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红烛摇曳,气氛暧昧(1 / 1)

嫁良缘 狗柱 4973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7章 红烛摇曳,气氛暧昧

  时间一晃而过, 冬季悄然而至。

  十二月初二。

  这日一大早整个宋府上下忙碌一片,昨日便张贴布置上的大红喜字和府上随处可见的红色装饰,令整个宋府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实则这些准备并不需耗费多少人力和时间, 真正叫人忙碌的, 是在前几日陆续被晋越王府送来的那一抬抬聘礼。

  声势浩大,数量繁多,那架势像是将某处的金山银库都快给宋家搬了来, 饶是一直清心寡欲无名利权势追求的宋老爷, 在起初瞧见府邸门前那看不见尾巴的聘礼车队,也眼冒金光, 惊愣在原地好半晌都合不拢嘴。

  宋知渺也不从来不知江妄这般冷淡低调之人,竟会在这种时候这般大张旗鼓,她甚至都开始担心江妄如此大手笔的下聘,待她嫁到王府后,王府的钱财都比不上自家娘家的多了。

  而因为这天价聘礼,宋老爷也不得不临时紧急增添宋知渺的嫁妆。

  好在宋府也并非小门小户,虽是无法在第一时间拿出像江妄这么大手笔的嫁妆,但也自不会叫人看低了他们家。

  宋知渺倒是对这些身外之物并无太大概念,打小她便没受过什么苦, 一直是被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只是待到她看着母亲和父亲忙碌地亲自盘算清点着她的嫁妆,宋今晏也任劳任怨地帮忙着搬运东西。

  一时间, 她好像真的意识到,自己是要出嫁了。

  当皇家的迎亲队伍抵达宋府门前时, 宋知渺被一张绣着精致绣纹的红绸覆上了头顶, 眼前视线被遮挡, 宋今晏背着她出了门, 花凝扶着她上了花轿。

  而她在盖头下露出的一角缝隙中,看见了那身与她身着同样艳丽喜服。

  一晃而过,她便坐在了喜轿中。

  轿外有喜官高喊出声:“吉时到——”

  一片敲锣打鼓声中,喜轿缓缓出行,一路朝着晋越王府而去。

  那一段路上的忐忑与陌生的紧张情绪令宋知渺几乎还未回过神来,喜轿便已落定停下。

  有一只熟悉且有力的臂膀伸到了她面前,宋知渺仍还记得最初被江妄粗蛮无礼地直接扯上马车的场景,而如今他已成了她的夫君,甚学会了温柔地将她扶出喜轿。

  再次看到那身与她同样艳丽的喜服一角时,宋知渺忽然很好奇与平日装束截然不同的江妄,此时会是怎样的模样。

  他刚毅,俊朗,自打幼时第一次见他,她便知晓他当是好看极了。

  那现在呢。

  有风吹动她的盖头,在她正要顺势抬眸看见他肩颈之上的面容时,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掌一把拉下来她的盖头一角。

  可恶,什么也没能看着。

  在一通复杂的流程后,她终是被送入了洞房,而江妄被留在了外边迎宾。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宋知渺重重地舒了口气,迫不及待就撩开了自己的盖头,沉重的头饰压得她快喘不上气了.

  “累死我了,总算结束了。”

  一旁候着的花凝一惊,忙不迭上前捡起被她丢到一旁的盖头:“小姐,您怎自己掀了盖头,这得等新郎官来掀的,你这般不吉利的,快盖上。”

  视线又被一片艳红遮挡了去,宋知渺顿时泄了气,但一想到那“不吉利”的三个字,又忍着疲乏没敢再掀。

  “江妄他,得在外面待多久呢?”

  花凝笑了笑,伸手又替宋知渺整理好了歪掉的红盖头,轻声解释道:“这也说不好,若王爷急着回来见新娘子,大抵是要不了多少时间的,以王爷的身份若不想奉陪了,谁人又敢说半句不是呢?”

