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功我有
‘铮’的一声,沈七手中的残剑像活过来般发出吟音,在沈七手中嗡嗡着响,给众人的感觉那剑便是沈七手足一般,两者相互和鸣,而此刻的沈七似乎受到什么刺激变得不住颤抖起来,便是喘气声音也清晰可闻。
不禁是沈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刚晖等人的呼吸也如沈七一般的沉重起来,当沈七握住残剑的一刻,沈七的人和残剑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
黛绮丝站在沈七身后,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感觉她平生只遇到过两次,第一次是义父阳顶天在施展‘大九天手’时给自己那种凝重如山,却又灵动似风的无力感,那一刹那她清楚的感觉到一副掌握了周围的一切,似乎只要他一声令下便能毁灭一切、同样也创造一切的玄妙感觉。从那时黛绮丝便知道自己的修为和一副比较起来不过是天与地的差别,那种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真让人难受。第二次是她在盗取灵药时候,那时她药已到手,就在离开的时候她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升起,似乎有个人从头到尾一直看着她的动作,不同的是那是一种愉悦的心情,她骇然之下才和银叶一起退居灵蛇岛,数年没有踏足中原。然而沈七这样一个弱冠少年竟然也给了自己同样的感觉,而且还要强烈。黛绮丝忽然有种错觉:只要沈七愿意,他可以保护自己,同样也可以带去毁灭。
“你确定要动手么?”沈七淡淡的道,心中却想起一句话来:做人莫装b,小心遭雷劈。手中的长剑微微向前递出一分。虽然仅仅不过是这么简单一个动作,但是所有的人忽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忽然变的异常凝滞起来。就像太阳把大地都晒的开始冒起了蒸烟一般,空气中的水分被蒸发出去,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尤其是面对着沈七的刚晖,更是首当其冲,他本想在气势上将沈七压倒,然而此刻他才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座大山,一座千万年卓然不群的大山。
乞丐站在刚晖的身后,本来悠然自在的心情一下变得浮躁起来,似乎想要找个地方宣泄出来才好。他看到自己的剑落在沈七的手中竟然变得有生命一般,心头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剧烈的痛疼几乎让他忘记了眼前的一切。
刚晖的面上变得难看之极,和大家旁观者的身份不同,刚晖在此刻有着另外一种感觉。比如说沈七把剑递出一分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天地间的一切都忽然变了。景色还是那样的景色,却不知道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不同了。
太阳很热,地面很烫,站在原地刚晖就像站在蒸笼之中,或者是煎锅上的鸡蛋一般,大漠之上滚滚的烟沙已经彻底的把自己给包围。不一会的工夫,面对天地的突然变化,刚晖整个人大汗淋漓,皮肤都仿佛被太阳给晒伤了一般,通红通红,有一种碰一下就能掉一层皮的感觉。不过他已经是骑虎难下,此番拼比之下不但会影响到自己的心境,日后势必难有寸进。
这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已经感觉到,沈七身上已经发生了什么让他们绝难对付的东西。
是的,沈七和众人虽然谁都没有动一下,但是战斗已经开始了!
分四方站立将沈七和黛绮丝围在中间的五人心中心事升起怪异的感觉来:不是自己等人将沈七围在中间,而是沈七一人围住了自己五人。
五人中间的一名白衣文士吞了口口水,艰难道:“我们只要金花婆婆交出东西,其他的一概不管。”刚晖心头一沉,深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着声音说道:“阁下...”
沈七哼了一声,手中残剑渐渐向前压进,双目同时神光电射,罩定刚晖,令刚晖感到身体里外,没有任何部份可瞒得过眼前弱冠少年的观察,被看通看透,有如赤身**,暴露在寒风冷雪之中。
就在沈七残剑推进的刹那,一堵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剑气,以沈七为中心向五人迫来,令众人必须运气抵抗,更要迫自己涌起斗志,否则必然心胆俱寒,不战而溃。便是站立在沈七身后的黛绮丝也生出无可抗拒的感觉来,自己如同一叶扁舟被狂风暴雨夹击,稍有不慎便会沉没。如此武功,虽然已经有过这样的经历,黛绮丝还是不敢信是真实的。
沈七的神情仍是好整似闲,回头向黛绮丝淡淡的说道:“你先离开,不会有人伤害到你。”黛绮丝点点头,理所当然的接受了沈七的吩咐,向殷离那边走去。站在她身后的是名黑衣汉子,也自向一边让了让,似乎这样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等到黛绮丝离开,黑衣汉子才一愣:我为什么要让开?
