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感觉
翌日。
阳光透过窗帘的薄纱洒在床上，金色的光芒与室内柔和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宁静而温馨。
赵一楠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则把陆谨言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害怕他会消失一般。他静静地注视着陆谨言那熟睡的脸庞，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
陆谨言昨晚洗过澡后，没有换洗衣服，只好穿着赵一楠的T恤入睡。那衣服对他来说太大了，不合身，导致他的半边肩膀都露在了外面。阳光下，那白皙的脖颈和锁骨显得尤为醒目，仿佛是艺术品一般。
赵一楠看着这一切，身体不禁一热，喉头滚动，咽了咽口水。他告诫自己，无论内心憋得有多厉害，都必须得忍着。
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不能让自己的冲动破坏了这一切，要是进展太快，把兔子吓跑，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要慢慢来，让陆谨言在不知不觉中陷入自己的陷阱，最后让他离不开自己。赵一楠知道，这需要时间，需要耐心，但他愿意。
陆谨言被阳光唤醒，半梦半醒间，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紧接着是温热的感觉，像是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地箍着他。
他微微张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赵一楠紧紧地搂在怀里，而赵一楠那灼热的目光正直直地盯着他。
陆谨言的心猛地一跳，他赶紧紧闭双眼，装作还在熟睡，心中却是慌乱不已。他开始回忆昨晚的一切，那些片段像是电影一般在他脑海中回放。
昨晚的记忆仿佛是一场梦，清冷的酒吧，随意的老板，闹事的男人，赵一楠受伤的手，以及那漫天的萤火虫……
接着，他们开始接吻，那一刻，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再后来，赵一楠帮他……
那些羞耻的画面让陆谨言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现在，他不仅没有地洞可钻，反而还被赵一楠紧紧地搂在怀里。这种感觉让陆谨言感到有些羞涩，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赵一楠。
“啊啊啊……救命啊……太羞耻了……怎么能做那样的事……还被他看在眼里……我要疯了啊……”陆谨言在心中叫道。
他希望能够立刻逃离这个尴尬的境遇，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却是一动不动，等待赵一楠放开他。
而赵一楠似乎并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依然紧紧地搂着陆谨言，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对陆谨言的所有权。
陆谨言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被这样一个男人给捡回家？还狗血般地失忆了？而且还签了“卖身契”？
他觉得当时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签那种东西……要么就是这个男人有什么魔法……不会被他下蛊了吧？
怎么事情的走向都变了？简直太糟糕了！
陆谨言胡思乱想着，越想越气恼，胸膛的起伏逐渐变大。
赵一楠感受到了怀中人呼吸的紊乱，知道陆谨言已经醒了。
但此时此刻，那只兔子还闭着眼，佯装熟睡，也不知道他的小脑瓜里在谋划些什么。
他决定惩罚一下兔子的假睡，出其不意地吻向陆谨言乱颤的睫毛。
刹那间，陆谨言的心开始狂跳，他感觉到温润的唇瓣落在了自己的睫毛上，眼睛痒痒的，同时，心里也像小猫抓挠般痒痒的。他紧闭着眼，不敢有丝毫动作，就像被定住了一般。
“睡得真香啊。”赵一楠几乎是贴着陆谨言的脸说的话，那温热的气息喷在陆谨言脸上，令他身子一颤。
“嗯，睡得这么熟，把嘴巴亲肿应该也不会发现吧？”说话间，赵一楠又贴到他耳边，喷着热气道。
陆谨言浑身像被电了一下，脑袋向后挪开一寸的距离，迅速睁开眼，“醒了醒了。”
微微抬头，对上的是赵一楠的目光。
眼中笑意盈盈，嘴角含着一丝戏谑的笑。
陆谨言有些羞恼：“你故意的。”
“嗯。”赵一楠也不遮掩。
“你……”陆谨言觉得自己在被他牵着鼻子走，每次和他“交锋”都落了下风，昨晚还被他看到那样的自己……
陆谨言觉得自己快没脸见人了。
他决定要抗争一下。
不能老是让这只饿狼为所欲为。
陆瑾言看着他，思考对策。
他突然发现这个人竟然没有死角。
从下往上这种死亡角度看他，也好看得不得了。
陆谨言的心态崩了。
还有那异色的眸子，像颗绿宝石，若是稍不留神，定会陷进去。
那双墨绿色的眸子也正注视着自己，眼中尽是深情。
陆谨言移开目光，随便找了个话题，“你父母是外国人吗？”
赵一楠怔了怔，“怎么突然这么问？”
陆谨言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只是觉得你的眼睛颜色很特别，像外国人的眼睛。”
赵一楠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陆谨言的头，“不是，我的眼睛是天生的。我母亲是中国人，父亲……算是混血吧。”
提到“父亲”两个字的时候，陆瑾言敏锐地察觉到了赵一楠情绪的变化，便住了口。
两人陷入沉默。
