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1 / 1)

假死后我被新帝抢进宫 轻舟辞鹤 3336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1章 第 51 章

  ◎他要你如何陷害朕◎

  宁濯低头看着怀里的宋娴慈, 终究没舍得再提去御书房看奏疏的事。

  肖公公顶着一张笑脸打圆场,说是奏疏和笔墨纸砚都在这里,若要搬去御书房需得颇费一番功夫。陛下政务繁忙, 时间宝贵,不如就在此处批阅。

  宁濯脸色好看了些, 拉着宋娴慈重又坐下来再用了些早膳,偏头看见妻子吃饱后一脸满足的可爱模样,不由勾了勾嘴角。

  他在桌下握住戴在腰间的那两块玉。

  白玉是娴慈送的,翠玉是母后所赠。

  他垂眸, 指腹轻轻摩挲那块翠玉。

  这些年母后常入他梦中, 总抹着眼泪问他心里是不是很苦。

  尤其是在娴慈嫁给顾寂后,这种梦几乎日日都做。

  可近些时日却是没再做这样令人神伤的梦了, 偶尔梦见母后,她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意。

  想到母后的笑,他眉眼生出两分温柔。

  父皇、母后, 不必为儿臣担心。有她在侧, 儿臣便能欢喜一生。

  待漱口净手之后,宁濯便去次间批阅奏章了。宋娴慈在窗边假装翻书,其实是偷偷瞧他认真专注的模样。

  少时她曾被祖母督促着练研墨,为的就是在嫁人后为宁濯伺墨时久站之下仍能保持仪态。如今看来,倒是白练了。

  宁濯感受到一道幽怨的目光,抬眸去看她:“怎么了?”

  “无事。”宋娴慈眼神复杂,“我只是看你如今不需我伺候,觉得从前许多苦都白受了。”

  宁濯愣了片刻便反应过来, 无奈笑道:“你或许不信, 我当初同祖父祖母说过此事好几回, 让他们别逼着你学这些伺候人的功夫, 我用不上。可他们不肯应我。”

  宋娴慈一怔:“你还同我祖父祖母说过这些?”

  宁濯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红着耳尖把目光收回来,沉静道:“我先忙正事。”

  宋娴慈看着他那强作镇定的模样,心里软成一塌糊涂,正欲说些哄他的话,却见祁俞急匆匆进来。她于是闭上嘴,识趣地往里间走,不打扰祁俞禀报。

  祁俞见宋娴慈走了,才附耳过去跟宁濯说:“顾将军今日派他的近卫陈浮偷偷去了长公主府。”

  整个大昭只有一位长公主,便是太上皇嫡出的三女儿,宁濯的三堂妹。

  宁濯想了想,问道:“颜旭可还在长公主府对面那个阁楼里?”

  “属下看过,还在。”

  宁濯沉思片刻,忽问他:“朕记得后日便是三堂妹儿子的满月酒了。”

  “是,长公主昨日已派人递了帖子进宫,说是请陛下赏脸去吃酒。”

  宁濯静默许久,低眸继续批奏章:“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祁俞皱眉:“陛下不把长公主和顾将军提来问问吗?”

  “不必。”宁濯笔下动作未停,淡淡道,“三堂妹不是蠢货,她会自己来找朕的。”

  *

  这一夜,宋娴慈泪汪汪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肆意驰骋的宁濯。

  七日欢药效一日比一日强,是以今日的宁濯比起昨日又要可怕许多。

  可她却看出来宁濯有些不对头。

  而且不对头的原因恐怕与七日欢关系不大。

  于是她颤声问他:“夫君今日有心事?”

  宁濯幽深的目光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闻言动作又重了些,在她骤然高昂的娇吟声中沉声道:“没有。”

  宋娴慈:“……”她抿紧唇瓣,默默承受着他那不知从哪儿来的怒气。

  不过把他喂饱就好了。餍足之后为她擦洗身子和抹药时,他就又变回了那个风度翩翩的君子。

  *

  翌日宁濯下了早朝,正欲回紫宸殿与宋娴慈用膳,却见祁俞凑了上来:“陛下,长公主求见。”

  宁濯眸光轻闪:“可有旁人知晓她入宫?”

