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这套院子是余娘子和女儿的立身之本, 余娘子心中惴惴,“这风险太大了吧?”
“这现成的生意,哪来的风险, ”张四耐着性子解释:“朱俯的郑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和东家那是老关系, 他心里头一直惦记着照顾遗孀呢,只是那时候王家妹妹进府里做了妾室,那也是半个主子,郑管事没办法,这心里头愧疚啊。”
“王家妹妹失宠了,如今有机会, 郑管事自己又能拿钱,也算是替东家照看你们母女一二,这关系可是现成的。”
“你若是不用, 这花圃关了们, 你们母女以后怎么生活?”
“糯糯的嫁妆得攒吧?”
张四这话简直戳在余娘子的心窝上, 她还没来得及给糯糯生个兄弟姊妹,丈夫便去了, 给糯糯攒的嫁越多,她心里越踏实。
房子是坐吃山空的, 花圃才是下蛋的老母鸡。
“你让我考虑一下。”
余娘子拥有的少,不敢一时做大决定的。
心里其实已经心动了,只是这房子是她最后的东西了,要拿出去也心慌, 即便是只是抵押, 她也慌的厉害。
张四的眼睛毒,余娘子的心动自然看在眼里, 自然要加一把火:“若是其它新生意你或许还要考虑,郑管事是老熟人,没什么可考虑的,你就想想以前花圃的生意,有那成色,你和糯糯的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余娘子犹豫不决,“我还是怕。”
张四再道:“这样,我晚上再去约郑管事吃酒,帮你得个准信。”
顿了一下,又为难的道:“这应酬得将人伺候好……”
余娘子立刻会意,“那你晚上好好再探探郑管事的口风。”
她立刻去里屋柜子里,看到最后一块碎银子,肉疼了一下,咬咬牙还是拿出来塞给张四,“我一个妇人,许多都不懂,你陪郑管事吃好了,把事情给办妥了。”
张四颠了颠银子走了。
沈星语见人走了这才从房子里出来,舀了粮食过来交给余娘子,见糯糯眼睛红红哭过的样子,把小家伙抱起来问,“刚才听见糯糯的哭声,这是怎么了?”
余娘子接过粟米放进筛子里,满脸愁容道:“花圃里出了点事,唉,这做生意真是不容易。”
沈星语抱着糯糯在怀里哄着道:“长工怎么闹到家里来了,那管事怎么也不拦着一点。”
“他也是没办法,”余娘子道:“长工也得要钱生活。”
沈星语觉得管事不应该是这么当的,任由长工到东家家里,看着像是另一种威胁。
“有些事你还是亲自过目,也别太信任那个管事了,我听着他刚刚在门口,和长工说‘很快了’三个字。”
余娘子觉得张四这样说肯定是想安抚长工,很快能拿到工钱这回事,便道:“早些年他是我和夫君一道捡回来的,夫君在世的时候也一直重用他,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人是靠得住的。”
再说就有挑拨人家雇主关系的嫌疑了,沈星语便不再说这事。
余娘子道:“这年头有关系才好做生意,也不是他不尽心,主要是我夫君不在,没什么好的门路关系,唉,以前的积蓄都贴补到了花圃里,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赚钱。”
沈星语:“那你可考虑将这花圃卖了,做点别的营生什么的?”
“还是不了,”余娘子又道:“若是这次的生意下来,花圃就有钱赚了,以后我和糯糯的开销不成问题。”
沈星语:“可是管事张罗了什么好生意?”
余娘子不太愿意多说了,便道:“还是花圃上的老生意,也还算稳当。”
沈星语发现余娘子耳根子有点软,但不好再多说什么。
粗糙的粟米饼子咬在嘴里,粗硬划嗓子,她什么时候能赚到钱?
以后赚到钱,这辈子也不想再吃粟米饼子了!
也不知是谁家做了豚肉,空气中隐约有猪油的香气,沈星语吸了吸鼻子,不自觉吞了下口水。
这粟米饼子可真是太难吃了!
“咚咚”,大门上传来敲门声。
是个年约三十的妇人,棉布衣衫,圆脸,看着很和善,手中拎着一串油纸包糕点。
女子主动做了介绍,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姓王,新邻居入住一般都会走礼示好,这是常事。
于是,沈星语和余娘子每人都得了一包点心,王娘子将点心交给俩人,又去给旁家送点心,余娘子看着点心舔了舔唇瓣道:“这是要这一片都给啊,是个殷实人家。”
沈星语深以为然,她也想做个殷实人家!
快步回了自己房中,拆开油纸包,酥皮的豚肉点心,油脂香浸满味蕾,好吃的想哭,沈星语满足的舔舔唇瓣。
赚钱计划迫在眉睫!