黛绮丝到了殷离身边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在沈七压迫之下她几乎有窒息的感觉,现在一松气,顿觉丹田之中生出一股热气来,同时手太阴肺经中寒毒逆流而上,两股寒热之气撞在一起,黛绮丝只觉身体变得不是自己的,忽冷忽热之下,慢慢坐到在地,苦苦运气压制。
殷离因为年幼,修为有限,加之远离沈七众人,反而感觉不到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来,她见到黛绮丝浑身不住的颤抖,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骇然叫道:“婆婆,婆婆...”
黛绮丝的突变沈七却一点也没有发现,他瞧着刚晖身后的乞丐,漫不经心的淡然道:“用剑唯心,心神极致,运剑方能极致。阁下剑术强悍绝伦,却是少了极致。”说罢跨前一步,庞大的气势像从天上地下钻出涌起的狂扬,随他肯定而有力的步伐,挟带冰寒彻骨的剑气,往乞丐卷来。
乞丐本来站在刚晖的身后,不想沈七竟然轻轻绕过刚晖,浑身气势将他牢牢锁定,一切显得自然之极,心中骇然道:“难道这便是极致么?”他手中长剑已失,面对沈七的一剑,他骇然之下捏起手中的剑鞘,心惊之中将全身的功力全都运到剑鞘之上,实在不下于一柄宝剑。只见沈七的厚残剑破空而至,妙象纷呈,在两丈许的空间内不住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剑写出来那样。最要命是每个变化,都令乞丐拟好的对付方法变成败著。剑还是同样是自己的剑,在他眼中沈七的剑法未必便能比自己强,可他偏偏生出前功尽废的颓丧感觉。
‘锵’!剑势变化,步法亦随之生变,乞丐甚至没法捉摸他最后会从那个角度攻来。手中的刀鞘强烈的震动起来,和沈七手中的残剑相交之下竟然脱手飞出,一双眉毛竟然凝结成霜。乞丐骇然之下却是呆了:一剑便让自己兵刃离手,那是他生平使剑以来从所未遇之事。
沈七手中的残剑被乞丐绝强的内力一震,不住颤动,发出嗡嗡之声,良久不绝。沈七就势剑锋一转已然到了白衣文士跟前,口中吟道:“剑势强势,必不可久,看我‘天刀问凡’!”
白衣文士叫姬由顾,练得一手好鞭法,同样委身汝阳王府,图的却是前程。他见沈七一剑破了乞丐,竟然剑势一转卷向自己,骇然之下不及出鞭,飞身后遁,同时身前闪现出一团乌光,如同出洞的毒蛇一般,笼罩在沈七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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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足下一点,‘临尘诀’刹那之间将他的身法提升到极限,残剑化成一道精光,和姬由顾的鞭影一撞,人随剑走,发出‘噗’的一声,残剑横削而出,没有半点花巧变化,眨眼间到了鞭梢处,而长鞭在沈七身后断成了七八节。
姬由顾感到沈七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大巧若拙,能化腐朽为神奇,既然能在自己的鞭影中找到破绽,乘机而上,连自己称手的兵器都毁了。他苦笑之下,情知绝无可能接下沈七接下来的一剑,闭目待死之时,猛听到沈七身后一声暴喝:“小子够狂,受死吧!”却是黑衣汉子和那蒙人联手而至,两人一用短戟,一用精钺,以万钧之势向沈七劈来。
沈七残剑尚在姬由顾跟前,身后风响电掣,知道除去挡格一途,再无他法,主动立即沦为被动。
‘铮’!整个地面竟像是摇晃了一下。沈七连退三步,哈哈一笑,脱口叫道:“天遁一瞥,其形似闪、内旋回带、势如连环。”剑刀锋指地,淡然道:“你们两个还不算太笨,竟然等得在我极致之时发招,抢回许些强势。”
黑衣人手中握着的短戟一紧,哼了一声,道:“阁下剑法精妙,何苦枉自送死?”
