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抢先道:“定是其他回来的弟兄传给老二的,不必多说了。”转对董龙道:“老二,你有心了,静虎受的只是皮外伤,没大碍。你先回去吧。”董龙满脸堆笑道:“到底是大当家顾识大体,说出的话叫人心服。如此我便先走了,静虎兄弟定要好好休养。”说罢带着人离开了。
姚静虎恨恨道:“这王八蛋当真会演戏,明明是他一手安排的,却来猫哭耗子。”铁如山长叹道:“他已经快按耐不住了。”拍了拍姚静虎的肩头,又道:“为了寨子的安稳,目前我们要做的只是麻痹和安抚住董龙。眼下最当紧的事是与白帝城摊牌,等退出了十二连环坞后再收拾他。我绝不能让八角寨毁在这厮手中。”姚静虎只得点头答应。
唐笑忍不住问道:“白帝城是什么地方?”铁如山这才想起旁边二人,回道:“那是十二连环坞的总舵所在,据此有三百多里水程。”唐笑点点头。铁如山道:“你兄妹二人便请先稍事休息。”说完喊了另一个仆人领着他们去了住处。
二人被安排住在两间相连的屋子,唐笑略略梳洗后,跑到隔壁,见叶随云正盘膝在床上打坐运气。叶随云听到声音,睁眼看到是唐笑,笑道:“这几天你可累坏了,怎不安生休息会儿。”唐笑摇摇头,示意不累,想了想道:“叶家哥哥,依你看那董龙的武功如何?”叶随云回想一下,道:“这人虽恶形恶面的,但步虚气散,算不上什么高手。”唐笑坐下道:“你武功那么高,他自然是入不了你的眼中。但他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瞧着就是满肚子坏水,我想鹏乡村对付姚静虎的事,肯定就是他背后指使的。”叶随云也深表赞同。
唐笑突然想起一事,又道:“和你说件有意思的事,刚才给铁菲菲诊治时,我发觉她躺着的床下面,竟是一条密道。”叶随云饶有兴趣道:“你怎知道?”唐笑得意一扬头,道:“这等粗略设计,最是普通不过,我自小便知。和我唐门机关的巧夺天工不可同日而语。她床脚有一块砖头微微凸起,便是暗道开关。”叶随云虽从不知唐门的机关暗器独步天下之名,但信服唐笑比自己懂的多,说的自不会有错。
这时看护铁菲菲的女仆到来,说是药已经煎好,请唐笑过去诊治,叶随云也一同跟了去。到了地方,铁如山和姚静虎也已经等候在那儿。唐笑闻了药汤,点点头,问起铁菲菲是否练过武,铁如山道:“小女自小体弱,不曾习武。”唐笑心中有了数,取出几只毫针,沿着铁菲菲从头到脚点在几处。只一会儿,就见铁菲菲的嘴唇竟微微颤动,唐笑自背后将她托起,道:“快将药汤喂了。”女仆赶紧照办。
等药碗见底,铁菲菲的脸颊竟似浮现一丝红晕,气色竟比之前好多了,眼睑微睁,对唐笑道:“多谢。”铁如山师徒大是惊喜,唐笑却不动声色,只是嘱咐了往后进食喂药的注意事项便离开。铁如山二人谨记三日之约,也不敢多问。
如此过了三天,铁菲菲病情好转,竟已无需旁人相扶,可自己起身进食,面色也渐渐有了生气。铁如山等人先前都认定她已是油尽灯枯,难以回天,如今竟奇迹般复愈,无不幸喜赞叹,对唐笑更是五体投地,连连称谢。
在感谢的饭宴上,铁如山这才问起缘由,唐笑反问道:“菲菲姑娘是否自小怕冷,常常四肢冰凉?”铁如山道:“不错,正如姑娘所说。也正因她体弱才没有随我习武。”唐笑摇头道:“大当家失策了,如果她练了武反而有益。”铁如山奇道:“这话怎么说?”
唐笑道:“先前你说她受过一场风寒,那日我诊脉时发觉她是阴虚体质,这样的人最怕此病,抵抗不住,寒邪侵入骨髓,脑为髓海,寒气上逆与脑,因此头痛不止,齿为骨余,被连带疼痛,此症名为厥逆,本不难治,只当以大热补之,便可缓解。”众人这才恍然。
唐笑又道:“可是据我观察,她的居所之中,所有木质家具的边角皆有湿气凝而不散,说明房间里常有寒性的药气。再看药碗中也尽是芦根,车前子等大寒之药,这般寒上加寒,试问她怎能不垮,能活到现在已属不易了。”铁如山和姚静虎互望一眼,若有所思。
唐笑又说道:“她长期虚弱,胃脉已伤,消受不了新的药物,因而我以针刺她身上主阳气的几处穴道,激活仅余的体热助她吸收,如此方可有效。”
姚静虎一拳捶在桌上,道:“定是董龙动了手脚,如今细想起来,先前寻访大夫,采买药物的是赵信侯,耿云等人,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和董龙有关。只是我当时忧急菲菲病情,心乱如麻。这些人又自告奋勇,因而竟一时没多想,险些酿成大祸。”铁如山虽仍未开口,但看他神情,显是与姚静虎想的一样。
姚静虎又转回问道:“姑娘又为何坚持要三日后才肯悉说病症,定是有什么重要的道理?”
唐笑闻言,微微一笑道:“以我的方法,病人应当在三日内好转稳定,否则便是我诊断有误了。小女毕竟不是神仙,可保证包治百病,因此须得待菲菲姑娘痊愈之后再如实相告,才更叫人信服。否则若有个什么闪失,岂不被人当成了江湖骗子,那多无趣。”叶随云一直在旁凝神倾听,听到这儿不由暗暗好笑:“唐姑娘还为那日姚静虎的话耿耿于怀,纵然医术入神,可她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儿。”
铁如山举杯道:“唐姑娘言重了,姑娘神技出神入化,实乃老夫生平仅见,当得起大国手之称。”
姚静虎满脸歉意,起身举杯道:“那日我莽莽撞撞的乱说话,得罪了姑娘实在该打。在下自罚三杯,望神医原谅。”说完连尽三杯,唐笑见他歉态憨厚,心中的一点郁闷早已烟消云散,道:“哪里,还要多谢姚壮士容我兄妹一个安身之所呢,好啦,咱们扯平啦。”说完也浅酌一口回敬。众人见误会化解,俱是大喜。谈笑换盏间,一顿饭吃了足足两个时辰这才散席。
到得晚间,唐笑捧着一件绵背心来到叶随云的屋子,道:“叶家哥哥,今是冬至节,我和大当家要了两件棉衣,你穿上吧。”
叶随云怔道:“冬至节是什么节?”唐笑奇道:“就是冬日里最寒冷的一天,怎的你不知道?”
叶随云有些不好意思,揉揉鼻子道:“我小时给大户放牛,家中很穷,每岁最多过年时同奶奶一起吃些好的,其他有何节日倒没听说过。”
唐笑心下黯然,面上却不在意笑道:“这冬至节不算什么,我幼时和姐姐,哥哥们就盼着过节,每年呀什么节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