沈星语认真计划起自己的赚钱大计。
要说她这一身琴棋书画的技能其实也能赚钱养活自己,否则随意去哪个官宦人家做夫子教闺秀们琴棋书画温饱不成问题,只是她如今不好抛头露面,官宦人家是万万不能沾的,这暴露的风险太大。
当初卖溪地珍珠的五两银子,赁房子安家用了不到一两,若是能再有十两银子,她这生意就能做起来。
她需要赚一笔快钱。
沈星语这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赚一笔横财发家致富,她不知道,自己落在朝辉院的那枚鵾鸡纸鸢躺在顾修的书案上。
一并躺在书案上的,还有阿迢做的那只。
绿翘回道:“这纸鸢飞到天上不久,阿迢姑娘自己也做了一只放到天上,这只是阿迢姑娘做的。”
两只纸鸢,外形很相似,不是普通的蝴蝶还是什么的,是非常少见的鵾鸡。
书房的烛火很暗,男人的脸笼在一片阴影里,深黑色的外袍,眼下乌青,满眼皆是连日奔波的疲惫,锐利的眼睛里却满是冷意,捏着鵾鸡纸鸢的骨指泛白,绿翘就觉得后背蹿起一股子冷意。
深重的夜色,诡异的沉默中,男人忽的又笑起来,他就知道,她一定活着!
沈星语,你行!
你可真行!
还没有一个人,能这样算计到他顾修过!
猛的一下,嗓子处一口腥甜,顾修捂住嘴,再拿下,掌心一团刺目的血红色。
“爷,您没事吧?”绿翘问道,“奴去帮您找白大夫。”
顾修掏出帕子擦嘴角的血,“我好的很!”
绿翘:“……”她家世子爷这是疯了吗,都吐血了还好。
顾修又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纸鸢的事没惊动阿迢吧?”
“没有,”绿翘道:“奴是等她睡着了才拿过来的。”
顾修又吩咐道:“别惊动她,只当不知道这件事,将纸鸢放回去,她要什么,她要去哪都随她。”
笼子里,小白和小絜扑腾着翅膀咕咕叫,他手伸进笼子里,安抚的摸着鸟翅膀。
很快,很快他就会找到沈星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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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坤宁宫皇后晚宴,十一公主左看右看,“奇怪,冰儿去拿个披风,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盛如玥掖了掖唇角,亦是奇怪,“说起来韵淇也一直没回来,这两个丫头不会是一道去玩住了吧。”
同皇后绵里藏针的较量一个晚上,盛如玥早累了,“要不我们也去逛逛园子。”
“也好,”十一公主坐的腿都麻了,从蒲团上起身,俩人一道刚走出大殿,有宫娥跑过来,“十一公主,您快去御花园看看吧。”
十一公主见她神色慌张,“怎么了?”
“奴不好多说,”宫娥有些为难道:“冰儿在那边呢,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还有韵淇姑娘也在呢。”
十一公主偏头和盛如玥对视一眼,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两人还是步履匆匆往御花园去。
虽是夜晚,御花园为了让主子们在夜里也可以欣赏到美艳的花儿,五步一灯笼,桑皮纸出暖融融的烛火,辉辉煌煌的烛火将整个御花园映照的亮如白昼。
才刚踏入园子,远远的就听见脆脆的声音,像是巴掌甩在脸上,还有隐约的抽泣声。
十一公主心下一沉,提了裙摆快步跑起来。
层层叠叠宛如碗口大的牡丹花丛里,跪着两个女子,一个着粉色宫娥宫装,一个着藕荷色褙子,有两个嬷嬷煽着她们的脸,旁边,褚三娘一身华丽的绯色锦袍,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俩人受罚,恶毒的笑着。
“住手!”
十一公主加快脚步跑过去,脑袋顶着将前面的嬷嬷撞过去,又连着将另一个刑罚的嬷嬷推过去。
撞倒了嬷嬷,她自己亦身子不稳的晃了一下,待站稳看向冰儿,两边的脸上粗大红肿的巴掌印,嘴角渗着血,这是用足了力气打的。
“啊!”
“褚三娘!”
十一公主虽说在这些公主虽说盛宠不是多明显,但也不是多透明的存在,没有被人明目张胆的欺负过,身边的宫人也一直过的不错。
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动她的宫婢。
“你敢罚我的宫人!”
盛如玥这个功夫亦到了韵淇的身边,看了看她的脸,将人拉到身后,怒目瞪视褚三娘,跟在十一公主的话后头质问:“你有什么资格处罚本皇子妃的宫人!”
褚三娘捏着帕子漫不精心掖在唇上笑了笑:“如玥,怎么说我也是你未来嫂子,长嫂如母,你这样同我说话,教养呢?”
