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持子之手(1 / 1)

武当问道 伊是故人 2 万汉字|2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十五章 持子之手

“前面便是灵蛇岛了么?看起来环境很不错啊。”沈七透过船只的窗户向外瞧去,只见数里外是个树木葱翠的大岛,岛上奇峰挺拔,耸立着好几座高山。座船吃饱了风,直驶而前。只一顿饭功夫,已到岛前。那岛东端山石直降入海,并无浅滩,座船上装满了生活用品、药材之类,吃水虽深,却可泊在岸边。

“从前边靠岸,只要穿过中间那条小道便到家了。”黛绮丝言语虽然平静之极,但沈七还是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期盼,似乎一刻也等不得了,因为那里有她挚爱之人:“这一次出门前后近两个月,也不知道千叶现在怎么样了,若不是因为我伤...”黛绮丝言语中带着淡淡的伤感,甚至还有些惭愧。自己是有夫之妇,可是和沈七相处这么多天,肌肤相亲已经是最简单不过,几乎自己都让沈七瞧遍了,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出个的事情来,想到即将见到丈夫,心中多少有些烦躁。然而可能察觉到了沈七对自己的心思,她口中的‘韩郎’也变成了‘千叶’,生怕刺激了沈七到时候不肯出手医治。

沈七同样没来由的一阵心烦:经过一个多月的疗伤,他和黛绮丝彼此之间已经十分默契,甚至有些‘心有灵犀’的感觉。可是一到这岛上黛绮丝所有的心思全都牵到了另一个男人身上,便是沈七心中没有龌龊的想法,纯粹生出因亲密相处的感情,还是感觉到不舒服。

三人中殷离最是无忧无虑,出门在外她高兴,回到家中她也同样的高兴。拉着黛绮丝叫道:“姐姐,你说公公现在在等着我们吗?”

黛绮丝神色一黯,低声道:“阿离,你别叫我姐姐,还是叫我婆婆好了。”她和韩千叶单独相处的时候固然浪漫多情,可是现在中间已经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沈七,黛绮丝觉得自己很难坦然去面对韩千叶。她装扮用的面具已经毁了,此刻用了一块面纱将容颜给遮了起来。

殷离不明白黛绮丝为什么这样吩咐,却还是乖巧的答应了一声。闪着一双大眼睛瞧着沈七,似乎要从沈七的眼中看出端倪来。

沈七此刻也同样的放不开,装着没有听见黛绮丝的言语,只是打量着灵蛇岛,心道这岛的名字挺怕人的,不知道上面是不是有很多蛇?不过在踏上灵蛇岛之后沈七便改变了刚才的想法:岛上风景优雅,气候宜人,十分适合居住,也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蛇,心中不住的嘀咕。

黛绮丝见到沈七从踏上岛后便变得十分古怪,还以为沈七不乐意,倒是觉得有些愧疚。轻声问道:不高兴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意沈七的心情,似乎他不高兴自己便瞧着心痛。

沈七倒是没有发现黛绮丝的变化,道:“我想这海岛既然叫做‘灵蛇岛’,那应该是和蛇有关系才是,可是走了这么远我也没看见一条蛇。”见到殷离害怕的神色,连忙解释道:“哦!你别误会,我不是要蛇,只是很奇怪!”

黛绮丝有些意外的看着沈七,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这些小东西在意,扑哧一笑道:“这岛以前被一伙海盗盘踞,也不叫灵蛇岛。有一次我和千叶出海的时候碰上了,这伙不开眼的家伙竟然将心思打道我夫妻身上,说不得只好替他们接手这海岛了。没想到这海岛上的风景竟十分优雅,我一见之下便十分欢喜,这便和千叶隐居下来。最后还是千叶说不想让人打搅我们,便想个了狠一点的名字,这便叫着灵蛇岛了。”

沈七为那伙强盗默哀了三秒钟之后,呵呵一笑道:“这些家伙当真是不开眼,打劫竟然打劫到金花银叶的身上,真是该死。不过看在他们经营海岛不错的份上,也算是将功赎罪了。”他四下打量灵蛇岛,心想若是换的好听点的名字,完全可以当着度假海岛来经营。

三人说些闲话,不多时已经到了海岛的中心,只见遍地绿草如锦,果树香花,许多奇花异树便是沈七也未曾见过。那花丛之间蜿蜒出一条碎石小道来,道路的尽头是一座用绿竹搭成的房子,不知道是不是和这里的气候有关,那些竹子看起仍然翠绿欲滴。面积虽然不大,却是典致优雅,看起来让人心情极为舒畅。沈七见了笑道:“姐姐还真会享受,这样的好地方我想那些海盗说什么也做不出来,也不知你二位花了多少心思。”

黛绮丝有些得意,当初她二人将一群海盗杀尽之后,便盖了这么一座房子,端的是花了不少心思。她见沈七夸奖,心中便十分高兴。快步上前,到了那道路中间的时候,从旁边一处小屋转出数名妇人,当前一人见了黛绮丝连忙叫道:“是婆婆回来了。”

沈七听了十分惊奇:这黛绮丝出门在外装着老太婆倒也罢了,难道在家也是这样不以真面目示人?他心中好奇,跟着黛绮丝一起到了那房中,听着黛绮丝一路不住的问这问那,自然是和韩千叶的病有关系。听到韩千叶在自己走后的这些天时昏时醒,便是醒来的时候也是神志不清,认不得人,不用说自己出门的这些日子他根本就不知道,不过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一年多了。黛绮丝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沈七向韩千叶所在的房间走去。

沈七尚未踏进房间,便闻到一股极重的参气,想来这韩千叶一直拿人参吊气,心想难怪黛绮丝要做大盗,便是一般千万家财人家也难以这么消耗。跟着黛绮丝走进房间,心中也是极为好奇这韩千叶到底有何魅力竟然将黛绮丝迷住,若仅仅只是肌肤相亲便让黛绮丝委身下嫁,这也未免太俗套了。他本以为韩千叶便不是貌若潘安,也应该是个大帅哥,至少要比自己帅n(n<1)倍才说的过去。谁知道一见之下顿时惊讶之极:揭开中间床前帐子,一名七八十岁的老者正闭目昏睡,昏昏沉沉的面色有些灰白,入鼻便是一股浓烈之极的药味。

这老头若是再年轻六十岁也许算得上是一名帅哥,但现在看来只是一名糟老头子,沈七一愣之下没有反应过来,惊讶道:“这位老伯是谁啊?怎么躺在这里?”

黛绮丝面色一黯,瞧出沈七不似拿自己寻开心,低声叹道:“是韩郎...千叶。”

沈七在见到黛绮丝黯然的神色之际便已经隐约的猜到这是韩千叶,难道他在家也戴着面具么?他好奇之下便问道:“原来是韩大哥,只是他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给他戴上面具?这样对他不好。”便欲上前扯掉韩千叶的面具,想看看他的真实面目。

黛绮丝连忙拦住沈七,坐到床头前,一只手轻轻抚过那韩千叶额头的发髻,喃喃道:“这不是面具...自从他中了西域哑头陀的奇毒之后,整个人便一天一天老了下去,短短数年之间便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她凄然的看着沈七,有些迷离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戴着面具么?便是在家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是因为韩郎他啊。我不想让他时刻想着他已经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我想和他一起慢慢变老,可是他等不到了,我只好这样...只要我们还是夫妻,我便是金花婆婆,他是银叶先生。我要时刻带着面具,而他却不用,便是在胡青牛见到他的时候也认不出来...”

沈七心中有些酸楚,黛绮丝本来是武林第一美人,哪有不爱惜自己容颜的道理?可是她极爱韩千叶,宁可遮住了自己的绝世容颜,也不愿韩千叶伤心,这份感情让他有些茫然:换着自己能做到这样么?千凝呢?我会不会让她这样的委屈自己?想到这里沈七以一个非常自然的心态将黛绮丝搂在怀中,轻声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面包会有的

黛绮丝靠在沈七的怀中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妥,这已经和色情暧昧没有半点关系,完全是人性中感情的沉淀。沈七比她小了十岁,至少在她看来沈七不过是自己弟弟一般。两人就在韩千叶床前紧紧搂在一起,没有丝毫的不自然。良久沈七感觉黛绮丝渐渐平和下来,轻轻推开她说道:“我来给韩大哥把把脉,你把我的银针取来。”

沈七再给韩千叶把脉之后,良久不语,又用银针刺了几下,也没有发现什么。说到医术他和胡青牛相去不可以里计,胡青牛治不好的奇毒他自然也没有什么法子。本来他不过是胡乱扯了几句,医书也是看了几本,从一开始他便没有想过会治好韩千叶,然而和黛绮丝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之后,他倒是尽心起来,至少也得装装样子。可惜无论他再怎么用心,仍是半点头绪也无,渐渐连额头都渗出汗来。

黛绮丝在一旁瞧着,还以为沈七在用什么特别的法子给韩千叶疗毒,细心的为他擦去汉水,低声道:“如果事不可为,那也是命中使然,你必不太过...”她劝了沈七几句便说不出话来。

沈七暗道我倒是想治,可也得有本事才是。他将自己看过的医书仔细想了一遍之后,不得不颓唐的发现:看过医书和成为神医还是有非常大的差距,虽然对于一般的小病小患也可以开方拿药,对自身的修为修炼也有一定的帮助。可现在却是查不出半点端倪来,更不用说开方什么的了。他开始有些后悔没有问胡青牛的老婆借毒经看看,那样的话至少也能弄个以毒攻毒,当然能不能好就不再自己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沈七翻来覆去的想了几个时辰,仍然没有半点办法,看到黛绮丝越来越黯淡的神色,沈七心想既然以现在自己的医术没有办法,不如想想后世是如何疗毒的。他知道重金属中毒是用要牛奶中和,然后再洗胃...很显然韩千叶不是这个类型。他是和人对掌后才中毒的,而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好几年,现在洗胃也迟了;还有误食了有毒的、过期的、添加剂什么的食品,也是拖到医院洗胃;最后被毒虫、毒蛇咬伤之类的,洗胃...恩,应该是注射血清,好像是这样的。他想了半天也只能想起这么多,心中不住的琢磨韩千叶中的是什么毒,他想着想着便想到了欧阳锋,这家伙没事干便从毒蛇毒虫什么的身上提取剧毒,同样是在西域中的毒,韩千叶也应该是这个类型的毒了!这一通推测下来沈七终于确定韩千叶中的蛇毒...至少也是虫毒草毒之类。而这推测逻辑么?沈七拒绝去考虑它的合理性。

沈七不由得一阵欢呼,自己真是***天才,这样的事情都让自己给想明白了。黛绮丝本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毕竟胡青牛不肯医治,不表示其他的‘神医’也不肯医治,可是越治韩千叶老的越快,到了后来她已经绝望了。然而沈七的神奇她是见过的,然而期盼越大,心情便越激荡,颤声道:“韩郎他有救了?”

