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激荡
◎我是有病,我相思成疾,我太得意忘形了◎
陈宛如被他紧紧箍着, 唇舌间尽是他火热的气息,撩的她心慌慌脑子一片空白,在他冰凉的手指贴上她的脖颈时, 她猛地一个冷颤,用力推开他,挥手就是一巴掌。
被谢淮序稳稳握在手心,他目光缱绻含着宠溺的笑意看着她凶巴巴地瞪着眼,嗓音因刚刚的激荡而微微沙哑:“你这一巴掌下去, 待会回到大殿, 圣人问起来, 我该如何回答?如实回答吗?”
陈宛如绷着脸,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何时变得如此无耻?”
谢淮序搂着她的腰似笑非笑:“不是说不认识我, 不记得我?你怎知我以前是如何?”
陈宛如眼神一闪,理直气壮道:“侯爷认识舍妹?”
“不认识。”
“那侯爷怎知舍妹闺名楼芳?”
谢淮序看着她得意的挑衅,低头一笑:“你机灵了。”
看着他那样的笑, 陈宛如晃了一下神,板着脸道:“侯爷过奖了。”
陈宛如掰开他的手, 就要离开,却又被他扣住了手腕, 她低头间正要恼怒, 人忽然被拉了回去,只觉身子一轻,她以被他箍住了腿拖起稳稳坐在一旁的月台之上。
刚刚一瞬而过的亲密,双腿离地的远离重心, 让她比谢淮序都高出了一个头, 陈宛如心下恍惚:“你要做什么?”
“我想吻你。”
话音刚落, 谢淮序再次按住她的后脑,轻轻一压,他抬脸迎上。
这样的角度,没有重心的支持,陈宛如稍一反抗,谢淮序已经站入她的□□,这样的被动的姿态,本就力量的悬殊,此时她更加无法挣脱他,尤其在双腿感受道他的腰肢力度和温度时,几乎让她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不敢动弹,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他冰凉的唇擦过她的唇带起一片湿意,再轻轻含住,极尽缠绵。
谢淮序情动,捧住她的脸,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的眼角,感受到一点湿凉,他蓦地睁开眼,陈宛如正迷茫地看着他,眼底微红,眼中闪着晶莹的光,无比委屈。
谢淮序顿时慌了,手足无措。
“侯爷满意了吗?能放开我了吗?”她哽咽轻问。
谢淮序心神全乱,竟不知如何是好,陈宛如趁机推开他,一跃而下,可她的腿已经虚软,落地便是一崴,却没有摔倒,谢淮序眼疾手快扶稳了她。
陈宛如恼怒地推开他:“有病!”
谢淮序脸上一片焦灼,从身后抱住她,深怕失去她:“我是有病,我相思成疾,我太得意忘形了,宝儿,我知道是你,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所以不想理我。”
他贴着她的颈肩,情深意切的喟叹,是脆弱而带着讨好的意味。
“侯爷今晚三番四次唐突失礼,举止言语轻薄,是仗着位高权重,看不起我们陈家还是看不起我?”
她越是这样生硬要跟他撇清关系,他越是焦急的不愿放手:“当日是我欺负了你,但我与萧霜序的婚约从头到尾都是假的,我只是要救你......”
陈宛如突然打了个哈欠,一副慵懒的模样道:“我困了,没兴趣听侯爷说故事,侯爷能放开我了吗?”
这样的宝儿伶俐的让谢淮序有些无措,在他愣神之际,已经被挣脱开,看着她加快的步子,谢淮序只是微微失落了一瞬,然后目光逐渐明亮起来,就像是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忽然看到了光明,又想干涸的沙漠中快要渴死了发现了一处清澈的小溪,总之,生活处处是美好与希望。
其他事不急,慢慢来。
陈宛如回到大殿时,热闹的大殿又安静了一瞬,看着她落座后,大殿又重新热闹了起来,陈霁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女儿,问道:“没事吧?”
