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处乱糟糟的医馆――就是那客栈主人说的医院。”
“他现在怎么样?”
“怕是还在医馆里。”李白说,“医馆里有好多身着白衣的女子,她们将王胜平安置到一张床上,拉了床就跑,我拦不住……”
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郁闷。
“后来又有白衣女子来找我,叫我写一份详单。然后反复比划医药费三字。我料得那是在说银子,可我身上并无分文……”
“那……怎么办?”
李白低头,继续擦剑,过了半晌,他才抬头:“我找人打听到一家‘质舍’(唐时称当铺为质舍),将身上的官凭金龟卖了。”
方无应他们的脸上,露出非常惊讶的神色!
“谁知那质舍主人好生小气,挑剔金质不够纯,又说不似古物……我便怒道,这金龟乃贺工部得蒙圣上所赐,是出入庙堂之凭证,怎会有假?啊啊结果那人竟拿牙齿咬,还咬了俩牙印!这官凭又不是糕饼!这要是咬坏了往后叫我如何……”
“等等!”苏虹打断他,“我记得……这金龟被贺知章充当了酒资?”
“后被我用重金赎回,因贺工部不久就告老还乡了,所以我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做留念。那质舍主人无论如何也不肯给换金银,只给我一大把纸!”李白一脸愤然,“我知那纸能易物,王胜平告诉过我,但纸张怎么能和金银比?太不可靠!”
“那你怎么办?”
“没弄到金银,我只得拿着那一大扎红彤彤的‘飞钱’(唐朝纸币名称)回了医馆。”李白哼了一声,“那些白衣女子倒是很喜欢‘飞钱’,二话不说就都收了去……”
“全拿去了?!”
“不,留了一些。”李白放下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搁在桌上,“对了,各位,这纸上到底是何人?怎么这些飞钱上全都是他一人的画像?”
“目前没法和你解释这些,诗仙,咱有更重要的事儿办。”雷钧说。
“对,首先得找到王胜平,还要找到那家当铺,把贺知章的金龟官凭拿回来。”凌涓说,“看来,此事得通知公安机关。”
苏虹又问:“谪仙,后面的事儿呢?接着说。”
“我在医馆门口守了一夜,后来白衣女子又来找我,问我是不是王胜平的家属,又说他是‘胃出血’,还问之前是否有饮酒。”
“明白了。”苏虹翻了个白眼,“你看你看,就因为你爱喝酒,拉着人家喝,把人喝到胃出血。”
李白搔搔头发,有点尴尬:“我也不知他不经酒。后来我进医馆看王胜平,他又说了什么大恩大德之类的话,我说人命关天,岂能坐视不管?然后他又叹道,说他三日之内要到洛阳,怕是得被病耽搁了。”
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几个数字:“这是王胜平给我的,说要我打这个号码通知洛阳――可我不知何为‘打号码’,他当时气若游丝,我不好多问。”
“于是你干脆自己开车去洛阳?!”
“嘿嘿!正是!”
雷钧拿过纸条:“有手机号码就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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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横扫众人的“小白”
他起身奔去自己办公室打电话,剩下的人则继续“审问”――
“现在,我们有好几个疑问,想一一请教谪仙您。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方无应说。
李白点头:“我也有疑问想请教各位。”
“行,我们一问换一问。”方无应说,“首先,你是在哪儿,怎么碰见王胜平的。”
“最开始的事儿,我记不太清了。”李白扬起头,目光投向远处,“当日我在永王麾下,正遇到兵变,军中大乱,我……好像一脚踏空,跌进一处黑暗之所。再睁开眼睛,我坐在路边上。”
“哦,原来是李磷那档子事儿。”方无应说,“安禄山那事儿过去没多久?”
李白点点头:“正是。我坐在路边,一身泥泞,王胜平正在一旁修车,他见我狼狈,所以上前询问。”
“原来你们是这么认识的?”方无应说,“于是他就邀请你坐他的车了?”
“没错。接下来该我问了:你们几位,看样子都会长安话,我在此处从未见过能说长安话的人,为什么你们都会?”
“因为我们专门学习过长安话。”方无应笑道,“而且还通过了考试。好了,我继续问:你说他们听不懂你说话,为什么你能听懂他们说话?”
“也不是完全听不懂,王胜平一开头也听不懂我说话,后来说了两三日,他就能明白许多了。(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我也同样是反复听了两三日,才能听懂此地语言。”
“原来是这样,那你和王胜平说了什么?”
“我说的话,起初他不懂,所以我拿木棍在地上写――此处土地甚硬啊!想找块软一些的都很难。”
“那叫水泥地。你告诉了他什么?”
“我告诉他我姓李名白,他听后大乐,说我这种连……连报纸都看不懂的人能叫李白,那他就能叫杜甫,唔,我不知他这是何意,子美小友我也只见过一面……”
“他那是在开玩笑。”
“他在打趣我。后来我明白了。他说他叫王胜平,家中务农,偶尔跑运输――就是那铁坐骑的营生。我倒要问问各位了:这铁座骑为何能日奔千里?”
方无应愣了一下:“呃,因为它灌了柴油。”
“灌了柴油又为何能日奔千里?”
“柴油能烧啊!油能烧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么?”
“油能烧,和日奔千里又有何联系?”
“油能烧,它就能有推动力,柴油车里有柴油发动机……”
“何为发动机?”
“发动机就是,呃……”
“既然烧油,为何不见火光?”
“它不是像普通烧油那样的烧法,它只是做一个热能转化……”
“何为热能转化?”
“……”
苏虹同情地看看抱住头的方无应:“……你认输吧。”
“你们往后慢慢给他补吧。”方无应放下手,“李白,你先别抓着我问柴油机!我得先问问你,那家质舍的名字,你还记得么?”
“记得,上书金耀二字。”
“行,金耀典当行,这个记下来可以去问了。”
“可我还未问完……”李白还想说点什么,方无应站起身,“你刚才问了很多啦!”
他有点不爽地走开了,李白一脸愕然:“此人为何拂袖而去?”
“因为他回答不上来你的问题。”苏虹坐下来,嗤嗤笑道,“你让方无应很没面子的。”
“那人叫方无应?”
“是的,我叫苏虹,刚才离开的叫雷钧,还有这位,武海潮。”
苏虹用钢笔,一一把名字写了下来,给李白看。
“那你是怎么会开车的?”苏虹问,“虽然没有驾照还撞了警车,可你是怎么会开车呢?”
“跟着王胜平学的。”李白笑嘻嘻地说,“他在驾车,我就在旁看,有的时候他还给我讲一讲。”
“就是说你根本没进过驾校?那你还敢喝酒?!”
“不喝酒怎么有劲驾车?”
“……”
雷钧匆匆从办公室里出来:“王胜平找到了,他不知道李白开走了车,还以为自己的车被盗,就打了110……”
“被盗?!”李白的眼睛都瞪圆了,“怎么能说我偷他的车呢?!”
“他不知道是你开走了呀。”雷钧摆摆手让他安静下来,“人家王胜平担心你的下落,所以一并报官府了――他以为你根本不会驾车。”
“哦哦,那他现在怎么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