沈七神秘一笑,道:“我已经弄清楚他中的是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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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奇毒奇医

“什么是血清?那里可以买得到?”黛绮丝感觉完全被沈七弄糊涂了,而越听沈七解释便越觉得沈七了不起,之后则是一脸敬佩的看着沈七――他知道的真多:“你是说千叶的体内也产生了抗体?这和他中的毒有什么关系?”对于沈七提到什么‘血清’‘抗体’之类的词语她更是闻所未闻,还以为是医书中的专用名词,不由得对沈七更相信了一分。

沈七嘿嘿一笑,捋起袖子,指着自己的胳膊道:“就像胳膊上的皮肤一般,伤破了还会再生。韩大哥中毒这么多年,经过你的细心照顾既然没有丧命,那就是说明他体内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抗体,只是这种抗体还不足以杀死他体内的毒素。”看到黛绮丝越来越迷茫,沈七只好换一种方式解释道:“毒蛇你清楚吧?如果有人被毒蛇咬了,第一次也许会死,如果他不死的话,那么第二次他被同样的的蛇咬住了,他便死不了啦。”

这道理极为简单,武林中也有专门用毒之人,黛绮丝多少也清楚一点,点头道:“那么千叶这是第一次,可能有事也可能没有事,对不对?”听到沈七一通忽悠,黛绮丝心中泛起了希望,只盼沈七能说出‘你的韩郎没事了,过些日子便能活蹦乱跳!’之类的言语。

沈七摇头道:“你想的没错,但既然韩大哥好不起来,那就是说明他体内的抗体还不行,现在只要一个契机。”他晃了晃脑袋,指着自己的胳膊道:“而这就是治疗韩大哥最后的希望。”

黛绮丝看着沈七保养的白白的胳膊,不禁用手轻轻摸过,讶然道:“你是说用你的胳膊给千叶服用么?这怎么行?他怎么可以吃你的胳膊?”

沈七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想到那里去了?我曾经受过三虫三草丸之毒,经过这么多年的治疗已经好了很多,如果我再中同样的毒就不会有性命之忧。我想我和韩大哥所中的毒虽然不同,但既然都是从动物或植物体内提取的毒素,产生的抗体多少会起到一点作用,只要我将我体内的血清输给韩大哥,我想加上他这么多年内体产生的抗体,最后能好起来也说不定。”他想当然的一番理解,也不管能用不能用,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自己又是用心把脉,又是大把供血,便是治不好韩千叶,黛绮丝也不能说什么。

想到要将自己的血给韩千叶,沈七反倒有些期盼:如果这样也能治好韩千叶,那只能说明自己已经变得和郭靖大侠一般的百毒不侵,想到这里他嘴角泛起一丝‘**’,就在黛绮丝误会将起的时候,忽然英勇之极的说道:“拿刀来,我要放血!”

他倒是听说用水蛭换血的方法,不过那是五毒教的不传之秘,如果胡青牛在这里或许能想到办法,但他沈七只能学令狐冲割脉...喂血了。

不多时黛绮丝依照沈七的吩咐亲自取来一盆热水、一把匕首、一只瓷碗。另外他还细心的取来金疮药、布条等物。她见到沈七拿着匕首不住的手腕出比划,有些担心道:“你这样会不会有事?如果有危险的话...还是算了。”她从未听说过这样也能救人,然而沈七放血救人之举还是让她十分感动。

“还是你来吧,我下不了手。”沈七将匕首递给黛绮丝,一比划自己的胳膊,大意凌然叫道:“就朝这里割,先放两碗,应该差不多了。”

黛绮丝犹豫着接过匕首,听到沈七胡言乱语,白了他一眼,哼道:“你这样胡来,千叶没救好,自己先没命了。”她为韩千叶担心已经数年了,如今见到希望倒也不在乎这一会,倒是沈七这架势让她有些犹豫。说到杀人放火她可是老手了,沈七和她比较起来还嫩着呢。她轻轻抓过沈七左手的手腕,低声道:“你这样一刀下去,手筋都断了,血流更是不止,到时候怎么办?”她既然清楚沈七要干什么,便定了心思,将热水盆的毛巾裹在沈七的胳膊上,热气腾腾的。另一手则在沈七手腕出不断的轻揉,过了好半晌才犹豫着拿起匕首。

沈七手腕被她拿在不断的轻揉,觉得自己只是放点血便能受到如此待遇,反倒觉得极为享受,笑道:“看样子你倒是老干这样的事情啊,样子很专业嘛!”

黛绮丝白了他一眼后,取过一只瓷碗放在几上,右手拿起匕首在沈七碗脉上轻轻一划,这匕首十分锋利,顿时鲜血泉涌,向碗中直流下去。左手抓些热水,淋在沈七的伤口之上,使得伤口鲜血不致迅速凝结。顷刻之间,已注满了大半碗。她放下手中的匕首,手指轻动,已然封住沈七手腕出的**道,鲜血便停止了流淌。取过金疮药敷在伤口处,然后温柔之极的包扎起来,生怕弄疼了沈七。

沈七见到鲜血才流了半碗,连忙叫道:“不够呢,你再放些,没有关系的,以前我常常献血,血量充足。”

黛绮丝不理他,一丝不苟的将他伤口包扎好了,这才嗔道:“胡说什么呢?血多了人便会死,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么?”她端起那半碗鲜血道:“如果这方法有用的话,咱们可以过几天在试一次,不用一次来的。”见沈七没什么大碍,放下心来,问道:“就这么喂下去么?”她不敢看着碗中的鲜血,只是瞧着沈七。

沈七心中奇怪,心道你人也杀过,怎么还怕这点血?用右手从她手中取过瓷碗,走到韩千叶的床边,道:“这样直接喂下效果不大,可是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好这样了。”心中却道:韩千叶,我和你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今日你喝我的血,也不知道明日你要用什么东西还我?难道要我吃你肉不成?扶起韩千叶,将一碗鲜血都喂了下去。

完成这些花费了两人不少工夫,黛绮丝看着韩千叶,只盼他在喝下沈七的鲜血之后便能一跃而起,她也知道这只是自己的痴望。暗暗叹了口气,扶着沈七道:“你从回来到现在已经忙活了一整天,快去休息吧。”搀着他到了隔壁的一间房。

沈七放了半碗血,虽然不碍事,却也有些头晕。他见到黛绮丝来搀自己,就势大半个身子都靠在黛绮丝的身上,感觉到异常的丰腴,心头一阵得意:这半碗血总算没有白放!跟着黛绮丝进了房间,便闻到一股幽香,虽然不甚浓烈,沈七还是分辨出和黛绮丝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心中一动:难道这是黛绮丝的房间?

他猜的没错,平日黛绮丝为了照顾韩千叶,累了便歇息在旁边的房间。此刻她倒是没有多想,将沈七扶到自己平时睡的床上,低声道:“你先歇息了,有事情你叫一声,我就在隔壁。”

沈七答应了,他也确是有些累了,躺下不久便熟睡过去。他这一觉直直睡了四五个时辰,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他才睁开眼便瞧见黛绮丝端了一盆热水,笑道:“你总算是醒了,我让阿离来看了三四次呢。”一边取过热毛巾递给沈七,道:“伤口还疼么?让我瞧瞧要不要换药。”她昨夜来看了沈七数次,总是将他伤了左手放到上面,以防睡觉的时候压着了,此时见了更是叮嘱了一番。

沈七就着热水嗽洗了,从黛绮丝手中抢过木盆,道:“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可以,怎么可以劳烦你?再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随便用了早点,说道:“昨天因为忙着给韩大哥治疗,倒是耽误了你体内真气的化解,我看咱们待会还是继续吧。”经过一个多月的修炼,他现在对‘参商诀’的领悟越来越多,化解起黛绮丝体内的真气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对真气的使用更是随心所欲,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不过他虽然化解了黛绮丝体内大部分的真气,自身真气却没有增加多少,唯一的好处却是真气更加的精纯,当今世上除了张三丰恐怕便数他第一了。

黛绮丝得到的好处可就不止这些了,本来她修炼的心法偏于阴诡,所谓孤阴不长,孤阳不生,经过一个多月的调理,她不但治愈了多年来的咳嗽,便是体内的寒毒也驱除得一干二净,若不是这股至阳之气太过刚劲猛烈,她现在独自一人也能化解。听到沈七的提议,点头道:“这些日子真是幸苦你了,我已经感觉不到浑身炙热的难受,只是丹田处的真气太多,难以使用。”

沈七想了想说道:“这股真气还没有完全化解,你先别着急,恐怕你以前学习的法门未必管用,搞不好会走火入魔,那就糟糕了,咱们还是现将这真气化解了才是。”

黛绮丝现在是空有一身内力却使不出来,虽然没有以前那般生命堪忧,却也甚是不熟悉。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依着沈七的方法去化解至阳之气。她二人现在不需要整天黏在一起,只要运功二个时辰便可以。好在现在是自己家中,根本不惧怕别人回来打扰,这般下来倒也甚是自在。

沈七现在每和黛绮丝修炼一次,便越觉滋味无穷。到了两个时辰后两人缓缓收功,但觉全身舒泰,飘飘欲仙,直如身入云端一般。黛绮丝睁开眼瞧着沈七叹道:“我的性命是你救的,千叶的性命也是救的,真是不知如何报答你。”

沈七听她提及韩千叶,便问道:“韩大哥的情况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好转?”