她摇头,余光瞥见谢淮序也走了进来,刚刚才热闹举杯的大殿又静了下来,谢淮序堂而皇之,没有一点顾忌,从进大殿目光就没有从陈宛如身上移开过,坐下时,也依旧看着她,嘴角一点清浅的笑意。
众人心知肚明,目光不时在两人之间移来移去,陈宛如本不想理会他,但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肆无忌惮,她忍无可忍瞪了谢淮序一眼,谢淮序微微挑眉,目光依旧灼人。
这么明显,傻子也明白了。
宴会结束后,圣人因心中的疑惑,即刻留下了陈霁,陈宛如只能一人独自回府,她的马车刚出皇宫,忽然停了下来,陈宛如扬声道:“发生了何事?”
外头的车夫没有出声,宛如疑惑地打开窗户,谢淮序正立于车外,凝神望着她,霁月清风,宛如愣住了,随即拧起娥眉瞪着他。
谢淮序面不改色:“刚刚因陈小姐,不小心牵动了旧伤复发,不知陈小姐可否送在下一程?”
宛如眸光一紧,又放松下来,硬声道:“侯爷旧伤复发,与我何干?”
谢淮序意有所指地看着她:“你忘了,刚刚在偏殿......”
宛如腾地一下红了脸,立刻阻止了他:“这里是皇宫,圣人爱护侯爷,侯爷想要什么样的马车都可以。”
谢淮序好整以暇:“我这人为人讲究,不是什么马车都能坐的。”
“那我爱莫能助了。”宛如正要关上窗户,却被谢淮序按住。
“你当真忍心见我拖着伤体走回去?”谢淮序微微皱眉,语声低沉含着一丝丝乞求。
宛如点点头。
这时马车里移出来半张脸,是宛如的贴身侍女海棠,她向来机灵,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明明白白,立刻明白了谢侯爷的意思,立刻道:“小姐,左右侯府也顺路,侯爷已经开口了,咱们也不好拒绝,否则伤了两家体面。”
宛如瞪她一眼,真是平时太过纵容了,海棠嘻嘻一笑,立刻下车去朝谢淮序行了礼:“侯爷请。”
谢淮序满意地看了她两眼:“是个比荷花机灵的。”
海棠虽不知荷花是谁,也不好问主子,只能欢喜道:“谢侯爷赞赏。”
等谢淮序上车,海棠就自觉坐在了车夫旁,车夫小声问海棠:“这谢侯爷是对咱么小姐有那个意思?”
海棠眨眨眼反问:“还不明显吗?”
谢淮序上车正要坐到宛如身边,她立刻道:“你就坐那,不许说话,不许动,否则立刻请你下车!”
谢淮序莞尔,乖乖坐在她指的地方,既不说话,也不动。
宛如为了不看他,直接闭上眼闭目养神,可还没一会,就坐不住了,车厢里太安静了,她反而有些局促起来,尤其在感受到脸上一圈又一圈灼人的目光时,她顿时睁开了眼,果然与谢淮序的目光对上了,她气呼呼瞪着他:“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谢淮序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
他的不理人,宛如更加恼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谢淮序轻叹道:“你不让我说话,我不说话,你又恼了。”
宛如一口气提到了喉咙口,气结。
她这样同他生气,都让他觉得高兴,是个活生生的人,生动活泼,会生气,会委屈,还会跟他吵架了,真好,今晚的他,当真是得意忘形了。
宛如在他炽热的目光下,越来越紧张,强逼着自己冷下脸来:“我看侯爷好的很,压根没有旧伤复发。”
谢淮序慢条斯理道:“旧伤的位置你知道的,当真复发了,若是你不信,我让你看看以证清白就是了,莫要说我骗了你。”
见他就要去解衣襟,宛如吓得都结巴了:“我我我相信,你,你别解!”
