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这是要干什么?”金军阵中,有人颤声问道。
“不会是想把我们全干掉吧?怎么办?”同伴也是战战兢兢的回应着他。
“娘的!反正是个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谁跟我干?”一人高声呼道!可回应他地,却是稀稀落落的声音。
“杀!”那人大呼一声,抢先奔出阵来,冲向宋军。他一动,阵中百十人一起发难,虎吼着冲向前去。
可他刚冲出十几步远,突然扑地身亡,背心处,插着一支羽箭!一片弦响,冲出阵营地降卒被城头上的宋军弓弩手尽数射杀。
“跟汉人拼了!”人群中,终于爆发出这样的怒吼。犹如狂风巨浪一般,几万降兵眼见活命不成,生出困兽犹斗之心,纷纷向前冲去。可没有了武器,没有了战马,没有了铠甲,这还叫军队么?
城楼上,箭如雨下,毫无防护地金军纷纷倒地……
“预备!”宋军将领赵破釜在马背上举起了右手。
“放箭!”一声厉喝,万箭齐发,疾速射出的箭,所带起的气浪,竟把他的头发也吹得飘舞起来。
林冲一见,侧头对身边部将说道:“传令,自由发射。”
战争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弓弩齐射,出现在龙化城外。弓弦的响声,掩盖了一切声响,当一次齐射时,无数的箭支,竟然遮住了太阳的光辉。让龙化城外,一阵阴霾。
无数的女真降兵中箭倒地,奔在最前面的人,甚至被宋军神臂弓巨大的力量射得仰面腾空而起,重重摔倒在地上……
这不是一场战斗,这是屠杀,装备精良的军队,对手无寸铁的降卒的屠杀。
在眼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去之后,金军最后一点战斗意志也告瓦解,他们停止了冲锋,溃退回去,紧紧靠向城墙。可城楼上,宋军的弓弩手仍旧没有停止。
“停止射杀。”林冲望着那一地难以计算的尸体,似乎已经麻木了。监军大人不忍看到这种惨象,早就背过脸去。这位文臣可能不会了解,战争的残酷,远不是如此而已。
“传令骑兵,将剩下的降卒赶往城后。”林冲又传下一道命令。
龙化城的后面,就是横河……
第两百四十七碗 以退为进 集权一身
一条发源于金国境内,流域窄小的河流,与大宋黄河比起来,本不足道。但它因为一个人,一场战斗,而注定要被载入史册。
河面,应该是清澈的,河水应该是无色的,但此时的横河却并非如此。它的河水,是红色,血红色,浑浊不堪。河中,飘流着无数的尸体,都是中枪带箭,死状极惨。河南岸,宋军士兵正不断的用弓弩射杀河中挣扎未死的敌人。
这里的尸体,并不全是在龙化被杀死的金兵,还有上游仪坤漂流过来的。可以想像得到,在仪坤,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原先镇守两城的金军部队,不存在了,他们放弃下武器并没有为自己争取到活命的权力。
林冲就立马在岸边,望着这条血河,和那些漂流在河中的尸体。没费多大力气,取得两座重要的城市,还解决了十万敌军,这本是大功一件,可他高兴不起来。
杀俘,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特别是对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汉人来讲。可他没有选择,这十万人,南府军没有能力把他们安置好,既然有,时间也不允许。因为还有十万人以上的大军正在马不停蹄的南下之中。
或许有人还记得,林冲最先认识王钰的时候,是因为他的妻子到佛寺烧香。林夫人是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林冲虽然不是,可多少受到一些影响。十万条性命,因为他一句命令而瞬间消失,这十万人同样有父母妻儿,朋友兄弟,同样是肉体凡胎。爹养娘生。可他却不得不狠下心来,将他们统统杀死。
“大将军,准备好了。”一名军官奔至林冲身边,大声禀报道。他的身后。八名士兵抬着一块颇大的石碑。
“立起来吧,就立在横河岸边。”林冲点头说道,神情有些落寞。士兵们将石碑抬到岸边。有人用锄头掘土,然后将石碑立起。上面只有几个大字“女真将士阵亡碑”,左下角标注着年月日。
“经此一役。必折我十年阳寿。待国家统一,四海平静时,我当卸甲归田,诚心理佛,以赎今日之罪孽……”林冲喃喃念道。
“大将军不必自责,兵不厌诈,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身为军人。别无选择。古往今来,历代名将,哪个不是杀人如麻?长平之战,白起坑杀赵军降卒四十万人。项羽破秦,坑杀降卒二十万。而世人都只记得他们的丰功伟业。并没有因为……”参军本想安慰林冲,而且他说的。倒也是实在话。
“这两个人有好下场么?”林冲不等他把话说完,突然反问了一句。参军无言以对。
白起被秦昭王赐死,项羽也兵败自杀。白起死地时候。说了一句话:“我当然该死,长平之战,四十万赵军投降我,我用计把他们坑杀,已经是该死之罪了。”
一声长叹,林冲挥手道:“罢了,传我军令,不必斩尽杀绝,网开一面,让还活着的人逃生去吧。”说罢,又朝河中望了一眼,调转马头,向龙化城奔去。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又一支十多万的金兵正在南下,用不了多久,就会兵临城下,一场血战,再所难免。
汴京
当王钰率文武官员在偏室中商议军国大事地时候,他满月的长子王战已经在厅中爬来爬去。而王钰时常放下军国要事,去哄儿子玩耍。小家伙长得极像他,继承父母亲的优点,虎头虎脑,煞是可爱。
“红秀,把他抱回去。”王钰抱着王战,怜爱地亲了亲他的小脸。红秀从外面进来,接过孩子,不料,那小家伙似乎很粘父亲,一离开他的怀抱,就哇哇大哭起来。
“没用地东西,这样也哭。”王钰笑骂道。
“王上,公子年幼,本该如此。等他将来长大成人,必是国家之栋梁。”吴用在一旁笑道。
“但愿吧,都说子不类父,别等到将来才发现,生了一个脓包儿子。”王钰笑道,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在厅外的儿子。他对自己的长子,寄予厚望,因为这个孩子将来要继承他的一切。
兵部侍郎张浚匆匆进入厅中,神色慌张,步履急促,王钰一看,问道:“怎么了,张大人?看你这样子,似乎不会给本王带来好消息啊。”
张浚躬身一揖,神色严峻的说道:“王上,刚刚接获东北军,南府军战报,请您过目。”
两道战报送到了王钰手上,他先拆开了东北军战报,萧充率十万东北勇士,一路东进,于辽阳府击溃金军数万之众,攻占辽阳,辰州,开州,通州四地。目前已经离开通州,直逼金国重镇,黄龙府。并询问,西面诸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