黛绮丝叹道:“哪里有这样快的?你真把自己的血当成仙丹了么?”她和沈七相处越久,说话也越亲密,只是她自己没有感觉罢了,微微一笑道:“不过昨夜我见他安稳的睡了一觉,连眉宇间的皱纹都平了几分,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她一把抓住沈七的手,低声道:“沈七,真的谢谢你。”

沈七轻轻挣脱她的手,若是换着任何时候他都很高兴,偏偏是谈及韩千叶。道:“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应该猜的没错。明天我再放半碗血,再给他开一份固本培元的方子,想来很快你就不用戴面具了,可以和韩大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一起。”说到后来声音渐渐底了下去,腾地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韩大哥。”

如此这般过了一月有余,每日他和黛绮丝一起修炼‘参商诀’,到了后来已经不需要每天花上两个时辰,然而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依然和往日一般‘享受’黏在一起的感觉。到了下午的时候沈七一边读些医书,一边就此给韩千叶医治,算是做自己的‘试验小白鼠’了。此时他每隔数天才放血给韩千叶服用,一次只用一小杯便可。而黛绮丝为了医治韩千叶收集了不少医书和药材,却是便宜了他。闲的时候打打拳,和殷离说些笑话,渐渐这小姑娘也变的开朗多了。沈七怕她日后仍学习‘千蛛万毒手’,便将‘临尘诀’的前几层传给了她,又拣了些简单的功夫交给她,日子过的甚是自在。

这样有过了一个多月,韩千叶被他误打误撞的治疗之下竟然清醒了不少,有时候也能说上一句两句话,便是面目之间也依稀年轻了不少。黛绮丝欢喜之下简直将沈七当成了神仙,就连面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沈七却是越来越心烦,到了后来医治韩千叶都不甚用心,然而韩千叶这时着实体现了生命的强大,竟然一天一天的好起来,已经不需要沈七的鲜血了。这天更是坐起身来,足足晒了一个时辰的太阳才回房躺下。

沈七见到黛绮丝面上越来越多的笑容,情知这样下去不用数年时间韩千叶便可恢复,而黛绮丝体内的至阳之样也控制住了,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做那让人厌恶的‘第三者’,可惜的是自己这第三者到今天却什么实质性的动作都没有。

“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既然我身上的寒毒已经好了,我也该回武当山了。”沈七已经是第十八次下这样的决心,即使再舍不得离开,这里也不属于自己。他坐起身来,想了半晌才决定去向黛绮丝道别,心中却是奇怪,换着往常这个时候黛绮丝应该端着热水来给自己嗽洗,难道说韩千叶那货恢复得太好?缠着黛绮丝不放?

想到这里沈七有些泄气,磨蹭了良久才决定出去看看,便在此时殷离推门进来,满脸的惊慌,一把拉住沈七叫道:“大哥哥你快来,公公他又吐血了。”

沈七一惊之下反拉着殷离奔向韩千叶的房间,自从韩千叶清醒明白之后,沈七便从隔壁的房间搬了出去,不过两者相距的也不远,快步几下也就到了。

沈七也不及敲门,一进屋便闻到一股血腥味,他眉头一皱,向黛绮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韩大哥他...”他话尚未说完便愣住了。此刻黛绮丝正一脸惊慌的坐在床前给韩千叶清理面上的黑血,见到沈七进来,竟自扑到沈七的怀中,因为是大清早的,她身上并没有穿多少衣服,便是胸前那对欲裂也让沈七瞧得清清楚楚。沈七乍一瞧之下差点鼻血都下来了,他正在惊讶之极,香风涌动,美人入怀,虽然没有特别的意思,却还是让沈七心跳不止。

好容易享受了一把,沈七安慰着黛绮丝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很好么?”他走到韩千叶跟前,只见他眉心间隐隐有一层黑气,似是伤势又有反复,消解了的毒气再发作出来,而从他吐出的黑血来看应该是病情加重了。忙搭他脉搏,这一把脉让沈七惊讶不已:此时他医术大进,虽然不能完全靠药物给韩千叶驱毒,却也知道他体内的奇毒发生了变化,或者说根本就是他又中了另一种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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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光明右使

七将房中物品仔细查看了一番,却是没有什么发现,又将平日递送热水、饭菜的仆人盘问了一番,还是没有什么发现。~~.~绮丝虽然道心韩千叶的伤势,但有沈七在倒不是过分担心,见到沈七眉头紧锁,还以为韩千叶身上的毒难以清除,低声道:“我昨夜困了,便到隔壁去休息,早上起床来照看千叶的时候便发现他面色发黑,不住的吐血,我不知道要怎么般,只好让阿离去找你。”

沈七拍拍她的肩头,安慰道:“韩大哥的伤势不要紧,只是有人想让他更痛苦一些罢了。我已经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学位,到等下我开份方子,煎好了便可以让韩大哥服下,我看过几天就会没事的。”

黛绮丝有些担心,毕竟韩千叶现在看起来严重了很多,但她现在对沈七的话深信不疑,按照了沈七的吩咐将韩千叶从房中移了出来,只在岛上找了一个荫凉通风的地方,只等沈七开方。

沈七仔细给韩千叶把了一回脉,心中暗道这人也算是下毒的高手了,竟然将多重毒直接下到韩大哥的体内,根本就驱除不了。看来的我血并不是万能解药,韩千叶也算是命中有此一劫,才刚好一点便这样,看样子还是救不了。他心中虽然这样想,却没有和黛绮丝说明白,开了一份清热驱毒的方子,又拣了几味看起来很古怪,其实没什么用的药材,吩咐道:“照着这个方子把药材见出来,用温水煎开,取五碗水熬成一碗便可以了。煎好了赶紧送来,我要给韩大哥用针。”

将所有人赶了出去,黛绮丝也只得在外候着。沈七绕着韩千叶转了个圈,取出银针,看着仍自昏迷不醒的韩千叶,低声道:“韩千叶,你前后足足喝了老子几斤血,若是这么让你便死去可不是让老子的血白白浪费了,说什么也得让你给我做点贡献,至少得让我把那个人找出来。”经过这些天的琢磨,他对针灸之术尤其感兴趣,而因为修炼上乘心法的缘故,对于人体浑身上下位的应用更是颇有心得。从针包中取出一排长短不一的金针,选定一根金针,喃喃道:“常听人家说起‘金针渡’秘法,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神奇,说不得也只好把第一次用在你身上了。”

这金针渡用之法是他从一部古怪的医上看到了。黛绮丝所藏医极多,其中便不乏一些古怪的医,其中一本上便记载了金针渡之法,沈七看了之后大为惊叹,便让黛绮丝上岸专门为他打造了三十六部的金针,他也曾在动物身上试验过,只觉精妙无穷,不禁大为感叹些那本医之人。而他真正用这金针救人便是韩千叶了,开始的时候他手法还有些忐忑。他在心中将要施展的位一一回忆,而这些道所渡入的金针劲道也不一而同,或是以霸道之极的内力封住、或是要以轻柔飘渺的真气带动病人气息循环...要求的手法也是千变万化,便是那医就提到了一百零八种手法,而沈七此刻用的便是‘兰花拂手’,和桃花岛的绝学名字相同,沈七曾一度怀疑这本是东邪所著。只是看到上那实在难以见人的字迹,沈七顿时否定了:东邪的字他没见过,但怎不会自己的字还差劲吧?

沈七将兰花拂手的精要在心中默默回想了一边,要一口气渡完六十三针,便是以沈七现在的修为也是个极难的挑战。随着‘临尘诀’运起,沈七悠长地呼吸几次,让自己的心神慢慢沉浸在那种奇妙的精神境界之中。

远处的黛绮丝本来见沈七神秘兮兮的,连自己都不让在一旁,此刻间感觉沈七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感觉不到他究竟是喜、是忧还是哀、是乐,只是感觉他好像全身都凭空生出了一种气势,还有一种高深的气质,让人全然无法窥探到他究竟是何种情绪。

沈七自己也全然无法顾及到周围人是何感受,在他心神沉寂至最深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手上的那支随风欲折的金针似乎和自己联成了一体,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他忘记了作为一名大夫的本份:因为他忘记了韩千叶的生死。

灵感攸地在脑中闪现,同时沈七的心神中缓缓流过金针渡之法的神妙,种种施针的手法也在他心头刹那变得清晰起来,手间的金针毫不迟疑,随着自己的心意灵活的转动着,游转在韩千叶倒霉的身体上。

那感觉,沈七就如同一个雕刻大师,正在灵感突现之际,如痴如醉地展现着心中的想法,用手中的刻刀,将一件有着灵魂的作品逐渐展示在世人面前。

沈七已经完完全全沉醉在自己的奇异精神境界之中了,他只感觉自己已经将韩千叶的身体当作了一件作品,精心地修饰着、完善着,直到臻至沈七心中那完美的形象。

站在远处的黛绮丝被沈七的气势所吸引,不自觉间忘记了沈七的吩咐,走到沈七的身边,沉醉的看着沈七用针如风,似乎连根本连考虑也不曾考虑,这时她忘记了沈七手下的乃是自己的丈夫,稍有不甚便是阴阳永隔...