  这也是花凝心中猜测的。

  晋越王都这般急不可耐地将婚期定在了十二月初二,那肯定是着急来见新娘子的,想来应当是要不了多会就会毫不留情撇开外头那些宾客,入洞房了。

  宋知渺一听,觉得甚有道理,心跳不由加快了些,脸上顶着将要蔓延上的红热,忙不迭抓住了花凝的手:“那、那花凝,你且快帮我把千暮送给我的盒子拿给我,我还未来得及看过,千暮说这个甚是重要,我得赶紧在他回来前看完。”

  那日向宁千暮倾诉了自己的烦恼后,宁千暮便给她出了这么个不明不白的主意。

  问江妄的心。

  宋知渺并不知要如何询问一颗不会说话的心,于是乎宁千暮给了她一个小盒子,并叮嘱她在洞房前可一定要认真看完,用那里头的法子,自能问得出她想要的答案。

  奈何这几日实在忙得晕头转向,直到这会她才开始临时抱佛脚,也不知是否能有用。

  花凝闻声点点头,很快小跑着将一路带来晋越王府的小盒子递给了宋知渺。

  宋知渺将盒子拿到了身前,在红盖头之下抬手掀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连封面都没有的几本册子中最上面的一本——

  !

  什么鬼东西!

  宋知渺赫然瞪大眼,又在下一瞬登时慌乱了手脚,险些要拿不稳手中的盒子。

  直到双颊攀上了显而易见的红晕和无法忽视的燥热热烫,宋知渺才在眼眸中清晰地看出了那一幅幅男女交合的羞人图画,栩栩如生,花样百出。

  花凝不知红盖头下宋知渺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瞧她僵着身子好似看得很认真的样子,探着身子一边问一边就想凑过去看:“小姐,宁姑娘给你准备的什么东西呀。”

  “你别看!”几乎是惊叫出声,宋知渺猛地将盒子盖上,发出一声突兀的响声来,将花凝吓了一跳。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激动,宋知渺又好不自在地放低声音解释道:“千、千暮说了,让我一个人看,不然、不然法子就不灵验了。”

  一边说着,宋知渺一边在火烧火燎的心底忍不住愤愤地想着,宁千暮怎会有这种东西。

  未出阁的女儿家之间,时常也会有拿不上台面见不得光的小话本,虽是从不叫旁人知晓,但谁都心知肚明,谁未在少女情窦初开之时,看过那些写满了羞涩禁忌画面的文字。

  可那是文字啊!

  风花雪月,暧昧隐晦。

  哪有刚才那玩意那般明目张胆。

  待花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退开后,宋知渺竟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缓缓将盒子打开来,那画面便再一次出现在了眼前。

  她瞪大了眼,心跳如雷地看着这些图画。

  比文字刻画得更为清晰细致的地方直冲冲撞入眸中,以及那交缠在一起的男女脸上的生动表情,好似在隐忍着什么痛苦,又好似在感受着什么快乐。

  忽然有什么模糊的记忆直往脑海中蹿去。

  燥热的身体,攀上的酥麻,以及那潺潺水声。

  !

  又是一声重重合上盖子的声音。

  宋知渺想起了自己那次被江妄救下时发生的某些事,宁千暮这是要让她再和他亲近一次吗。

  那次是迫不得已,是意识模糊,是别无它法。

  可这次,她要如何和本该只是做戏的江妄,提及要这般亲密的接触。

  “若他仅是当你们这桩婚姻为做戏,那便不会给予你回应。”

  “反之,那便是他最好的回答。”

  宁千暮意味深长的话语回荡在耳边,伴随着宋知渺重重撞击着胸腔的心跳声。

  宋知渺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还来不及细思,门前便传来了动静。

  他来了。

  “王爷果真来得快,小姐,您快坐好。”说着,花凝连忙顺势拿过宋知渺手中本就拿得不稳的盒子,在她张嘴欲要阻拦之时,已是被花凝随手将盒子放在了一旁。

  宋知渺下意识瞥了眼一旁的矮柜。

  放这也行,大抵是不会被人注意到的。

  思绪已无法再分心让她想到更多,屋内已有沉稳的脚步声在逐步靠近。

  一时间,花凝的动静好似不见了,那脚步声也在不知何处停下后再无了别的动静。

  周围还有人吗,他还在跟前吗。

  宋知渺一时有些忍不住想自己掀开盖头看见眼前的景象,却又因着那句不吉利生生忍耐着,直到手指一把攥紧了喜服,盖头忽的一下就被一杆玉如意挑开了。

  江妄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映入眼帘,与此同时,盛装打扮的小娇娘也顺势被他乌黑幽深的眼眸尽收眼底。