“还有公主你,”褚三娘目光又转到十一公主脸上,“女孩子家家的,如此莽撞,不敬长嫂,哪家公子敢娶你。”
十一公主气的跳脚,“三娘子说这话也不怕别人笑话,如今前太子妃尚在东宫还未下葬,你还尚在闺阁便来充我嫂子。”
“想摆太子妃的威风,还是等你进了东宫,穿上太子妃的朝服再来同本公主说吧。”
褚三娘:“我有陛下御赐的圣旨,这太子妃就是本姑娘的,公主迟早也得给行礼敬茶,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我劝公主还是识时务的还好,早些弄明白,该巴结谁,谁该远离,有些人啊,”她眼睛眯着看向盛如玥:“别看也是嫁给皇子,但太子和皇子是有区别的。”
“差一个字,这辈子也赶不上。”
盛如玥一张脸冷下来,“三娘子,就算你有圣旨,但也还未进东宫,更无册宝,本宫已经是皇子妃,你哪来的脸罚我的宫人。”
褚三娘捏着嗓子,帕子捂在心口做害怕状:“九皇子妃好大的脾气,生起气来好吓人,我好怕啊。”
“只是不知道,九皇子妃你是打算找九皇子告状呢,还是找你表哥……”她拖长了怪异的音调:“瞧我这脑子,顾大人已经和九皇子妃划清界限,九皇子妃你连出嫁都是从别苑出嫁的。”
盛如玥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褚三娘见盛如玥气的要死,心情更加舒朗,又暼一眼眼泪鼓在眼眶子里的十一公主,扶了扶鬓发,“我还要去侍奉皇后娘娘呢,没办法,谁叫皇后娘娘喜欢我喜欢的紧,真是一步也离不开我呀。”
她嚣张的扭着腰肢,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摘了一株硕大的牡丹,在冰儿韵淇面前拂过:“告诉你们,牡丹是国花,只有皇后娘娘才用得,身份卑贱之人不配摘。”
她勾唇扫了一眼盛如玥,这次真正离开。
“太嚣张了!”
十一公主气的狠狠跺脚,泪珠子掉下来,“仙容太子妃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她这样的人坐上太子妃,我还不得给她欺负死。”
盛如玥掏出袖袋里的帕子给十一公主擦眼泪,“这有什么办法,旨意是父皇下的。”
十一公主气的眼睛通红:“我不管,我要去找父皇,将褚三娘最近都是怎么欺负苏映雪她们一会,现在又欺负到我头上的事说出来,我就不信,她品性如此恶劣,父皇会任由她坐稳了太子妃的位置。”
十一公主一溜烟跑了,伺候她的宫人亦朝盛如玥屈膝行了一礼全部退下追过去。
盛如玥这才看向韵淇,看她脸上血红的指印,叹息一声,用帕子给她擦血痕道:“委屈你了。”
韵淇刚刚脸上的害怕和疼痛褪去,有的是坚硬和算计人成功的欣慰,道:“不委屈,能为主子做事是奴的荣幸。”
“那褚三娘仗着太子这颗大树屡次对主子不敬,还在大婚之日嘲笑您,能让她载跟头,一切都值。”
“你这种敢搏的态度是对的,”盛如玥对她的态度很满意,这才是她盛如玥的奴婢,“我们比不上她们,生来有父母,我们是孤露,头上无半寸遮瓦,我们只能用自己来搏。”
“不必怕苦,不必怕疼,你今日付出多少,来日就能站多高,让她们匍匐在你脚下。”
韵淇道:“奴婢醒省了。”
“想来,这次能让褚三娘吃些苦头了。”
“不会,”盛如玥转过身子,慢吞吞往园子外头走去:“看表哥这些年的行事,你还不明白吧,女人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男人,尤其是皇帝,女子什么温柔娴雅,根本不重要,他们看重的都是有没有利益。”
“父皇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动褚三娘的,在他眼里,这些也不过是女子间的摩擦,狮子身上的一只虱子罢了。”
韵淇不解:“既然没作用,那您还让我激怒褚三娘和十一公主的矛盾做什么?”
“我看中的是十一公主的母亲,昭媛才是真正会咬人的狐狸不叫,”她笑:“如果我没猜错,昭媛才是能吹动影响陛下决定的人。”
“现在看似无用,到了特定的时刻,一根稻草也能压死骆驼。”
“只要能搬倒太子,那也算是物尽其用,褚三娘不过是狐假虎威,没有太子,褚三娘算个屁。”
“我让你筹备的事情怎么样了?”
韵淇道:“已经弄好了,花魁选拔大赛明日就会公示,定然能在京都掀起一阵热潮。”
“如今没有了周达给他搜罗美人,整日窝在东宫装深情,”盛如玥冷笑:“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装多久。”
她想到一副非常好玩的画面,咯咯笑起来:“不知道褚三娘看清楚自己嫁的是个什么东西之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高兴。”
看到花魁大赛的公示告示,花魁的奖金高达一千两,沈星语心脏突突跳起来,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来!
