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支持与诋毁
沉默。
校长室内一片沉默。
被喊到现场的人, 心里早早做好扯皮的准备，这一张张单子拍在桌上，言语间条理清晰, 任谁也没办法往辛甜身上再安投机倒把的罪名。
前提, 这些都是真的。
直到辛甜把存折拿出来的那一刻起，心里头都信了七成。
系主任最先回身, 看着辛甜掩饰不住的赞赏。
他们系的学生！
好样的呀！
系主任：“校长，你看是不是安排人去确认一下证据, 这位同学这么配合, 可是给我们的工作给了很大帮助, 我相信如此坦白的同学, 是不会做出违法的事情，学校还是尽早恢复这位同学的名声, 毕竟后天就要启程前往北京，可不能耽误时间。”
他私心里，还是希望能保住辛甜交流生的名额。
辅导员立马跟上, “还有那没查清楚真相就举报的人, 得尽快扭送公安查办。”
系主任：“没错，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事完全可以通过辅导员沟通, 一声不吭就打着揭发的名义举报，那下次学校有什么不如她意的地方, 是不是还要继续去教育局举报！”
校长：“……”
这话刺激到他了。
高校恢复时, 就闹了好大一场, 那一批校领导换了个遍, 他就是那次机会才上位的。
好容易安稳下来, 这次无偿献血的提议也让学校露了个面, 得到奖赏。
要知道医学系是他们学校除了中文系外第二看中的院系，和医协或者医院打好交到，未来这批学生毕业，得到的实习岗位或者分配岗位都会好上一节。
这也是为什么北京那边提议交换学生，便立刻答应下来的一部分原因。
学生好了，学校名声还不广？
早些年他们这出名的就是个中文学校，并入后学校正题是不怎么出名的。
如今全国学校同一时间恢复，大家重新站在一个起跑线上，谁不想扬名立万。
现在跟他说，底下学生可能去教育局闹？
坚决不行。???
校长神色越发严肃，“任何事情都讲究证据，学校会派人尽快查实这些证据的真假，如果是诬告，学校也容不下这种满心歪门邪道的学生，现在不是以前，一经查证，直接联系公安。”
系主任不满意，“校长，这时间上赶不及，小辛同学后天还要……”
校长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跟辛甜说：“我不建议你现在这个时候离开学校，交流生的人选系里会重新选择。”
辛甜：“那学校打算怎么补偿我？”
校长：“？”
辛甜：“交流生的名额是我真学实才赚到的，因为莫名其妙的诬告没了，我都做好准备，要和姐姐一块去进步了，多好的机会。”
也不提学校，也不提要什么补偿，就平平无奇地看了眼辅导员。
到底是接触过两年的人，辅导员确认过眼神后，主动上前。
“你放心，学校是肯定不会委屈你的，时间不早你还没吃饭呢，现在这个点赶去食堂还来得及，去吧去吧。”
“那，辛苦领导老师们。”
辛甜客气一句扭头走了，临走不忘带上办公室的门。
校长盯着辅导员，“你倒是有胆子应她。”
辅导员：“这不应可不行，校长你不清楚，辛甜有个姐姐，也在这次交流生的队伍里，还是领队。”
校长皱眉，隐约有点印象。
学霸姐妹花，校领导没少听人夸。
辅导员见没被制止，擦了擦头上的汗继续说。
“辛甜是妹妹，学校里不少人都知道她姐姐是最疼她的。”
“这次是因为被人举报，辛甜被人换掉，辛蜜却还是交流生的领队，要前往首都去，那也是个胆大的，要是学校处理不好辛甜这事，她到时候在首都的学校里随便说两句，咱们名声就没了。”
“她敢，学校不好她还能好！”
“校长，辛蜜是七七届咱们省状元，全国前三的高分。”
换言之，当初不少学校抢着要的学生，这要不是高考志愿要在出分之前就要填，这还不一定轮得到他们学校。
辅导员：“辛蜜学业成绩优异，去到首都肯定会大放异彩，要为这个事情有了隔阂，一直交流下去……”
那学生还能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
校长室内的讨论，辛甜关上门后就听不甚清楚。
倒是下楼梯时，撞见了等在楼梯口的人。???
