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记忆力的也是若有似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任征的这一刻,那些纠缠与疾病和床榻之间的记忆,一下变的清晰起来,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这让他想起自己的那位前身,想起他留下的那封书信,想起信中写到的‘从记事起便顽疾缠身形神皆疲,心中除却愧与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岳震刹那间好似重回那一刻,在转世重生的喜悦中,还有几分同情与不忍,更有几许悲愤与自艾自怜。如此复杂的心绪,让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很迷乱。
任征能够打听到的,只是岳震表面上的那些东西,没办法深入了解。所以此刻他对岳震的态度和表情大为迷惑,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从纷繁的思绪中觉醒,岳震立刻就明白,自己心里为什么突然这么乱。那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宰相公子,和自己实在是太相似,一样的年纪,差不多的身份背景,连幼年的的遭遇都几乎一模一样。
一番比较,岳震不能不想到他前来的目地。按常理来讲,任征系出豪门衣食无忧,因为这一张惹人嫌弃的面容,他应该深入简出才对。
是什么原因让他和富察搅在一起?他来找我又是为什么呢?
揣着种种疑问,指指院中的小凳,岳震对任征笑笑说:“任大少请坐,不好意思,刚刚有些走神。只因我小时候和大少一样,也是在病榻上缠绵了很多年,让家里人操碎了心。”
“哦?”岳震的坦诚引起了任征的共鸣,羡慕与好奇也随之而来,因为面前岳震雄壮的身形以及草原上的种种传说,让任征没办法和疾病联系到一起。“如此说来,震少一定经历过脱胎换骨的奇遇吧?我可是听说震少你是青宁原上屈一指的铁骨硬汉,红毛鬼那样凶悍残忍之徒在震少面前,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任你宰割。”
“呵呵,那是人们瞎传的。”岳震苦笑道:“不提那些了,若是听信传闻,小弟不过是一个好勇斗狠的武夫而已。”
任征摇头笑道:“震少差矣了。青宁原上关于你的传说,虽然不尽相同,但个个都说你是快意恩仇的英雄好汉!如今震少已是草原上年轻人们心中的偶像,他们和我任征一样,也都想亲眼见见你这位新一代的英雄人物。”
岳震只能干笑着无言以对,两个人并肩坐下来后,任征却好像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起来。
“就像震少所说,你我出身名门望族,寻常人看来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然而我们心中的那一份寂寥,也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
“也正因为如此,得知震少的身世,再每每听到关于你的事迹。任征怎能不热血贲张,无限神往?像我们这般富贵人家的子弟,有几人能像你那样,为了一些寻常百姓的恩怨血洒江湖?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在我任征心中,震少才是真正无愧于‘大丈夫’这三个字的好汉子!”
一下子被他抬到这个高度,岳震不禁有些飘飘然,按耐了好一会才算冷静下来,慢慢也就想通了任征的心态。(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他说得不错,自己如果身在江南,根本就没有结识格桑阿爸和布赤妹妹的机会,也就不可能生后来的那些离奇境遇。大宋、西夏虽然民族各异,但是社会形态大致相同,像任征他们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幸运儿,当然也都有成为英雄的梦想。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件,任征想做却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转念再想想,岳震不由对任征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自己的所作所为被父亲或是哥哥知道,肯定要被暴跳如雷的亲人痛骂不止。就算韩正彦、刘子羽那些朋友听闻,也许表面上他们不会说什么,内心里肯定不免要责骂一句‘莽夫’。
眼前的这位宰相的大公子,是叶公好龙?还是真的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世界观呢?
岳震心生试探,便不动声色的道:“呵呵,小弟在青宁原不过一个马贼头子,怎堪大少如此抬举,不知任大少专程到布哈峻来找小弟,有何贵干?”
任征却好像对‘马贼’这样称呼并不在意,大声笑道:“哈哈哈···震少威名远播,我也是常来常往于青宁原,怎能不来结识你这个马贼头子。如果你震少不介意,我带着一干意气相投的兄弟前来入伙如何?哈哈哈···”
先是被他吓了一跳,接着看到他眨眼怪笑,岳震这才确定任征是在开玩笑。
“呵呵,小弟当然双手欢迎了。”岳震也不甘示弱的玩笑道:“再出去打家劫舍,有西夏铁鹞子在前面冲锋,哈哈,那岂不是无往而不利?”
“哈哈哈···”两个年轻人相识大笑,原本有些隔阂的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震少,说真的,我真的很羡慕你现在的生活。”收住笑容,任征看着岳震说:“若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父亲不放心总是派军队跟着,我早就来草原上闯荡了。像你这样锄强扶弱来去自如,才是草原男人真正向往的生活。”
岳震与他对视,淡淡的笑笑,没有再搭话,饶有兴致的听任征在那边侃侃而谈。
“遥想百年前,武烈太宗皇帝建立大夏帝国时,我们党项人和契丹、女真一样是马背上强大民族。可是整整一百年过去了,大夏却越来越受汉风所惑,唉···”
任征突然停下来道歉说:“震少莫怪啊,我只是有感而,并无贬低汉族的意思。”
“无妨,无妨,大少请继续。”岳震意味深长的摆手道:“滚滚长江东逝去,浪花淘尽多少英雄?个人如此,民族如此,国家亦是如此。自古胡、汉纷争不断,千百年的恩恩怨怨分分合合,已经很难说谁影响谁了。”
“这个嘛···”岳震新鲜的理论引起了任征的思考,沉吟一会他点头说:“也是,细想想正是这般道理。那震少以为,胡汉之风孰优孰劣呢?”
岳震看着他慢吞吞的说道:“头顶着一样的蓝天,脚踩着一样的大地,只是各自的生存环境不同,才有习俗与风气的差矣,谈不上什么优劣吧?”
“哦?震少这些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们汉人不是觉得,大宋之外尽是荒外蛮夷吗?在宋人的眼里,我们这些异族不都是兽皮蔽体、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吗?”
“小弟以为,这些误解要从你们自己身上找原因吧。”岳震依旧不温不火的说:“从大辽到西夏,再到现在的女真金国,那一个不是因为觑觎中原富饶的土地,就一次次的悍然动战争?契丹、党项、女真留给大宋臣民的是一次又一次血腥的记忆,汉人对异族有所曲解也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