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确定的!若是等到皇帝下令砍头,咱们还有机会动手吗?”
迦蓝叶摇头笑道:“呵呵,也不能这么说,各国朝廷的制度大同小异,师兄我还是多少知道一点。我认为,这种事宜晚不宜早,那怕最后一刻能从刀下把人抢出来,就算胜利,越早动手变数越大,胜算也越低。而且···”
岳震正听得聚精会神,迦蓝叶突然停下来,欲言又止,他急忙催促说:“没关系,有什么话,师兄请直说无妨。”
点点头,迦蓝叶还是微微沉吟了片刻道:“得知岳家变故后,我特意去请教了几位熟知宋事的西夏官员,他们都觉得宋皇帝的意图蹊跷,此事的走向也不好判断。8。但是他们有一点共识,丢官职,丢军权,父亲却不可能丢了性命。”
“既然说无法判断最终结果,又怎能肯定我父亲不会被杀头?”
“因为大宋开国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不要说像你父亲这样功勋卓著的大将,就是那些曾经有功的文官垮台,你们宋朝廷历来都比较宽柔,天大罪过,也不过是贬为庶民,配南疆。从没有生过,太尉这样一级的官员被皇帝处死。”
“从来没有?”岳震很认真的看着大国师,看着老僧人郑重点头。他不由暗自瞎猜,这就是父亲所说的大宋祖训?可是历史明明白白的在那摆着,难道父亲竟然是大宋朝第一位被皇帝害死的功臣?是什么原因让高宗赵构下的这个决心?
历史的真相,只有少数人真正知道。然而此刻岳震想到的那个人,还还没有真正的下定决心。
跪在高宗赵构面前的是周三畏、何铸,秦桧站在一旁,福亲王坐在他对面。众人或站,或坐,或跪,但是他们的脸色却一样的阴沉,房间里的温度,也好像比院子里还低,周、何两位主审管有些瑟瑟抖。
“这就是你们的结案陈词?说了半天,绕来绕去还是证据不足!”赵构脸色不好看,语气却也不算厉声厉色,也让周三畏看到了些许转机。
“万岁明鉴,有关指控岳鹏举的人证物证,臣二人经过多次查证比对,却已然不能确定与本案有关。人证是一面之词,无人可以旁证,物证中那些书信更是语意模糊,而且民间乡野擅模仿他人字迹者,成千上万,我等不敢断定那些信,确实出自岳鹏举之手。”
高宗赵构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又问道:“审讯期间岳鹏举他自己怎么说?对抗旨不撤军又是如何交代的?”
何铸赶忙把手里的卷宗高举过头。“请万岁御览,这是臣二人审案中所有的问询笔录,臣等保证一字不差。”
宦官们已被摈退,秦桧刚忙大步上前捧过卷宗,弯腰放到皇帝面前的书案上,赵构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呼啦呼啦’纸张翻动的声音,跪在地上的周、何二人偷偷对视,就在他们以为安然过关的时候,皇帝却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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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之志不可夺
第四百一十二节
“没有错!到了今时今日,他居然还敢说没有错!”赵构拍案而起,把厚厚的一叠卷宗狠狠摔倒地上,纸片飞扬,洒落一地。
“哼!你们就不懂质问他?刘子羽当日便听令撤军,韩世忠第三日撤军,他岳鹏举为什么整整拖了二十天!还擅自攻打朱仙镇!你们为什么不问!如果他那支孤军被金军合围,几万将士的性命怎么办!”
何、周二人连连磕头,周三畏嘴唇白的颤声道:“臣等愚钝,有罪。万岁英明,微臣二人不懂军事,如若朝廷要彻查抗命之事,就请万岁将此案回重审,大理寺再邀军中官员来一起审理。”
“回重审?这样无限期的拖下去?”恼哼哼的斥责出口,高宗皇帝顿觉不妥,有些后悔。3。大理寺的审理结果刚刚被他摔到地上,指责他们拖延好像不对。
还好周三畏、何铸识趣,跪在那不再辩解,房间里重归安静。
高宗皇帝站在桌后想了一会,重新坐下摆手道:“这些天两位也辛苦了,两位爱卿回去休息吧。至于是否重审,明日早朝上,朕要听听文武百官的意见。两位办事认真,朕很欣慰,稍后便会颁旨封赏,两位爱卿退下吧。”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位大理寺主审叩头谢恩,虽然他们和来时一样低垂着头,可是他俩离去的脚步变得格外轻盈。
大理寺二吏离去,房子里的气氛却并未有所松缓,反而愈凝重,在令人窒息的压抑中,秦桧也向皇帝告退,却没有得到皇帝的批准。1。“秦爱卿不要忙着走,叫上龙如渊,随朕摆驾凤凰山庄。”
秦桧赶忙低头应诺,出去吩咐人安排皇帝出行的仪仗,福王起身问道:“皇兄前往凤凰山庄,是要见岳鹏举?”
高宗赵构只是点点头,没有任何的解释,面沉如水的缓步而去。
禁军的大队人马停在山庄门外,龙如渊在前面带路直奔中枢,等到了第二重院子,包括秦大宗的很多人都被告之在此等候,这些人眼看着,皇帝、福王兄弟和秦桧跟着龙如渊走进去,暗红色的大门随之紧紧关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精舍门外,龙如渊也很自觉的停下来,福王推开房门也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迈步,而是躬身闪到一旁。
“所有人退下!妄图接近者,格杀勿论!”
皇帝威严的号令也惊动了屋中岳飞,福王在外面扣上门时,君臣已经四目相对,两人也都有些恍惚愣神。4。
“臣岳飞,叩见吾主万岁,万万岁!”
俯视着跪在脚下,脱去军装的军人,高宗赵构手伸到半路又收回去,摇头轻声道:“鹏举爱卿你还是老样子,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你还是连一个罪臣都不肯说。是因为你自觉为朕效力二十年,就可以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臣不敢!从报效国家起,臣恪守君臣之道不敢稍有僭越。万岁明鉴,臣无罪,如果自称罪臣,岂不是欺君罔上?”
“哼!”冷哼一声,高宗甩袖坐下,岳帅跪在地上转了个方向,还是面对着皇帝。5。“既然你心有不忿,朕今天就好好和你辩一辩,看看是你有罪,还是朕冤枉了你!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必假意恭敬了,起来说话。”
高宗皇帝口气严厉,但是岳帅却心头一热,以额头叩地颤声道:“谢主隆恩,多谢万岁给臣这个辩白的机会。臣已然和大理寺两位大人交代多次,所谓抗命不退,实在是因为我们两路兵马一前一后失去联系,臣不敢独自退兵,恳请万岁明察。”
见他跪在地上没有起来,高宗赵构又皱起眉头。“哼,二十天你和你女婿的部队都没有联系?鬼扯!抗旨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