陆瑾言忽然想起自己刚刚打算欺负赵一楠来着，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是干什么的？”
“啊？”赵一楠被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问楞住了。
陆谨言没忍住得逞的笑意，继续问道：“就是问你的职业是做什么的。”
不等赵一楠回答，陆谨言抢先道：“你不会是演员吧？都说演员的眼睛看狗都深情。”
赵一楠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陆谨言看到他那呆呆的表情，加大了火力，“嗯嗯，果然像只小呆狗。”说完，捂嘴笑了起来。
陆谨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两个月牙儿，赵一楠看傻了。
很快，他回过神来，一把搂紧陆谨言，嘴巴贴着他的脖子，沉声道：“我只会这样看你。那岂不是说，你才是那只小汪汪？”
湿热的气息打在陆谨言的脖子上，痒痒麻麻的。
陆谨言发现好像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他不甘心落下风，绞尽脑汁又想出来个问题，“我、我……我看你吻技娴熟……一定是经常和别人接吻吧？”兔子涨红了脸，昂起头，结结巴巴地费好大劲儿才把话说完整。
赵一楠看到他这副努力的模样，虽然有点小心疼，但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陆谨言“恶狠狠”道，“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吧？！”
赵一楠道：“倒是没有经常接吻，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以后可以加大频率。”
“不可能！你骗人！明明那么熟练，还伸……”
“伸什么？”赵一楠嘴角噙着一丝坏笑道。
“没什么！”兔子气急败坏道。
赵一楠举起三根手指，“天地良心，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经常。”
“那你怎么那么熟练？”
“情不自禁，天赋异禀吧？”赵一楠坏笑道。
陆谨言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
“真的，我发誓，如果说的不是实话，就让我天打……”
赵一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谨言一把捂住了嘴。
他疑惑地望着这只小兔子。
“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不好……”陆谨言略微有些羞涩道。
“看来，他还是在意我的。”赵一楠心想，“这是一个好苗头。”他想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便加了一把“火”，“算上昨天白天我们那次，这是我平生第三次接吻。”
“什么？！第三次？！”陆谨言惊讶道。
随后，他有些不满地小声咕哝道：“可是……这是我的第一次啊……”
赵一楠耳力极好，听到了陆谨言的抱怨，故意道：“你都失忆了，怎么知道以前接过几次吻？谈过几次恋爱？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你经验比我丰富多了……如果那样的话，那吃亏的人岂不是我？”
“不可能！”陆谨言斩钉截铁道，“昨天绝对是我的初吻，就算失忆了，可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
赵一楠勾起嘴角，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是吗？”
“那当然。”
“如果不是怎么办？敢不敢打赌？”
陆谨言对这方面的感觉还是非常自信的，他昂起头，“怎么不敢！你说吧，赌什么？”
赵一楠想了想道：“我赌你这不是初吻，如果我赢了，那……那件事的所有细节你就要听我的。”
“什么事？”陆谨言满脸疑惑，“你在打什么哑谜？”
“那件就是那件，你就说赌不赌吧？”
陆谨言“哼”了一声，“赌就赌！你就那么自信自己会赢？那要是你输了呢？”
“要是我输了，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心愿。”
陆谨言点点头，“好，就这么定！”刚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又说：“不对啊，这种事都是很隐秘的，没有见证人，个人说个话，根本没法赌啊。”
赵一楠神秘地笑了笑，“没关系，这个赌约先放着。等你恢复记忆了，一切自然就揭晓了。”
“好吧……”陆谨言颇有些不甘心，腹诽道：“自己的初吻明明被他夺走了，他还说得这么随意的感觉，而且还不是第一次，这不公平……凭什么他不是第一次，我非得是第一次……”想到此，陆谨言禁不住问道：“那你的初吻是什么时候？”
“七年前。”赵一楠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是你的初恋吗？”陆谨言的情绪突然之间发生了些变化，这变化微乎其微，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赵一楠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赵一楠点了点头。
“那人好看吗？”
“非常可爱。”
“那是你主动吻她的咯？”
赵一楠摇头：“不是。”
陆谨言轻轻“哦”了声，心想：“赵一楠生得那么帅，有女生主动和他表白，或者亲他也很正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答案后忽然觉得这话题没什么意思了，甚至隐隐有些反感。
他便不再说话，撇开目光，也赌气似的不再去看赵一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