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岳震构想的用树木堆砌起来的简易工事完整的呈现在大家面前。
里面是整整齐齐深埋地下的立桩桩子上捆着一根根粗壮的胡杨树而那些好像鹿角一样被完整取下来的树冠堆在最外面树冠上横竖交错的枝桠纠缠交织在一起这让岳震不禁有些愁了他在想用不着的那一天这个工事该怎么拆除。
截断了道路的工事中间只留了大约五尺左右的缝隙勉强能够让两匹马并行通过。而且这个缺口旁也准备了树冠是随时可以封死的。工事的后面就是岳震设计里的核心部分那些镶嵌在沙丘上的射击平台。
看着一个个能容纳五六个人的平台像雁翅一样由低渐高的排列在两侧的沙丘上前来视察的各部族长们有的点头有的摇头嘴里却是统一的赞叹不已。
拓跋朔风和那几位摇头不止的族长的心思完全一样他们都在假想着如果是自己带着马队被这道工事阻挡他们不敢想象要牺牲多少族人才能摧毁这道用木头堆起来的城墙。于是众族长们很快就达成了共识不管是库莫奚人还是其他的什么种族只要是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会在这道工事前望而却步。
今年这个秋天将是乌兰绿洲上难得的一个平安祥和的秋天。
岳震感觉到了绿洲的变化新鲜出炉的那道防线让所有的乌兰人自信乐观起来。这让他心里凭添了一份沉重因为他知道一切单方面的设想都还有待考证这个考证的过程一定是残酷的血淋淋的。
这也让岳震在后面的防守训练中显得极为严苛格外的慎重。他努力的把实战可能生的状况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着。
从来没有接受过训练的乌兰各族青年面对这些残酷严格的**练虽然没有人公然的说什么但是偶尔显露的不以为然也会让岳震变得很暴躁。每天让人累到要死的训练过后甚至连拓跋月都觉得情郎是不是把敌人想的过于强大了。
直到岳震自己也觉已经绷得太紧这种无休止的训练才告一段落。除却每日里强度很低的日常演练他们能做的只有耐心的等待。
枯燥的等待让每一天都变得很漫长岳震开始怀疑是不是敌人已经窥破了乌兰绿洲的企图?只等着他们工事上的树木彻底干透了再来放一把火。
为了抛开那些不着边际的猜想他把日常的训练交给了札比尔自己回到绿洲里天天和布赤呆在一起。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岳震出现的布赤好久没有见到他的缘故依旧混混沌沌的小姑娘对他变得依恋居然能够乖乖的跟着他走出窑洞这让心头沉闷的岳震感到了些许的安慰。
早晨太阳升起来和他们一起吃过早饭的拓跋月又回去参加训练。岳震牵着布赤妹妹的小手照例来到孔雀泊水边他觉阿妹对那里的羊群好像很有兴趣。
兄妹俩并肩坐在草滩上等着露水退去牧人们赶来羊群望着安静的孔雀泊在朝阳下波光粼粼岳震很容易就陶醉其中浮想联翩。
很多年后随着水源的消失人们也将离去这里会变成一片荒芜人迹的大沙漠就像自己路过的那些废弃的家园偶尔经过的旅者也只能在依稀的残破中遐想这里被埋葬在沙海下面的繁荣。
也许再经历千百年的变迁后那些深知环保重要**的人们又能让这里生机盎然。到了那时候也只有这些默默无语的沙丘还记得记得这里曾经的故事。
啪啪!清脆的鞭子声在远处响起来小布赤慢慢转过头去岳震也跟着她望过去还没有看到羊群却看到了南方天空上挂着的一柱狼烟。
呜呜呜···紧接着号角响起声音也比平时急促很多。
“吁···终于来了!”岳震长长地出了一口自言自语的站起来他身边的小布赤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跟着站起来还拉住了他的衣襟。蹲下去把阿妹的小手放进自己手里岳震看着妹妹空洞有些惊恐的眼睛。
“阿妹不怕回去乖乖的等着。阿哥去打跑那些坏人赶跑了坏人咱们就回家回去看看咱自己的羊群。”
拉着布赤往回走的岳震走得很慢狼烟升起到敌人接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要趁着一段时间好好地静一静。
回到野利族的窑洞时这里已经开始忙碌起来野利大婶指挥着族人们把马匹和骆驼都排列整装。这也是岳震计划中的一部分如果战斗进行到最坏的地步敌人接连攻破了工事和城墙岳震将和拓跋月回到这里同野利族一起带着乌兰绿洲所有的孩子们突围离开。
把布赤交到野利大婶手里大步离开的岳震没有看到小布赤的嘴唇嚅动了几下又紧紧的抿住当然也看不到小女孩的眼睛里闪过的焦虑和担忧。
腰悬号角手提大弓的拓跋月还有那匹神骏的白马‘云彩’等在城墙门洞下飞奔而来的岳震上前抱住少女的纤腰两人腾身上马绝尘而出。
平稳的马背上怀抱着心爱女孩的娇躯眺望着远方的岳震目光沉静心中的热浪却无法抑制的翻涌起来。来了!来吧!狼烟已经升起号角已经吹响却战斗吧!为了怀里深爱的月亮为了身后深爱的阿妹去投入你的战斗!
矫健的白马驮着面色凝重的少年男女飞快的越着一个个运送树枝的身影马蹄飞踏一路烟尘。
“驭···札比尔大哥放狼烟的兄弟回来了没有?”
“还没回来震兄弟不过应该快到了。”
“兄弟们各就各位我们出去看看。驾···”岳震催马冲出了工事之间的缝隙冲上那道短短的缓坡。低头看了一眼迅后退的沙土地他仿佛已经看到这里将被鲜血染红仿佛已经听到喊杀阵阵。
小缓坡转眼即过‘云彩’带着他们冲上盆地的最高处岳震拉住了缰绳。
刚刚兴奋起来的白马不甘心的甩动着大头微微起伏中岳震望着远方的地平线紧了紧怀里的少女轻声问道:“月亮害怕吗?”
“不怕。”拓跋月把大弓横在身前举起一只手轻轻摩挲着情郎的脸庞。“我很开心是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满足而充实的快乐。自打拿起弓箭的那一天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一次次的练习射中靶心现在我才明白我真正要守护的是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