金针不比银针坚硬,尤其是做成这样的长细更是柔软之极,稍稍一碰便会弯曲,根本不能施针。然而沈七此时身怀精纯之极的真气,微一运气这金针便如银针一般好用。他内劲透入针尖,选的却是人体身上最危险的‘膻中’,这膻中属于人体奇经八脉中的督脉,极为凶险,便是非常人无意间撞上也会昏阙,然而沈七却将一只盈尺长的金针竟然齐根没人那道中,随着金针闪动,‘期门’、‘将台’、‘巨阙’等督脉一一被戳入金针。

沈七此刻要封住韩千叶身体上的六十三处大,分别分布在头部、胸部、背部、手部、足部、阴部、胸部。沈七七部大金针施完,也不过是盏茶的工夫,不过已经让他真气耗费过半,浑身上下都被汉水湿透了。那是他在专心施针时真气高速运转,将汗水逼出体外。

“这便完了?你把金针都刺到什么地方了?”黛绮丝惊讶的看着韩千叶,六十三针用完,浑身上下却见不到任何一针针尾,这和她平常所见的针灸之术相差太大,大脑一时转变不过来。

沈七施完针之后,只觉浑身上下酸痛,比跟人打了一架还要幸苦。他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施针,却是一惊:糟了,不会真的把他给治好了吧?长长吐了一口气,说道:“我已经用金针渡之法将韩大哥体内的奇毒逼到一处,你让人仔细照看韩大哥,到了晚上的时候韩大哥便会醒来,到时候我再来给韩大哥驱毒。”看到黛绮丝好奇的神色,苦笑道:“不是我不肯现在为韩大哥驱毒,只是韩大哥现在身体太弱了,我只好先用金针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到时候为他驱毒便会没事了。”

看到沈七幸苦的样子,黛绮丝心中一疼,轻轻擦去沈七额头的汗水,道:“你回去休息吧,这里由我看着不会出事情的。”看到沈七答应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低声道:“今天你也累了,修炼之事便缓一缓...”

沈七点点头,知道现在也不是和黛绮丝修炼‘参商诀’的时候,自己回去休息。回到房间,沈七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从针尖变色处沈七微微嗅到一股甜香味。喃喃道:“混合了七种虫草之毒,更有茭香混在其中,若不是我用金针之法还真的查不出来。他难道真的要毒死韩千叶么?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处呢?”

他话才落音,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金针渡真的可以逼出‘七星海棠’之毒?我这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话来说起声调颇不自然,似乎是一个刚学会汉语的老外。

沈七听到这突然出现的声音,竟然没丝毫的惊讶,淡淡的道:“原来是‘七星海棠’之毒,难怪我费尽心思也只能将毒素聚积到一处,而没有办法驱除。你说的没错,金针之法虽然神奇,却也不是万能,至少这七星海棠我便难以驱干净。”

那人听到沈七这样说,反而沉默了半晌,过来一会才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谁么?知道我为什么要给韩千叶下七星海棠?”

沈七心中一声叹息,缓缓转过身来,低声道:“当年的光明右使、逍遥和合二仙,如今的西域哑巴苦头陀――范遥,难道得不到便非要毁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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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范遥初恋

七入眼的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头陀:身材甚是魁伟,满面横七竖八的都是刀疤,瞧上去极为狰狞,便是白天见了也让他极不舒服。他头发作红棕之色,看起来已经没有半点中土人氏的样子。沈七一声叹息,道:“当年光明顶上,逍遥二仙是何等的潇洒、英俊?如今杨左使依旧风采过人,而范右使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所谓情字一字,累人如斯,你这又是何苦?”

这人听到沈七认出自己,身子微微一震,叹道:“我听人说沈七所知极广,今日一见竟然连我的身份也瞒你不过。”他正是明教的光明右使范遥,听到沈七说出自己的名字,眼神有些迷离,轻轻的说道:“已经十几年都没有人这样叫了,范遥.....好陌生的名字。”

沈七盯着范遥哼道:“不错,你已经不是当年光明顶上的那个范右使了,因为你的改变了,如果说第一次下毒伤了韩千叶还可以理解为你对黛绮丝的爱恋,可是今日你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很难认同,至少我不认为一个尚有良知的人会对同一个人下第二次毒手,你说呢?”

范遥瞧着沈七,狰狞的面孔上显出痛苦的神色,腾地一掌将旁边的桌子劈开,呼呼的喘着气低声叫道:“你说的没错,当年我一怒之下跟着黛绮丝到了西域,是我下的毒手,我恨不得杀了韩千叶那无耻的家伙。就是因为他...不但带走了光明顶人的希望,还弄得整个明教四分五裂,都是因为他才会让教主失踪、黛绮丝叛出明教、殷白眉自成一教、谢狮王杀戮成狂,而杨大哥则是整日买醉,这一切都是因为韩千叶那贱人。他带走了我的一切,我或者的希望...”说道后来他言语中间才慢慢顺畅了不少,似乎陷入回忆般的喃喃叫道:“遥想光明顶上,碧水潭畔,紫衫如花,长剑胜雪。我忘记不了...那日黛绮丝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衫,在冰上这么一站,当真胜如凌波仙子一般。”范遥慢慢缅怀着当年和黛绮丝一起在光明顶上的日子,盯着沈七恨声道:“你爱过一个人吗?有哪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吗?我忘不了他,我甚至怀疑她选择韩千叶而不是我就是因为那小子长着一脸憨厚像,我恨他...我自认为任何一个地方都比他出众,可是黛绮丝偏偏连看我都不看我一眼,我只要能时时看上她一眼便知足了。”

“所以你得不到你也不想别人得到?你的爱是最自私的,你只顾你自己的痛苦,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的痛苦?”这番话本来该大义凛然的说出来,然而到了沈七这里却是喃喃低声,毕竟换着自己也难以做到看着苏千凝投入别人的怀抱,即使自己和苏千凝到目前未知还没有任何的瓜葛。.

“我是自私,那是因为我连看她一眼的期盼都成了梦中的奢望。所以我要抱负,我划伤了自己的脸目,毁掉了自己的声音,甚至连一身武功都忘记了,只因为她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可是她却将我的欢喜全都粉碎了。”范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来,指着沈七恨声道:“本来这一切都很完美,我要让韩千叶在黛绮丝面前慢慢的老死,我要让她有这种心碎的感觉,为此我连一切都舍弃了。”

沈七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为往昔的大帅哥,如今的疯子,心道原来是初恋啊,难怪疯的比谢逊更彻底。想到自己见过明教这三名大人物,除了黛绮丝稍为正常一些,其他不是疯子就是狂徒,真实‘教门不幸’,也难怪明教落到如此地步。叹息道:“你知道么?有人在为你的失踪担心,甚至还把你的所做的一切当成了为明教...”

“不要跟提明教!”范遥忽然怒道:“当初明教上下有哪一个人记得我?如今教主不见了,我更不要在提什么明教。”

沈七讶道:“我记得当初好像有人给你们两个提过亲吧?只是黛绮丝没有答应。”

范遥冷哼道:“确是是有这样的事情,可是你知道惹来了怎样的后果么?她说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可是过了几天她就嫁给了韩千叶,你说这算是对我的嘲笑么?若大光明顶上我成了傻子,成了别人嘲弄的对象,哈哈...”他恶狠狠的盯着沈七,低声笑道:“我连自己的容貌都肯毁去,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不过我现在倒是对产生了兴趣:你似乎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那么我就更没有留下你的理由了。”

沈七心中已经彻底颠覆了范遥的形象,苦笑道:“我知道我从打算救韩千叶那一刻起你就没有打算放过我,只是我没有料到你竟然藏在岛上,难道你不怕被黛绮丝发现么?”

范遥哈哈一笑,道:“这个你可猜错了,当初我伤了韩千叶,便知道他会到处求医,结果没有任何人能医得了他。唯一能医治他的胡青牛却因为誓言的原因而不能救,我很开心。这些年我有过后悔,所以我踏遍了大江南北,寻找教主失踪的原因,后来听到黛绮丝又来求胡青牛,我便一路跟了上来,没想到你这小子倒是有几下子,竟然破了我下的毒。”

沈七暗道这范遥身居明教光明右使果然有几把刷子,一路跟来我竟然没有发现,看来他若是诚心要我的性命也不是难事。想到这里他不似刚才那般的自在,至少自己的小命落在人家的手中。讪笑道:“那个...范右使,刚才我想来想去,觉得黛绮丝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厚道,她怎么可以这样呢?她难道不知道伤害一个人的心灵比伤害一个人的更厉害么?下次我见到她一定要好好说她...”

其实他倒是想错了,范遥每隔一段时间便要看看黛绮丝后悔的样子,不想被他看见韩千叶在沈七的治疗之下竟然有转好的迹象,一不做二不休,便又给韩千叶来了一下。

范遥不理沈七胡说八道,道:“前些日子我在王府的时候听那头淫鹿说起谢老三失踪多年又回来了,我想他应该知道一些教主的消息,没想到真的让我发现了教主的行踪...”

“你说什么?你看见了阳顶天?”沈七已经之下忘记了胡扯,摇手道:“你没有看眼花吧?真的是阳顶天?”

“我跟了教主十几年,难道还会看错吗?”范遥不屑的哼道:“这些年明教四分五裂说到底乃是因为教主失踪引起,如今既然他出现了,那么我在王府也藏不住了。他最痛恨教众互相残杀,这黛绮丝既然是他的义女,我想事情迟早他都会知道的,还不如我主动一点。”

沈七骇然道:“你要杀了黛绮丝?”

