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均告失败,只得交还于萧不疑,让其代笔。
好一阵沉默,耶律大石似乎难以启齿,良久,以手遮面,颇为痛苦地说道:“写吧。臣辽主耶律大石,再拜大宋皇帝陛下,摄政王殿下……”
晴天霹雳!
这毫无来由,毫无征兆的一句话,惊得萧不疑手中之笔跌落在地,他本人瞠目结舌,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那句话是从皇帝口中说出来!堂堂辽国皇帝陛下,为何对大宋天子以及王钰称臣?
“陛下,您,您……”
“朕,愧对历代先帝,愧对契丹祖先……”耶律大石掩面而泣。他抱负远大,一心想要重振大辽帝国的雄风,此时对宋称臣,自然是羞辱万分。可他有什么办法?此时身在宋境内,求人相助,仰人鼻息,若非如此,王钰怎肯在自顾不暇之际,出手相助?
以王钰之狡诈,萧不疑一到汴京,他定会察觉事情有异,与其遮遮掩掩,不如明人不说暗话,合盘托出。对宋称臣,乃权宜之计,事出无奈。为地是借助大宋的力量,完成辽国的权力交接,求得宋辽两国地和平共处。
王钰是吞不下西辽国,他也不会希望西辽国内乱。但自己的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是王钰的对手,自己死后,西辽国必定不复往日雄风,若王钰平定了蒙古,下一个目标,定然是扼守丝绸之路要道的西辽国。
还不如自己背负这羞辱,对宋称臣,以藩国自居,再加上南仙在大宋的周旋,或可保得西辽国基业不毁。待将来
耶律封羽翼丰满,天下局势有变,再重新称帝,图谋不晚。
当耶律大石把这个中缘由,告诉萧不疑时,这位辽国重臣明白了皇帝的苦心。一则倍感羞辱,二则也钦佩皇帝的深谋远虑。
对宋称臣,只是表面上称呼的改变,实际影响微乎其微。大辽远在西域,大宋鞭长莫及,以称臣来换取时间,换取大宋地支持,苦的只是皇帝一人。这正是蒙古人用过的韬光养晦之计,耶律大石在重病之中,还能想得如此深远,下得了如此决心,非常人可及。
“汉人素好脸面,历史上多次以和亲,封赏等手段,求来虚名。这一次,朕就送给王钰一个天可汗的虚名。换来我大辽的平安。羞辱,由朕一人来背负,愿后代子孙,记住朕地苦心。振兴大辽……”
萧不疑泪流满面,写完国书,再三斟酌之后。由耶律大石取出印章,加盖上去。
“愿祖先体谅朕的苦心,情非得已。不得不如此卑微……”
“陛下,卧薪尝胆,韬光养晦,能忍人所不能忍,这才是英雄所为。契丹先祖,必定体谅陛下这番良苦用心。”萧不疑劝道。
耶律大石躺于榻上,仰面朝天,长叹一声:“可惜南仙是女儿身。如若不然,何以至此啊……”
“陛下请早些歇息,臣明日便启程赴……”萧不疑正要告退。
“不!”耶律大石突然说道,“事不宜迟,你马上动身。迟则生变。耶律斜为人城府极深,他见朕病倒在军中。必然有所举动。来,替朕穿戴铠甲,朕要出去巡视军营。”
“陛下。万万不可!您地病……”萧不疑大为惊恐。
“放心吧,南仙不到,朕是不会死的。”
千里之外的汴京,王钰正为南下主持抗灾作着准备。在他要亲自南下地消息一传出时,朝野震动。文武百官多称颂其爱民如子,不辞劳苦地恩德。
惟福王赵深感忧虑,自那日庙中密会李清照之后,他如惊弓之鸟,总觉得童娘娘与耶律夫人出现在庙中,不会是巧合。这一段时间,都不敢有任何举动。暗地里,探听得王钰的爪牙正四处活动,准备着犯上篡位,这位赵家最后一面旗帜,忧心如焚,几乎陷于绝望之中。
果然不出童贯所料,王钰要南下的消息一传出,他立即活动起来。正式向王钰提出,要随同他一起南下主持抗灾。
两位摄政王一同南下,这规格自然是相当高,也很明表现出朝廷对南方军民地关爱。但王钰却不同意,非但没有同意,而且还出人意料的作了一个安排。
他命令,在他离京时期,国家一务事务,由皇叔父摄政王赵主持。
这可就让所有人,包括赵本人在内都捉摸不透了。王钰一直把所有权力牢牢抓在手中,怎么突然大方起来,把国事交到赵手上?朝堂上的大臣们,平时心照不宣,两位摄政王,其实只有一位。
福王只是一个摆设,从来没有任何实权。王上来这么一下子,到底是什么用意?不是在困难当头之际,要显示不分派系,精诚团结,共赴国难这么简单吧?退一万步说,王上就是真有这个意思,中书省那一班王上地亲信,福王他指挥得动么?军队他调动得了么?
反正不管捉摸得透也罢,捉摸不透也好,王钰安排完毕之后,准备明天就以尚书右仆射与尚书左仆射童贯兵分两路,南下主持抗灾了。
“王上的行装收拾好了么?”近仙楼内,耶律南仙正替王钰拆掉发冠,准备就寝。
“有红秀张罗,本王放心得很。”王钰拉住她的手,就势拖入怀中。
耶律南仙环着他的脖子,神色凝重:“还有什么要交待我的么?”
王钰略一思索,随即说道:“尽量避免流血,留他一条性命。”
“请问王上所说的他,是指福王赵呢?还是那个才华横溢的女人呢?”耶律南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眉头一皱,王钰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怎么闻着一股酸味?”
“呵呵,妾不过与王上开开玩笑罢了,谁敢动王上心仪的女人?不过为什么要留赵一条命,他差点害得王上回不了京城,还白白搭上那么多忠勇将士的性命,妾恨不能将他凌迟处死,方解心头之恨。”耶律南仙说道。
轻抚着她满头秀发,王钰颇有感触的说道:“自古以来,改朝换代,权力更替,都免不了流血牺牲,甚至骨肉相残。但我的情况很特殊,赵家已经是日薄西山,又何必赶尽杀绝?纵观古今,得势者赶尽杀绝,无非就是怕死灰复燃。只要我勤于朝政,严以律己,以百姓之心为心,还怕天下不拥护我么?”
耶律南仙一时为之语塞,王钰地话,道理虽然浅显易懂,但话中却透露出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自信。对自己绝对的自信。他有信心能够做得比赵家好,所以不怕赵家复辟,作为
有自信是成大事地首要条件。
“王上。如果避免不了?该当如何?是调动京师卫徐宁的部队……”耶律南仙终究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这毕竟是天大地事情。
“不!军队地职责,是抵抗外侮。这是内部矛盾。要注意处理的办法,不要落人口实。如果真的需要武力解决,就调枢密院地人吧。记住。主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