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将接踵而至,咱们悠闲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喽。”
拓跋月也不禁愁上眉梢,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是啊,人会越来越多,乌兰就是这么大的地方,你说可怎么办呢?”
把最后一口食物塞进嘴里,岳震拍拍肩头上的手站起来,咀嚼吞咽着眺望远方。
“我在等,等库莫奚人和红毛鞑靼的确切消息。只要确定他们进入僵持阶段,我就带着所有愿意走的人离开这里。留在乌兰绿洲,天灾人祸的阴影就会时刻笼罩着咱们头上,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随后的几天里,一切都按照岳震的预想发展着。零零散散逃离家园的人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乌兰,城墙外的空地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各式毡房、车辆。
一大批黄头鞑靼人的到来,顿时让已经不堪重负众位族长们开始叫苦不迭,岳震也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库莫奚人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凶悍的红头鞑靼人与侵略者纠缠在大大小小的绿洲上,两族的战争进入了不可避免的僵持期,骑虎难下的库莫奚人只能一点点的蚕食敌人。
岳震通过拓跋朔风召集了各位族长,这次参加会议的,不但有乌兰绿洲里诸位焦头烂额的族长,逃难而来的各族领头人也都应邀出席。
议题很简单,但是对于乌兰人来讲,却是极为艰难的抉择。
经过沉闷的寂静后,首先表态的是野利大婶。“小震说的对,是我们痛下决心的时候了!留在绿洲只能是苟延残喘,趁着沙漠的新霸主还未做大,正是我们新辟家园的最好时机,我们野利氏决定跟着小震离开。大家不要怪我绝情,我的肩负着老老少少几百口子,还有我们野利子孙后代的出路。”
野利大婶坚决鲜明的态度让气氛又变得有些尴尬,她们是乌兰绿洲连接外面的桥梁,是诸如盐巴之类生活必需品的来源。
“大婶,您看这样行不行?”岳震接口说:“我的意思是,等大婶和族人们在外面安定下来,商队依然可以来往青宁原和绿洲之间,只是来回的路程太远,咱们需要商量···”
“不必了!”古斯笑笑打断了他。“野利一族顾念世世代代生活在一起的情分,陪着我们这些人在沙漠里苦熬了这么多年,我们黄头鞑靼人一直感激的很。大妹子放心的带着你的族人离去,我们鞑靼人的困难自己可以解决!”
岳震眉头一紧,不禁有些心焦的道:“古斯大叔,您看这···”
在场的乌兰人心里都很清楚,现在有了岳震这样的外援,绿洲里的小部族都可以放心大胆的离去。而让人无法割舍的只有两件东西,一是鞑靼人眼中时代耕耘收获的农田,二就是拓跋族始终不肯离弃的圣山。
其实大家也都清楚,商量的,也就是留下来这些人的善后问题。
“小震你放心,这不是大叔在赌气。呵呵···”再次打断岳震的古斯眨着眼睛笑着,笑容里除了平时的憨厚朴实,还有一丝智慧的意味。“札比尔也会带着一部分年轻人随你们离开,他们不但要寻找新的家园,还要负责运送留下族人的日常需要的盐巴、肉干、酥油。这样的锻炼,才能让他们变得像你一样勇敢坚强。”
“哈哈哈···你这个狡猾的家伙。”一直沉着脸的拓跋朔风摇头大笑起来,恍然大悟的岳震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好!算你没有辜负老族长的信任,古斯,今天的你,才是一个合格的领头人!”
拓跋朔风由衷的拍手笑道:“好!拓跋族的年轻人和鞑靼的年轻人共进退,就让我们的雏鹰起飞吧!就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留下来,完成祖先留给我们的使命!”
气氛有些悲壮,却也变得轻松简单起来,至少岳震是这样觉得。选择的结果必然就是割舍的痛苦,有的很长,有的可以很短。
随着察罕图表示愿意动员敕勒人一起离去,大家又把目光集中到,新来的鞑靼人族长诺尔盖的身上。这位比古斯稍稍年长的头人,在大家的期待下斗争了一会,终于表示要留下来和古斯的族人一起耕作,决定了绿洲人命运的会议进入尾声。
策划,组织一场规模如此巨大的迁徙,让年轻人们很振奋,也不免有些沉重。
行程上奇缺的水源,限定了每一次出发的人数,所以岳震他们商量再三,终于敲定了一个完整的迁徙计划。
计划里最先离开的只有三个人,岳震、拓跋月和小布赤。他们的任务,是要在路上做出尽可能多,尽可能醒目的路标,为后面跟上的人,指引水源的方向。岳震还有一个派人接应的重任,要有人等在沙漠边上,指引绿洲人前往青宁原的鱼儿海子。
经验丰富的野利族人,在他们的计划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每一个成年的野利族人都要带领一个小分队上路,每个小分队都由拓跋箭手、鞑靼青年和小部族的老幼妇孺组成。
庞大缜密的迁徙计划渐渐临近,绿洲不可避免的笼罩在离别的伤感之中。
这一天,依旧是秋高气爽,三头骆驼和‘云彩’整装待发,岳震,拓跋月和布赤站在土城墙下的门洞里,当然还有一群送行的人。可能是猛然见到这么多人,小布赤还是有些紧张无措,她藏在拓跋月的身后,紧紧抓着拓跋月的衣裳。
被安排稍后出发的人没有多少难舍难分,因为大家只是短暂的分别,他们也将陆续与留在绿洲的人告别。
本来大家以为最难受的应该是大族长,但是老人家洒脱的神态和爽朗的笑声,不但冲淡了孙女的悲伤,也让所有在场的绿洲人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我们只是短暂的分别,我们将重逢在那个未知而美丽的新家园!
“小震,一切都交给你了。”将拓跋月的手放到岳震的手里,拓跋朔风的话里有很多的含义。“我希望,下一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能告诉我这个老人,你不负所托!这一点我一直深信不疑,保重!”
凝望着朔风爷爷深邃的眼睛,那里的最深处,有一种只有他能够看得懂的哀伤。岳震不禁鼻子酸酸的,他紧闭着嘴巴用力的点点头。
先把拓跋月送到骆驼背上,再把布赤交到她怀里,岳震回身巡视着送行的人们,每一张面孔都要仔细的看一看,最后把目光留在了拓跋朔风的脸上。
“爷爷,好好保重自己,等着我们来接您!”
望着牵起骆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