“姐姐！”
辛蜜抬头，“齐正军跟我说了，学校什么结果？”
辛甜：“我就怕有人眼红我，早早留着证据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交流生的名额可能真的保不住了，姐姐，我没机会跟你一块去了。”
委屈巴巴。
这真是意外之惨。
谁知道事情过去一段时间才会被人翻出来，但凡早几天，有时间查证这名额都还是她的。
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辛蜜冷眼扫了楼梯上头一眼，收敛神色拉住妹妹。
“路上慢慢说，怕你赶不上午饭，我请齐正军帮忙先去食堂打了饭，先去吃饭。”入夏了，倒是不担心饭菜变凉。
辛甜心情还不错，一边念叨刚刚办公室她口若悬河的场面，一边唾弃背后小人。
她觉得莫名，“我跟孙花见面都不说话的关系，她举报我图什么？上次带货可也有她的一份。”
辛蜜：“你琢磨小人怎么想的，那不是白费劲了。”
辛甜：“幸好我留了一手。”
辛蜜：“你银行单子怎么回事？”
当初她也就帮了发货那一天的忙，赚了一百块。
因为交易金额大，她不想搀和到妹妹赚钱的事情里头去，存钱是陆让陪她去的，具体情况事后也就没问。
照妹妹意思，是前后全部金额都转给凤娟……婶了？
辛甜：“原本我是打算单独把风娟姐……”
辛蜜：“婶。”
辛甜：“哦，凤娟婶的那一份给她，我的直接存户头的，陆让说带货搞得场面太大，女生宿舍大半都知道这事，就怕有心思坏的背后搞人，让我全转过去，我当时还觉得他想多了，谁知道还真猜中了，还不是眼红的人，还是买到的人！”
辛蜜一听是陆让，“就他心眼子多。”
辛甜：“嘿嘿，所以钱全转过去后，我给凤娟婶打电话，让那钱挂账，让爸爸给我报账！”
所以那钱，现在挂在爸爸户头上呢，还是之前的收入。
学校不管怎么跟银行确认，都是她把钱转走了。
她可干净了！
一点都没牟利。
辛蜜失笑，钱上搞清楚，那这事就算门清。
她提醒，“可这事还是你吃亏，以后带货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再等等。”
再等两年，等到毕业后，进入八十年，熬过第一次严打，市场就会正式活跃起来了。
辛甜也听话，“不干了，这一笔都够我养老啦，不过事不算完。”
抬脚步入食堂，正面撞上了走出来的孙花。
一看见是她，眼神立马闪躲起来，垂着头就要往外走。
辛甜伸手拉住她，“孙花。”
名字刚喊出来，辛甜就察觉到手掌下的胳膊剧烈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刚揍了人一顿。
辛甜觉得不对，打量着她。
孙花竭力遏制着浑身颤抖，“你……你松手。”
辛甜仰头看眼太阳，“你很冷？那就多穿点，最近倒春寒，温度又降了，可不能光为漂亮。”
孙花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跑了。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宿舍的其他人，看到这都觉得奇怪。
“她怎么回事？”
“谁知道，不管她，正好碰上辛甜，你问问她。”
“小辛，你最近有空吗？宿舍里头玲玉觉得你最近穿的衣服也特好看，想问能不能帮忙带，我撞见你帮她问一句。”
富玲玉，就是同宿舍那长辫子姑娘。
和辛甜同系不同专业，见面挺少的，只偶尔在她去找周慧时碰到过一两次。
辛甜觉得今天是瞌睡赶上人送枕头。
她委屈地摇头，“以后都不带了，为帮你们一次，都有人把我给举报了，说是我投机倒把，我多冤枉，又不是缺零花钱，我爸妈一个月给我五十，至于费劲吧啦地去赚你们这块儿八毛的，以后别再跟我提这事了，晦气。”
说罢生气地拉着姐姐进食堂，惊了身后一群人。
围观的也有人听到一两句，忍不住嘀咕起来。
“她家好有钱，一个月零花钱竟然有五十，都快赶上我爸妈一个月的工资了。”
“没准就是投机倒把赚来的，这不就被人举报了。”
“她不是说冤枉的，我也请她帮我带了，去百货大楼看过，一件能贵两块多钱呢。”