“难道不可以吗?”范遥一声冷笑,道:“你能逼出七星海棠之毒我已经很惊讶了,不过你绝对没有逃走的机会,就算是你对黛绮丝不敬的代价吧。”他虽然恨恼黛绮丝不选择自己,但言语之中还是有些依恋,就连说杀黛绮丝的时候也破有些不自然。

沈七叹了口气,道:“黛绮丝他不知道这些是你做的,你可以不用杀她。”

范遥摇头道:“当年我为了不让她认出是我,武功路数虽然变了,但没想到她二人的武功之高出乎我意料,最后一掌乃是‘朝阳神掌’中的一式,绝对瞒她不过,我不想这件事被教主知道。”

沈七知道他正邪兼修,武功庞杂之极。黛绮丝和他在光明顶上也算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彼此之间应该极为熟悉才是,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听黛绮丝提及过范遥,只说是西域哑头陀,难道她已经知道是范遥?只是不肯说出来?沈七摇摇头,这件事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太多,虽然猜到了是范遥下的毒手,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变成这样一个人。只好一边想着法子一边随口问道:“你在王府这些年过的如何?是不是在教一个叫赵敏的小丫头武功?那丫头长的怎样?”

范遥极为诧异,点头道:“敏敏郡主前年开始习武,只是她的师父极多,我不过教授她剑法而已。这是这小丫头虽然聪敏之极,但是太过贪心,什么都学,反而进步缓慢,都是些花架子才是。”

沈七惊讶道:“她既然这么聪敏,这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范遥瞧着沈七,忽然说道:“没想到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不是她犯这样的错误,而是她根本不必像普通人那样的辛苦打坐练功。只要身体长成到一定的层度,炼域门中人便会用一种称之为‘丹’的东西给她筑基,提升内力...”

沈七心头一闪,腾地想起一件事来,指着范遥道:“我知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了,你根本就不是跟踪我们,而是为了那两颗丹药而来,因为给赵敏筑基的‘丹’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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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东令法诀

范遥盯着沈七,忽然叹息道:“王爷曾经说过你是他这辈子为之欣赏不多的人之人,可惜的是不能为他所用,现在看来我有同样的感觉,武当派将你驱出墙门,那是他们的损失。**千载提供阅读

沈七淡淡一笑道:“能的范右使欣赏是我的荣幸,只是沈某山野村夫,不值王爷欣赏罢了。”

范遥呵呵一笑,只是他嗓音已毁,此刻听来十分的刺耳,淡然道:“我此番出来确是为了那‘丹’,而且我知道那是被黛绮丝取走的,可是这‘丹’的服用有些难处,轻易服食不得,否则必然化作一团灰烬”瞧见沈七似笑非笑的神色,他不由得重重哼了一声,道:“当年萧铭烈手下有一放错之人,被赐了一颗废丹,总总折磨了数日才死去,哀叫之声数里之外清晰可闻。所以黛绮丝虽然将丹盗去了,非但不能服用,反而怀璧其罪,只怕小小的灵蛇岛还不足以保全她的安全”

“那么你是希望她能将东西交给你对不对?这样一来你可以饶了我们性命是也不是?”沈七越听越觉好笑,看来黛绮丝误食丹药之事他尚未知之,否则必不会这样和自己说来,他讥笑道:“只是这些你和我说有什么用?为什么不去面对黛绮丝呢?你还爱着她是不是?”

“你胡说!”范遥猛地一把拽起沈七,狰狞的面孔不住的喘息着,最后缓缓放开沈七,道:“你既然连金针渡之法都会,那么黛绮丝想要服用丹药就必然要你帮忙,只要你肯帮助我取得丹药”说道这里范遥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什么,半晌才慢慢说道:“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沈七不由得哈哈大笑,指着范遥道:“范右使,我实在想不出当初你是怎么当成明教光明右使的,难道你连好一点话都不舍得说吗?”神色渐渐淡了下去,既然范遥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可怕,那么他便是和谢逊修为在伯仲之间,自己便未必会输了他,哼道:“沈七在江湖中也算是滚爬过的人,范遥,你***若还是个男人,就跟老子来这一套。”他这番话用内力远远传了出去,别说灵蛇岛不大,便是再大上一倍也能让岛上的人听见。

范遥神色一变,没想到沈七竟然做出这样‘愚蠢’之事,怒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送你上西天好了。”身影一闪已然到了沈七身前不过一尺之处,手指捏了一个奇怪的法诀,冷笑道:“你能死在‘朝阳神掌’之下也算是给你面子了。”

“范二哥,难道你真的要赶尽杀绝么?”房门一掀,黛绮丝面生露出痛心的神色来,盯着正要动手的范遥喃喃说道:“当年我在光明顶上拒绝了你,那时的我一心只想完成波斯明教交给我的任务,从未想过我会真的爱上一个人。那次在西域的时候我虽然怀疑是你,可是你改变的太多,我根本就不敢想象明教的逍遥二仙中的范右使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我看得出那是‘朝阳神掌’中的一式,可是我告诉我范二哥不是这样的人,因为在光明顶上我知道真心对我好的除了义父、谢三哥之外,便是你范二哥了。”说道这里黛绮丝盈盈一拜,向范遥道:“朝阳神掌乃是‘烈阳神器’中的功夫,我曾有幸见过义父使过,而这门功夫除了义父之外便只有你范右使了,如果这样我还猜不出是你范遥的话,我也妄称为‘紫衫龙王’了。”

范遥双手捏着法诀顿在空中,惊讶的瞧着黛绮丝,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沈七知道此时他必然也回想起往事。只听黛绮丝接着说道:“韩郎虽然伤在你的掌下,我并没有怪你,我甚至想这只是你的一时糊涂,你还是心痛你这妹子的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还会下第二次,如果不是沈七的话,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不提沈七倒也罢了,这一提沈七范遥顿时怒道:“你说你只喜欢韩千叶那混蛋,那么这小子又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花上几个时辰和他卿卿我我哈哈韩千叶那龟蛋到现在还不知道呢!我真是为他可怜,甚至他还要感激这个人,我只想帮他一把罢了。”

黛绮丝被范遥这么一说,顿时气恼起来,薄怒道:“你不要胡说,我只是把他当成我的弟弟,你胡说什么?”

沈七被范遥这么一扯,反倒是开心起来,笑道:“范右使,想来你这些年也过的不甚愉快吧?怎么还染上了这的习惯?”

范遥怒道:“你胡说什么?”他转向黛绮丝叫道:“我这次来本来不是为了韩千叶那龟蛋,你若是能吧丹药叫出来,说不定我会饶你一次。”

黛绮丝摇摇头,低声叹道:“难道你还不明白么?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丹药,沈七那是为我疗伤啊,因为那两颗丹药已经被我服用了。”

“什么?”范遥满脸的骇然,指着黛绮丝惊讶道:“那你为什么没事?你别骗我。”

沈七见他如此激动,心道也许只有黛绮丝会让他如此失态了,叹息道:“她说的没错,我在糊涂之下将两颗丹药都给黛绮丝喂下去了,你想要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范遥怔怔的看着沈七,有看着黛绮丝,忽然怒道:“你们都骗我,我不相信。”他这一声怒吼,站立在他对面的沈七顿觉脑中一晕,骇然道好深厚的内力,只见范遥忽左忽右,似走宜线时,其中又暗藏弯曲和比弯曲更巧妙的弧度,这种情况,若出现在兵器的进攻路线上,已臻大家的境界,而竟挥在身法上,使得身法鬼魅的黛绮丝和轻功绝伦的沈七,一时间亦惊骇欲绝,不知该避往何处。

范遥愤怒之下出手,身法似缓似快,在狭小的房间中本能一击而中,他却偏偏让沈七两人感到无论闪往任何一个方向,都可能正落入对方算中。而唯一生路便是他对掌,那种一切被别人掌握尽在手中的感觉让沈七第一次觉得明教光明右使的厉害之处。或许他的武功正大光明之处尚不及灭绝,霸气浩然之处不及苏元奇,可是他却将这种种或正或邪之法容在一起,让人难以捉摸,这便是他的可怕之处。

范遥嘴角含着一丝微笑,手中捏着的法诀一动,惊人的气劲形成一股狂猛无匹的力场,全力往被真气推得衣飘舞,状若御风而动的沈七攻去。沈七情知躲他不过,只好用起‘千势纵截手’中最为诡异的雪舞影动,刹那之间和范遥的法诀过了三招,他正要变成风飘雨击势,腾地觉得肩头一麻,竟然被范遥击中。好在他顾忌沈七的招式,劲力不大,却也让沈七痛疼非常。

黛绮丝站在一旁见到范遥数招之间便伤了沈七,心中骇然之情不可名状,数年之前她和韩千叶两人也只能和范遥打成平手,如今看来范遥这数年之间竟然武功大进,难道他这些年又有了什么奇遇不成?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身影一闪,一掌拍去,如同平静的睡眠上突然炸起的波浪,汹涌着想范遥卷去。范遥嘿的一声,凌然不惧,一掌拍出,身子晃了一晃,便即站定,冷冷的瞧着黛绮丝。

沈七见黛绮丝反而退开一步,心中骇然之极,要知道黛绮丝服用了两颗丹药,内力大进,较之服用丹药之前的她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可如今看来竟然不敌范遥,虽然黛绮丝还没有完全将丹药转化为自身的内力,可是样的结果也太打击人了。

难道他也服用过丹药?沈七心中腾地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范遥倏地立定,静若渊岳。右手一扬,手中法诀一变形如弯月,劲力尽透,在手指间幻出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怪异形状,嘿嘿一笑道:“黛绮丝,当年你对我不屑一顾,今日我便要让你后悔当初的选择。”

