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给他们做一桌团圆饭吃,她们自己热热闹闹的守岁吧。”沈兰溪坦言道。
她不让元宝她们将这事说出去,并非有意瞒着什么,只是怕府中其他下人听着心生妒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祝煊心念一动,忽的道:“有时觉得,你待她们不似婢女。”
沈兰溪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朝代的尊卑关系像是刻在人脑子里的,等闲扭转不得,主人为尊,下人为卑,几百年如此。
她不打算去努力改变,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但她待身边人,她付工钱,她们做事,仅此而已,对她们来说的心善恩赐,是她给的过年福利。
“人心换人心罢了,郎君瞧着我待她们好,但同样她们也待我好”,沈兰溪说着凑近他,笑得狡黠,“郎君不知道吧,阿芙如今也是我的人啦!”
祝煊挑了挑眉,忽的想到那日,一大一小的两人在西院儿吃酒,阿芙还有意替她挡着。
“娘子真厉害。”
沈兰溪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
两人到主院儿时,迎面遇上了祝家主。
沈兰溪瞧了眼他身侧,没人。
韩氏没来?
“父亲。”
“父亲安好。”
“嗯,进去吧。”祝家主说着,率先抬脚进了院子。
老夫人在暖阁里已经梳妆好,只等着他们来了,听见动静,抬眼往门口瞧去,准备好的话突然消失了。
她那清俊雅致的孙儿呢?!
作者有话说:
起于藕丝褐,承之葡萄褐,转而苏方,合乎福色。——小红书(花田错)
第35章
莫说老夫人, 便是连祝夫人瞧见自己儿子时,脸上的神色也是一怔。
祝煊把几人的反应瞧在眼里,包括那一旁穿得像个红灯笼的大儿子, 掩着被打量的难为情, 神色自若的上前行礼。
沈兰溪跟在他身边, 仪态端方的也屈膝行礼。
老夫人瞧一瞧自己的乖孙,再瞧一眼旁边穿着同色衣裳的装乖的孙媳, 哪里还有不懂?
“倒是难为你给他做这样一身衣裳了。”老夫人轻咳一声, 收了收脸上的吃惊, 又变回了寻常泰然自若的睿智老太太。
闻言,沈兰溪连连点头, “郎君这般俏模样,最是适宜穿这样的艳色了, 祖母也觉得好看吧?”
老夫人:“……”
这人怎么有时跟傻子似的听不出话音来呢?
她瞧一眼自己的乖孙, 僵硬着脖颈点头,“……好看。”
自己孙子, 自是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花嬷嬷忍着笑, 禀报道:“老夫人,饭菜已经备好了。”
“好, 今日团圆夜,你不必在旁边伺候了, 快回去跟家人一同守岁吧。”老夫人拍拍她的手道。
“多谢老夫人。”花嬷嬷谢恩道。
饭厅里,一家六口围坐, 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沈兰溪瞬间眼睛亮了。
老夫人也终是知晓了沈兰溪的饭量。
沈兰溪之前还藏着些的, 在主院儿吃一顿, 回自己院儿里再吃一顿, 但今夜气氛好,菜色也好,她便懒得装模作样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小可爱生怕她吃不饱似的,时不时给她碗里夹肉。
老夫人瞧得有些吃味,“曾祖母白疼你了,给你母亲夹肉,只给曾祖母吃青菜?”
闻言,祝允澄一脸认真的与她解释,“肉不易克化,曾祖母不能多食。”
“哎呦,祖母的乖曾孙可真聪慧,你父亲与你一般大时,都不知道这些的。”老夫人一脸感动的夸奖道,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踩了顺位第二的孙子一脚。
听到这话,沈兰溪忍不住的乐,侧头与一脸正色的人讲小话,“你幼时这么不聪慧呀?”
祝煊有些无奈,“不许偏听偏信。”
他三岁便启蒙了,怎会不聪慧?
除了兄长,他可是族中最聪慧的子孙。
“那你与我说呀,我信你的。”沈兰溪小声道,仰着的眼睛亮晶晶的。
祝煊瞥她一眼,语气清润似寻常,却有些藏不住的小骄矜冒出头来,“我五岁便会作诗了。”
“哇!小郎君真厉害!”沈兰溪立马捧场赞叹。
祝煊:“……”
这张嘴怎能这般气人呢?!
用过饭,几人随着老夫人去暖阁守岁。
许是过年,祝允澄比平日里放肆许多,脱了鞋便噌噌噌的上了暖炕。
“你也上来,咱们玩儿马吊牌。”老夫人与沈兰溪道。
“?”
头回被老夫人邀请上炕,沈兰溪颇为受宠若惊,想到自己那超神的牌技,偷悄悄的放水让老夫人赢了一回。
祝夫人垂首笑了下,却也没说破。
输了两三把,沈兰溪摩拳擦掌,准备放开手脚赢钱了。
老夫人手边匣子里的金瓜子在与她招手呢!
她荷包空空,正好填满~~
嗯?
嗯嗯??
嗯嗯嗯???
接连输三把,沈兰溪面如土色,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瞧得一旁的祝允澄忍不住抬手掩额。
母亲太傻啦!
老夫人瞧她神色恍惚,哼笑了声,压着些骄傲道:“给谁放水呢?”
祝夫人弯唇浅笑,直白的与沈兰溪透底道:“母亲玩儿这个,你我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沈兰溪砸了咂舌,不服气,她在沈家玩儿这个牌,可是超神的存在!
“我不信,从这把开始,祖母坐庄,母亲和澄哥儿与我一起,咱们一同攻庄,不信祖母不输!”
忽然起来的胜负欲,点燃了牌桌。
老夫人轻哼一声,“出息,还玩儿急眼了。”
话是这般说,脸上的笑却是半分藏不住,手下更是不留情,把那祖孙三人打得节节败退。
输了两把后,祝允澄反水了。
又输了一把后,祝夫人也反水了。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郎君~祖母欺负我!”沈兰溪突然出声,明晃晃撒娇的告状。
那一左一右围炉煮茶的人皆是一愣。
祝家主明显惊诧的瞧一眼自己儿子,后者在心里叹口气,强装镇定,手里的茶盏放好,起身往暖炕边走。
沈兰溪抓住救星似的,扯着祝煊的手臂,央道:“郎君,我想要祖母的金瓜子。”
“我替你玩儿一局?”祝煊问。
沈兰溪刚要让座,对面的老夫人却是摆手拒绝。
“想要我的金瓜子,自己来赢,二郎不能替你。”老夫人道。
沈兰溪不依,“祖母不是说,夫妇一体嘛,郎君便是我,有何不可替?”
这话噎人得厉害,老夫人翻了个白眼儿,也禁不住的揭自己乖孙的短,“这就该问你那郎君了,谁人玩儿牌还会去记牌的?我与你母亲索性直接把手里的银钱都给你们夫妻好啦。”
沈兰溪眼睛瞬间亮起,欢喜道:“可以吗?我还要澄哥儿的!”
祝允澄:“……”
祝煊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牌桌上的三人皆反对,祝煊替沈兰溪玩儿了一局便失去了游戏资格。
沈兰溪把祝煊替她赢来的十几个金瓜子是装进自己荷包里,眼珠子转了转,道:“年年玩儿这个也该腻了,我们换一种牌来玩儿?”
本土的马吊牌她打不赢,她就不信玩儿捉红A还赢不了!
差使婢女去取来一沓厚纸骨,沈兰溪拿了马吊牌给她们,“裁开与这个牌一般大小便可,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