“差这么多！我怎么就没赶上呢，我下次也要帮带。”
“带什么带，没听说以后都不干了，哪个缺德玩意这么见不得大家好，你摸摸我这料子，人是真没赚咱们钱。”
宿舍几个相互看两眼，悄无声地的离开了。
……
食堂里。
辛甜找到了齐正军，座位上人还不少。
周慧在，陆让也在。
辛甜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你怎么来了呀？”
陆让打开饭盒推过来，辛甜看到是水煮鱼，添着香芹、豆芽、白菜，满满当当一饭盒，另外还有半盒米饭。
吃饭规律的她扛到现在，一下就饿了。
辛甜坐下，“好香，你们都吃过了吗？”
齐正军一看，“看你这笑，事不大？”
辛甜：“怎么不大，我都闹着要找公安了。”
齐正军嘶地倒吸一口冷气，看了眼辛蜜，“该，就该狠狠治治那人。”
辛甜抬头要说什么，辛蜜推她饭盒，“你先吃饭。”
按住妹妹，辛蜜才问，“你怎么知道举报人是孙花？”
这事学校没摊开，如果刚刚辛甜不开口，就连校方都只通知她一个人。
齐正军：“也是赶巧，孙花一大早从校长家院子里出来被我撞见了。”
辛甜：“……”
孙花是该多点背。
辛蜜：“那么早，你起来干嘛？”
现在入夏天亮得早，孙花要不想被人看到，肯定是一大早就出门。
齐正军：“哦，赶早去十全街买早饭。”
辛蜜：“……”
齐正军：“你说你喜欢那边一家的豆浆，没豆腥气味还纯。”
辛蜜：“……”
辛甜一边吃饭，一边偷偷打量。
陆让看着齐正军的眼神也带着同情。
幸好，辛甜喜欢的那家就在隔壁街。
独独周慧没察觉气氛不对，“现在是谈早饭的时候吗？齐正军你能不能正经点。”
她又问辛甜，“老师那边怎么说？我听说交流生已经换人准备了。”
举报的事遮掩着没往外说，可换人这事，辅导员没瞒着，同学们都已经开始私底下议论起来。
辛甜摇摇头，又点点头。
陆让翻译，“事应该能解决，交流生换人应该已经定下。”
辛甜左手竖起大拇指，陆让最近翻译稿件没白锻炼。
陆让轻笑着，“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汤。”
辛甜要掏饭卡，拿出来时陆让已经起身走了。
周慧就发现，一桌子人都在想着吃，就她最着急。
她耐心问，“那就这么吃亏了？”
辛甜：“当然不！”
她吃什么都不吃亏。
辛甜：“还要你帮忙，回去宿舍只管把我被举报的事情宣扬出去，但是不要说举报人是谁。”
周慧：“？”
辛甜：“身为同学，我不能看到大家都蒙在鼓里被骗。”
齐正军斜坐着，眼神总算从辛蜜身上挪开。
他主动说：“你放心，这么大的事，男宿舍也不能落后。”
……
“听说了吗？小辛被人举报了。”
“你消息落后啦，都已经被带去调查，听说她今天都没来上学。”
“我怎么听说人都被抓住送公安局啦！”
周慧傍晚回宿舍，从走廊经过，就听到两边宿舍都在议论纷纷，半天的功夫，说什么谣言的都有。
回到自己的宿舍，推开门就发现舍友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见她回来，富玲玉最先上前。
“周慧，辛甜那事是真的吗？真被抓啦！”
周慧没回答，她第一时间看了眼孙花，好死不死抓住了孙花眼底闪过的狂喜，直到抬起头和她对视，立马慌乱起来，又闷不吭声地低下头。
周慧这才摇头，“都是胡扯的。”
富玲玉拍胸，“我就说是假的，那辛甜有没有提过，还愿不愿意帮忙带衣服？”
旁边有人说：“你怎么还不信，我们中午真的碰见辛甜啦，她亲口说的不带了。”
富玲玉：“你们还说辛甜被举报呢，周慧不也说假的。”
周慧：“这是真的，辛甜真的被举报了。”
一直坐在角落的熊静霞笑了，“辛甜活该，看她平时张扬的那劲。”
周慧一巴掌拍桌子上，“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熊静霞：“我说句公道话还不行了，之前我就说过辛甜这人虚伪，不行，你们都不相信，是你跟她待一起的时间长还是我跟她待一起的时间长，你们就是被她那一点点的小恩小惠给骗了，真以为她会好心帮你们带衣服，私底下不知道赚了你们多少钱呢，一群傻子。”