黛绮丝和他在光明顶上也相处过一段时候,却层没有听说过他会这般诡异的功夫。说道:“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即使是在韩郎最痛苦的时候,因为我知道不管他受怎样的苦难,都有我陪在他身边。”

遥遥冷笑道道:“那么你很快就可以去西天陪他了。”他手中的法诀不断变化,一击一啄之间,双手变了六般姿式。沈七瞧见他这般繁杂的法诀,心中一动,站到黛绮丝跟前,淡淡说道:“让我来。”

他没见过范遥怪异的法诀,不敢怠慢,当下施展千势纵截手,身形犹如行云流水,便在狭小的房间中跟他斗了起来。但觉范遥的招数繁复犹在自己的千势纵截手之上,往往手中捏着的法诀一变,招式没动攻受已变。法诀有时大开大阖,门户正大,但倏然之间,又是诡秘古怪,全是邪派武功,显是正邪兼修,渊博无比。而那怪异的法诀似乎还有扰人心神的作用,沈七瞧见他繁杂的招式几欲作呕,拆到数十招后,沈七渐渐的心中一片空明。他的千势纵截手乃从心头感悟而生,号称千势实则是无穷无尽,到了后来沈七出手已毫不思索,范遥法诀虽繁杂之极,千势纵截手总是能生出对应的招式和他应对。到了后来他渐渐将临尘诀使出,招式之间竟隐隐有风雷之声。

黛绮丝站在一旁瞧得眼都花了,根本就分不清这一招是范遥所出还是沈七所出。她虽惊讶于范遥修为之强,然而沈七的武功之博也让他侧目,心道他小小年纪,实在不知道是如何学成这般繁杂的武功。

两人刹那间过了百招,范遥轻视之心渐去,心道这小子的武功好生怪异,竟然能抵住我的‘东令法诀’,难得王爷如此夸奖如他。他这一声冷笑,手中法诀变为一道恍若实质的闪电金光,斜斜沈七,喝道:“看我‘乱披风’!

沈七没想到他说变招便变招,闷哼一声,招式立即溃散,被范遥的大力冲得往后抛飞。

范遥本以为这一下便是不能杀了沈七,也必会让他重伤不治,谁知沈七只是后退数步,碰的的一声撞在强上便即神闲气定,似乎根本就没有受伤。他本对沈七有极高的评估,但心想无论沈七受伤招式如何高明,仍难挡他积聚近四十年的功力。那想得到力拚之下,竟占干到任何便宜,心中的震骇,不用说出来亦可想像。

沈七才化解了范遥手掌出传来的旋劲,范遥便已揉身上来,沈七唯一苦笑,刹那间临尘诀已经到了最高境界,准备和接下范遥的攻势。哪知范遥轻轻一转,一掌拍向黛绮丝,冷笑道:“小子身手不错,能接我一百十六招也算是了不起了。”

沈七愕然之下,才知道自己刚才竭力和他拼招,而人家仍有闲情逸志去数招数,看来并没有出尽全力。

黛绮丝没想到范遥竟然冲着自己而来,虽然她服用了两颗丹药,又得沈七传授无上心法‘参商诀’,内力修为大进。然而祸福相依,这一身内力和她往日修炼的‘碧水寒冰’真气全然不同,也就是说她枉有一身深厚内力,却没有合适的运用法诀。本来这样的事情不会出现她这样的武学大家身上,可是它偏偏生了。眼看范遥狰狞的面目越来越近,沈七相救不及,只好使出十层的内力拍出。

范遥刚才和黛绮丝对了一掌,只觉对方体内真气磅礴之极,但似乎有所藏拙,在自己的巧劲之下根本没有挥出实力。此刻被黛绮丝的十层真气一逼,顿觉周身的空气被抽空了一般,连呼吸都觉十分困难。他骇然之下才知道黛绮丝所言不假,恐怕那两颗丹药真的被黛绮丝服用了,否则的话,数年之间绝难有如此进步。不过黛绮丝的内劲虽强,范遥深深吸了口气,体内真气一转,喝道:“‘回眸钻’!”手中法诀变化成一股旋劲,以一点破全面,竟然冲破黛绮丝的真气,一指点向黛绮丝的手臂,如同一股细小的电流击中,却是痛入骨髓。

沈七在一旁恢复了不少了真气,眼见黛绮丝一招之下便面色巨变,情知她在刚才的对掌中吃了暗亏。不及思索,脚下一错,奔到范遥跟前喝道:“和女人打算什么英雄?看小爷‘百无定势’。”这一势全无路数,只凭有心而。

沈七知道范遥不但功力深厚,最难应付处就是他那难以捉摸的法诀,配合他的千变万化的‘东令法诀’,每能生出意想不到的变化,叫人应付得极为吃力。

东令法诀就像一片片夺命的金云,骤雨狂风的忽左忽右,可前可后地向他摇撼狂攻,使对手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他这一刻还在和黛绮丝对掌,眨眼之间法诀已经攻向沈七,虽然自己这便是以二敌一,可是范遥非但没有手忙脚乱,反而将沈七和黛绮丝逼到一起,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手指一挑,破了沈七的千势纵截手,在他手背上重重一击。跟着整个人像是水中的游鱼一般,滑到黛绮丝的左侧,一掌拍出,冷笑道:“当年的紫衫龙王,难道现在只会直来直去的这么几下么?真是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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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朝阳神掌

沈七和黛绮丝站在一起,看着范遥淡然道:“范右使这些年进步不小啊,只是不知道你这般残害教主义父会受到什么样子的刑法呢?如果在在下没有错才的话,你这手法诀是来自几片玄铁片吧?不知道范右使一共收集了几枚呢?”沈七见他法诀如此的怪异,绝非中土武功,其中又似参杂了西域密宗的佛手法印。(提供最新章节阅读>这让他想起了‘圣火令’上面的武功,纵然范遥使的不全是上面的武功,也必然难脱干系。

黛绮丝面色数变,顿时明白了沈七的意思,指着范遥讶然道:“你找道圣火令?”

范遥狰狞着之极的面孔也跟着数变,冷笑道:“小子胡说什么?这圣火令已经丢失数百年,我怎么知道?”跟着提起掌来,哼道:“你且看我这一掌是不是圣火令有甚么关系?”一掌劈出,竟然将沈七周身所有方位全都封闭在其中,除了和他对掌之外绝无逃避的可能,沉声喝道:“朝阳神掌第一式――日出东方!”

黛绮丝迨一见到范遥使出这掌便惊讶道:“朝阳神掌!”

沈七气运腑藏,游走于各大经脉之中,将腑藏中的真气全部运积于掌,不敢怠慢。‘嗨’了一声回掌挡去,只觉范遥的力劲如暴的山洪般狂涌过来,闷哼一声,拖掌卸劲,同时旋身想要错开身子反击。

范遥见到沈七想要卸御自己的掌力,冷笑道:“朝阳神掌若是能被你卸去,也妄称‘神掌’二字,真实不自量力。”

沈七只觉范遥的双掌由贯满气劲、重逾万斤突变为虚虚荡荡,不但无力可卸,还使他用错力道,心中大懔,倏地后移,避过范遥接踵而来的另一掌,浑身下上‘临尘诀’一震,顿时化作万卷雪芒,以水银泻地、无隙不入的强攻猛击,希望能借云舒雾涌势的无所不在化开他这一掌。

黛绮丝知道这套掌法的厉害,当年韩千叶便是在这掌之下变得衰老下去,眼见沈七被这朝阳神掌缠住,骇然叫道:“千万不要和他对掌,这掌法会耗尽你全部的精力。”跟着闪到范遥的右侧,只盼能以十层掌力救出沈七。

这套‘朝阳神掌’乃是明教的不传之秘,传自明教的‘烈阳神器’之中,意即阳光般的掌法,像天上的艳阳那样君临大地,普照天下,灿烂光明,无可抗避。若是和其对抗掌力,只会像是被晒在太阳底下,直到流尽最后一滴汗水,耗费最后一点精力。整套掌法由五式组成,每出一招,均有特别的心法、身法和步法配合,自范遥当上明教的光明右使,得教主传授此掌法,从未遇上敌手。最特异处是每提一口真气连续施出一掌,然后才换气,所以掌法迅疾,宛似阳光,纵使对手功力比他更深厚,也要因速度比不上他而败亡。

明教不传神功‘烈阳神器’共有烈炎剑指、朝阳神掌、大九天式三部分组成。前两部分传给左右光明使,后一部分则有教主修炼,配合明教另一心法‘乾坤大挪移’,才是明教最厉害的功法。

沈七能迫范遥不惜耗费真元,使出这套朝阳神掌,亦足可自豪。而黛绮丝的一掌拍出之后,范遥只是滴溜溜的转了身,便将两人的掌力全都接了过去,朝阳神掌的第一式‘日出东方’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将两人照烈在艳阳之下。

但沈七却无暇得意,勉强因为黛绮丝的加入争取回来的少许优势立即冰消瓦解,一时间金芒处处,掌力迫面而来,不要说看清楚对方的招数手法,连确认何为虚,何为实亦大有问题。

范遥则像化成一座只能仰止的山峰,烈日便从他手中升起,,每一刻都不断变换位置,每一刻都从他意想不到却针对沈七弱点破绽的空隙攻来。而沈七则像是被艳阳照耀之下的冰峰,刹那间所有的攻防全都为之冰解雪消。

沈七的眼睛似乎被阳光刺激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倚赖感觉,施尽浑身解数,抵挡他铺天盖地攻来的掌力,并顶著他庞大无匹,逐渐增强的气劲压迫。

暴击之声不绝盈耳,翠竹组成的小屋迅速的枯萎下去,一根根不住的炸开。黛绮丝花费若大心思的竹屋竟然就此作古。

范遥一双掌力卸开沈七和黛绮丝两人的攻势,冷笑道:“黛绮丝,你虽然为教主义女,却也没有得传我明教绝学,今日边让你见识一番:我中土明教绝不是只有一‘乾坤大挪移’心法!”沉声喝道:“朝阳神掌第二式――裂阳诀!”