沈七叹道:“命中使然,你们既然不肯放过,我也只好动手了。”残剑迅疾劈出,登时风雷并发,剑势既威猛无伦,其中又隐有轻灵飘逸的味道,令人觉得他能把这两种极端相反的感觉揉合为一,本身便是个教人难以相信的奇迹。
这一剑他是在看到张宇初强自使出‘天遁剑法’后,心中有感而来,后来在山涧看雾起云涌,有些心得,这才得了这一剑的雏形。然而在武当山见到张三丰和张正常的那一战之后,沈七深深体会到了张正常身上强大的精神力,几乎可以在瞬间让人崩溃。他由此对张正常的绝技有更深的领会,这一剑‘天遁一瞥’时将出来已然不带半点斧凿的痕迹,浑然天成。
黑衣汉子在蒙人之前,锐目亮起异采,清冷无比的脸庞却不含丝毫喜怒哀乐,手中短戟往前急桃,变化九次,正是沈七剑锋处。而那蒙人随后而至,精钺猛地一沉,取的却是沈七的手臂。这两人似乎不是第一次合作,彼此之间配合极为自然,将沈七的剑势完全封死。
沈七嘴角含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剑势被对方封死,依然向前推去。‘呛’的一声长吟,沈七的残剑和两人的兵刃撞在一起,乍分倏合,转眼间三人交击十多次。
沈七以一敌二,似乎陷于被动,然而黑衣汉子和蒙人却是清楚的知道沈七每一剑均看似简单朴拙,其实剑起剑落间,实酝藏千变万化,教人无法掌握其来踪去迹,只能见招拆招,甚么以浑厚真气压制沈七、两人联手要沈七措手不及完全不管用,眼中只留有沈七残剑处一点星芒,转瞬即逝,让人无从捉摸。
两人挡到沈七忽轻忽重,快慢由心,可从任何角度攻来的数剑后,两人体内真气被沈七这长长的一剑压制得凝滞起来,似乎到了不及补充的绝境。在沈七无可抗衡、惊天地位鬼神的剑法下,两人忽然觉得别说自己两人,就是五人齐上恐怕也不能取得半点优势。
‘当’!沈七剑势如羚羊挂角,妙至毫颠,从两人兵刃中突破而入,不分前后在两人的兵刃一击。两人浑身一震,一口真气终于支持不住这密集的剑势,闪身后退。沈七残剑一卷,从两人中间退开,一出一入,剑法仿如天马行空,勾留无迹。
沈七一剑逼退两人,看似简单,其实已经到了他巅峰之境,将全部的精气神都调动了起来。刚才两人若是不退,那么退下的便是他自己了。他斜眼向刚晖瞧去:对方的五人自己已经领教了其中的四人,就只剩下这刚晖了。
他知道刚晖功夫极重气势,故此将他留在最后,便是要借和四人的一战之威将自己的气势彻底提升起来,让刚晖勇气尽失,那样便是自己取胜的最佳时候。他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缓缓转身向刚晖走去,每走一步便似敲在刚晖的心头一般,在沈七不住膨湃增强的气势中,令他压力大增,有如手足被缚,用不出平时一半的功夫。
其余四人因为少了沈七气势的压制,反而变得轻松起来,愕然看着沈七和刚晖之间弥漫着森森杀气,战云密布。他四人都是一流的好手,刚才和沈七短暂的交手中,知道沈七的战法极为古怪,让他等人生出难以战胜的感觉来。此刻静下心来才觉得沈七功力和自己也不过伯仲之间,可动起手来自己完全不是人家的对手。这样古怪的感觉让四人生不出上前帮忙的心思,同时也想看看刚晖的修为较之自己如何。
在四人这样的心态之下,沈七每向刚晖踏出一步,气势便增长一分。心神进入止水不波的清明境界,无忧无喜,四大皆空。到了刚晖一丈前,沈七停住脚步,沉声道:“一剑,我若输了,不但东西归你,而且我任你处理。赢了,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对他这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战略实是无比重要,若能智取,自不宜纯凭死力厮拼。能在言语上打击对方,让刚晖看到自己必胜的信心,必能能扰乱他的心神。
