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间里小布赤成了他的老师,教他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吐蕃语言,岳震很快也能运用自如。能和小妹妹的交流愈来愈流畅,他还在心里着实的得意了一把,很是得意自己的语言天赋。
岳震能够走出家门的时候,小布赤已经把他那身衣服洗得干干净净,该修补的地方也是缝的整整
看到衣服上细细密密有些歪扭的针脚,岳震心里酸酸的。他从不敢问及小妹妹的母亲,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把家务料理的如此妥贴,可想而知,小妹妹和他的父亲一定有着一段很辛酸的过去。
真正走到外面,见识了难以想象的生存环境,岳震很是惊诧,心里有了一种想哭的感动。
原来自己每天吃的,看似很粗糙的食物,那一小袋青稞面,一小罐盐,一点点酥油,竟然就是这个家里最珍贵的东西。难怪小布赤每次摆弄它们的时候脸庞上的神情总是那么专注,那样的虔诚。
体会到了艰苦,就让岳震更加感佩这里人们的善良,尽管乡邻们都隔得很远,但是当他们看到自己时,那种善意的笑容总是让他心里暖暖的。
慢慢的他便明白,在临山原人们的眼里,搭救一个落难的人是理所应当,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在这些淳朴善良的人们眼里,格桑只是做了一件大家都会做的事情,当听说这个落难的少年来自遥远的大宋,才会让他们露出一点微微的好奇。
这些,不禁让岳震想起那些句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又见桃花源。虽然这里闭塞,与世隔绝,但是这里人们的心胸却像天地一样宽广。虽然这里一贫如洗,但是这里没有纷争,只有安贫乐道;就好像年迈的波扎西老大爷,大老远的跑来,就是要给小布赤和远方的少年送来一罐香喷喷的野兔肉。
野味的香气弥漫在小草原上,满载而归的猎手们纷纷回来,岳震和小布赤的生活也变得有滋有味。
能看出来,每当小姑娘接过相邻送来的礼物时她很开心,眼睛里也闪烁着一种兴奋的期待。岳震知道,这是小布赤在期待着她的阿爸,期待着丰收的阿爸归来,她也能为大叔大婶们送去一份礼物。
岳震也很期待,从小布赤那里听到太多关于阿爸的故事,他当然很期待能够快点见到这位救命恩人。
早晨起来岳震就提着大瓦罐出门,在他强烈的要求下,小布赤才肯把每天收集雪水的工作交给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雪已经开始慢慢的融化,由于这些日子经过的人多了起来,附近的雪不像前阵子那么干净了,他打算再走远些。
往罐子里填充着白雪,刚刚快要冻僵的手也渐渐热起来。岳震忍不住又有些不忿,同在一片蓝天下,为什么生存环境的差别就这么大呢?听小布赤讲,等到雪完全化了,取水便成了临山原人们最辛苦的工作,要到很远的小水洼去取水,来回就得小半天的时间。
大家为什么不搬到水源附近住呢?搞不懂,岳震想着这个小布赤也解释不清楚的疑问,提着满满当当的瓦罐向回走去。
叮叮当,叮叮当,清脆的马铃声由远而近,一匹黄马拉着爬犁慢慢而来。
虽然岳震没有关于格桑的印象,但是当爬犁停在他面前时,他立刻知道,爬犁上下来的吐蕃汉子就是小妹妹的阿爸。发乎内心的感激让岳震放下瓦罐,手扶胸口向快步而来的猎人深深的鞠躬致意。他还只会说‘格桑大叔’四个字,而且很不标准,但是这已经比看到他壮实的身体还让格桑感到惊喜了。
少年这种高原上最尊敬的礼仪让吐蕃汉子笑了起来,依然憨厚,还有些羞涩和惊慌。格桑的内心里,觉得一个贵人是不需要对自己这样的。
知道少年听不懂太多的言语,格桑只是笑着,轻轻的锤锤他的胸膛。这让岳震感到很亲切自然,那一点点初次见面的生涩很快就不翼而飞了。
抢走他手里的瓦罐,格桑轻声的嘀咕着。岳震似懂非懂,猜测大叔肯定是在责备女儿,不该让大病初愈的人干这种活。他笑着摇摇头,把胸膛拍的当当响,也趁这个机会认真的打量起恩人的模样。
和临山原上所有的吐蕃汉子一样,格桑有一张黝黑而健康的脸庞,艰苦的岁月也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川’字。浓密的眉毛下眼睛很亮,挺拔的鼻子微微有些勾,在开朗的笑容里透着男人才能看懂的刚强与坚毅。
同岳震赶着爬犁一起回到家时,格桑发现那些责备的话根本说不出。女儿把少年叫做‘阿哥’时,亲切而自然,看来早已不把他当做客人了。想到少年好起来终归是要离去的,格桑不禁有些担心,担心小布赤肯定会要难过好一阵子。
尽管格桑的收获不多,相比其他猎手显得有些单薄,但是父女两个依然很高兴,小布赤忙活着把猎物分开,掰着小指头,盘算着给这家送什么,给那家又送去什么。
岳震在一旁默默地打下手,他心里很明白,格桑大叔因为救自己的这件事情,错过了狩猎的最好季节。
雪一点点的融入大地,猎人的突击行动要等到来年的开春了,漫长而又艰苦的山林追逐生活又将开始。格桑就趁着这段短暂的休闲时光,忙碌准备着一年当中需要用到的工具,修弓、制箭、打磨刀斧,把雨季里必备的皮帐篷也修补一新。
岳震一边帮忙,一边觉得不可思议。常见军中兵器的他根本无法想象,就是眼前这些原始而简陋的武器,居然就能猎获山里的那些走兽飞禽。
一段时间下来,岳震觉得受益匪浅。不管是从格桑那里听来朴实而实用的野外生存技巧,还是猎人对各种武器使用上的深刻认识,都让他觉得茅塞顿开,进入了一个暂新的天地。而且每个猎人都是用刀的好手,尤其是使用短刀和大型野兽近身搏斗的经验,岳震每次听的都是如痴如醉,热血沸腾,仿佛身临其境。
两个人朝夕相处,还让岳震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他现在不但能用吐蕃语和格桑流畅的对话,就是女真话,回纥语,他也能听懂,并且能说那么几句。
有格桑这样见多识广的老师,岳震越来越觉得高原上的生活,格外动人。
每年都来的那支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