富玲玉端起桌上的茶缸子，冲她脸上泼去。
熊静霞惊起，“你疯了！”
富玲玉啪地将茶缸放桌上，“闻你嘴臭，帮你洗洗。”
周慧：“谁不知道你被广播社开除的事，平日里就在背后说辛甜闲话，小嘴叭叭叭地比那裹小脚的老太太都烦人，辛甜是被举报了，但是一天过去学校都没通报，说明这事有蹊跷，辛甜是被冤枉的，等到时候真相大白你这样背地招摇的人才该被公安同志带走！”
熊静霞浑身颤抖，“你你你们……”
富玲玉：“结巴就别说话，招人烦。”
想拿她当枪使？
不说辛甜带的货真凭实料就是比百货大楼便宜，辛甜赚不应该？
没亲没故，人家凭什么帮你带。
她又不差钱，她愿意。
一想到辛甜当真不再帮忙带衣服，她看熊静霞的眼神多了三分火气。
富玲玉：“你背后这么跳，去跟学校举报辛甜的人不会就是你吧！小人！”
熊静霞紧张起来，“你不要胡说八道！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宿舍其他人也偷偷离她远一点，毕竟平时相处就不是个好的。
熊静霞察觉，气死，“说了不是我！”
周慧冷哼，“别是听说会被抓，害怕了才否认。”余光看向孙花。
孙花浑身僵硬，声音颤抖，“举报……举报也会被抓？”
周慧点头，“当然，现在可不是以前，随随便便贴张大字报就能抓人的年代。”
她说完还嫌不够，“要我说举报的人也是真心脏，大家都是跟着老一辈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当初为这个多少人害的家破人亡，好容易熬过去，竟然还学这陋习，活活就是一个害人精。”
孙花浑身一抖。
宿舍其他人眼神也变了，包括富玲玉在内，更偏向是熊静霞干的。
宿舍长突然站出来，“不行，熊静霞你去申请换宿舍。”
熊静霞：“凭什么！”
宿舍长：“你不去，那我自己去跟宿管阿姨说，你这样的败类毒瘤坚决不能继续留在我们宿舍里，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跟赖姗一样连累到我们，她那想好可差点被开除。”
熊静霞浑身血液控制在不住地往脑子冲，整个人肺都快要气炸。
“都说了不是我！”
宿舍长不管，扭头拉个人作证，就去找宿管阿姨了。
熊静霞怒骂，“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被我抓到她就完了！”
砰！
孙花一个紧张，手中抱着的茶缸子打翻在地，刚刚倒了取暖的温水，直接浇湿熊静霞的鞋面。
本就火冒三丈的人瞬间暴怒，抓住孙花的衣襟就要动手。
“你故意的！现在连你都敢欺负我了。”
啪。
清脆的巴掌响起。
宿舍其他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瞧见孙花趴在床上，熊静霞扇过去的手还横在半空。
孙花趴在床上，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头发散落在四周，遮住她眼底阴霾，片刻身体颤抖着小声啜泣。??G
“你怎么打人！”
“干坏事你还有理了！”
“这人必须赶出宿舍。”
周慧站在一旁，以往这个时候也会站在孙花那一边，帮着些，可今天知道真相，再看孙花就觉得特别别扭，怎么也挪不动脚。
好在这个时候去叫宿管的宿舍长回来，身后就跟着宿管阿姨，瞧见这一幕，又是一番掰扯。
最后在宿管阿姨的安抚下，表示明天会上报辅导员，安排调换宿舍这事。
宿舍动静大，门口早早围了一圈的人。
好奇辛甜的事，也好奇宿舍里发生什么。
宿管阿姨离开时轰散了围着的人，但是好多人还是带着八卦的心，悄悄又摸过来问。
一来二去，整栋女宿舍楼就传遍了各种小道消息。
……
一夜热闹。
辛甜翌日去上课的路上就察觉到不对劲。
以往投来的视线，大多是男同学，你看过去，对方面薄带着几分害羞就把目光给挪开了。
可今天看去，女同学，对上眼后，还兴奋地凑过来。
