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需要。斯坦①节逊有一个儿子,锥伯也有一个,他们都非常高兴把你的女儿娶到他们家里去。叫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选择一个罢。他们既年轻又有钱,并且都是信奉正教的。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要说的?
费瑞厄一声不响,双眉紧皱着,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他说道:“您总得给我们一些时间啊。我的女儿还很年轻,她还不到结婚的年岁呢。
给她一个月的时间来选择,扬说着就站了起来,“一个月完了,她就要给我答复。
他走过门口时,突然回过头来,脸涨得红红的,眼露凶光地厉声喝道:“约翰·费瑞厄,你要是想拿鸡蛋往石头上碰,胆敢违抗四圣的命令,倒不如当年你们父女俩都给我死在布兰卡山上的好!
他威胁地挥了一下拳头,掉头不顾而去。费瑞厄听得见他的沉重的脚步踏在门前砂石小径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用肘支在膝头上,一直坐在那里,考虑着究竟如何对女儿说起这件事才好。这时,忽然有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他抬头一看,只见他的女儿站在他的身旁。他一瞧见她那苍白、惊恐的脸,他就明白了,她已经听见刚才这一番谈话了。
她看见了父亲的脸色,就说:“我没法不听,他的声音那么大,整个房子里都听得见。哦,爸爸,爸爸,咱们究竟该怎么办呢?
你不要惊慌,他一面说,一面把她拉到身边,用他的粗大的手抚摸着她的栗色秀发,“咱们总能想出个办法来的。你对那个小伙子的爱情不会淡薄下来吧,会吗?
露茜没有回答,只是紧握着老人的手,默默地啜起着。
不,当然不会。我并不愿听到你说你会。他是一个有前途的小伙子,而且他还是个基督徒。就凭这一点,他也就比这里的人强多了,不管他们是怎样礼拜祈祷,也不管他们怎样谆谆说教。明天早晨有一伙人动身到内华达去,我准备给侯波送个信,让他知道咱们现在的恶劣处境。如果我对这个年轻人还算有点了解的话,那么,他一定会象起着电报一样,飞也似地跑回来的。
露茜听了她父亲的这番描述,不禁破涕为笑。
他回来以后,一定会给咱们想个万全的办法的。可是,我担心的倒是你,爸爸。有人听说——听说关于反对先知的那些可怕的事,说什么反对他的人都要遭到可怕的灾难。
她的父亲回答说:“可是,咱们还没有反对他呢。如果咱们反对了他,那可就真得防备一下呢。咱们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哩。期限一到,我想咱们最好是逃出犹他这个地方去。
离开犹他!
就得这样吧。
可是田庄呢?
可以变卖的,我们尽量把它变卖成钱。卖不掉的也只好算了。说实在的,露茜,并不是现在我才想到要这样做。至于屈从在任何人之下这一点,就象这里的人屈从在他们那位该死的先知淫威之下一样,我倒不斤斤计较。但是,我是一个自由的美国人,这里的一切,我实在看不惯。我认为我是太老了,学不来他们这一套。可是假如他真要到我的田庄里来横行霸道的话,他就要尝尝迎面飞来的猎枪子弹的滋味了。
他的女儿看法不同,她说:“可是,他们不会放咱们走的。
等到杰弗逊回来以后,咱们很快就能逃出去了。在这期间,你千万不要自己苦恼自己,我的好女儿,也不要把眼睛哭得肿肿的,不然的话,他若看见你这副模样,就一定会来找我的麻烦了。没有什么可怕的,根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约翰·费瑞厄对她说了这些安慰的话,说得十分坚定而有信心。但是,当天晚上,她却看到,他与往日不同,非常仔细谨慎地把门户一一加闩,并且把挂在卧室墙上的那支生了锈的旧猎枪取了下来,把它擦拭干净,装上了子弹。
11 逃命
约翰·费瑞厄在和摩门教先知会谈后的第二天早晨,就到盐湖城去了。他在那里找到了那个前往内华达山区去的朋友以后,就把一封写给杰弗逊·侯波的信托他带去了。他在信中把这个威胁着他们的迫在眉睫的危险情况告诉了他,并且要他回来。这件事办妥以后,他的心中觉得轻松了一些,于是带着比较愉快的心情回家来了。
当他走近他的田庄时,他很惊奇地看到大门两旁的门柱上,一边拴着一骑马。更使他惊异的是,当他走进屋子时,他发现客厅里有两个年轻人。一个是长长的脸,面色苍白;他躺在摇椅上,两只脚跷得高高的,伸到火炉上去。另一个粗大丑陋,傲起凌人;他站在窗前,两手插在裤袋里,嘴里吹着流行的赞美诗。费瑞厄进来的时候,他们向他点了点头。躺在椅子上的那一个首先开了口。
他说:“也许你还不认识我们,这一位是锥伯长老的儿子,我是约瑟夫·斯坦节逊。当上帝伸出它的圣手,把你们引进善良的羊群里的时候,我们就和你们一块儿在沙漠上旅行过。
另一个鼻音很重地说:“上帝终究是要把普天之下的人们都引进来的。上帝虽然研磨得缓慢,但却非常精细,毫无疏漏。
约翰·费瑞厄冷冷地鞠了一躬。他已经料到这两位来客是何许人了。
斯坦节逊继续说道:“我们是奉了父亲的指示,前来向你的女儿求婚的,请你和你的女儿看看,我们两个人之中,你们究竟看中谁,谁最合意。我呢,只有四个老婆,可是锥伯兄弟已经有了七个。因此,我看,我的需要比他大。
另一个大声叫道:“不对,不对,斯坦节逊兄弟。问题不在于咱们有了多少老起,而是在于你我究竟能够养活多少。我的父亲现在已经把他的磨坊给我了,所以,我比你有钱。
斯坦节逊激烈地说:“但是,我的希望却比你更大。等到上帝把我的老头子请去的时候,我就可以拿到他的硝石场和制革厂了。到那时,我就是你的长老了,我在教会中的地位也就要比你高了。
小锥伯一面照着镜子,端详着自己,一面装作满脸笑容地说:“那么只有让这位姑娘来决定喽。咱们还是完全听从她的选择好了。
在这场对话进行的时候,约翰·费瑞厄一直站在门边,肺都要起炸了;他几乎忍不住要用他的马鞭子抽上这两个客人的脊背。
最后,他大踏步走到他们面前喝道:“听着,我的女儿叫你们来,你们才能到这儿来。但是,没有叫你们的时候,我不愿再看见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