  祁俞缓缓摇头。

  宁濯看向肖玉禄:“你去同皇后说,让她先吃着,不必等朕。”

  肖玉禄忙应下,小跑着往紫宸殿去了。

  宁濯视线转向祁俞:“她在哪儿?带朕去见。”

  最后祁俞竟是将宁濯带到了棠梨宫附近,见他皱眉,忙开口解释:“属下可不敢随意将长公主带去娘娘住过的地方。长公主此刻是在棠梨宫旁的芝兰殿候着陛下。”

  宁濯脸色稍霁,抬足进了芝兰殿的门。

  芝兰殿原本是四皇子生母所住的地方,如今已成了一座废殿,无人居住,无人洒扫。

  长公主衣着低调,此时正站在那株玉兰底下,见宁濯进来,跪地行礼:“臣妹见过皇兄。”

  宁濯隔着衣袖将她搀起来:“你还未出月子,不必行大礼。”

  长公主挤出一个笑,然后瞬间肃然道:“臣妹有要事向皇兄禀明!”

  祁俞早就走到外面放风去了。宁濯神情淡淡:“你说。”

  长公主恭顺地低下头,轻声道:“昨日定北大将军顾寂派人密访长公主府,让臣妹在吾儿满月酒上动手脚陷害皇兄,并许诺臣妹在事成之后救出颜旭。”

  宁濯低眸淡笑:“他要你如何陷害朕?”

  “顾将军要臣妹用兄妹情分将皇兄稍稍灌醉,再引您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长公主蹙眉摇头:“他不肯说。”

  宁濯默了一瞬,忽问她:“你想救颜旭出来吗?”

  长公主沉默的时间比他还长一些,好半晌才低声答道:“想的。”

  “顾寂的人应该同你说过,颜旭曾是南蛮王,又伤过朕的皇后。于公于私,朕都不可能放过他。”宁濯淡淡睨着她,“你既想救颜旭出来,为何不应下此事?”

  许久,长公主抬眸苦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妹虽不聪明,却也知顺皇兄而为才是正道。”

  宁濯静了片刻,轻声道:“听闻你如今的夫君待你很好,你就别再想着那个杀你胞兄的颜旭,好好同他过日子吧。”

  听到宁濯提她夫君,长公主眉目温柔了许多,可一想到颜旭,目光又倏然黯淡下来:“说句不忠不孝的话,颜旭曾是个很心善的人,皇兄您也知道的!若非我哥哥欺侮他多年,他后来绝不会做出那些事。如今我已有了夫君,可心里有颜旭这个疙瘩在,每每思之总觉得难受。”

  她眼含泪光跪下来:“皇兄,臣妹是想着,若救他出来,随便把他丢到一个地方平平淡淡地活着,臣妹终有一日可以完全忘了他;可若他死了,臣妹恐怕一辈子都会记住他。”

  宁濯瞳孔一缩,怔怔重复:“若他死了,一辈子都会记住……”

  他蹲下身,轻声问长公主:“听闻你夫君深爱你多年,将你看得比他的命还重,如此,你还是忘不了颜旭吗?”

  长公主笑着流眼泪:“不怕皇兄笑话,臣妹第一次拜天地是与颜旭偷偷拜的,第一个碰臣妹身子的也是他。皇兄,臣妹如何能忘啊!”

  宁濯心里顿时生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痛。

  他过了很久很久才艰难开口:“朕知晓了。明日侄儿的满月酒,朕会去。”

  长公主愣愣抬头,擦了擦眼泪:“那皇兄多加小心。”

  宁濯沉默片刻,再次隔着衣袖把她扶起来,低声道:“朕会把他放出来。”

  长公主浑身一颤。

  宁濯声音淡淡:“我会把颜旭幽禁在一个地方,让他安安稳稳活到老。你还差一日出月子,莫哭了。”

  “是。”长公主心事已了,便终于有了两分释然的笑意,“对了,我还未拜见过皇嫂呢。紫宸殿离此处不远,皇兄不若今日许我去给皇嫂请安?”