“同学，你就是小辛吗？我是相信你的。”
“学姐，你受委屈了，正义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以至于平日去上课的一条路，整整延长了三倍时间。
辛甜：“……”
够了够了，场面够大了。
艰难地在教室里坐下，远处就有平日里献殷勤的男同学，双手护在嘴旁做喇叭状吆喝。
“小辛！你别怕，我们全班给你撑腰呢！”
“对！”
男同学集体喊起来，那架势比看篮球的啦啦队都要整齐。
辛甜心情，就很微妙。
她保持微笑，“谢谢。”
系第二站出来，“同学，我会继承你的意志前往首都，为我们学校，我们专业争光的，你等我回来。”
辛甜：“……”
等不起等不起。
辅导员站在门口，喊了几声都没人理。
还是齐正军先看到的人，哐当当地敲了几下桌子，才镇住全班人。
“辅导员来了。”
齐刷刷地眼神看过去。
辅导员僵硬在原地，安静如鸡不敢开口。
同学们就没那么多顾忌。
“辅导员，举报人到底是谁？”
“这都一天一夜过去，学校调查的速度也太慢了吧。”
“还小辛清白。”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在一起，辅导员瞬间像是回到陪老婆去菜市场，嘈杂混乱。
辅导员看向辛甜。
辛甜歪头，无辜地眨了眨眼。
看她干嘛，她才不会傻到现在站起来去安抚帮她出气的同学们呢。
辅导员原本来是想找辛甜问问，为什么一夜的功夫她被举报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学校的。
现在看，也不用问了。
要不是校长来过问，他才不来呢，现在就挺好。
学生嘛，年轻气盛，最看不惯不平事。
辅导员一甩袖子，走了。
人在同学们还很英勇，人一走都慌了。
“是不是生气了？”
“哎呦，连骂一句都没有。”
“都说会咬人的狗才不叫，别事后报复呀。”
“……”
辛甜听这话，清了清嗓子，“谢谢大家，辅导员应该只是担心我。”
同学一听，想着辅导员来了就看她，也有道理。
“是了是了。”
辛甜看着一张张脸，作为感谢，自己掏腰包请他们喝汽水，乐得所有人更关注辛甜这事了。
孙花那一瓶，是辛甜亲自给的。
汽水麦秸吸管外加开瓶器。
“给。”
孙花抖着，又跑了。
“哎！她去哪啊。”
“谁知道，平时就抠门，估计怕要钱，她刚刚才来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吧。”
“不是啊，最近孙花赚了大钱，没看又是买衣服又是买擦脸的，听说还给她老家男人寄了五十块呢。”
辛甜耳朵微动，扭头朝孙花的背影看去。
齐正军比她快一步，孙花前脚走，后头就跟了上去。
他和陆让在校门口碰的面。
陆让指着前头，“往那跑的，我们得尽快。”
齐正军推着一早让门卫帮忙看着的自行车，“走！”
……
上午的课程结束，辅导员又来找了辛甜一趟。
办公室里，老师说调查正在进行中，目前确认过的那些她提交的证据都是真的，所以很大可能没事，让她别忧心。
辛甜：“我知道的，我是清白的。”
辅导员一愣，又安慰几句交流生的事，才放她走。
辛甜出门，今天没去食堂吃，回家做的饭。
冰箱里一早放进去解冻的五花肉炖了鹌鹑蛋，二指宽的小黄鱼有三条，全油煎了红烧，新鲜的莴笋切片，鸡毛菜清炒，姐姐那下课早，去赵元章野味店买了只厚切片的卤制野鸭和兔肉，最后冬瓜炖海带烧了清汤。
等一切准备好，陆让和齐正军回来了，面色沉重。
辛甜还戴着围裙，站在厨房里隔着窗户看到两人的脸色，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
姐姐买卤菜还没回来，她放下勺子出去，“没追上？”
陆让：“追上了，孙花拐着去巷子里去见了个中年男人，是陌生脸，我们不认识。”
辛甜愣神。
她知道陆让说的这个我们，包括她。
会跟踪孙花，先头想的是两人无冤无仇，背地里有人花钱买她举报，不然孙花最近的钱是哪来的。
可现在不认识，总不能真是孙花？
