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落雪夜⑥]
◎也不是第一次被她抛下了。◎
[落雪夜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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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在氛围很好的餐厅吃这顿饭, 也因为参加开机仪式，都收拾得很工整漂亮, 苏梨今天的造型甚至是专程找专业的化妆师做的。
可她这时候觉得自己很狼狈。
她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装作轻松地在跟喻幼之聊着天，她们的话题就这么围绕着祁湛继续着。
苏梨在喻幼之提到祁湛的时候，感觉到了她眼神里的光亮, 苏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也被今天这狼狈的心情给掩盖了过去。
她熟练地切开牛肉, 却总想起自己以前那笨拙的手法。
祁湛不忙的时候，也很照顾她的, 连水果都是切好块再给她，苏梨那时候就觉得奇怪, 为什么这牛排, 他就不帮自己切了呢？
怎么偏要, 让她学会呢？
这顿饭吃完，苏梨没有在这里太久的停留，她还要回宁城, 吃完饭跟喻幼之道别以后, 就匆忙地赶去了机场。
她通常会在飞机上休息，难得今天没有一点倦意，回去的路上开着挡风板，看着窗外积压的云层。
跟祁湛分手后的这些年，她虽然工作也经常疲惫不堪, 但很少再出现如此思绪混乱的时刻，很难出现觉得自己的心情复杂, 难以去整理的情况。
苏梨觉得自己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去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
无法判断现在的自己, 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觉得心里堵塞, 像是开车堵了长队，却不知前方是因为车祸还是红绿灯，亦或是，只是车流量太多。
航班落地宁城的时候，她打开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主创团队里的某位老师打了个电话。
“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我想问一个小事。”
“祁湛是不是之前，对这个剧本有过一些强硬的要求？就是…是不是有过一些，让吕克老师会觉得不满但又提不了事情？”
吕克是出了名的难缠，但苏梨跟他合作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像传闻中那样，虽然吕克经常不爽，但每次什么都往下咽了。
从头到尾，除了对苏梨的脸色不好，他倒是没有再做出过任何会让苏梨觉得麻烦的事，所以现在才会这么顺利。
苏梨之前觉得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但找不到原因，但她今天突然意识到了…
因为祁湛。
她觉得这条路好走，不过是有人早就先走了一遍，提前帮她铲平了路障而已。
“祁湛老师吗？具体的我倒不是很清楚，但他们那边的人的确找影视方和吕克老师都谈过好几次。”
“毕竟他们之间到底有些什么，也不是我们这个位置的人会去接触的。”
“我只知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吕克老师呢，每次跟影视方和祁湛老师那边的工作人员聊完，脸色都不是很好，但又是不得不服气的样子。”
苏梨敛眸，继续往外走：“我知道了，谢谢你。”
这些就够了。
她要求证的，不过就是这么一个答案，她只想知道，这把伞是不是祁湛给她撑的，而不是想知道，这伞是什么款式。
苏梨又跟影视方确认了一下，自己是否可以不出席之后的拍摄环节，剧本她已经改得很完善，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她。
至于现场拍摄的工作，祁湛和喻幼之其实都是对她很有理解力的人，她只是觉得自己要稍微回避一下。
她很混乱，所以需要暂时性地回避一下跟祁湛的接触。
苏梨在跟影视方交接完以后，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结束，她陷在沙发里闭着眼休息，奶昔过来靠着她，见她没动，奶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了。
老街区的晚上十点非常安静，外面没有一丝声响，只有小猫咪的呼吸声钻入她的耳朵。
平静地感受着这时间的流逝。
虽然苏梨拿不准自己此刻的想法，但她在这一刻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些年来她的成长，放在以前，她能坐在这里发很久呆，脑袋乱糟糟。
只会犹豫不决，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做决定。
但她现在不再扭捏，在感受到自己心情的当下就能马上做好决定，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应该做的事情。
