我们下去等你,不着急。”

  龚蒲冯诺闪人,客厅里剩霍旭西和甄真两个。

  她脸色很差,用力抿着唇,有话说但还没酝酿好,或不知如何开口。

  霍旭西把龚蒲留在沙发边的拖鞋踢开,从杂乱的茶几上找到打火机,点燃烟,走到落地窗前推开窗户。

  以前甄真不喜欢他抽烟,每次看见都要出言制止,霍旭西很多事情顺着她,但这项陋□□屡教不改。后来他们分开,甄真连续两三个月不敢让自己休息,每天待在练习室不停地练不停地跳,只要闲下来心就会疼,疼得翻来覆去没法睡觉。

  想不通为什么,是她管得太多,还是聚少离多造成的结果?喜欢一个人怎么就突然间不喜欢了呢?他是怎么做到的?

  再后来,甄真从龚蒲那里得知霍旭西这几年始终保持着单身,她以为放不下这段感情的不止自己,以为他也念念难舍,以为还有重新来过的可能。

  所以她回来晚了吗?

  “上次你说那个女孩只是普通朋友。”甄真抬眼看着他:“现在呢?”

  霍旭西背靠窗沿,略歪着,随手把烟灰弹到阳台,吐出薄雾的瞬间连带着短促的叹息。

  那叹息让甄真误以为他不耐烦。

  “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问这些。”

  霍旭西抚摸额头:“不是,我也说不清楚。”

  什么叫不清楚?

  甄真咬唇:“你们上过床吗?”

  他愣了下,摇头:“还没。”

  不是“没有”,是“还没”。

  甄真不懂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听这些,但控制不住:“你喜欢她什么?”

  霍旭西垂眸打量手中燃烧的烟,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和她在一起很开心,看见她就想笑,有时候……”算了,打住。

  甄真却不甘心:“说下去。”

  霍旭西停顿片刻:“有时候,满脑子都是她。”

  没想到有天自己会讲出这么恶心的话,他回味过来立刻咒骂:“操。”

  甄真倒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自虐般继续追问:“然后呢?”

  他没吭声。

  “你一厢情愿?”

  霍旭西有点烦闷:“她早晚都会跟我。”

  “如果没有那天呢。”

  “不可能。”他扬眉,颇为自负,轻轻冷笑:“遇到我还能跟别人?”

  除非眼瞎或者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