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牛车和两匹马不堪重负,两路人这才分道扬镳,岳震他们继续向北,巴、沐二人率众西归。
非常臃肿的辎重制约了岳震三人的度,好在他们也不急着赶路,一路慢慢悠悠的走进了草原深处。
路上已经微微泛黄的绿草越来越高,先是遮住了膝盖,继续向北又走了两日,大片大片疯长的野草,已经到了岳震的腰间。
又走了整一天,太阳斜到天边的黄昏时分,他们停下来宿营。岳震忙活着安营扎寨,脑子里盘算着走过的路程,一番思考后他觉得已经足够深入草原,再往北走很可能就要进入西夏国境,明天是时候向西转弯了。
经过这些天反复的磨练,岳震已是熟能生巧。搭建人住的帐篷和羊群休息的临时羊圈,对他来说已经是一项相当简单的工作。
岳震手脚麻利的圈好羊群,又卸下睡具搬进帐篷后各就各位,出去的拓跋月和布赤这才赶着老黄马拖着柴火回来。
剩下的事就不用他**心了,配合相当熟练的两个女孩,驾轻就熟的生火做饭,俨然就是从小就生长在牧人家里的女孩。乐得悠闲的岳震舒服的躺在草地上,以马鞍为枕打瞌睡,直到火堆那边阵阵香味飘过,他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真香啊。”搅动着瓦罐里热腾腾香喷喷的肉糜粥,岳震垂涎欲滴的赞叹道:“阿妹你的手艺越来越棒了,以后咱们回到南方就开个粥铺,你来做掌勺大师傅。”
看着他一脸馋相,布赤眨着眼睛坏坏的笑说:“噢,阿哥你糟糕啦,你是说阿姐做的饭不好吃喽,今天的饭可都是阿姐做的。嘿嘿···”
“对啊,不给他吃,让这个没良心的家伙饿肚皮。”拓跋月将热乎乎的粥碗递给阿妹,又满满盛了一碗递给岳震,秀眸飞嗔道:“要不是看你今天干了这么多活,才不给你吃呢!慢点喝啊,小心烫着。”
腆着脸接过粥碗,岳震一边吹着碗沿,一边还嬉笑说:“呼呼呼,都好吃,都好吃,月亮你的手艺和阿妹只差一点点,呼呼,一点点。呵呵···”
“还说!”拓跋月强忍着笑意,作势要抢回粥碗。岳震大叫着端碗就跑,跑到布赤那边蹲下来飞快的汲食着热粥,一边喝一边还要吐吐舌头,就好像真的怕人抢去似的。
两个女孩吃吃的笑了一会,也端起碗来安静的吃饭,岳震的粥碗已经见底了。
“啊,好吃!再来一碗。”岳震仰起头把最后一滴倒进嘴里,**着嘴唇正要把空碗递给拓跋月,手和碗却一起停在了半路。“嘘···你们听,好像有人过来。”两个女孩赶忙侧耳倾听,果然,从他们的北方一阵马蹄和銮铃的声响,隐隐约约传来。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岳震听出来这不是偶尔的路过的马匹,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而且人数还不少。他放下碗站起身,凝神看向声音的来处。
“哦,是铁鹞子,没事没事,是西夏的边防军。”光线已经很暗,岳震还是远远看到了骑队黑黝黝的铁甲,他对两个女孩摆手示意让她们不要担心,自己挡在了火堆的前面。
铁鹞子骑兵距离他们大约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看见只有一个人下马走过来,岳震有些忐忑的心也放回肚里。他揣测是西夏**也看清楚了他们,确定他们并无危害,只是过来例行公事问问而已。
果然不出他所料,等那个铁鹞子骑兵看到了他们的羊群,还有两个女子,人家连问话也省了,只是打量了岳震几下,那骑兵转身就回去了。
岳震暗笑着这倒省事,也转回身坐到火堆旁,不料刚刚坐稳,就听布赤低声说:“阿哥,他们没走,又过来三个人。”错愕的他再次起身回头看去,可不是吗,这次过来的三个人是一前两后,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可能是一位将官。
笔直走过来的三个人没有丝毫的停顿,径直来到了岳震的面前。
铁鹞子骑兵的头盔上配有面甲,岳震只能看到这位将官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让岳震能看见对方眼睛里倒影着自己身后的篝火。
咦,这个人很年青啊。
凝视着来人亮晶晶的眼睛,岳震有些惊异,也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这位将官很年轻,应该和自己年龄相仿。他们在前面对视打量,火堆旁的拓跋月和布赤也站起身来,两个女孩一左一右慢慢的靠近岳震的身后。
或许是年轻的牧人面对犀利迫人的目光,表现的过于无动于衷,年轻的将官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竟然又逼迫式的踏上了一步。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步,却引了强烈的反应,这位年轻的军人始料未及,而当他看到和感觉到威胁的方向时,更是骇然色变,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就在他一步踏出脚掌落地之时,年轻牧人身后那位个高的女子就像变戏法一样,手里多出了一张白森森的小弓,弓弦上搭着一支短箭,弓似满月一触即。更让这位军人心惊肉跳的是,那只幽寒的箭头死死的瞄着自己的眼睛。对面年轻美丽的女箭手,瞬间就锁定了他最致命的弱点。
拓跋月手里弓箭的威胁,足以让这位西夏军人不敢轻举妄动。而从小布赤那边直射而来的杀气,却令他遍体生寒,欲退而不敢动。
看不到小姑娘的武器是什么,小姑娘也不像箭手那样盯着他,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站在那里看着他的手出神。
西夏军人的手背上顿时有了一种针芒迫近的感应,有一点痒还有些微微的痛,但是多年训练而来的警觉告诉他,不能动!此时此刻就算是手上轻微的颤抖,也会引那个小女孩一连串的攻击。
岳震来不及惊骇于阿妹若有实质的杀气,看到将官身后的卫兵已经准备拔刀,他慌忙转身连连摆手说:“月亮,阿妹住手!这位将军无意伤害我们。”
拓跋月分神看了看他,迟疑一下还是放下了弓箭。安抚了这边,他又走到布赤面前,拍拍阿妹的肩头,凑到她眼前耳语道:“没事的,阿妹,他们不是咱们的敌人。”布赤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小姑娘微微一笑,也同样低声说道:“不管他是不是敌人,我都不会给他伤害阿哥的机会。”
他们兄妹交流的功夫,那位西夏军官才感到压力顿失,后退一步的军人,手扶腰刀厉声喝道:“几位何方高人,乔装接近我大夏国,意欲何为!”
听到他语气还是这么严厉,拓跋月和布赤双双脸色一变,岳震无奈的又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