她只是休息了一小会儿，又起身走向了阳台的方向，苏梨打开窗，感受到这风里萧瑟的气息。
很难得的，她主动给祁湛发了信息。
【祁湛。】
【谢谢你对我的作品的肯定，也谢谢你对它的理解。】
她想说的话还没有输入完成，头顶上已经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只是祁湛的回复她还没有收到，他输入地很慢很慢。
【之后的拍摄，也要麻烦你了，如果你喜欢这个故事的话，我相信你也会好好对待它的。】
【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问题，谢谢你的照顾。】
【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祁湛那边依旧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苏梨敛眸看着，也等了一小会儿，但并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她到今天依旧觉得，有些事情没有回答就是回答。
以前她因为祁湛没有回复而难过，但现在，她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知道——、
祁湛同意了。
他没有反驳，就是同意了。
她一直以来对祁湛都是没有怨恨的，在这一刻甚至有些感谢，因为祁湛的默认，让她可以暂时卸下自己这沉重的感觉。
因为工作的接触，那就停在这里，让他们回到没有联系的状态，或许会更好。
要如何正确地去面对过去的爱人呢？
苏梨还没有想好。
无法避免的，他们有共同经历的那些记忆，也无法否认，祁湛的位置太过于独特和微妙，以至于她找不好他的定位。
说是朋友，说只是哥哥，却连自己内心声音都不同意。
他们现在，依旧连做朋友都不太适合。
…
安都。
深夜的风从窗口缝隙钻进来的时候，祁湛忽然抬头，他看向小助理：“今年的初雪会落得很早吧。”
小助理一脸茫然，没反应过来。
他们分明刚才还在聊这电视剧的事情，祁湛对自己接的剧本都很负责，会读很多次，每次都会把小助理叫过来跟他一起看。
虽然对于作品的理解和演绎基本也很看演员自己的理解，但祁湛每一次都会跟小助理多聊聊，剧本要多看多聊，才能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去认知。
祁湛习惯了在不断聊剧本中，获得新的感受。
他这句话实在是太突然。
小助理愣神后看向他，“冬天不是还早吗？”
祁湛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他只是看向那什么都没有的窗外，说：“今年好像冷得特别快。”
小助理没能理解，只是继续听他说。
“那应该，冬天也会来得很早，下雪天，也会特别早。”祁湛说。
他有时候是会突然无厘头，小助理并没有多想，问他：“哥，是想看雪了吗？”
祁湛生于南方的海边，他们那里，一年四季的温度都居高不下，到冬天也是温暖的，而宁城和安都其实也本不是什么会下雪的城市。
小助理倒是每年早早地就会看到雪，他们北方城市甚至在这个季节，已经在下雪了，往高原一点的地方去，早就已经是白雪皑皑。
但听说南方的孩子对雪都会有一种格外的向往。
祁湛转头，“现在哪里在下雪？”
挺多地方都已经下雪了。
小助理跟了他这么多年，对他也有些了解，马上打开电脑查看他的行程表，说：“后天有半天的时间是可以休息的，需要前一天晚上工作结束以后就出发，下午到机场回来。”
“可以，买机票吧，我一个人去。”
祁湛偶尔要去某些地方散心的时候，是不带小助理的，小助理也不会对祁湛的私生活有过多的干涉，他只是应着，就给祁湛定了机票。
两天后。
祁湛落地了一个已经累着积雪的地方，他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茫茫雪地里，终于可以在这样的寒风中轻叹了一口气。
“好冷。”在那样不算寒冷的天气里，他甚至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说这两个字。
他往前走了几步，踩在那松软的积雪上，发出了窸窣的声响。
就像踩着那熟悉的沙滩。
不要再联系了吗…？
祁湛想不到什么理由，他们会不再联系了，分明已经退步到朋友的位置，却依旧不能联系，他只能想到那一个原因。
她要恋爱了吧，他的身份太过于尴尬，只能被深埋在厚厚的雪层下，祁湛打算继续往山上走一走，去吹吹这刺骨的风，是会冻得人骨头发疼的。
这一刻或许没有那么难熬。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她抛下了。
作者有话说：
过渡章好难写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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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一丢丢文案！就！嗯！只是把事实改成了误会，但那个画面还是会出现（……
好惨啊祁湛
感觉我写追妻火葬场每次都能写到大家：要不和好吧：D
我：后妈下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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