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这生意可不能再谈了。”段金辰笑着侃侃而谈,和片刻前蹲在墙角的那个懦弱男人有着天壤之别,因为前一刻自己面对的也许只是威胁,而这一刻自己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生死,在黑白两道混迹了如此之久的男人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邱局长,好久不见,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坐下来喝一杯,这里的饭菜还不错。”萧尘笑着招呼道。
邱志飞微微一笑,正要下命返回警局,却没想到自己身后的李军突然窜了出来,一脚揣向萧尘的同时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嚣张,嚣张。”
没有闪避,没有防御,胸膛结结实实的挨了李军一脚,很重,也许比几个月前自己在南京公安局的审问室被这个小警察暴打的时候还要来的猛烈几分,椅子倒下,身体倒下,嘴角有血流出,萧尘着实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摸了摸嘴角的男人爬起来后看了看一脸恚怒的李军,随即将目光转向邱志飞,笑道:“邱局长,这小子的手脚挺利落,好好培养的话将来一定是警界的一个大才。”
李军在出手之后方才意识到自己的过度,却没想到挨打的男人不但没有指责反而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顿时觉得羞愧无比。
“萧尘,刚才的事对不住了,回去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邱志飞带着三分歉意说道,很诚恳,邱志飞自从第一次看到萧尘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男人挺顺眼,如果他是警察的话自己一定好好培养他,只是这个男人的路和自己以及自己身后的这些人注定不同。
“很久没这么挨一脚了。”萧尘嬉笑着说道。
邱志飞领着一帮警察原路返回后,段金辰觉得面前的男人实在有些不同,不禁问道:“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萧尘。”
“就是安梦唐生前收的那个义子?”
“对。”
段金辰顿时了然,喝了一杯酒后,看着萧尘缓缓说道:“安梦唐以前也对我有些关照,我本来不应该这么急着催款的,只是现在银行的事情也不全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不过你既然是安先生的义子,这件事无论怎么说我也要尽全力在银行里周旋一下。”
萧尘笑了,这个男人在危机过后果然表现出了一副狐狸性格,微微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钛金卡,放到段金辰的面前,道:“这里面有500万,户头不在中国,尽管放心。”
段金辰推辞了一番后笑着将钛金卡装入怀中,也不管萧尘的年龄,开始在酒桌上和萧尘称兄道弟起来。
夜,愈加的深沉,深沉的可怕。
回到阳光浴场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却没想到自己刚刚回到房间的时候,房内已经出现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女人,脸上挂着纯净的笑容,双手抱着一本书雀跃的走到萧尘身边,鼻腔里却出现一股浓厚的酒气,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后,女人看着倒在床上的萧尘不满道:“萧尘,你喝酒了吧?”
“喝了。”
“爷爷说喝酒伤身呢。”
“我身体很好。”
“可是等你到老了就会出现很多问题呢。”
“以后还很早。”
“可是人活着应该想想以后啊,你现在要是因为喝酒把身体喝坏了将来会很麻烦呢。”
“我酒量很好。”
“可是酒量再好的人也有喝醉的时候,我爷爷活着的时候酒量也很好呢,不过他去世的原因就是因为喝酒呢,你现在要是不照护好自己的身体,说不定将来就会像我爷爷一样呢。”
喝酒,爷爷,两个词反复出现在萧尘的脑海,躺在床上的男人轻轻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的是一个老人整天抱着一个葫芦坐在桃花溪边坐在老槐树下喝酒哀叹的模样,时不时的会剧烈咳凑一阵,却依旧会眼神迷离的饮着葫芦中的酒。
栀儿似乎不满萧尘的沉默,坐在萧尘的身旁,问道:“喂,萧尘,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萧尘魏然笑道。
“说你以后不喝酒了啊。”
“为什么不喝?”
“因为喝酒伤身呢。”
“我说过我的酒量一向很好。”
女人沉默下来,似乎明白这是一个只会无休止争论下去的话题,突然将抱着书打开,看着萧尘,道:“萧尘,我今天好无聊呢,不过我从一个姐姐手里借了一本书,叫《基督山伯爵》,那个叫大仲马的作家写的很好呢,要不我给你念一段吧?”
沉默,脑海中似乎再次出现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中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一片死水,纹风不动的死水。
“你不说话我就念了啊。”
栀儿打开书本翻到自己做好记号的地方,十分投入的念道:
“这时一声长号
他的胸膛仿佛撕裂
满腔的热泪涌出
形成两条激流
他额头顶地
久久的祈祷
回想他度过的全部生活
扪心自问
在如此年轻的生命中
他究竟犯了什么罪过
会受到如此残忍的惩罚
白天就这样过去
他只吃了几口面包
喝了几口水
他时而坐下来冥思苦想
时而起来在牢中打转
犹如一只在铁笼中的野兽”
很扫兴,没有半点反应,栀儿似乎觉得无聊,放下书本,看着萧尘说道:“这本书说的是一个人复仇的故事呢,他的生命很惨的。”
“既然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就无所谓凄惨或者悲凉。”
似乎觉得萧尘说的有些艰深,于是看着萧尘问道:“可我觉得人活着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吗?为什么要去走那些充满凄惨和悲凉的道路呢?”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可是,我就是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自己决定的啊。”
萧尘爬起来靠在床上,看着一脸天真的栀儿,缓缓笑道:“很多事情你都不懂的,所以别再说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这呆着了。”
“可我就想和你聊聊天呢,我在这里呆了一天都闷死了,我听浴场的姐姐说西湖很美呢,要不明天你带我去西湖吧。”
西湖,自己能去吗?摇头一笑,摸了摸栀儿柔顺的长发,道:“去睡吧,不早了。”
栀儿不悦的离开房间,却将《基督山伯爵》遗忘在萧尘的床上。
抽了根烟的男人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看见了床头的那一本书,拿起来随意的翻阅了一下,发现栀儿折了很多记号,翻开一处,随意看了起来,
“这一重负几乎重如一个世界
我却担起来
原以为能一直担着走到头
而我承担是根据我的心愿
而不是凭力量
是根据我的意志
而不是凭能力
可是刚刚要到中途
又不得不放下
十四年的绝望和十年的希望
把我变成了主宰命运的人
现在我又得重新听天由命了”
轻轻放下书本,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