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这是在犯罪
春日的阳光耀眼而和煦, 微风吹过,树梢上新叶子窸窸窣窣地碰撞在一起,透过缝隙就瞧见树下和谐的两道身影。
辛甜垫着脚, 单手撑在陆让身前。
想盖章的。
那些文件通知, 盖上章就光明正大了,她觉得人也是一样的。
爸爸教过, 有些事情要把握先机。
谁能想到栽个子上了,不够高的她, 亲下巴上了。
同龄的男同学时常能看到下巴冒出的青茬一片, 陆让没有, 干干净净的, 皮肤还挺软。
辛甜歪了心思,扶着他离开, 视线落在不远处抿紧的唇上。
因为太过用力,血色退去有点泛白。
辛甜想,还亲不亲?
章盖下巴上算不算成事????
也是可惜, 早知道之前爸爸妈妈说要重新谈对象的时候, 她也偷偷学学了。
姐姐那一直是有人追,却没正经谈过。
哥哥更不要说,直接跳过处对象就把媳妇给娶了。
现在好了, 她要怎么办?
辛甜感觉到,掌心下, 隔着胸膛的心脏在快速跳动, 一下一下能数得分明, 至少比她快一倍。
“陆让, 刚刚不算, 你让我对准……”
还没说完, 后脑勺上传来一股力道,辛甜小脑袋撞在陆让锁骨上……咯人!
没等控诉,手腕上的掣肘动了,带着她胳膊背到身后,圈住要腰,整个人直接被陆让双手锁死在怀里。
辛甜后知后觉,觉得过线了。
太过亲密。
小夫妻上街都不能这么抱的。
念头闪过,辛甜笑弯眼,咕蛹着脑袋,挣扎中仰起头,碎发凌乱中抓着他前襟。
“陆让,你占我便宜。”
“……”
“要负责的,嘶。”辛甜整个人被收紧,卡得骨头疼,“你弄疼我了。”
陆让手没松,站在原地就想抱得再紧一点。
他说:“我离开广播室不是为你。”
辛甜:“我知道,你刚刚不是说过,是为了翻译,为了挣钱啊。”
陆让:“那是借口。”
辛甜:“?”
她现在没心思听。
她到底是个姑娘家,静下心思来便觉得羞涩,只好脑门对着陆让锁骨砸了下。
人吃疼总是会有反应,辛甜趁机从他怀里出溜走,滑得像条鱼。
拉开距离,辛甜才弄乱的衣服头发,制止陆让。
“站那,不准动。”
陆让没听,上前抬起手帮着整理起头发,“我帮你,不然你这样走出去,外人看见我们真就不清不白。”
人同平常没什么区别。
辛甜瞄他一眼,哼哼地低头理衣服,“刚刚就不清白了,你赖不掉。”
陆让轻嗯,手上动作温柔。
辛甜还想教训他,听见这一声立马抬起头,顾不上撞在他手上。
“恩是几个意思!你不要老是恩啊,有话就要说。”
“那我真说了?”
“说!”
“好。”
……
辛甜美滋滋的拿回自己包跑了。
带着心满意思,找到了辅导员,提前咨询了毕业分配的情况。
那十年前,就算是中专毕业,都给分配工作的。
“我毕业后很大可能会分配到哪里去?”
辅导员一点也不奇怪,很多务实的学生,早早就会为毕业后的分配情况做打算,不然为什么学生会要抢着进,很多工作要抢着做,就是想分配到好一点的地方。
大学只上四年,工作搞不好就是后半辈子。
辅导员只是意外辛甜会来问,思索中便将结果说出来,“好的情况,是在校期间能力突出,被机关单位要过去实习,毕业直接留下走行政编,差一点,照你的学习成绩也是能分配到大厂去的,再差,也是遣返原户籍地,从基层做起也比你之前情况好。”
身为辅导员,他是了解手里学生之前的情况。
在他看来,大学毕业怎么也比辛甜之前在结婚登记处上班要好。
那种办事处单纯就是熬资历的地方,晋升困难。
辛甜了解个大概,“那有什么工作是和政法系相关?”
辅导员:“?”
这熟悉的感觉。
“你家里有亲戚在相关单位,想过去?”这好的想法。
不好的……
“不,我对象未来去那,我想近点。”
“……”
辅导员一脸无语,想劝导学业为重,又觉得不了解不好随意发言。
他问,“我能知道对方是谁吗?”
辛甜:“陆让,您该听过他的声音,每周广播唯一的男声就他。”
辅导员沉默。
他没记错,辛甜也在广播室。
果然年轻人在一块就容易日久生情。
不过陆让在校成绩和表现都不错,陆教授的孙儿,在家属院那没少被拎出来对比。
“辛甜,有些事情不要着急,你今年才大二,毕业实习至少还要等两年时间,老师这不建议你为了感情而牺牲自己。”
“牺牲?”辛甜不明白老师从哪得出的这个结果,“我没有牺牲,只是在提前筹划。”
辅导员觉得小年轻现在正在兴头上,估计听不进去话,也没硬逼着继续说。
“也是,先计划着,不过你们这一届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批大学生,无论是去哪个岗位,都是有大把人要的,要想清楚。”
辛甜想的还挺清楚的。
就是没想到辅导员是大嘴巴,扭头就跟姐姐通了气。
昨儿还因为陆让的争了一顿,这会见忙碌的姐姐站在门口堵人,心道不好。
辛蜜严肃脸,“你最近是无聊了?”