刚晖感觉到沈七强伦的信心,在气势上又弱了不少。他也是高手,自然知道任由沈七这般主动在手,自己失败只是早晚的问题。暗忖自己再不济也不会连对方一剑都接不住,就趁沈七说话的刹那间时间,刚晖猛喝一声,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向沈七劈出连绵不断、中间没有任何隙缝破绽的三掌。他心中完全没有胜过沈七的把握,只想着接住沈七这一剑,所以这三掌全不留后势,登时生出强大无匹的凶厉之势,充满一往无还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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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九韶妙音
‘仙嗡’,一阵剑啸龙吟,沈七的剑势终于蓄积到了最高昂的地步,‘拨云见日’、沈七的成名之作每一次时将出来都有一番不同的感受。沈七胸中之气也随着剑势的蓄积而便的狂暴不堪。此刻在他他体内临尘诀已经运转到了最高的境界,同时‘参商诀’竟有隐隐活动的迹象,将他全身的真气疯狂运转,刹那之间搬运了七大周天。隐藏在五脏六腑中的寒毒被参商诀一带,也随着沈七的真气而在全身游走,每走一圈,沈七的真气便更为精纯一分。而他手中的残剑一挺,断锋上突然生出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不住的闪吐,似乎活过来一般。
便在此时一阵悦耳的丝竹之声就从镇口的前方飘来,跟着听见瑶琴铮铮铮连响数下。一名蒙面白衣女子翩然上得前来,手中抱着一具短琴,随手弹拨。在她身边出现了一名黑衣男子,面含微笑,手中捻着一根绿竹,身形颇为潇洒。在两人身后则是跟了十来个人,正是宁水月一行人。几人转瞬间便到了沈七等人数丈之外,笑吟吟的看着沈七。
那黑衣男子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岁左右,见到沈七手中青芒闪吐的剑锋,微一愕然,随即将绿竹放在唇边,清音乌然,令人精神为之一振。沈七本来蓄势的一剑,被这箫声一起,竟然劈不出去。
刚晖的掌力却已然用老,收发之间已见呆滞,猛然之间听到箫声,他心神一震,跟着觉得浑身的气势一落,竟然感觉不到沈七身上的半点气势压来。便在这一起一落之间,刚晖心头如同遗失了什么美好的事物,又像是丢失了一段珍贵的记忆。他一阵之下,丝竹之声一跳一落,不闻半点声音。这几下起落让刚晖真气跟着忽高忽低,猛地喷出一口血来,呆呆的瞧着黑衣人。而他那勇猛无前的刚劲掌力也随之化去,和沈七之间的生死决斗噶然而止。
黑衣人瞧着刚晖,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你竟然懂得借势将浑身的真气散开,总算没有受伤。”转而有瞧着沈七赞道:“沈兄却是技高一筹,没想到在下的箫声竟然对你没有半点作用,当真让人好奇。”
沈七残剑一收,好奇的瞧着这一男一女,也算是黑白分明。心中却不住的盘算:这两人既然和宁水月同来,想来不是同道也是相熟,最大的可能还是炼域门中人。本来刚晖五人便已经让自己好受,好容易用剑势将五人唬住,不想又杀出个黑衣人来。他刚才气势之极的一剑被他的箫声一阻,竟然使不出来,让他骇然不已,看来这人定是有些门道。他心中惊讶,面上却丝毫不露,淡淡道:“阁下吹的好音乐,让沈七回味无穷,有机会却要让兄台好好演奏一番。”他心中打定主意:若是事情不妙便要逃走,他自信江湖中还没有几人能胜过自己的‘听风心法’。
黑衣人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现在请沈兄欣赏一番也是荣幸之至。”他不待沈七回答,身后便响起了几声激昂的鼓声。
沈七神色一凝,看样子对方早有准备,他不及思索之下,飞身退到黛绮丝身边,不想正好见到她浑身不住的颤抖。勉强感觉到沈七来到自己身边,黛绮丝颤声道:“我身上寒毒发作,你带着阿离离开,去灵蛇岛。这是...这是‘九天惊雷’,你抵挡不住的。”她说了这几句话甚是吃力,不住的咳嗽。
沈七眉头一皱,他自然也知道这黑衣人会有什么好心,本来和黛绮丝施展绝妙轻功离开,现在看到黛绮丝的寒毒早不发作、玩不发作,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让他丢下两人不管却又于心不忍。低声道:“你不碍事么?”
黛绮丝咳嗽几声,全力运功,不敢做声。沈七无奈,向殷离问道:“婆婆身上有药么?”