这种狭小的空间,他真要解了......一瞬间,她觉得车厢里有点闷,有点喘不过气,她打开了窗户,一阵秋日的凉风吹进来,她才舒畅些。
“这处旧伤复发过一次,是为了护住那支红宝石的玉簪,你还留着吗?”
“早就扔了。”宛如反应迟钝,下意识只想反着他的话说,已经比脑子快了一步,话音刚落,她就瞳孔微张了一下,看向谢淮序,他正看着她,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谢淮序知道宛如就是他的宝儿,所以当她下意识回答时,他眼中的高兴瞬间黯然了下来,语声失落:“是那日太生气太伤心了,所以扔了吗?”
“侯爷若是再说莫名其妙的话,我就请你下车了。”
她如今在气头上,他也不能问她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实情的大概他也猜得出,是陈霁做下了移花接木的法子,让大家都以为宝儿死了,再告诉了宝儿她的身世,顺理成章带宝儿回陈家,这么做无非是给宝儿新的身份,让她从敛春楼事件里摘出来,可如今又高调地带她回京,又是想做什么?
而另一边,圣人也在与陈霁说起此事,圣人一脸凝重:“太子选妃在即,陈霁上书表明要将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室,与陈卿结为姻亲,朕自然乐见其成,但今晚你也看到了,淮序对你女儿也是一片真情,朕看陈丫头与太子的婚事暂且压下不提。”
宛如与宝儿长得一模一样,又见谢淮序那样,圣人自然明白,陈宛如就是宝儿的事实。
陈霁听了倒是不意外,淡淡笑道:“这门亲事圣人虽未下诏,但圣人有此意是百官心知肚明有目共睹的,何况,小女对谢侯爷并无那个意思。”
圣人皱起了眉难掩不悦:“你是说,嫁入东宫,是你女儿的意思?”
陈霁淡笑不语。
圣人沉默了一阵,道:“那此事且看吧,顺其自然。”
陈霁起身行礼:“臣遵旨。”
圣人虽说是顺其自然,可等陈霁走后,他立刻去了皇后那儿,表明已打算立明家行曦为太子妃。
皇后之前的确更加中意行曦,可圣人前段时间还犹豫不决该选行曦还是陈小姐做太子妃,今晚忽然就决定了,摆明了是要将陈宛如留给谢淮序了。
她心中不忿,明明太子才是他的儿子,他却偏心谢淮序,那陈宛如若当真如传闻所说是个脸上有疾的丑八怪,自然配不上她的太子,指给谢淮序也就罢了,可陈宛如那般貌美,不入东宫实在可惜了,反正太子娶了太子妃,还有侧妃,也无不可。
但她怎敢明面违逆圣意,还得欢喜地应下,等圣人一走,她也去了东宫,与太子秉烛夜谈:“行曦知书达理,温婉优雅,的确堪配太子妃之位,只是这陈小姐,也实在美丽,你是太子,想娶几位妃子都不为过,若是你也中意陈小姐,将来也可将她纳入东宫为侧妃。”
她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故意要和圣人暗中较劲,她就不满圣人对谢淮序过分的关心和疼爱,这一回圣人想把陈小姐留给谢淮序,她就偏要让太子抢过来。
可太子倒是平常:“这种事强求不得。”
皇后还在为太子的夺美大计出谋划策,而陈家大小姐长得与当初侯府的宝姑娘一模一样的事不过一晚,就已传遍了京城了。
一大早甄氏就火急火燎去了行曦的房间,行曦还在梳妆打扮,她就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关上门道:“那陈小姐长得真和叶宝儿一模一样?”
行曦对镜自梳,淡淡应了一声。
“那她的容貌岂不是......”
在行曦淡淡暼过来时,甄氏闭了嘴,自己女儿的心结,她当然清楚,只能急切道:“那这么一来,你和太子的婚事怎么办?陈家是一方望族,又手握兵权,圣人会不会改变了心意选她做太子妃?”