这不就是最快速的快钱。
她在心里盘算了一翻,换了一身男装,上嘴唇上贴了胡子,花了几文钱顺利的了解到了京都各家大大小小各家青楼的情况,然后选择了生意比较惨淡的一家。
她赏了龟奴五文钱,“你去同老鸨禀报一声,我可以给你们楼里的姑娘编一只舞,确保成为花魁,事成之后赏金分我一百两即可。”
“还有这等好事!”老鸨先是惊喜,继而又觉得不太可能,要知道好的乐师可遇不可求,有的也是高价给大的青楼买去了,“不会是骗子吧?”
“是不是骗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书娴起身道。
“也好,我们一道去看看。”
书娴跟着起身:“我也该回去了。”
书娴跟着老鸨起身,出了厢房门,走过一道走廊,转角下了楼梯,看见大厅里的少年。
一身素淡的灰色衣衫,高高的领子遮了大部分脖颈,刚弱冠的少年郎,雌雄莫辩的脸,看着乖巧可爱,唯有上嘴唇上的胡子有些突兀。
她扶着扶手款款而下,“公子,别来无恙。”
沈星语目光自楼梯往上看去,女子笑容温婉柔和,这不是月影楼的书娴姑娘吗!
“书娴姑娘有礼。”她两手交叠,微微躬下上半身,行了个雅礼。
“你们认识?”老鸨惊讶。
书娴掩着唇畔笑,“行了,这人啊是我的恩客,来找我的。”
老鸨:“……”
沈星语:“……”
书娴杨柳腰摆着走下来,手攀上沈星语的胳膊,半张脸还在沈星语的肩头搁着:“看的紧了些。”
“我们走了。”
老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星语一肚子疑惑,刚要开口,书娴姑娘却是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那边茶楼”。
书娴一指前头的茶楼,沈星语瞳孔一缩,现在把她卖了,也拿不出这一顿茶钱。
她一指巷子里头,“我知道那里头有家巷子,面很不错,我请你吃面?”
书娴不说话,抱胸看她。
沈星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现在囊中羞涩。”
“我当是什么事呢,”书娴捂着帕子噗嗤笑出声,“我出。”
“那不行,”沈星语道:“你是女子,哪有吃茶让女子出钱的,”
书娴目光在她胡子上扫一圈,“依你。”
俩人穿过街道,一边的告示栏里正好贴着她的画像,虽然自己变的男装和这告示上差别不小,认出来的可能性非常小,沈星语还是习惯性的一只手扶在额上。
书娴脚尖忽然转了个方向,走到那告示栏前,将那画像扯了拿下来,侧过身子看过来。
沈星语心脏紧了一下,就听见书娴撕了告示,“天天贴这告示,官府是没旁的事干了。”
沈星语吁了一口气,吓了一跳!
俩人沿着着巷子走了一会,很快在里头找到了一家简陋的那种棚子搭的面馆。
沈星语点了两碗素面,书娴正要坐下,沈星语拦住她道:“你等一下。”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将板凳和长几都擦拭一遍才道:“坐吧。”
书娴坐下,沈星语将自己的凳子也擦拭一遍,又用热茶水洗杯子,先给书娴倒了一杯茶。
书娴接过茶水珉了一口道:“刚刚龟奴说公子要替姑娘编舞,这话可是真的?”
沈星语点头:“是的。”
书娴眼睛一斜:“能让人当花魁?”
沈星语:“书娴姑娘也有兴致?”
“那家妈妈抠门的很,”书娴道:“不如公子帮我编?事成之后我们五五分。”
沈星语眼睛亮了亮:“两百吧,我要两百两就行,青楼怕是得拿走大半,也不能叫你拿太少。”
“那成,”书娴笑道:“我们这样说定了。”
沈星语目光仔细在她脸上看,“看来你最近过的不错,比上次见到的时候爱笑了。”
说这话的功夫,老板的面端了上来,书娴摸摸自己的脸,“大概是因为觉得生活好像有点意思了吧。”
沈星语挑着面:“怎么说?”
书娴暼她一眼,不再深说,挑起一根面,吸进嘴里,“好吃。”
沈星语呵她:“骗人,这些恐怕服侍你的婢子都不吃。”
书娴挑了一整筷子面起来,咬了一大口,“就是好吃。”
沈星语:“……”
仿佛为了证明面好吃,书娴将一碗面吃的干干净净,连汤汁也喝完了。
沈星语扶额,这可真够捧场的,“等你拿了花魁,我分了奖金,请你吃茶。”
书娴深以为然:“靠你了。”
俩人说着话的功夫,走到巷子外,刚好有官差拿着画像在查人,要命!
她今日是什么运气,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好像是顾修。
星语脚尖转了方向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