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后退,天知道再有几年,孔雀泊就会彻底干涸。”
“啊?!”岳震目瞪口呆,他知道乌兰绿洲的环境不是很好,却万万没想到已经恶劣到了这个地步。
深知沙漠上的生态环境极其脆弱,岳震不觉也和老人一样,忧心忡忡。乌兰绿洲上这么多的部族,这么多的人口,一旦水源干涸,那将是灭顶之灾。
“朔风爷爷,现在孔雀泊还有多深?源头那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前两天有娃娃下去探过,现在的水深最多不过两丈。”拓跋朔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解答着岳震的疑问。“昆都伦大沙漠有两条水脉藏于地下,一条是东西走向,一条是西南偏向东北。两条水脉的上游都是地上之河,也都是在进入沙漠之前变成了地下的水流,这两条水脉的交汇点正是咱们乌兰绿洲的孔雀泊。”
岳震立刻急声抢着问道:“两条水脉交织在这儿,水位怎么可能降得这么快?莫非是在地下断流了?”
拓跋老人摇头说:“东北贯穿西南的那条地下之水,是越往西南越深,到了昆都伦沙漠的腹地就已无迹可寻。小震你从东面过来,应该见过那个泉眼,那条水脉的水量太小,只能勉强养活一个百八十人的小部族。”
“那另一条呢?那才是孔雀泊真正的源头吧?”
“不错,凤凰泊真正的源头是由西向东而来。如果说前一条水脉是地形所致,那这一条就是完全因为人祸喽。”老人的语气很沉重,也很绝望。“十几年来,原本人烟稀少的沙漠西方不知为何突然人口暴增,于是上游的很多地方,为了农耕灌溉滋养牧场,便开始了筑坝拦水,流下来的水变得越来越少,当然就是入不敷出,水位骤降了。”
“原来如此,唉!我知道是为什么。”岳震颓然叹道:“那是因为大辽国的灭亡,契丹人和他们的那些附庸部族,被女真人赶到了沙漠的西边,就是他们截住了孔雀泊的水源。”
蓦然想到原因并不重要,也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岳震急切的看着老人。“朔风爷爷,乌兰绿洲已是岌岌可危,那得赶紧想个办法呀!”
感受着少年人溢于言表的焦急,拓跋朔风有些欣慰,也有些伤感。
“呵呵···千百年来,沙漠上的人们都是逐水而居,这里没有水了,人们肯定不会渴死在这儿。只不过乌兰绿洲大大小小的部族几十个,近万人口,到时难免要各奔东西,来一次背井离乡的大迁徙了。”
岳震沉默了,老人家说的没错。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没有达到征服大自然的水平,也只能随着环境的变迁而变化。只不过成千上万人的大迁徙,必将是一个相当痛苦的过程,肯定会有许多人为之送命。
转眼又看到老人家沧桑的面容,岳震不由一阵恻然。年轻的人们换一个环境,也许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可是这些老人们呢?
老少二人无言的站在水边,各自默默的想着心事,好大一会岳震才记起心中的疑惑。
“朔风爷爷,辛苦耕种了一年的乡亲们,为何在秋收来临之际不见半点喜悦之色,反而个个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拓跋朔风的嘴唇动了动,不知为何却又闭上。怔了片刻,老人开口道:“小震你到绿洲的日子也不短了,你阿妹的病情也基本稳定,是时候回去了吧?”说罢这几句答非所问的话语,老人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叹息说:”唉,你若是想知道答案就去问月亮,也许她愿意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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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地自容·心乱
岳震看着拓跋朔风渐渐远去,暗自想道:关于绿洲境遇的猜想,看来只能从月亮那边得到证实了。
潦草的在水里洗了一把脸,他正要转身回去,就看到拓跋月怀抱几件衣服低着头,慢慢的走来。本来想恶作剧吓吓她,可是少女越走越近满腹心事的样子,心有怜惜的岳震便收起了顽皮之心,笑嘻嘻的迎上去。
尽管如此,抬起头猛然看到他,拓跋月还是小吃了一惊,由着他抢走了怀里的衣物。
“月亮,有件事朔风爷爷不肯告诉我,让我来问你。”两人回到孔雀泊边上,拓跋月正从岳震手里抽出一件布赤的衣服,听他这么问,少女愣了愣一边弯下腰把衣服浸到水中,一边反问道:“是不是你看出来鞑靼人都紧张兮兮的?”
“是啊,这就奇怪了。我看今年的庄稼长势不差,鞑靼人丰收在望却一个个黑着脸,到底是为什么呀?”
拓跋月脸上一黯,借着摆动衣服的动作垂下头说:“他们就是那个样子。小羊倌,布赤妹妹的病耽误越久越难治,我寻思着不要再等了,你还是带上她先回去吧。”
“我一个人带她走?”本来舒服的半躺着的岳震一下子坐直了,很认真的说道:“要走也是咱们三个一起走,阿妹的病情也不是急在这十天八天的。没关系的,我们等你,等你忙完了这一阵子,咱们一起走。”
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拓跋月的头垂得更低了,在水里摆动着的手臂也停了下来。“你们先走,等我忙完了秋收再去找你们。”
少女的声音很低,而且还微微的有些波动。种种反常的迹象怎能瞒过岳震的眼睛?他把怀里的衣服堆到地上,轻轻的走过去,又轻轻的蹲到拓跋月的身旁,几乎是用趴的动作,从下往上看到了她红红的大眼睛。
一脸凄容的拓跋月冷不防和他四目相对,轻唤一声后,少女赶忙把脸扭到另一边。
探臂抢出她手里湿淋淋的衣服丢到岸上,岳震强行扳过拓跋月的肩头,紧紧的盯着她闪躲的眼眸笑了起来。
“哈哈,平常凶巴巴的小月亮这是怎么啦?呵呵···一天到晚的说我傻子,我看你才是傻瓜呢。月亮你以为我真的傻啊,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乌兰绿洲为什么要把南墙修的那么高?你不会真的以为将有强敌来犯时,我会丢下你跑回去吧。”
“你!···”拓跋月挣扎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百感纠结的少女想笑一笑,却不料笑容初绽,泪滴也跟着落了下来,泪眼迷离的少女挥拳捶打着他的胸膛,依然是那句让他甘之若饴,百听不厌的口头禅。
“你这个傻子。”
捧起少女梨花带雨的脸庞,岳震轻柔的为她拭去泪滴,拓跋月的拳头也是一下比一下绵软无力。泪水擦干,粉拳也变成了温柔的抚摸,两双眼睛相互吸引着,柔情似水。
“古斯大叔收留的那两个红头鞑靼人不见了。”两人对视了好久,还是拓跋月率先从迷醉中清醒。
岳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