行曦道:“若陈宛如只是单纯的美貌,我或许还有些担心,可她既然长得像叶宝儿,那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您忘了表哥吗?”
甄氏一愣,随即笑了,一边高兴,一边笑自己糊涂了,笑着笑着,她又担心了起来:“那陈宛如是不是宝儿?”
行曦只道:“她不会承认的,陈家也不会让她承认,承认了只会让宋太师重新揪着不放,也会把陈家卷进来,所以,她是不是叶宝儿,一点都不重要。”
***
而这一晚陆乘渊一直在物色绝色大美女,根本没听到这个消息,一大早就带着他物色好的四个美人浩浩荡荡去了侯府。
他想过来,虽然之前给谢淮序送美人的事引来了非常痛苦的后果,可这一回兴许不一样了,谢淮序正值伤心痛苦的时候,若是个人在身边抚慰他的心,说不定就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知道你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可我不能看着你自暴自弃,我给你选了四个美人,都是善解人意的解语花,你就留着,必要时候的排遣排遣苦闷也好。”陆乘渊一进谢淮序的房间就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一抬头,他差点晃瞎了眼。
陆乘渊怔怔地看着谢淮序,今日的他简直魅力四射,好像从前的精气神一瞬间都回来了,甚至那清华的气质尤胜从前。
“你......你,你终于想通了!”陆乘渊简直要热泪盈眶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啊,走,看看我给你选的美人。”
他不由分说拉着谢淮序往前厅走去,前厅的美人一见谢淮序,个个心花怒放,眼底含春,齐齐行礼,那娇滴滴的声音简直能让冰块融化。
谢淮序看着她们,眉头一紧,看向陆乘渊。
陆乘渊道:“男人嘛,必要的时候是要发泄的,你还没有经历过男女之间的那种美妙,那食髓知味的滋味等你体验过,你方知从前的苦难都不算什么,这四个美人都是送给你的。”
四大美人闻言羞红了脸,又频频朝着谢淮序暗送秋波,谢淮序太阳心的青筋凸起,正要发怒,却听到一道细软冷冷的声音:“我来的不巧,打扰各位研究食髓知味的话题了。”
众人闻言看过去,陆乘渊顿时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是他眼花了吗,他拼命揉了揉眼睛:“叶,叶宝儿?”
谢淮序心下一紧,急忙走过去,怀里却狠狠被砸了一下,他低头,就见他昨晚故意落在宝儿车里的玉环掉在地上碎了两半,他微愣:“宝儿......”
宝儿掉头就走,海棠也气呼呼地跟着跑了,亏得昨晚她还觉得这谢侯爷一定是喜欢她家小姐,见他的玉环掉在车里,劝她小姐亲自送来,免得被有心人看到了,这种私物在她这里,传扬出去不好听,不过就是给他们制造个机会,谁承想见到这一幕,真是气死了!
南宋乍然见到自称陈家小姐时的宝儿,也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高兴,连通传都不用了,直接领着她进来,想给侯爷一个惊喜。
还真是惊喜啊......
陆乘渊顾不得情况的严重性,拉住就要追出去的谢淮序难以置信:“她,她是宝儿吗?是吗?”
谢淮序看着他怒极反而冷静了下来,吓得陆乘渊瞬间放了手:“你,你什么表情?”
谢淮序冷哼:“我想,金幼宁对于你经历过食髓知味的事情很感兴趣。”
陆乘渊脸色煞白,谢淮序挥手甩开他,就追了出去,陆乘渊朝着谢淮序奔走的方向嚷着:“我没说我经历过!你别冤枉我!”
他说完,发现南宋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他恼羞成怒:“看什么,我听别人这么说,照搬着来劝你家侯爷的懂不懂!”
南宋:“哦......”
“陆少卿......”四个美人手足无措,不知现在什么个情况,“那我们怎么办?”
陆乘渊暼了她们一眼,没好气道:“怎么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是什么事啊!这叶宝儿怎么会突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