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2 章(1 / 1)

新岳 诺岩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阿妹的肩头,看到了大公羊红彤彤的眼睛。

她奋力伸过去的手臂落在了小布赤的肩上,几乎已经魂飞魄散的拓跋月突然停下来,因为她看到飞奔的大公羊,正在用一种绝不合理的姿势嘎然止步。后‘腿’还在半空的羊儿把前蹄用力的戳进土里,巨大的惯‘性’让它在地上犁出两条深深的土槽后,大公羊硕大的头颅和那对威武的犄角,奇迹般的停在了小‘女’孩的‘胸’前。

“不要啊,他是阿哥,他是我们的亲人。”布赤轻柔的抚摩着公羊宽大的额头,低声细语,措不及防的拓跋月傻傻的愣住了。

岳震也是一阵‘混’‘乱’,他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听到阿妹被撞飞的惨叫,却清楚的听到了布赤久违的声音。

“阿哥你看,大羊多听话,它知道你是阿哥,它知道···”

当布赤微笑着回过身,泪眼婆娑看着岳震的时候,他的心防瞬间就被摧毁。惊魂稍定、失而复得、喜从天降,诸般大喜大悲的情绪一下涌上心头,没有人还能够保持镇定。他跌跌撞撞的扑过去,一把将阿妹揽在怀里,语无伦次。

“阿妹,你醒过来了!你认识我了!你都想起来了!你···”

布赤和阿哥一样,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拥抱着唯一的亲人,也和她的亲人一样,害怕这只是一个梦境,害怕梦醒来依然是那些沉默无解的苦难。

“呜呜呜···想起来,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你是阿哥,想起来那天早上,坏人用斧头砍阿爸,阿爸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呜呜呜···”

已经有些模糊的惨景在阿妹的悲戚中,又浮现在眼前,但是此刻的岳震,却已经没有了当天雨地里的愤怒。痛彻心扉的悲哀一次次的冲刷着他,他想不到任何安慰阿妹的词语,他只能和她一样泪如雨下。

将抱头痛哭的兄妹拥进怀里,拓跋月潸然低泣。她不知道,这泪水是为了从未谋面的格桑阿爸,还是为了饱经罹难的布赤阿妹,或是为情郎的努力终有了回报。

向来以为自己已经心如铁石的刘子翼,别过脸去悄悄的走开。曾经很不理解岳震的他,亲眼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深深触动的他不禁心生几分领悟:我们这些战士在战场上收获热血‘激’昂,我们在夜深人静时品尝冰冷孤独,却从未体验过这样动人心魄的至情至深。震少这般一路执着的走过,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精’彩人生?

‘阴’霾散去,布赤复原后,岳震仿佛卸掉了一块压在心头的大石,整个人神清气爽比前些日子开朗了许多。

在三面岭日日夜夜,也成了岳震心中最美好的一段记忆。笑咪咪的看着黏在一起的拓跋月和阿妹唧唧喳喳,是他每天最开心的享受。

每天都在观察羊群的拓跋月很快就发现,很多的母羊都已经怀上了羊羔,她和布赤都觉得应该把羊群带回去。有些头疼的岳震去找刘子翼商量,刘子翼当然也不会反对,毕竟羌刺不可能永远驻扎三面岭,瞬息万变的宋金战事,随时有可能让他们离开这里。

决定离开就不再犹豫,岳震开始了远征前的准备,在两个‘女’孩的一番参谋下,他便开始从羌刺的营地里大肆搜刮装备,大到杯口粗细的木棍,小到苫布、绳索、炊具,直到牛车上塞得满满当当,实在装不下了,他才意犹未尽的动身启程。

离开三面岭,岳震选择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舍近求远,先去临山原看看狩猎队,再沿着积石山脚回布哈峻。

他们对道路都不是很熟悉,只能目视大山的方向,不断的修正。因为羊群随行,行进的速度很慢,他们三个倒也不觉辛苦,颇有几分游山玩水的味道。到达积石山麓,终于不再为方向而担忧,他们踏上了岳震当时在风雪中走过的道路。

岳震故地重游,自然是感触良多,一路上秋意浓浓的景‘色’,与漫天飞雪相比天差地别。惬意放松的他,甚至觉得这一段曾经的亡命之路,风景还是不错的。

离临山原越近,他们的心情也就越来越沉重,岳震和拓跋月看着小布赤肃穆且有些慌‘乱’的神情,也只能暗自心疼神伤。悲剧虽已湮灭在逝去的时光里,还是有一些无法忘记的痛楚,会永远留在心底,有的人、有的事并不能随着岁月流走。

他们把羊群和车马都留在了熟悉的水洼旁,那里已经有敕勒族人留守,岳震也从她们口中得知,巴雅特和沐兰枫都在临山原。将羊群赶进羊圈,在水洼边竖起准备过夜的帐篷,一切收拾停当。岳震便和两个‘女’孩一起,心绪复杂的向布赤和格桑阿爸的故居进发。

狩猎队的到来让破败凄凉的临山原重新热闹起来,巴雅特很快就知道了消息,半路上就接到了他们三个。

岳震临走时推倒的土屋已经看不到,巴雅特来了以后就和兄弟们一起把那里堆起了一个大土冢。

看着高大的土冢上有许多新土的痕迹,岳震拍拍巴雅特的肩头,无言的表达着对兄弟的谢意。高高堆起的土堆掩埋了坍塌的小屋,掩埋了布赤曾经忙碌的小院子,也和那些沉重的岁月一起,压在了大家的心头。

布赤松开了和拓跋月牵在一起的手,静静的向土冢走过去,拓跋月迈步要追,被岳震从后面拽住了衣袖,对她摇摇头,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看着蹲到土堆边的阿妹。

高大如小山一样的土堆和土堆前瘦小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喃喃自语的小‘女’孩,轻轻的抚‘摸’着土堆上的泥土,仿佛是在抚‘摸’着记忆力阿爸的‘胸’膛。

拓跋月的眼睛里又泛起泪光,伸过来握住岳震的手,凉凉的有一些颤抖。布赤却没有再流泪,但是阿妹脸上那种与生俱来而且更加深重的沧桑,让岳震的心一阵‘抽’搐,让他清晰的感觉到,在阿妹的内心世界里有一处别人无法温暖的凄冷。

该看的已经看过,岳震不想让阿妹面对着逝去的家园继续伤心,布赤也安静的随着他们回到了水洼旁。

岳震和巴雅特坐在小盆地的最高处,看着拓跋月和布赤放出羊群吃草,巴雅特简单介绍着狩猎队的状况。

到达临山原的这些日子,狩猎的收获要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好。岳震暗想可能是临山原惨遭红‘毛’鬼血洗后,山林里没有了猎人的出没,附近的飞禽走兽也就有了一个休养繁殖的时期。听过巴雅特的一番简介,岳震对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