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7 章(1 / 1)

新岳 诺岩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垂垂老矣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是十分想念我那震哥儿,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见孩子了。”

若是以往,柔福听到这样隐含埋怨的话语,不免又要一阵暗自委屈。此时的柔福,却微微而笑道:“恩师曾经教导我一切随缘,怎的到您自家身上就看不开了,见是聚缘,不能相见彼此思念牵挂,亦是一种缘分。恩师您,这是要离开京城了吗?”

李清照和住持师太双双一怔,两双眼睛微微吃惊的看着少‘女’,这才发觉眼前的柔福与以前已然大不相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是啊,汇丰号,漱‘玉’斋都已被查封,老身留在京师只会给震哥儿找麻烦,不如早早远去大家都清净。”李清照黯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与张飞卿要过他背的小包袱,从里面‘抽’出一卷画轴。“这是震哥儿留在漱‘玉’斋的,作者不知是哪位高人,你替老身转‘交’震哥儿吧。师太留步,老身去了。”

柔福接过画轴,对着两位老人的背影说道:“恩师您去岳府辞行也替柔福带一句话,就说柔福在妙明寺静修,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两位老人消失在远处,柔福跟着住持师太进到寺里,走到她以前住的那间禅房。师太低头合什说:“阿弥陀佛,施主重归妙明寺清修,老尼甚是欣慰。禅房一直给您留着,有何需求施主尽管吩咐。”

“多谢师太,有事我会去打扰您的。”柔福含笑点头,住持行礼转身离去。

推开房‘门’,安静而熟悉的情形重现眼前,进屋关‘门’,柔福呼吸之间倍感轻松,三年来从未有过的安详与轻松。来到书案前,打开画轴,墨香伴着画中栩栩如生的人物扑面而来。

柳青青,水青青,两岸垂柳相对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泪眼望君行。

“泪眼望君行···望君行···”少‘女’痴痴的盯着画卷,喃喃自语,千回百转。想到岳家即将面对的劫难,不由得眼眸又渐渐模糊,泪眼婆娑。望君行,谈何容易?她想让岳震快快赶回来,力挽狂澜,又怕他回来与朝廷爆发‘激’烈的冲突,纠结之中,心‘乱’如麻。

一边是他,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两位叔叔,让她怎能掂量孰轻孰重?

‘如果我们真的成了夫妻,就成了解不开的死结,是你背叛家族和我站在一起,还是我抛弃亲人兄弟?我只能说,很庆幸我们错过了,至少,我还可以选择不伤害你。’

在漂洋过海的船上,岳震说的那些话又在她耳边响起,此时此刻柔福终于明白,明白了岳震为什么放弃了这段感情。因为他早在多年前就已经预见到会有今天,会有现在这样让她肝肠寸断的抉择。

至少,我还可以选择不伤害你···

他为了爱而放弃了爱,他为了不伤害我,而选择了残忍,我呢···

‘噗’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凄美的画卷添上了一朵猩红。心力‘交’瘁的少‘女’却无视刺目的颜‘色’,看着画卷中的少年柔柔的笑了。“傻哥哥,你好傻哦···”

铛···寺院里的罄钟突然响起,心神大起大落的少‘女’娇躯一颤,只觉得颈下一阵暖流涌动,她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也就没发觉聚灵珠猛然大亮,‘乳’白‘色’的光芒将她包裹其中缓缓流动。

佛光乍现,主持师太惊喜莫名的赶过来,恰巧看到柔福推‘门’而出,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勘破困顿领悟大乘,可喜可贺。”

柔福微微一笑,一如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纯美而恬静。“师太看错了,大乘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女’能勘破?我只不过想通了一些以前想不通的道理,大乘教我们看破人间红尘,我却穿透红尘看到其中的至真至爱,呵呵,也算是一种勘破吗?”

“阿弥陀佛,施主之言如醍醐灌顶,老尼明白了。勘破亦是红尘,勘不破亦是红尘,你我坠落滚滚红尘之中,红尘就是你我,你我亦是红尘···”

年关将近,江南的水路上来往船只也变得忙绿起来,岳震他们的船也终于接近临安,距离京城还有一日的路程。进入临安水域的最后一个深夜,大船没有像往日那样连夜赶路,而是停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边,船上的淮帮弟子开始按照岳震的计划,分批离开。

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身披大斗篷,一样高高竖起的领子挡住了大半面容。每一批离开大船的都是两个人,或快或慢,或骑马或步行,一直折腾到大半夜,大船才安静下来,静静的停在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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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锁前途·陷重围

第四百节

后面跟踪的各路人马,也只能分散开来,分批继续追踪上岸。天快要亮的时候,不放心的解元,大着胆子上了岳震他们留下的船,草草巡视一遍,确信船上已空无一人。

解元离船上岸,循着手下们留下的暗记打马飞奔。一路跟踪的船只也纷纷起锚,继续向临安方向驶去,那条大船孤零零的留在了小镇码头。

天光大亮,水面上的船只渐渐多起来,那条被所有人遗忘的船上突然出现了人影。两个身影中一个魁梧雄壮,一个婀娜健美,如果解元看着这一幕定会大呼上当,这两人正就是岳震夫妻。

夫妻俩从藏身之处钻出来,相视一笑,飞快的跑到船后解开小艇。岳震跳上小船接过妻子递来的大包袱,包袱里裹着双刀大弓和拓跋月的箭壶。

小艇破‘浪’乘风而去,两支木浆在岳震手里上下翻飞,带起两团白茫茫的水雾,宛如小船装了两个大轮子滚滚向前。

“夫君,路还长着呢,悠着点使劲。”拓跋月看着对面挥汗如雨的丈夫,怜惜道:“水上寒气这么重,小心着凉。反正已经甩开那些跟屁虫,临安也不远了,晚到一日半日的也没太大分别。”

“呼···”岳震吐气收浆,小船凭着惯‘性’依旧笔直前冲,他擦擦汗皱眉说:“虽然撇开了那些人,我估‘摸’进城也不会太容易,免不了还要费一番周折,是该节省点力气。”

拓跋月点头拿过水囊递给丈夫,岳震拔开塞子狠狠灌了一口,却险些被呛到。“酒?月亮你装的是酒?”

“咯咯,小船上不能烤火,让你驱驱寒气。”拓跋月抿嘴一笑,转过身来和他并肩坐在一起后,握住了一支船桨。“来夫君,咱们一起划。刚刚看你划了一阵,发觉你‘操’控木浆的角度有些不对,白白‘浪’费了许多力气。你看,这样入水,再这样出水不是好很多吗?”

“哦?”岳震拿着水囊愣愣看着妻子手里的船桨钻进水面,冷不防一阵大力传来,一面使力的小船猛然转向,偏移后打起了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