  宁濯点头:“你少时与你堂嫂也算熟稔,且那日是你带着顾宁入宫告诉朕或许娴慈还活着,若你想见她,待我先问过她,她同意,我便着人带你过去。”

  长公主浅浅一笑:“说起这个,顾宁倒聪明,竟将堂嫂假死一事瞒住了全家,还晓得来求我带她入宫。”

  宁濯不欲多提顾家人,转身迈步从芝兰殿出去,回了紫宸殿。

  宋娴慈已用了早膳,见他回来,俏脸瞬间就带了柔和笑意,稍稍冲淡了宁濯心里的苦涩。

  宁濯牵着她过去陪自己一块净手,缓缓道:“三堂妹想来给你请安。”

  宋娴慈一愣:“好啊,三公主……哦如今是长公主了,长公主什么时候来?”

  宁濯皱眉:“你是她嫂嫂,喊她名字就好。”

  他不愿娴慈尊称她为长公主,也不愿娴慈叫她妹妹。

  他知道宋娴慈在宋家被叫了多年长姐。长女受的苦、承担的责任是整个家族的女子中最多最重的,上要孝顺长辈,下要照拂弟妹。他私心里不希望任何人再当她妹妹。

  宁濯为她擦干纤手:“她此刻便在芝兰殿,你若肯见,我就叫她过来此处。”

  宋娴慈一笑:“人家好歹也叫了你多年兄长,只是想见一见嫂嫂而已,为何还要特意问我,直接带她过来便是。”

  宁濯抿了抿唇,叫祁俞去把长公主宁语淳带来。他见宋娴慈站在门口,似是要候着宁语淳过来,便拧着眉拉她回来坐着。

  宋娴慈犟不过他,只好坐在桌前等人过来。

  待宁语淳一到,宋娴慈忙拂开宁濯的手站起来,笑着唤了一句“长公主”。

  宁语淳瞥见宁濯骤然黑沉的脸色,吓得跪地行了个大礼:“臣妹给皇兄皇嫂请安!”

  宋娴慈本想侧身避开,却被宁濯将身子扳正,生生受了长公主的礼。

  宁语淳见兄嫂挨在一块坐,一个龙姿凤章,一个淡雅脱俗,当即笑着对宋娴慈说:“嫂嫂果然与皇兄是天生一对,大昭再没有比二位更般配的夫妻了。”

  宋娴慈看了眼被这番话哄得尾巴都要翘起来的宁濯,脸颊微红:“陛下先用膳吧,我与长公主进去说话。”

  宁濯点头,看向宁语淳。

  宁语淳接收到堂兄的目光,知晓他是在威胁自己要对自己宋娴慈放尊敬些,不得在她面前乱说话。她对宁濯一笑,示意他安心。

  她如今富贵与否都在皇兄一念之间,宋娴慈是皇兄的逆鳞,她无论如何都不敢触碰。

  宁语淳跟着宋娴慈进去,本是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以免冷场,却不想宋娴慈温柔体贴,一个话题结束便又能轻松找到下一个,且点到即止,与她说话半点都不累。

  她不禁叹道:“难怪皇兄如此喜欢皇嫂。”

  宋娴慈一愣,低眸一笑:“我没什么好的,也不知他看上我哪点了。”说完又后悔,担心宁语淳又要想说辞安慰自己,忙扯开话头:“听闻驸马对长公主极好。”

  宁语淳双眼瞬间有了光彩,嗔骂道:“是啊,那个傻子。当初我重病不起,太医说若是三日还未醒,就只能准备后事了。他不眠不休等到第三日过去,我却还未醒,悲痛之下不知从哪里听到京郊有座净元寺极灵,竟三步一拜,五步一跪,七步一叩首地上了那两千多级台阶。说来也真是神了,我竟真的醒了,且算算时辰差不多就是他登顶的时候醒的。”

  宋娴慈心头一动:“真有这么灵?”

  “我夫君那傻子是听说有个妇人的丈夫患有痼疾,活不了几日,心如死灰之下一路叩拜着上了净元寺,她丈夫的病竟好了,所以才一试。”宁语淳笑着摇摇头,“真真假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确实是因夫君虔诚叩拜才醒了。或许真的是心诚则灵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宋娴慈失神地望着宁濯的方向,声音轻轻:“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21 21:57:45~2023-05-22 22:0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芝栀复吱吱、杀生丸丸丸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