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吧?”种师道把童贯没有说完地话说了出来。
抚着他地背,童贯一阵沉吟,随即说道:“你这是替我挨地鞭子,王爷不是在打你,他是打给我看地。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地老部下,王钰来了,能有你好果子吃么?”
“这,这,恩相与王爷,不是翁婿么?”种师道奇怪地问道。
长叹一声,童贯只能报之以苦笑:“翁婿?就是亲父子又如何?你知道为什么我一把年纪了,王钰还要把我拉到这西北边陲来?他是怕把我放在京城不放心,专门把我拴在身边,找机会……”
话未说完,种师道突然吼道:“他敢!恩相是国家重臣!他不过……”
童贯不等他说完,便示意他噤声,此时,种师道发现童贯身后地阴暗处还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人,遂问道:“恩相,这位是……”
“内侍省都知,李吉。”那人取下盖在头上的头套,露出了本来面目。正是失踪多时的李吉,李公公。
“李公公侍奉先帝多年,只因得知王钰一些不可告人地事,王钰想加害于他,被老夫暗中保护,一直带在军中,或许你有兴趣听听他知道的事情。”童贯笑道。
李吉当即便把去年年末发生在太上皇寝宫地事情详细说与种师道听,但不知为何,对王钰来历不明一事,只字不提。
“狼子野心!祸国篡权,我誓杀国贼!”种师道激愤难当,怒声喝道。
“不错,老奴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正欲将功折罪!”李吉连忙附和。
童贯挥了挥手:“这事急不得,需从长计议。王钰身边,猛将如云,更兼十万南府铁骑,一个不慎,我等皆死于非命。”
“相所言极是,须得设法,调开王钰身边兵将,哦,对了,还有那个耶律南仙。这个女人武艺高强,跟着王钰寸步不离,若想除王钰,必先支走耶律南仙。”李吉急着出谋划策,显然对王钰怨恨极深。
第一百四十六碗 惊天大逆转
院子里面一片萧索,万木枯萎,百花凋谢,呼呼猛兽一般号哭不止。屋檐之下,童贯捧着一个暖炉,已经站立多时,浑然不惧这寒冷的天气。李吉将双手笼在袖中,不住的缩着脖子,在京城养尊处优惯了,猛然间来到西北边陲,真有些让他吃不消。
来到童贯身后,瞧着他高大的背景半晌,本说什么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眼前这位枢密相公,可算是一代豪杰了。以宦官之身,封侯拜相,掌大宋兵权数十年,纵观古今,惟此一人,可算是我辈之中的佼者。
“相,进屋里呆着吧,这天太冷了,您老怕是吃不消。”李吉连连跺着脚,每说一句话,嘴里都喷出阵阵白色的气来,这鬼天气。
微微一笑,童贯说道:“公公,多吹点西北风好,至少能让人冷静一些。现在这个时候,一子错,满盘皆输,比的就是谁更有耐性,谁更冷静。”
李吉一听,疑惑不解了,不是都计划好了么?设法调开王钰身边兵将,再支走耶律南仙,种师道是相老部下,延安是他的地盘,到时候将王钰犯上作乱公告天下,名正言顺的捕杀。元帅一死,领头的当然就是副帅了。
“相,老奴观察,这计划虽然不说高明,但至少是可行之策。王钰此番,必定难逃一死,您还担心什么?”李吉呵着双手,向童贯询问道。
“难逃一死?呵呵,你太小看王钰了。坦白的说,这是个天才,几百年才出一个。跟他作对,首先得掂量掂量自己,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比他聪明。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长胜不见败的法宝。”童贯对王钰,当真是了解透彻,不但对王钰的品性,甚至是行事作风都了若指掌,战场上,怕就怕这样的敌人。
李吉听得眉头紧锁,似乎不明白童贯的意思。摇了摇头,赶紧缩回屋里面去。
“王钰啊,你聪明,岳父也不笨。你瞒得过天下人。惟独瞒不过我,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哼哼,走着瞧吧。”
童贯起初并没有起疑心,可到种师道府上一看。他猛然省悟。王钰的局布得很大,从京城开始,他就在给自己下套。向来从谏如流地小王相爷,突然骄横了,听不进逆耳忠言了,连童素颜也被他骗过。然后。一意孤行,发兵西征。又上演了一出苦肉计,想骗自己进入他的圈套。
表面上看,一切都合情合理,可越是合理的事情,越有疑点。种师道是什么人?种师中的兄长,种霸的伯父,镇守延安多年的老将。王钰再糊涂,也不至于拿他来立威,更何况。以他今日的权势地位,还用得着立威么?
恐怕,此次西征,目的不是党项人,而自己手中的兵权。也难为他了,四十多万人合演一场戏,还演得这么逼真。此子城府之深,领人胆寒,可未免太小瞧老夫,我玩计谋手段的时候。你还在吃奶。
正好将计就计,用种师道作旗子。向王钰发难。小子,等着瞧吧,你还是嫩了点。
“相,几位客人到了。”门人入内禀报,他地声音把童纲从繁杂的思绪中给拖了出来,一怔之后,连忙说道:“哦?好,快快有请。”
几位身着便服的人大步踏入院中,人未至,声先到,在这西北边陲,终日面对黄沙狂风,造就了这方人火爆的脾气。
“枢密相公,多年不见,您老可安好?”一人高声叫道,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却是一团肉疙瘩,稍有经验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是被箭射穿了眼睛,还好他命大,如果是宋军的神臂弓,可以直接洞穿他的脑袋。既然是被箭射中,那他地身份,难道是军官?
“好好好,难免你们还记得老夫,里面请。”童贯和蔼的笑着,宛若慈父一般。若论收买人心,童贯较之王钰更高一筹,童师闵是一个例子。一人战死将领的遗孤,童贯可以把他收为养子,一直抚养成人,而且被作了封疆大吏。试想,军中将领们看到这种情况,还敢不为他拼死卖命吗?
这行人一共七名,年纪都不是很大,约莫三十到四十之间,如果他们是军中将领,那职务应该不会太高,多半是统制,都监一类。
到屋里,围着炭炉坐下,童贯命人关上了房门,环视四周,没有外人。又叫过李吉,询问门外可有人把守,街道上可曾派人望风,王钰的帅府可曾派人监视。这层层屏障,算无遗漏之后,童贯方才放心,诸葛一生惟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诸位,老夫久在京中,侍奉天子,历年来,多承诸位抬爱,时时传信至京中,问安报信。而老夫军务繁忙,一向有失亲近,还请见谅。”童贯伸手烤着火,不见丝毫官架子,倒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在与后辈晚生闲聊家常。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