殷离在听到那鼓声的时候便已双目迷离,似乎已经沉浸在其中。沈七暗叫不好,那鼓声他听了只感意犹未尽,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却还没有如何的不适。微一沉吟,右手轻按殷离颈后‘大椎**’上,掌心热气一吐,在她大椎**上轻轻抚摸数下,又问了一遍。这次殷离听到了,点头道:“婆婆衣兜里有药。”旋即又变得迷糊。
沈七叫了黛绮丝几声,全然没有反应。摇摇脑袋,殷离是指望不上了,轻轻伸手到黛绮丝怀中,将触手到的数个瓷瓶一一拿出。他不知道这些瓷瓶那个才是解药,随手拔开其中一只,顿觉一股清香扑鼻而至,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心道应该就是它了。从中倒出两颗火红色的药丸,全给黛绮丝喂了下去,剩下的瓷瓶全老实不客气的收到自己口袋中。
沈七喂完药丸,黛绮丝颤抖的身子顿时好转起来,身上的寒毒似乎被压制住了。沈七暗叹这药的极强效果,这才松了一口气,盘算着如何能离开这里:打是打不过了,不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为了屠龙刀之秘这太夸张了吧?他心中沉思,耳中却是听到鼓声不住的敲响,不觉间这鼓声每一音都和他心跳相一致。鼓声响一声,他心一跳,鼓声越高,他心跳也逐渐加剧,只感胸口怦怦而动,极不舒畅。正当那鼓声愈转愈高,沈七心神都为之吸引之际,鼓声却突地一止,让他心中也忽地一沉。顿时醒悟过来,暗道:“好厉害的‘九天惊雷’。”连忙心神屏思,运起‘临尘诀’心法,心跳便即趋缓。
却说黑衣人见到沈七身形一晃,便已经掠过数丈,到了黛绮丝身旁,他没想到沈七的身法竟然快到如此地步,眉头微微一皱,却没有说什么。然后看到沈七的忙碌也没上前阻止,冷冷的看着那边。然后瞧见沈七运功抵抗,身形渐渐平静下来,不禁‘咦’了一声,惊讶道:“他竟然能抵制住九天惊雷,真实奇怪。”
宁水月走到那黑衣跟前,低声道:“这小子每每便有惊人之举,否则也不会这么难对付了,要请你十三出手。”
黑衣人淡淡一笑,道:“沈七的武功虽然不错,但还不值得我出手,只是‘十三飞鹰’的名头可不能栽在他头上。”转身向身旁的蒙面白衣女子笑道:“师姐,小弟的九天惊雷怕是不成了,还请师姐出手呢。”
蒙面女子闻言面上面纱微微一动,低声道:“我们这次出来乃是为了金花婆婆,和沈七无关,不要多生事端,否则师父怪罪下来可不好。”
黑衣人摇摇头道:“师姐也太过谨慎了,我只是想看看这沈七有何本事,竟然能逃过‘十三飞鹰’的数次劫杀,既然九天惊雷不成,便试试师姐的‘九韶妙音’,我倒想看看沈七能撑到什么时候。”他见蒙面女子还有几分犹豫,便道:“这样好了,我只要试试这小子功力,绝不会动他,反正我只要取回金花老太婆的东西便好了。”
蒙面女子沉吟半晌,只好点头道:“那好吧,你带着大家退后。”言语中虽有几分犹豫,却也有几分好奇,向宁水月等人示意离开,取了一根洞箫,静静的站立在沈七数丈之外。而原本跟在她身后的数十人全都退到了数十丈之外,似乎极为害怕她的箫声。
沈七心神通明,只觉鼓声渐渐高昂激荡,到后来犹如金鼓齐鸣、万马奔腾一般。他原本运气抵御鼓声,这时心无所滞,鼓声与他心灵已不起丝毫感应。但觉心中一片空明,诸般细微之处反而听得更加明白。他对音乐并不甚了解,但若袖手静观,却能因内心澄澈而明解妙诣,那正是所谓‘旁观者清’之意,渐渐觉得这鼓声不过舌燥之极,倒也没什么可怕的。蓦地里柔韵细细,一缕箫声幽幽的混入了鼓声之中。这萧音却全然没有萧声应有的悠长飘灵、响彻天籁的感觉,竟然浑厚有若凝实,铺天盖地而来,充斥沈七周围,无孔而不入。
要知洞箫之音往往音韵悠然,有若清风徐面,令人心旷神怡;而此等萧声,却与平日里所听见的萧音截然不同,竟然从中生出了**、躁热之意,原本的入夏的天气甚是炎热,此时却是让人骚热难当,极欲想撕裂自己胸膛前的衣衫,好让自己能透上一口气。然而,偏偏这萧音却又声声婉转,如同床侧所闻的春思之音,令人欲罢不能。
沈七乍一听这萧音,亦是浑身一震,一团无名欲火从小腹处腾地燃了起来,竟然隐隐有难以自禁之感。隐隐想到对方的心思,轻闭了眼睛,默运‘临尘诀’,将自己心中的诸多杂念尽皆赶出了体外。
然后这萧声却并位因此而减弱,反而扶摇直上,如一股躁热风浪直冲九霄。沈七虽然不知道这箫声为何变化成如此**、充满诱惑的声音,但是他却隐隐感觉到,这萧声中竟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就好像在她的眼中,自己不过是臣服于她面前的野兽而已,而她,却是那高傲的驱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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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沈七此刻已经是大汗淋漓,但是他却不甘心就此被那奇异的萧声所诱,变成跟野兽一般。因为眼前的蒙面女子让他生出相识的感觉来,更何况黛绮丝就在自己身边,若是自己抵挡不住这箫声,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终于,那萧声愈来愈尖,愈来愈细,最后消失在九天之外。一曲萧音,不过盏茶时间,对沈七而言,却仿佛转过了千山万水一般漫长。见萧声已歇,他略带愤懑地睁开了被汗水所湿的双眼,往那蒙面女子瞧去,想看看对方竟是何等角色,为何竟然如此难以相与。嘶哑着声音道:“小姐箫声出神入画,然而沈七却是呆头笨脑之人,恐怕无福消受小姐的恩情了。”
蒙面女子一曲既停,静静的瞧着沈七,根本没有在意沈七言语中的揶揄。忽然一声叹息,缓缓转身之极,沈七似乎听到她低声问道‘...他现在还好么?’