如果是刚才他二人像是被置身裂阳之下暴晒的话,那么现在却是身处在火山的山口,呼吸之中感觉不到任何的水分,而体内的水分则迅速被蒸,也许过不了多久两具东方木乃伊就此诞生!

当然沈七知道这纯粹只是感觉上给自己的幻觉,范遥便是本事再大也不能借助太阳的神威。可恨的是自己虽然清楚这是感觉上的幻觉,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去破解。只有像一口钉子般紧守方尺之地,死也不肯退避躲闪,深心中知道若任由范遥主动的话,只会加速落败的时间。

范遥见沈七仍能坚持,也自不住的惊讶,这朝阳神掌他只练成前面的三式,而从两人的修为来看,黛绮丝的内力要高出自己不少,而且似乎比之自己的朝阳神掌更为暴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还不会运用这股真气。而沈七的真气应该比自己稍有不如,但精纯之处远非自己所能匹敌,否则的话也不能坚持这么久了。说不得只要深深吸了口气,森然叫道:“第三式――焚天诀!”

一向以来,他都能凭高明的眼力,迅速看破对手的虚实,再以‘东令法诀’中的奇招败敌。但宜至此刻,沈七仍像个摸不到底的深潭,往往使他自以为是必杀的绝招,结果仍徒劳无功,损不到对方半根毫毛。这种窝囊的感觉,最使自负的他感到难受。尤其是沈七以自己从未见过的手法破了自己的‘东令法诀’,这让他感觉十分的不可思议。如果换着十年之后,甚至三年之后自己还能占著主动之势,要退便退么?范遥为沈七的修为感到惊讶。

就在范遥叫出焚天诀的时候,黛绮丝心神一跳,似乎已经感觉到这一式的恐怖之处。她不及思索之下用尽全身真力猛地向沈七一撞,将范遥的掌力全都接了过来,咬牙道:“沈七,韩郎交给你了,照顾好小昭,我便是...”

沈七被黛绮丝一撞,顿时被烈日暴晒的感觉消失不见,他骇然之下知晓以黛绮丝一人之力绝难抵抗范遥的‘焚天诀’。纵身上前一拉黛绮丝,暴喝道:“焚天诀!大言不惭,不自量力!”他知道自己的千势纵截手在招式上虽然无与伦比,然而和范遥的朝阳神掌一比之下便没有出手的机会,直接以手代剑,喝道:“拨云见日!”使出了自己最熟悉、也最霸烈的一剑。

范遥一对自信的双眼立时给沈七浑身散开来的金芒注满,他的朝阳神掌虽然如烈日一般的照耀这大地,让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可是沈七的一双手臂从上而下划破空气,挟著可把人经脉摧毁压裂的庞大气劲,临空而来。破空之时,空气剧烈震荡,恍惚如层层水波般撕裂,虽然气势磅礴,奇怪的是却没有出任何声音。

而沈七整个人因为临尘诀运用到极致,整个人都漂浮在空中,如同踏有实物一般的静止在三尺上方的空中,宛若破空而来的战神,义无反顾的劈出这一剑。

‘开!’,仿似从九天之外传来,又像平地起个轰雷,黛绮丝摔不及防下,耳鼓震呜,眼中所见尽是沈七的英勇。

两人掌力一对,顿时以两人为中心掀起一股罡风,将已经毁坏的满地残竹吹散开来。两人身行蓦然加速,但见破空风声连绵不绝,只看见无数灵动变幻的急速光影弥漫在方圆数十丈的空间范围,根本无法看清他们招式身法。良久,两人再次毫无保留凶狠撞上,沈七稍嫌瘦弱的身躯被撞得朝后飞出去,摔得结结实实,直撞得身后树碎枝飞,林摇地震。

感觉到来来范遥处绝无可避的大力,沈七在空中曲膝弓身,啪地踩在一棵约有三四个人合围的大树树枝之上,随着树枝的晃动化解了不少范遥的掌力。身上衣服被烈焰烤焦,就连飘逸长也有几缕枯卷起来。

范遥‘嗨’的一声,身子却如金刚般稳固,牢牢站立地面,面容神态凝重,双掌之上不断射出暗淡如明月的光芒。在他的肩头出现了一道寸长的伤口。伤口处已经没有鲜血流出,只有翻卷起来的皮肉如同被烈火烤过一般。

空中悠然飘落漫天的树叶,被凝住在两人中间的劲力一绞,顿时再也看不出树叶原本的模样,全都化成了粉碎,落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灰烬。

沈七震到高空的身影悠然飘落,如同一片被风吹落的枯叶,一双手臂之上依然萦绕黯淡火焰,剥落之后的双臂赤红如血,身上青色的长袍化成一团一团的腐叶,一碰便落下一片。

范遥盯着沈七,眼中有敬佩、有惊讶、更多的却是骇然,当今世上能全力接下自己一式‘焚天诀’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五人,但是沈七绝对不在这其中。而且还能在这一式下伤到自己的,甚至连真气都隐隐凝滞,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相比之下沈七更加狼狈,不但身上的衣服被搅碎,一双手臂更是如同被火灼烧了一般红肿起来,完全失去了感觉。嘴角泛起的一丝鲜血也足以说明他受的内伤不再范遥之下。

黛绮丝被两人对掌产生的罡风逼至数丈之外,看到沈七现在的模样,顿时抢上前来,将沈七搂在怀中,骇然道:“你没事么?”

范遥见到黛绮丝毫不犹豫的将沈七保住,顿时怒火中烧,瞧着沈七暴喝道:“好小子,竟然能接下焚天诀,那么就在看看我的‘焚落九天’!”

沈七在被黛绮丝抱在怀中,好容易在缓过一口气,看到范遥强自使出‘朝阳神掌’中的第四式,自己却再没有能力去接下。微一叹息,低声道:“你走吧,只要离开了灵蛇岛,他再想找你便不容易。去蝴蝶谷找胡青牛,他会治好韩大哥的。”说罢轻轻一推,便欲上前。

黛绮丝反手将沈七拉住,盯着范遥,忽然说道:“范右使,我知道你恨我曾经拒绝了你,你也很韩千叶抹了你的面子。你曾经因为我进入光明顶密道而替我遮掩,今日我黛绮丝便将性命还给你,只是这件事和沈公子无关,希望你能不要累及他人!”

范遥强自使用‘焚落九天’必然会使自己伤上加伤,只是自己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不除沈七黛绮丝,那么丧命的一定是自己了。听到黛绮丝的提议,不由得哼了一声,沙哑着声音说道:“那好,你且将全身的真气散去,我必然会饶了这小子一命。”

黛绮丝不加思索的应道:“好,光明右使一言九鼎,请你以明尊之名誓!”她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相信范遥随口之说。若是他肯以明尊之名誓,那么必然不会食言,否则必将会受到明尊的遗弃。

范遥既然加入明教,自然知道对着明尊誓意味着什么,但他为了今日之行,牙咬道:“我范遥以明尊之名誓:若是不遵守诺言,必将不容于圣火照耀之下,死后也将受到圣火的煎熬!”说罢冷哼道:“这样可以了吧?”

黛绮丝曾经身为明教圣女,对这誓言自然极为相信,虽然没有他人听到范遥的誓言,量他以右使的身份断然不会出尔反尔。便放下心来,瞧着沈七低声道:“自从韩郎中毒之后,我便再没有向现在这样自在过,这几个月来我觉得是我一生中最有意义的日子。”说罢在沈七脸颊轻轻一吻,道:“愿明尊保佑你。”银牙一咬,浑身真气顿时汹涌起来,庞大的气势从她身上散开来,将沈七推出数步之外。一头青丝也自无风飘扬,双掌一握,厉声道:“范右使,记住你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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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红梅山庄

沈七没想到黛绮丝说动手便动手,他可不相信什么誓言之类的,至少他道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明尊’是何方神圣,有玉皇大帝厉害么?骇然之下扑向黛绮丝,叫道:“你疯了么?”

范遥见状一步上前,‘嘭’的一掌正中沈七的后背,喝道:“小子别给我碍事!”跟着十指成钩,便欲将沈七抓开来。````沈七被他一掌击中,不及思索仍自向黛绮丝抓去,正好抓住黛绮丝的手腕,用力一扯,叫道:“你别听他的。”他右手紧握,自然而然便是黛绮丝手腕处低陷易握的所在,此处俗称‘手一束’,刚好一手可以抓住,却是‘手少阴心经’中的‘列缺**’大**。此**乃是奇经八脉中的三道经脉的汇集之处,这时两人同时使劲,不同的是黛绮丝要散功,而沈七则是要将他拉开。

沈七这一劲,顿时感觉一股炙热之气从任脉汹涌而入,流经体内的各大经脉,最后收归入丹田之内。他和黛绮丝为了化解两颗丹药之中的元气,已经十分熟悉这种情况,只是奇怪的是他因为修炼‘临尘诀’,真气不入丹田,然而此刻这股热气却是盘踞在他的丹田之中,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黛绮丝本来已经化解了各处经脉中的大半丹药,此刻只需将丹田之中的真气散去,便算是自废武功。她被沈七这么一拉,顿时觉得各处经脉中难以化解的真气有了宣泄之处,登感舒畅,连散功都忘记了。惊讶道:“你干什么?”便在此时范遥到了沈七身后,一指点出,喝道:“放开吧!”不料指力甫及沈七身前三尺之处,便似遇上了一层柔软之极、却又坚硬之极的屏障,嗤嗤几声响,指力便散得无形无踪,却也并不反弹而回。

范遥一惊之下喝道:“搞什么?”飞身纵起,双掌齐出,沈七后背击去。他只觉得沈七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古怪,本来他既然立誓便不会杀死沈七,然而此刻见到沈七阻拦黛绮丝散功,恼怒之下便要将沈七击毙。

沈七和黛绮丝双手拉在一起,两人被那汹涌的真气从体内各大经脉处流经,浑身上下竟然不能动荡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范遥双掌拍来。范遥含怒之下双掌推到沈七身前两尺之处,突然间又如撞上了一堵无形气墙,更似撞进了一张渔网之中,掌力虽猛,却是无可施力,被那气墙反弹出来,撞在数丈之外一棵树干之上。本来他去势既猛,反弹之力也必十分凌厉,但他掌力似被那无形气墙尽数化去,然后将他轻轻推开,是以他背脊撞上树干,树干固然晃都没晃一下,连树上的树叶也没落下一片。

这一下不但范遥吃惊,便是沈七也觉莫名其妙,他一惊之下脱口叫道:“是参商诀!”