  她本就长相浓艳,此时更是在新娘盛重的妆点下显得美艳至极。

  她好似一夕之间变了,变得成熟,魅惑,更勾人,更娇艳,令他原本就不算平稳的心境顿时波澜壮阔。

  美,美得不可方物。

  两人四目相对。

  宋知渺看见江妄喉间凸起的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却见他像是呆愣在了原地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以为自己经过一整日后脸上的妆容弄花弄糊了。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霎时止住,一时间屋内气氛凝滞到了一个瓶颈处,好似在积压着什么,又好似将要撞破了什么。

  随之而来的喜婆大抵是见惯了如今年轻的新婚夫妇在新婚之夜的拘谨,笑呵呵地凑了过来,打破尴尬:“王爷,王妃,该饮合卺酒了。”

  她带着任务而来,自是提早就将合卺酒准备妥当了,话音落下,便有丫鬟顺势将托着合卺酒递到了两人面前。

  宋知渺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应声拿过了酒杯,眸底被一片艳红之色映得发烫,却见江妄立在原地并无动作。

  他鼻尖微动,似是在嗅闻着什么味道,脸色在片刻间有了微妙的变化,似是在不满什么。

  宋知渺手上动作一顿,下意识就被他这副神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觉他似乎不想为了做戏而喝这么一杯意欲着美满幸福天长地久的合卺酒。

  “江……”

  刚一出声,一旁的喜婆却霎时出声打断道:“两位新人快快举杯饮下合卺酒,天长地久,长长久久。”

  思绪间,江妄有力的臂膀已端着酒杯绕过了她的臂弯,他突然俯身凑近的身形,连带着他手中那杯酒,蹿入了浓烈的酒香入她鼻中。

  这杯酒,怎这般浓烈。

  宋知渺微不可闻地皱了一瞬眉头,只见江妄已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也只好在迟疑片刻后,皱着眉头闭着眼等待着烈酒划过喉头的火辣苦涩。

  可酒水划过喉头,却并未让她觉得浓烈,反倒清冽得像是仅有些许酒味的淡水。

  那方才她闻到的那股浓烈酒气是从何而来。

  抬眸去看江妄并无太大变化的脸色,宋知渺也是第一次饮合卺酒,见他无恙,便觉得大抵是合卺酒皆是这般闻着重尝着淡的口味了。

  见两人已喝下合卺酒,喜婆喜滋滋地又说了一通祝福的话语,这便领着一众丫鬟婢女连带着花凝也一并退出了房中。

  红烛摇曳,气氛暧昧。

  即使屋中极静,也无法让宋知渺杂乱的心绪和吵闹的心跳声平息下来。

  这本该只是一桩毫无真情的合作婚事,一切的一切都该仅有表面的冷淡,不该让她在此时此刻感到如此的真实热烫。

  头上沉重的头饰和身上繁琐华贵的喜服彰示着这桩婚事被重视的程度,眼前沉默而立的男人避无可避地占满了她全部的视线。

  他虽沉默不语,视线却一直未曾从她脸上移开过分毫,好似看不够一般,又好似想看得更仔细一些。

  宋知渺抬眸对上那双沉黑的眼眸,鬼使神差的,忍不住低低问他:“我今日脸上这妆,看着可还好看?”

  “很美。”

  不是好看,不是还行。

  他说很美。

  江妄鲜少这般毫不吝啬地夸赞什么,却在这短短两个字中,叫人没由来听出了灼着热意的滚烫。

  燥热的,悸动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多听一些。

  “当真?我还以为这一整日蒙着一张红盖头都将妆容给闷花了去,费了那么多时间,却压给没给几人瞧见,想起来,还怪可惜的。”

  江妄眸光一沉,上前一步坐到了她身侧,突然靠近的男性身躯带来压迫性的侵入感,而他分明没有与她相触碰,却叫她顿时感觉到身旁一阵不太正常的高热温度来。

  “可惜什么,你是还想将这副妆容给谁瞧?”