黑衣人到了沈七跟前,瞧着沈七满身的汗水,嗤的一声笑道:“沈兄不会是‘不行’吧?如此艳福竟然无福消受,真让小弟为你感到难过。”他将‘不行’两字咬的重重的,轻笑道:“师姐的箫声便是天上的神仙也能引下来,沈兄着实让人敬佩。”
沈七缓缓站起身来,目视着对方淡淡的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应该不会只是让我听一曲淫曲吧?那样的话青楼姑娘会做的更好。”他对方数次戏弄,便是泥人也有脾气,已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黑衣人瞧着沈七愤怒的样子,哈哈一笑,指着黛绮丝道:“不错,小弟是为金花婆婆而来,和沈兄无关,只要沈兄不再插手此事,有机会我请你去青楼,好好听姑娘们唱上一曲。”
沈七眼神在黛绮丝身上一转而没,看着对方悠然道:“若是我不肯放手呢?”
黑衣人神色复杂瞧了沈七一眼后,忽然诚恳道:“沈兄,这老太婆我们势在必得,你又何必跟我们作对?你应该很清楚...你打不过我们的。”
沈七微一犹豫,看着黑衣人沉吟道:“如果我让她交出你们想要的东西呢?你们是不是可以放过她?”
黑衣人摇摇头道:“金花婆婆我们必须要带走。”
沈七定定的瞧着他,忽然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黑衣人一愣,随即摇头道:“对不起,无可奉告。”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宁水月等一伙人已然将沈七前后左右之地全都占据,刚晖等五人更是一脸愤然的站立在沈七四方,看样子只等一声令下便要群殴过去。
沈七不是傻子,同时也清楚黛绮丝身上的东西是自己今天脱身的关键,若是换着任何时候他也许想着怎样离开,可是偏偏他不想在黑衣人面前丢下面子。一咬牙,沉声道:“我说过她是我的病人,我不会让人伤害到她。”
宁水月瞧着沈七,神色有些怪异,上前到了他跟前,低声道:“你保护不了她的,这次她盗走的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不管是王爷还是门主都不会轻易放手的,你就...”
“水月,你话太多了。”黑衣人打断宁月水的话,冷冷的瞧着沈七道:“沈七,既然你不识抬举,那么我们只好将你一并带回去了。”说着一挥手,便欲上前将沈七拿住。
“住手!”蒙面女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众人跟前,指着黛绮丝问道:“你给她吃了什么?”
沈七一愣,向黛绮丝瞧去,之间她口鼻之间流出鲜血来,呼吸出来的气息如同火炭般炎热,整个人已然昏迷不醒。骇然将她抱起,只觉黛绮丝浑身火烫,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的曲在沈七怀中,一动也不动,便是脉搏也时有时无。沈七脑中嗡的一声,腾地想起一件事来,取出口袋中的瓷瓶递给殷离。厉声叫道:“婆婆她平时用的是那瓶药?”
殷离本来有些迷糊,见到沈七狰狞的面色,顿时醒了过来,指着其中一瓶红色的小瓷瓶道:“是这个,一次用三粒。”
沈七一颗心不争气的跳了几下,取出给黛绮丝喂药的瓷瓶,沉声道:“这个是做什么的?”却是手中一轻,瓷瓶到了黑衣人手中。他急忙取开瓶塞,往手掌中倒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顿时面如死灰,指着沈七艰难的说道:“你不会...把这个喂给她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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