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倘若不知所谓的朝廷在给我们派来一个头,我如何向下面的兄弟们交代?我带着三万儿郎脱掉这身军服,回洞庭接着干水匪,也不能算作反复无常的小人吧?”
“呵呵,大脚伯伯先别上火,您看这是月亮给您新沏的茶,来,先润润嗓子。姐夫,别站在外面听啦,让水军的弟兄们也进来喝口水。”
听到小舅子在里面的吆喝,张宪只好把黄佐的几个亲卫让进院子,岳震亲自拎起大茶壶给大家一一斟茶倒水。
见黄佐完这一大通牢sao,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回到他身边的岳震笑着说:“呵呵,大脚伯伯息怒,朝廷那些大官们就这个德行,饱食终日闲得慌,就来编排咱们这些人,以小侄看来,不过是换汤不换药,你们还是我父亲的直属部队,只不过是换个名号而已。”
其实岳震笑得很心虚,他也无法预料朝廷的后续动作。黄佐说的不假,昔日横行洞庭湖的水匪之所以弃暗投明,很大程度是被父亲的个人魅力所折服。黄佐,焦家兄弟几位大头目,也费了很多心力才将这些桀骜难驯的部下,真正融入了岳家军这个集体。如今突然把他们独立出来,人家自然要联想到,朝廷要换主帅了。
黄佐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放下碗笑道:“呵呵,震少刚回来,对前因后果不甚了解,您可愿意听听大脚对此事的分析?”
“您说的不错,其实小侄也是一头雾水,大脚伯伯请讲。”
看到老大使了个眼色,亲卫们再次站起来出去,黄佐看着他们从外面关上了院门,这才转头对岳震道:“当时老杨阵亡后,岳帅一怒之下赶走了所有监军,兄弟们虽然心里痛快了,可大帅却成了反对朝廷的出头鸟。”
岳震点点头,没有搭腔,安静的听着黄佐继续说。
“如果张俊倒台的时候,朝廷让岳帅做了太尉,是众望所归,也很正常。可是朝廷偏偏在临洮战后,唱了这么一出,这算什么?算是对岳帅领导有方的嘉奖?大家都知道,临洮之战是岳家军这些年来,最平淡的一场战事,虽说解了临洮之围,却也丢了仙人关,不能算作一个辉煌的胜利。所以说,朝廷这个太尉给的太蹊跷了。”
“再说一分为三,震少觉得朝廷打的是什么主意?”黄佐反问道。岳震沉吟着没有马上回答,一旁的张宪接过去说:“换帅的可能xing不大,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朝廷打算坚持使用文官监军。把父帅高高架起来,这样就可以避免监军和父帅再生正面的冲突。”
“不错,姐夫这句话让我彻底想明白了。”岳震一拍小桌连连点头道:“今后岳家军就是这个局面,父亲若是想调动全军,就必须得到三个监军的同意。”
“休想!在我黄大脚眼里,监军算个屁呀!我们岳家军水师,只听岳帅一人号令!”
岳震摆摆手,眯着眼睛说:“这是后话,我父亲眼看就要到了,随同前来的肯定还有朝廷布命令的官员。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当紧的是,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起来,不然的话,一定会有人说岳家军是一群骄兵悍将,不服朝廷调度,那等于是往咱们自家脸上抹黑。”
张宪甚为同意的连连点头,黄佐皱着眉头道:“可是这个时侯不有所反应,以后咱就只能任由人家编排了。”
“也不一定。”岳震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坏坏的笑道:“上次我老爸砍了监军,朝野上下沸沸扬扬,我想,这次还敢来岳家军的文官只有两种人。一是咱们的同路人,想追随咱岳家军一起光复失地,扬眉吐气。第二种人就是,自恃背景后台够硬,在这里咱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黄佐想想也不由点头说:“不错,震少说的很有道理。与咱志同道合的就不必说了,这第二种人不好对付啊,也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就坏了咱这一锅汤。”
“哈哈···大脚伯伯迂腐喽。”岳震仰天大笑道:“这种人最好对付,办法有四个字就够了,投其所好。”
“对于有的人,酒色财气是金科玉律,也是不二法宝。大脚伯伯您私下告诉弟兄们,不管是水师总监军,还是各营的小监军,一定要找那些眉眼伶俐的专门去伺候着。所有开销到汇丰号去取,我会派人通知襄阳分号的。”
张宪和黄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张宪吞吞吐吐道:“小弟,这样不行吧,要是让父帅知道,我们搞这些歪门邪道,轻者军棍伺候,太过分了会被拉出去砍头的。”
看看黄佐也是一样为难的神情,岳震明白他们都不是精于此道的那种人。岳家军也正是依靠严明的军纪,才锤炼锻造出了这支无敌铁军。那些溜须拍马、上下钻营之徒,很难在这样的群体中立足,更不可能达到姐夫和黄佐这样的位置。
“这件事,我和父亲去说说,反正今后老爸在临安的时间比较多。我争取能让老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非常时期,来点非常手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黄、张二人相视苦笑,就算岳帅视而不见,运作这种事情这对他们来讲,还是有些难度的。
“王贵叔父那边怎么办?你不会让王叔父也···”想起今后的日子,张宪不禁有些愁煞心肠。突然被委以重任的那一点点兴奋,也不翼而飞了,可是事情已成定局,他只好一边愁,一边在脑子里搜寻着岳家军里,有没有这样的‘人才’。
“王叔老成持重,向来都是在心里做事,说不定会有比咱们更好的法子呢。”岳震轻轻摇头道:“还是我刚刚那句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眼下这个关键时刻千万要稳住,不能自乱阵脚。”
他们谈话后的隔天午后,韩世忠韩太尉先期到达,到场迎接的岳家军诸将也得知,因为有女眷跟随,岳帅晚了半日的路程,明早才能到襄阳。
岳震没有出现在欢迎韩太尉的人群里,因为有福亲王和王渊那样的先例,他相信,韩太尉在襄阳最不想见到,恐怕就是他这个曾经的生意伙伴。知道亲人即将到来的消息,岳震的心情可想而知,即便韩世忠有心想见,他也没有那份心思去应酬太尉大人。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一家三口就早早起床穿戴整齐。忐忑不安的拓跋月,免不了一个劲的追问丈夫,衣着有没有不妥当之处。
三人骑马到了城外的军用港口,当岳震看到迎候的人群,不由有些后悔。除却岳家军诸将,就是襄阳府的大小文官,其中不乏很多熟悉的面孔,虽然他刻意带着妻妹远离那些熟人,可是还有不少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