  低沉的嗓音带起一丝轻微的沙哑,像是在颤动着他的喉头,勾得人耳根发痒,又不由想到了他方才脖颈处凸起的喉结滚动的模样。

  宋知渺一慌,下意识又攥紧了裙身,紧张地支支吾吾转移话题道:“没、没想给谁瞧啊,话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外面……外面的宾客都走了吗,我们是不是该……”

  睡觉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险些叫宋知渺一下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惊愣地瞪大眼,顿时惊慌得连呼吸都屏住了,视线紧锁江妄伸手而探去的矮柜的方向,当即就起身惊叫出声:“你等等——”

  话音未落,她一直端坐在床榻上的姿势令她时不时浅浅移动的脚早已将她的裙摆踩实了,这一起身,身体骤然失去平衡,整个人完全无法控制地向前倾倒去。

  那惊叫的话语再无法继续下去,而江妄的动作也在身边之人突然激动的大动作顿时乱了阵脚,一时间没能反应得过来,便伴随着宋知渺的一声惊呼,被整个人压倒在了床上。

  馨香扑鼻,艳丽的面容近在咫尺,连带着压倒性的柔软直直撞入胸腔。

  身体紧密贴合之际,宋知渺只觉身体像是掉入了一个火坑中一般,他怎这么烫,简直不正常。

  江妄呼吸一重,顿时皱紧眉头,几乎难忍身体的燥热变化,就要将人一把提起。

  宋知渺却先一步攥住他的衣襟,另一手探上他的额头:“江妄,你身子怎么这么烫,可是病了?”

  微凉柔软的触碰令本就躁动的身体更是叫嚣着将要失控的信号,江妄眉头皱得更紧,再开口时,嗓音已是暗哑到带起一丝压抑:“合卺酒有问题。”

  宋知渺一惊,下意识就想从江妄身上跳开,可随即又很快感觉到自己身体并无什么异样:“你、你是说,那个吗?”

  她曾遭过一次这样的事,甚至还因剧烈奔跑后的热烫和喘息误会过一次,可显然她现在什么事都没有,除了被身下的躯体灼得厉害,其他并无半分异样是从她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不是你的,我的酒,有问题。”

  他低估了这药酒的烈性,说不定以太后的性子,还在里头加了些什么别的东西也说不一定。

  江妄眸光晦暗不明,身体紧绷得厉害,却仍是止不住粗重的呼吸不断扑洒而来。

  身体火辣辣的燥,本也并非无法忍受的痛苦,可香软在怀,还有只柔嫩的手,正贴在他的额头。

  他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抑制住自己想要伸手将那只手从自己额头上移开,转而去到另外一处的冲动。

  可宋知渺却在迟疑了片刻之后,像是压根不知他此刻艰难的隐忍和煎熬,指尖从他额头向下滑落,一路滑过他的眉眼,滑过他的脖颈。

  落于喉结之处时,她的微微停顿,就叫那处再次重重滚了一下。

  口若幽兰,娇柔妩媚,耳边是她带着少女的羞和女人的媚的娇声:“那……那……要不要唤人来替你看看。”

  她若真想找人帮他看看,此时就不该还放柔了身子紧紧贴在他身上。

  江妄紧紧地咬了一瞬后槽牙,而后松开,气息不稳道:“你先起来。”

  “是要赶我出去吗?”

  她的眼眸带着因不知何缘由而蔓起的水雾,湿漉漉地看着他,又是那副无辜又懵懂的模样,是深渊的入口,是诱人入套的陷阱。

  可他,却已是没有敏捷挣脱的身手,只能攥紧身下的被单,将那嫣红的喜被几乎要捏碎一般。

  “不是赶你,是……”

  “那我像你上次那样帮你可好?我知晓怎么做的。”

  江妄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像是已经分不清虚实,亦或是知晓眼前的真实,却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仅有最后的意志力在干涩地提醒她:“你帮不了我,先起来。”

  宋知渺果真起了身,那柔软的触感褪去,几乎叫他下意识就要忍不住冲动地扣住她的腰,将人一把拉扯回来。

  可还不待他有动作,宋知渺却忽的坐下了身子,就着自己在他身上的动作,起了身,又没完全起身地准确无误地坐了下去。

  “唔……你!”一声粗喘,几乎是江妄从未有过的情绪剧烈变化。

  而与之同时变化的,还有那些不可言说的,不为人知的,身处暗处。

  “我真的知晓。”不顾江妄几近失控的眼神,宋知渺像是毫无察觉一般,自顾自地低喃着。

  而后,坐在他身上,缓缓挪动了手心。

  “像这样,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