原来两人经过数月的修炼,便是这般的手掌相对,此刻虽然两人不是手掌相对,但因为真气搬运的原因,不知觉间两人都使出了‘参商诀’来化解,没想到竟然抵住了范遥的含怒一击。这参商诀两人参悟的本不多,只是理解到其中化解异种真气的法门,却从来没有学过御敌之法,没想到误打误撞之下竟然有如斯威力,便是以范遥的神勇也不能突破两人两尺之处,真可谓是天下第一等的防御了。

黛绮丝自然明白沈七的意思,喜道:“原来是这样的。”转向范遥喝道:“范右使,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范遥心中心思一转,如果说第一次还是意外的话,那么第二次却是实实在在的十层掌力,当真让人惊讶。他虽然不知道在沈七两人身上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道丧失了除去两人的机会,冷哼一声道:“黛绮丝,你别得意,你擅自服用丹药,必然会遭到无穷无尽的追杀,我倒想看看这小子能救得了你几时。”他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既然杀不了沈七,便不欲再呆这里,飞身一纵,径自离去。

沈七和黛绮丝各自欢喜,相视一笑,没想到竟然能死里逃生,这是两人没有想到的。良久沈七叹息道:“没想到太师父传下的‘参商诀’还有如此妙用,可叹我之下还以为我的临尘诀独步天下,真实让人笑掉大牙了。”

黛绮丝也点头道:“武当张真人,不愧天下第一高手之名。他创下这心法不过是为了救人之用,真不知道他修炼的功法是如何的惊世骇俗。”

沈七一声长叹,想到即将出世的太极,心头一阵得意。正待说话,见到一名妇人满脸惊恐的上得前来,看到黛绮丝叫道:“夫人不好了,岛主被一个红头的人抓走了,阿离也跟着一起被抓走了。”

黛绮丝一惊之下,颤声道:“是范遥!”便欲冲出去,却是忘记了两人现在还不能动。

沈七惊讶之下倒是没忘记,缓缓收功,低声道:“你别担心,咱们先去看看。”他记得自己施展金针渡**之法暂时控制住了韩千叶的毒,后来便遇上了范遥。至于后来黛绮丝是如何赶来的一直没有机会询问。此刻方才知道原来黛绮丝看到沈七疲惫不堪,安排好了韩千叶便去瞧沈七,没想到正好碰上了范遥。她细听之下方才知晓多年前的事情竟然是范遥下的毒手。她惊怒之下反而冷静下来,将韩千叶和殷离等人藏在岛上一处隐蔽的地方,没想到范遥竟然不死心,找到了韩千叶还将他和殷离带走,不知去向。

沈七看着被范遥毁去的船只,皱眉道:“难道岛上只有这么几只海船么?还有没有别的船只可以用上岸?”

黛绮丝摇头道:“没有了,本来岛上备用了三只海船,现在被范遥全部毁去,咱们想要上岸得另想办法。”

沈七瞧着心想难道是老天要我和黛绮丝在这里住上后半辈子?这到也是不错的选择。想到这里他看向黛绮丝,只觉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头丝毫没有受到岁月风霜的侵蚀,仍是美艳不可方物,便是心急之下也是楚楚动人。

黛绮丝见到沈七瞧着自己的目光甚是古怪,奇道:“你怎么了?想到办法了么?”

沈七闻言连忙将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环顾左右说道:“我看这些船只毁害的地方不是太严重,应该是他走的匆忙,不及下重手。其实他根本不需如此,只要将船只的全部带走或击穿船底的话,咱们就什么心思都不用想了。现在看来只要修补得当的话,过几天便能回到中原。”他见黛绮丝仍然十分担心,安慰道:“你放心好了,他带了两个人人上路,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我们只要一路询问,必然会找到他的行踪的。”

黛绮丝摇头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想千叶身上的毒...”

沈七道:“我用了金针渡**之法封住了韩大哥全身的**位,毒素在一个月内绝不会蔓延,他会没事。再说范遥抓了韩大哥乃是为了威胁我们,所以在没有收到他提出的条件之前,他不会对韩大哥下手的,你不用担心。”

黛绮丝叹息了一声,虽然知道沈七所说不假,却还是难以释怀。

经过三日的修补,黛绮丝和沈七一同出海回中原打探韩千叶和殷离的下落。沈七看着渐渐远去的灵蛇岛,心中有些惆怅、又有些释然。回想起自己在岛上将近呆了三个月,和黛绮丝一起相处了几十个日夜,等自己医治好了韩千叶,也许这样的机会再不会有了。从来到这个世界近九年的时间,除了开始在武当山的三年,也许便数这三个月最为安宁、平淡了。

黛绮丝瞧着沈七怅然若失的神色,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

沈七叹息一声,将心中想法说了,最后淡淡的说道:“从踏入江湖开始,我都在躲避、逃亡。我曾经告诉自己不要再逃避了,有些事情应该积极去面对,可是我总是十分被动,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我总是觉得自己很迷茫。”

黛绮丝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大男孩,心中生出不可歇止的柔情:看起来他无忧无虑,练得一身好武功,是江湖中一颗最为耀眼的人士。可她知道沈七心中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数次看到沈七有些忧伤的神色,总觉得他的表现和这样的年龄不相符。轻轻将沈七搂在怀中,轻声道:“等你江湖累了、伤了,灵蛇岛就是你的家,我和千叶都欢迎你,还有阿离!”将自己的面庞轻轻磨蹭着沈七的面庞。

也许她只是把沈七当作弟弟,然而沈七这个实际心理年龄比黛绮丝还要大出数岁的‘老男人’格外受不了黛绮丝无意间的‘亲热’。被美人搂在怀中的固然是难得的‘享受’,却也是难得的煎熬,沈七觉得自己的反应都有了的时候,只得尴尬的轻轻挣脱黛绮丝的‘温柔’,呵呵一笑道:“我一直觉得灵蛇岛这个名字太恶寒了,不如换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别什么蛇不蛇的,听着就不舒服。”

黛绮丝不疑有他,笑道:“你们中土的毛病就是多,那你说要改什么名字呢?”

沈七哈哈一笑,道:“我看就叫夏威夷好了!哈哈...”

两人上岸之后黛绮丝也不装扮,和沈七四处打探范遥的行踪。只是两人不清楚范遥从何处登岸,打听了好久也没有消息,最后还是沈七想到范遥既然要威胁他二人,必然会有消息,便让黛绮丝恢复了金花婆婆的身份在江湖行走。果然过了几天便有人送上消息道出范遥的行踪。两人大喜之下跟了上去,这一跟却是越来越奇怪,经过数日的打听,两人这日已经到了西域之所。黛绮丝听着沈七打探来的消息,有些古怪的说道:“这条路是通向昆仑山的,那里正是明教的总教所在。”

沈七顿时想起了光明顶就是建在昆仑山,皱眉道:“这范遥他想干什么?难道他要回光明顶么?他要对付我们,应该去汝阳王府才是。”

两人都想不通范遥的心思,只好跟了上去。这天傍晚的时候两人错过了住宿,眼看要歇息在荒野之所,沈七看看周围的环境,叹息道:“这一路问来,范遥那混蛋总是快我一天两天的行程,似乎有人在帮他。”

黛绮丝也点头道:“他既然让人跟着,便是有恃无恐,就怕他耍什么花样。”两人说着往前赶去,渐渐天色暗了下去,看来是走不了。沈七笑道:“看来今天晚上咱们得荒野露宿了,希望晚上不要冷得厉害,不然把你这武林第一大美人冻坏了可怎生是好?别人知道了还不埋怨死我了?”

黛绮丝嗔道:“你胡说什么呢?我都成了老太婆了,还第一大美人呢。”

沈七摇头道:“你若是不装扮的话,这路咱们根本就走不了,难道你没见那些人见到你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其他的了。”

黛绮丝听沈七夸奖,心中也十分欢喜,正要说话,忽然看见远处火光一闪,似乎有户人家,连忙拉过沈七叫道:“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家?咱们去看看。”

沈七仔细瞧去,点头道:“不错,咱们去瞧瞧。”那火光在夜晚看起来十分的显眼,只是瞧在眼前,走起来可不近。好容易到了那火光跟前,沈七这才现这偏僻的地方竟然被人起了一座十分气派的庄园,那点点火光便是从门前的灯笼出的。沈七上前拍门唤道:“有人在么?请问有人么?”

过了一会门后有人问道:“是谁啊?在么晚了...”这人话尚未说完,变听见另一人喝道:“你当我‘红梅山庄’是什么地方了?岂容你们这般欺负人?”说完便听见嘭的一声,一名中年男子将庄门推开,怒气冲冲的上得前来,指着沈七便一掌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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