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下官宋江,拜见恩相。”宋江自以为王钰成全了招安,便称之为恩相。
“不必拘礼,宋将军请座,”王钰和颜悦色,请宋江坐下。那宋江落座,心里却像是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他深知眼前这位王大人,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小,不知单独召自己来,所为何事。
“我听人说,宋将军上梁山之前,在郓城作押司,刀笔纯熟,颇有才情。后来惹祸,也是因为在江州吟了反诗,有这事吗?”王钰这开场白,便听得宋江背脊一片寒意。
“回恩相,确有此事。那时宋江混账,胆大包天,幸得恩相庇护,才受了招安。从此以后,忠于朝廷,绝不敢再有二心。”宋江赔着小心回答道。
王钰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抖开对宋江说道:“将军请看,这可是你的大作?”宋江闻言,抬头望去,这一望,直望得胆战心惊,两腿发抖。那张纸,正是当日自己在飘香阁内见李诗诗时,写下的乐府一首。当时自己吃醉了酒,一时口不择言,在诗中多有对李师师才貌的赞美之词。若是常人看到还好,可他是李师师堂弟,那李师师又与官家有情,万一这诗要是被皇帝看到,那自己……
一念至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道:“恩相救我!恩相救我!”
“救你倒不难,这诗只有我与堂姐知道,收在我身边已经有些时日了。今天若不是看到你,只怕已经忘了,干脆我送个人情给你,你自己拿去处置,如何?”王钰将那张纸晃了晃,笑意吟吟的问道。
宋江心思,你既将这诗收到身边这么久,哪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我?看来今天不破些财,是过不了这一关了。于是狠了狠心,伏地说道:“下官在梁山时,聚了一些财物,若是恩相肯放宋江一马,宋江情愿全数献上!”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费了许多心思,才攒下一点家当,本官怎么能要?”
“尚书大人对宋江,无异再生父母,只当是宋江孝敬,还望恩相笑纳才好!财物现在山东老家,由家父保管,宋江这就修书一封,命人送来。计有黄金三十万两,白银六十八万余两,古玩珍宝若干,全都送于恩相!”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现在性命攸关,还是先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数日之后,早朝。
当王钰踏上资政殿的台阶时,蔡京,梁师成等人都迎了上来。昨天晚上,他们都收到了王钰一份大礼,少则十几万两,多则二三十万。都说投挑报李,没想到投出一个小桃,得了一个西瓜大的李子。
“王大人,好气色啊,有什么喜事,说出来大家高兴嘛。”梁师成是个只认钱的家伙,有钱什么都好说。收到王钰的大礼后,早把当日朝堂上王钰的不合作忘得干干净净了。
“哪有什么喜事,马上就要离京了,我哭还来不及呢。”王钰打趣的笑道。
蔡京闻言,也深表同情,安慰道:“这个无妨,有我几人在朝,总要设法向天子进言,隔个几年,把小宝调回来。”这些个权臣,都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死也不要离开京城这个权力中心,要无时无刻,想尽千方百计保持自己在皇帝的权力核心之内,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蔡京,梁师成,童贯,早年都放过外任,然后调回京城。像王钰这样,先当京官,再放外任可实属罕见。一般说来,皇帝放大臣的外任,也就意味着不再重视你了。
童贯站得远一些,正往这边过来,却突然听见静鞭三响,召唤百官上朝了。
资政殿内,文武大臣分列两旁,天子赵,抱病上朝。近来,赵龙体欠安,一应大小国事,都由蔡京等人打理。
“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班中走出殿帅府太尉宿元景,上前奏道:“臣启陛下,梁山宋江所部,已经整顿完毕,随时可开赴江南讨贼。只是大军开拔,需有一员监军,梁山新降,人心不稳。监军一职,则更为重要,请圣上明断。”
赵咳嗽连连,拿锦帕捂着嘴,有气无力的问道:“哪位臣工愿前往监军?”一连问了三遍,殿下无人答应。那宋江所部,全是贼寇出身,万一讨贼途中生出乱子,怎生是好?这可是个苦差事,谁爱去谁去。
“就没一人愿为朕分忧吗?”赵语气,颇为不悦。
正当众臣低头不语时,班中走出一人,上前奏道:“若蒙圣上不弃,臣愿往。”赵往下一看,原来是天章阁直学士,京宁侯柴进堂。之前,他闹着辞官,皆因他兄长柴进在梁山为寇,如今既然受了招安,想必他急于表现自己的忠心,这才出来应着。
“好,传朕口谕,加封柴进堂为学士,就命前往宋江部监军。望进堂小心谨慎,早奏凯歌,以安朕心。”
此进廷议完毕,群臣无本可奏,赵见时机已到,便对李吉挥了挥手,示意他宣诏。李吉手捧诏书,立于玉阶之上,朗声宣读道:“制曰: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今幽云十六州新归,人心不稳,余孽未除。朕念祖宗基业,寸土必保。特设幽云十六州都管衙门,任兵部尚书王钰,为幽云十六州都管衙门都总管一职,正三品衔,总督幽云诸州事,操练新军,赐号南府。望爱卿克尽职守,勿负朕望。宣和二年春三月。”
王钰出班领旨,拜谢圣恩。群臣闻旨,嗟叹不已。有道是天威难测,好好的一个正三品京官,就此调到宋辽边境。幽云十六州,被辽人经营百年,这都总管是那么好当的?倘若有朝一日,辽人起大军来攻,王钰则是首当其冲,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小宝,幽云乃宋辽边境,你此去上任,万万小心。上体圣意,下察民情,不可骄奢淫逸,荒废政事。”赵殿上嘱咐道。
“臣遵旨,还请圣上保重龙体,臣于千里之外,早晚祈祷,愿天佑吾皇。”王钰说得言真意切,一脸诚恳。赵频频点头,心里甚为欣慰。环顾众臣,称赞道:“若列位臣工,都有小宝这般忠心,那朕也不至如此。”这倒是奇了,自己沉溺于酒色方术,淘空了身子
起群臣来。
此时,公相蔡京出班奏道:“臣启陛下,王钰虽然年少,但其忠君之心,天日可表!我朝出此少年英才,实乃天幸!王大人表字小宝,依臣看来,王小宝实乃国之至宝也!”
“王大人实乃国之至宝也!”群臣齐声附和道。
赵听得这么一说,心中一动,便叫李公公笔墨伺候。只见那赵,抱病之身,手下却是笔走龙蛇,一挥而就,四个大字,落于纸上。写完之后,便叫李公公举着卷轴,对王钰说道:“小宝,你此去幽云,朕别无赏赐,便赐这四字于你。”
王钰抬头一看,差点晕了过去!只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