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6 章(1 / 1)

新岳 诺岩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请把酒拿过來,”

“岳公子,酒來了,”

拿住佟镇远递來的酒碗,岳震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能感觉到,在场几个女真人的目光一齐射过來,凉飕飕的,药丸已经溶化在酒里,酒液依旧清澈,只是酒香与药味混在一起,怪怪地,泛着柔光的小银碗,在他手里却犹如千钧之重,可是他不敢显出丝毫的犹豫,他害怕申屠看出端倪,再横生节枝,

“來,申屠喝了这碗酒,咱们兄弟就此别过,祝你和淮帮的兄弟们一路顺风,也请你记住这碗酒,好好保重自己,不要辜负了小弟的重托,”岳震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这碗酒,不去想酒里的药丸,他捧起碗,深深的看着同样手举银碗的申屠,

申屠希侃凝重的端起酒碗,“我不会忘记,这里所有的宋人都不会忘记,今天,我们八十六人一起陪你喝了这一碗,只盼你能早日回家,重新带着我们鹏程万里,”

轻轻的抿了一口后,他把酒碗举过头顶,递到了蒋凤英的手里,

八十六个人,一小碗酒,就这样一个一个的往后传递着,沒人在意碗里还有沒有酒,他们只是把银碗贴到唇边,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少年,那个昂昂而立的少年,

‘啪,’排在最后的淮帮汉子,将银碗狠狠的摔在地上,

“好,哈哈哈···”岳震一饮而尽后仰天长笑,

“诸位珍重,后会有期,”

再沒有只言片语,长长的队伍迈开了脚步,汉子们挺胸向前,不敢再回首,不愿让少年人看到他们滚在眼眶里的泪水,唯有那个女子,虽已是泪眼婆娑,却也一步一回头,仿佛要在驼峰的起伏中把少年的容颜印在心里,

顾不得悲怆,也沒有喜悦,岳震的眼睛看向土古论,意思不言而喻,

尊者抱拳而笑,笑声很豪迈,“震少,老夫去了,三月以后,老夫一定赶到你那里,一定与震少公平一战,”望着土古论转身而去的背影,岳震也抱拳肃声道:“老尊者不必将昨日之约放在心上,倘若保我一干朋友毫发无伤,你我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土古论的身形明显一滞后,老尊者又摇着头大步向前,“震少此言差矣,老夫一生自认光明磊落,却不料,老了老了犯下如此罪孽,你放心,欠你的一定还给你,”

虽然老人的身影已经走出好远,但声音依然清晰地传进耳里,然而岳震却已经不敢再开口说话,他在拼命抵抗着席卷而來的困意,因为他再清楚不过,如果在申屠的视线里倒下,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渐渐模糊的意识里,岳震不得不赞一声,好一个‘百日酣’,好霸道的药力,

让完颜雍提心吊胆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远行的人群终于脱离了他们的视线,他赶忙猛跨一步,上前抱住了摇摇欲坠的岳震,

横抱着酣睡的岳震,完颜雍穿行在望北驿,他身后是佟镇远,乌朗节,还有整装待发的都将军卫队,他真切的感受着血肉相连般浓烈的温暖,他在心里喃喃低语:兄弟,我们在一起,沒有人可以伤害你,

把岳震放进马车,给他盖上棉被,完颜雍看着车里的女孩,轻声道:“交给你了,”

“呜呜呜···”

悠扬的行军号角响起,佟镇远翻身上马,抖动缰绳,军容整肃的骑队在面前缓缓而动,他不禁有些恍惚,这不是和每次出发都一样吗,不是和离开都城时一摸一样吗,为什么好像一切都变了,只是因为马队里多了一个沉睡的少年,

当申屠一行人遇到柔福他们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柔福、王渊还有龙如渊,将土古论圈在中间,王渊叫破这位女真老者的身份时,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问題,他为什么在这里,我们要找的人在那里,盛名之下无虚士,即将面临一场苦战,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分心,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土古论,

老尊者表面上不急也不怒,懒洋洋的眼睛半睁半闭,其实老爷子内心却是在大大的吃惊,

不是因为这么快就遇到了禁军侍卫,也不是为了再遇到那个曾经跟踪的紫衣少年,而是因为柔福,确切的说,是因为柔福身上那种让他难忘的气息,

土古论马上想到,这个少女不但与震少技出同门,而且功力亦在伯仲之间,咦,小心翼翼的一番探测后,尊者不禁疑窦又起,似曾相识,却又不完全一样,大宋哪來这么多年轻一辈的高手,偏偏一个个都是來历不明,

“尊驾一代宗师,却要挟持我大宋手无寸铁平民百姓,不觉得有辱武者二字吗,”帝姬不开口,王渊只得上前一步沉声道,

土古论一阵干笑,却也只好装聋作哑,因为老人自觉对人家的指责无话可说,

可能从未见过这位宗师出手,心理上沒有太大的阴影,柔福并不像王、龙二人那般如临大敌,女真强者一闪而过的尴尬也沒能逃过她的眼睛,芳心一动间,她也迈步上前,标准的江湖礼节,抱拳拱手道:“相请不如偶遇,老前辈可否告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王渊的责问,土古论可以假装沒听到,可是柔福明显是这些人的首领,老尊者不可能再闷声不语了,“呵呵···”苦笑声中,他抱抱拳说:“老夫只是受人之托,护送这些汉人赶奔襄阳,姑娘有什么话,不妨去问问他们,”

柔福狐疑的扫了老者一眼,转身向申屠那边走去,留在原地的王渊和龙家公子,却也不敢大意,仍在小心的戒备着,

申屠也猜到柔福的身份,自然是大喜过望,不用她追问,便迅速说明了岳震的现状,柔福得到具体的方向,一颗心早就飞去望北驿,那还有心在这里浪费时间,一声令下,众人丢下土古论,匆匆而去,

老尊者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些远去的背影,暗自思量,不知是该希望他们追上岳震,还是企盼他们不要相遇,

唉,还是听凭命运的安排吧,

命运吗,

孰不知,历史在这里诡异的转了一个弯,命运与所有的人,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雪要來了,”

完颜雍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声音很低,像自语,又好像说给身边马车里的妹妹,

车厢里的完颜灵秀身子微微一颤,也好似真的感觉到春雪的寒意,先是给熟睡的岳震掖掖被角,然后紧紧裘皮披风坐回去,目光不经意间滑过岳震的脸庞,微微皱着的眉宇,均匀的呼吸,又勾起了少女阵阵遐思,

自从离开望北驿,雍三哥就几乎一直守在马车的左右,完颜灵秀很明白,因为岳震对他很重要,因为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