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年余,甚至未能亲至辖所,说起来很是惭愧。”
陶阳山道:“此节下官也是清楚的,但冷将军却有所不知,自打你请辞后,节度使一职便虚位以待,未再做安排。因此如今的西北军务,由防御使刘清渊一人说了算。下官已经给他发了十几封奏报,将此地情况详陈,却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只怕就算那些土匪冲进瓜州城,将我的脑袋砍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说着一阵的长吁短叹。
冷小小暗忖刘清渊断不敢有这么大胆子,定是得了李林甫的授意。如今恶人谷闹得天下不宁,岂不正中了李林甫的下怀,也许离他真正行动的时候已为时不远。
竖日几人再度启行,陶阳山竭力巴结,送了整整一车的食水,还有骆驼,又专程派了三名脚夫负责运送。一行人离开瓜州,马不停蹄。走了半日,远远见到一处广大湖泊,四周芦苇生长广茂。
负责领头的脚夫名叫塔木,是当地回鹘族人,他告诉众人,这个湖叫艾比湖,是出关前最后一处绿洲水源,再往前走便是沙漠了。冷小小问起恶人谷的方向,塔木面有惧色,连连摇头,说那是魔鬼住的地方,自己从没去过,也不敢问,因此并不知道在哪里。这一趟受知府大人的委托,最多也只能送冷小小等人到龙门为止。
再往前走,渐渐来到湖畔,看到不远处似有一老翁静坐垂钓。雁无忧道:“冷兄,何不去问问,兴许当地人能指个方向。”冷小小点头称是,一行人朝那钓叟行去。这时唐西瑶一回头,发觉走在最后的叶随云面色泛红,似乎有些不对,问道:“叶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叶随云笑了笑回道。
又走了一阵,距那钓叟俞近,叶随云的喘息逐渐粗重起来,脸色也越发难看。唐西瑶心中惊悸,暗忖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像得了大病,拉起他的手,察觉其脉象波动的异乎寻常,急道:“你觉得怎样?”叶随云汗如雨下,颤声道:“头痛得厉害,胸口像被挤压。”
------------
一百七十七章 大漠之上
众人这时也都惊觉叶随云状况有异,纷纷停下围拢过来。叶随云被唐西瑶扶下骆驼,盘膝而坐,潜运起内息。哪知情状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加严重,整个人已近乎虚脱,靠在唐西瑶的手臂上,浑身打颤。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不知所措。要知道叶随云此时的内功修为,该当百毒不侵,百病不侵才对。唐西瑶一时找不到病因,急的手忙脚乱,眼泪止不住落下。
这时,就听不远处有人哼唱起了歌谣,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那湖畔垂钓之人。
只听他唱道:“寒月披云几重纱,风过时,犹在天边。秋暮日色暖,孤霞落,却寻鸿音。欲寻千山万重,不解巍巍。江湖浪淘尽,人彷徨,复瞑余孤影。瞰世间,天七重,长河粼粼。”随着歌声,叶随云竟神奇的宁定了下来,面上神情亦不如先前那般痛苦,气息也渐渐放缓。
那钓客唱完,回头向这边淡淡瞧了一眼后,便又将目光转回到水面上。冷小小远远见他似乎带着一丝笑意,回想适才的歌谣,其中含义颇为不俗。再联想叶随云的状况,心念微动,暗暗思量今日怕是碰上高人了。他走上前,抱拳道:“敢问先生。。。。”
那钓客已道:“没想到他的反应这般强烈,实在出乎我意料。年岁尚轻,已有这等功力修为,令人惊叹。”
冷小小心中震惊,问道:“在下不太明白,先生言下,是说我朋友如此大病,是因内功修为太高的缘故?”
钓客笑道:“那是当然,我的北斗天环可不是谁都能感应到的。”
远处的雁无忧心急如焚,只隐约听到了二人说话,立即冲上前,刷的拔出长剑,指着钓客道:“是你把我朋友害成这模样的?”冷小小连忙拦住道:“雁兄不可鲁莽。”
钓客看了一眼,问道:“你是纯阳宫的?”
雁无忧怒道:“是又怎样,我问你话呢,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你师父是谁?”钓客不理他,继续问。
“你管不着。”雁无忧道。
钓客道:“拔剑抖腕轻柔,握剑位偏下,看来你是忘生的弟子。哎,真是的,他自己的毛病不改,还全都传给了徒弟。”
雁无忧瞠目结舌,对方仅凭拔剑的姿态就猜出了自己师承,更甚者,听他口气,师父倒像是他的晚辈,不由又惊又怒。
也不怪雁无忧生气,要知道纯阳掌门李忘生年逾七十,在武林中地位何等尊崇,辈分又高,人人敬仰。当今之世,只有少林方丈等寥寥数人可与其平辈相论。如七秀叶芷青,天策李承恩,唐门唐傲天等人,都只能算是他的晚辈,因此江湖之上,再狷狂的人也绝不敢以单名称呼。
眼前这钓客年龄不过五十上下,竟敢直呼师尊之名,雁无忧怒道:“亮出你的兵器。”
钓客轻轻摇头道:“太虚剑意,凝神韬光,凭风御空,你这浑身硬邦邦的,那有半点太虚之意。”说完一伸手,倏的轻响,雁无忧手中一空,剑已到了对方手中。只见钓客轻轻舞动凌霄剑,慢慢在头顶转了三个圈子。这三圈动作虽然慢的异乎寻常,但包括三名毫不会武的脚夫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四周已是剑意弥漫,层层波动,滚滚不停。
雁无忧呆若木鸡,心知对方此时要取在场任何一人的性命都是易如反掌。只见钓客轻轻握着剑,缓缓抬起手臂,直到与眼睛相平,静止了片刻后,微微挑动剑尖,发出叮一声响,清脆无比,远远激荡出去。然后他将剑掷回给雁无忧,哈哈一笑,拿着鱼竿转身而去。
雁无忧回过神来,想追上去,却不料那钓客早已没了踪影。
雁无忧呆呆望着手中长剑,冷小小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仅此一招,就够你受用终生了。”
雁无忧感慨道:“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世上会有这等境界的武功,他是谁?”
“你还想不到吗?”冷小小问。
见雁无忧目露诧异,冷小小又道:“这北斗天环的阵气,传说天底下可只有一人修炼而成。”
“你。。你是说。。。”雁无忧满脸难以置信。
“没错,就是你的师祖,创立纯阳宫的吕仙人。”冷小道:“否则谁敢这般直呼尊师名号。”雁无忧连张几次嘴,说不出话来,额头却出了汗。再回头去看,只见叶随云双目紧闭,此时枕在唐西瑶腿上,早已沉沉睡去。
出了玉门关,四周绿迹渐湮,走了三天,眼前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黄沙。叶随云始终昏睡不醒,被安置在屯放食水的车板上,由唐西瑶照看着。雁无忧独自驾着骆驼,默默走在队伍前头思索着什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