陆让看穿她的心思，上前低声说：“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孙花和那人见面分开后，我们俩也分开跟了。”
他跟的是那个中年男人。
齐正军补充，“孙花和他分开后，直接回了学校宿舍，我在桥头等的陆让。”所以后头的他也不知道。
陆让抹了把脸，“那男人绕去老院子，跟个支摊的人碰头，那摊在收血，100CC，十块钱。”
齐正军：“！！！”
她立马反应过来，“孙花去卖血了？”
陆让：“有很大可能。”
辛甜：“这违法……”
她突然顿住，扭头看向齐正军，“这事不准跟姐姐说，她明天就走了。”
齐正军：“她事后一样会知道。”
辛甜回神，“也是。”
瞒不住的事情不如一开始就坦白。
辛蜜这个时候拎着卤菜回来，“都回来了，追到人没？”
辛甜接过油纸袋，“先吃饭先吃饭，人齐了。”
饭菜一摆上桌，齐正军就乐了，“这伙食也太好了。”
饭桌摆在了院子里，葡萄藤的阴影下。
电饭锅里蒸了半锅米饭，每一碗都装的实在。
辛甜最后给自己装的，还不忘跟姐姐要保证，“明天就要走，姐姐今天只能当个旁观者，要是不答应就不说。”
辛蜜点头很利索，是辛甜没想到的。
陆让见姐妹俩达成共识，才徐徐开口，把之前说过的又重复一边给辛蜜听。
这还没完。
“那中年男人没在摊旁等太久，抱着血包箱子就走了，最后进了一个小院，门关上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不过我能确定，吹风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
辛甜：“这么大味道，邻居没发现？”
陆让：“后头就是养猪场。”
辛甜：“……”
辛蜜：“这么有院子会安置在养猪场附近。”
陆让：“街上打听来，原先是屠宰场的家属院，后来猪肉和工人工资挂靠，有猪肉补贴，屠宰场圈地办了个养猪场，所以有工人嫌弃味道，那附近的剩下的家属院住的都是些老人。”
老人五感都钝。
陆让猜，“就是不知道那血收去是做什么的。”
齐正军夹着卤鸭，“总不会用来凝血旺。”
辛甜呕了一声，“你吃饭吧，恶不恶心，人血做血旺，亏不死。”
陆让不是说，100CC卖十块钱呢。
陆让说：“明显辛甜被举报和那些人没关系，外面的事我们还是不要管了。”
辛甜：“国家禁止买卖血液，那是违法交易。”
辛蜜：“这次我同意陆让，我们不插手，现在重要的是你被举报的事情，买卖血液就我们几个人也管不上。”
校园距离社会，差的不止是良心和正义。
辛甜闷闷的，知道姐姐说的对。
陆让打断她情绪，“既然孙花突然多出来的钱有了出处，举报辛甜的原因可能就只是在学校里头，只是被我们忽略……”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陆让的停顿让饭桌上的其他人都看向他。
辛甜：“你怎么不说了。”
陆让：“我们逛街遇见孙花那天，你还记得吗？”
辛甜：“记得，难不成就因为我们撞见了，所以她要举报我？”
陆让：“那要是孙花刚卖完血呢。”
辛甜：“！”
辛蜜：“她以为你们看到了。”
辛甜：“！！！”
齐正军吞了口饭，压压惊，“就为这点可能？”
陆让：“先下手为强，辛甜说过孙花家境不好，被看到告到学校不一定会不会被警告记过，且还丢了来钱机会。”
他揣测，“赌博为什么那么害人，不就是来钱快，心里头上瘾后甩不掉么，你们想想，辛辛苦苦在学校帮助的岗位上忙好几个小时，才赚几毛钱，和坐在那等几分钟，抽一些血就给十块钱。”
话至此，光是对比一下心里就够不平衡的。
……
四人默契地没再提外面的事。
翌日，学校贴了公告。
白纸黑字，是辛甜被举报的前因后果。
除此之外，还有那两张汇款单和航空费的底单。
这个是辛甜要跟告示一起贴上去的。
同一时间，穿着制服的警察同志走进校园，当着众多学生的面，站在孙花面前。
“孙花同志，有人告你诽谤，请配合我们调查。”
孙花抖成筛子，白眼一翻，当众晕倒在地。
“快送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