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秘密集结的命令。两边人马的心境也大致相同,因为都知道对方的存在,摩拳擦掌的备战之中,又都暗暗有了较量之心。
有助提升士气,岳震也乐得这种暗中滋生的竞争,因为还不能确定来敌的数量,还有确切的进攻方向。他和达布拉结活佛商议后决定,大家还是暂时不动,等巴雅特带回第一手资料后,在决定如何迎战。
拓跋族箭手大部分还在娘图岛上,留在布哈峻的不多,拓跋月很后悔没能事先召回他们。等待消息的晚上,岳震一通分析劝说,才让她稍稍释怀。
他说的不错,无论来的是红头鞑靼,还是库莫奚人,乌兰与他们之间的战斗,决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分出胜负。异常艰苦的僵持与拉锯肯定少不了,所以在初期的相互试探中,伤亡小,实力有所隐藏,才是能笑到最后的资本。
焦灼的等待,让夜晚变得格外漫长。当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时,也正是他们这些守夜之人最困倦的时分。
给熬不住睡着的妻子盖上毡被,岳震正打算趴在小几上打个盹,‘门’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精’神一振站起来,酣睡的拓跋月也有所感应,蓦然惊醒。夫妻二人一起走出毡房,迎上前去。
微亮的晨曦中,雪风的传令兵策马飞奔而来,简短的报告说,前哨已经看到巴头领正在飞快接近。
拓跋月吹响唿哨招来‘云彩’,两人共乘一骑转眼就冲出了回纥营地,传令兵则继续向前,去向沐家姐弟报告。
赶到前哨的位置,光线又比刚刚亮了些,岳震和拓跋月都清楚看到了远处打马飞奔的骑手,从身形和衣着不难判断,那是巴雅特。两人先后跳下马,岳震伏地倾听,听了一会,他凝重的脸‘色’稍有舒缓,因为地面上只有一匹马孤伶伶的蹄声。
巴雅特还是老样子,不等马匹停稳就飞身下来,借着身体前冲的惯‘性’,他两大步就到了岳震的面前。
“有多少?还有多远?”
问话的自然是岳震,可是一向心直口快的巴雅特却皱着眉,摇头道:“我在前面听了两天,还是不能确定具体的数量,因为蹄声很散‘乱’。听着好像还有小队的前卫,所以我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听出来马匹的负重很轻,数量不少,是昨个天黑停下来的。”
轻装突袭,数量未知,昨晚宿营···岳震迅速在脑子里分析着这些数据,如果来敌天亮出发,和巴雅特的距离不会太远,应该很快就能听到蹄声了。
“升狼烟。”对看着自己的雪风前哨点点头,岳震说罢翻身上马,伸手把拓跋月也拉上马背。“狼烟升起后,大家回撤!巴雅特,咱们回去准备战斗吧,驾!”
快马回营的路上,左右两边分别响起沉闷的号角,岳震知道这是牦牛兵看到了狼烟,已经在集合整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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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马群·克拉
第二百六十八节岳震静静的站在毡房中间,身旁是为他穿戴盔甲的妻子。‘门’外清脆的马蹄接连驶过,雪风的战士们正踏着晨‘露’开出营地。
等到妻子挽住最后一个绳扣,转身去拿小几上的头盔时,岳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月亮,千万不要带着你的族人靠近战场!你是我的珍宝,你们拓跋箭手也是咱们乌兰最宝贵的财富。我们两翼有整整五千牦牛战士,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不用担心我,没有人能伤害你的男人!”
“知道啦。”拓跋月轻轻拍拍丈夫的手背。“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分心的。虽然人少,我们一样是强盗的恶梦。好了,不要让大家等我们。”
强令丈夫骑上健壮的‘云彩’,拓跋月跨上了老黄马的脊背。
队列整齐的雪风战士,身上棕红‘色’的皮盔皮甲在晨光里闪闪发亮,他们闪开一条通道让身后的头领夫‘妇’策马上前。到了最前面,岳震勒住白马,拓跋月拨转马头向右侧跑去,那里集结着她的族人,弓箭手。
传令兵提马上前向岳震报告,吐蕃牦牛兵已经全部就位,现在以扇形的攻击队形向正前方靠拢。
岳震点点头,传令兵退后,沐家姐弟和巴雅特纷纷催马过来,几位头领一字排开眺望着西方,身后是方方正正的骑兵战队。数百人的战阵里鸦雀无声,战士们头上洁白的盔缨,在晨风中微微摆动。
视线良好,太阳在身后刚刚‘露’出小半,早‘春’的高原上还只有星星点点的绿‘色’。
“咔咔!”马蹄下的小石子轻轻抖动起来,很多人的心脏也为之怦然而动。来了!
布哈峻的西边很多起伏不平的草沟,深浅宽窄也是各不相同。当远方隐隐约约的小黑点跃上沟梁,出现在人们视线里的时候,最先动的是拓跋人,以拓跋月为首,箭手们整齐的一手擎弓,一手稳稳的放在箭壶口。
沐兰枫摆摆手,传令兵策马而去,但是几位头领的眼睛里,先后浮起了深深的‘迷’‘惑’。远方的马队,好像一条细细的溪流,起伏穿行在沟坡上下,竟然是粗细不均,快慢不一。
这根本不像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渐渐清晰的蹄声也是非常杂‘乱’,断断续续,好像战马已经疲惫不堪,跑一段就要停下来歇歇似的。
难道是地面过于凸凹不平,他们要跑到地势平整的地方,再整队冲锋?一头雾水的岳震胡‘乱’猜想到:刚刚休息了整晚,也只有这个解释还算合理。可是他们就不怕距离太近,反被我们冲过去。
种种怪现象之下,最先动作的还是拓跋月。她把白皙的手掌举过头顶,然后猛地握紧了拳头。她身后年轻的拓跋箭手们,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纷纷垂下了大弓。给族人们传达了暂停的指令后,拓跋月把‘弦月’弓背挎在肩上,拍拍老黄马向岳震他们跑过来。
“不对劲呀···”夫妻两个的视线一碰,拓跋月对丈夫道。深以为然的岳震,转眼看向越来越近的马队,点头说:“是啊,再看看,再看看···”
正说话的功夫,远处马队的队首突然消失在地平线上,整个马队组成的溪流,也陆陆续续的流进一条深沟,慢慢不见,原本就松散杂‘乱’的蹄声,也一下子缓慢了许多。
“他们要在沟底整队,然后冲上来,月亮,你还是回去准备吧。”如此态势,岳震的判断也代表了很多人的想法,但是不仅拓跋月没有动,就连巴雅特也举手道:“等等,我怎么看着好像···”
‘蒙’古少年说到一半就甩开缰绳跳下马,又一次爬到地上附耳倾听。
马队隐身的那道草沟很宽,岳震极目远望也估量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