妹妹兴趣广,她合理怀疑妹妹是不是看别人处对象,也想赶时髦。
她私下问过齐正军,他们专业男女对半,成天一起上课放学,好几个人都在私底下谈对象呢。
直到妹妹辅导员找来,说了毕业分配问题。
辛甜算是看过原文中妹妹一生的人。
那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
所以亲爹死了,亲妈另嫁后,被哥哥坑了嫁给傻表哥,艰难中对姐姐伸出的那只涂毒的手也毫不犹豫就抓住,去帮着冒名高考,自己活得不像个人还惦记着去农场给亲爹下葬。
一听老师辛甜想和陆让分配到一块去,就抓住了症结。
也有些懊恼。
她平日里头念叨深造的事,让妹妹记下了。
辛蜜深呼吸,让自己表现的不要那么严肃。
“我记得你下午没课是不是?”
辛甜点头,偷偷打量姐姐,挽上她胳膊没挣扎,松下一口气。
问题不大。
辛蜜:“我下午也没事,中午我们不在外面吃,回家做吧,听同学说葑门那边成立了一个自由市场,瓜果蔬菜都比菜站卖的要新鲜,要不要去逛逛?”
“!”辛甜诧异,“姐姐你下午不是要跟老师学习吗?”
医药学的学生都挺苦的。
大把大把的硬知识点要记,他们学校中西没分科,因为西医知识的匮乏,更多的是学习中药,攻克西药。
照姐姐的原话说,就是一个专业要学未来两个专业的知识,更不说姐姐还有第二专业的两门外语,和学生会的那一门杂事。
平日里吃饭都只有晚上回家能凑上,不要说逛街了。
有点小激动,可是不能耽误姐姐学习。
她自己是不喜欢有人干扰自己的学习计划的。
辛蜜:“没事,我最近跟着老师学习引不少人说嘴,做人不能太高调,也要给别人一点机会,对不对,我也是要时间放松的。”
辛甜龇牙笑,“没错!那我们现在就去,葑门还挺远,不过要坐几路车过去?”
“我知道我知道!”
竖起耳朵偷听半天没离开的齐正军总算是抓住机会跳出来。
他厚着脸皮说:“我寒暑假都在当临时工跑市场,葑门我去过,其实也不算太远,公交车过去十几分钟的事,就是开在家属院中间的小道上,不好找,你们也知道江南小巷多。”
辛甜看他,齐正军挤眉弄眼:快帮忙!
辛甜扭头看姐姐。
辛蜜不乐意,“我们姐妹逛街你凑什么热闹。”
齐正军:“怎么能是凑热闹,我去了是有正事要干的,你看你跟妹妹手腕子那么细,天生就不是用来拎东西的,伤着勒着怎么办,我皮糙肉厚不怕,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嘛。”
辛蜜:“油嘴滑舌。”
不过想到妹妹买菜肯定不止买中午一顿的,见到了什么好东西肯定是要多备晚上一份给妈妈尝尝,肯定会买超。
再看齐正军,“那你去借个自行车,我们打算骑车去,中午管你一顿饭。”
齐正军直接从口袋了掏出车钥匙,“擎好嘞,我跑市场专门买了辆自行车,不用借,辛蜜,我载你呗。”
辛甜凑热闹,“那我呢?”
齐正军:“我车小,只能带一个,妹妹你要是不想骑车,喊上陆让让他带你。”
相比较传闻的风言风语,他这是实在的凑机会。
给陆让机会,也是帮助自己。
连襟是个熟人多好。
辛甜双眼一亮,辛蜜直接拍死这个念头,“喊谁妹妹呢,谁是你妹妹,不想去算了,我们走。”辛蜜拉走妹妹。
“哎哎哎!”
齐正军抓着脑袋,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卦了。
他找上陆让,“你最近是不是得罪辛蜜了!”
陆让脚步一顿,“我没得罪她,但是有事得罪了。”
齐正军:“?”
这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陆让问:“怎么了?”
齐正军叽里呱啦地将刚刚的事情吐槽一通。
陆让神色闪动,给他支招,“你不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放弃,走吧。”
齐正军:“去哪?”
陆让:“市场。”
……
齐正军没载上心欢的人,载上个陆让。???
两人将自行车锁在树上,朝着前方看去,接到两边摆着各种篮筐,吃的喝的用的,占满了整整一条街道。
“这么热闹,我们怎么找人?”
陆让淡定道,“顺着逛逛,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
齐正军没心思,倒是一抬头看到前方有个小卖部,位置占据入口处,来来往往一眼就能看见,隔壁是个报亭,根本不愁人。
小店不小,卖的东西还不少。
齐正军下意识说:“你说罐头除了走批发给供销系统,散销怎么样?”
“要看地区发展,相同的自由市场能开到其他地方,就可以。”
允许买卖,才有机会。
然而一个市里头划分好几个地区,每个地区的区长想法可是不一样的。
陆让没在原地停留,脚步不算慢的往里走,陆热情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烟火气息。
“新鲜的小青菜。”
“刚出锅的糕饼团子。”
“一大早捞的鳜鱼,多肥!”
石头料的槽被以前也不知道是喂牛还是喂羊的,被洗刷干净堵上漏水口,灌满水,里头是条条大个头的鲈桂。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赞美的就是这种鱼。
刺少,味美。
石槽前头,站着他要寻的人。
辛甜双手撑在膝盖上,半弯腰看鱼,“大爷,这鱼真的单纯清蒸就好?会不会腥。”
“丫头我教你一招,回家之后把鱼杀了,在鱼头这拉一刀,能瞧见鱼腥线,边抽边拍鱼背,这线抽出来,保准你这鱼腥味能掉一大半。”
“真的呀,那这个我会。”她见爸爸这么处理过鲤鱼,白白的一条细线和虾线很像,谁也没想到那么点东西土腥土腥的。
“那我要两条,大爷你给我条各大的,要是好我下次还来。”
“丫头放心,大爷这鱼个个都大,你要是想活着带回家,去对面杂货店买个那种小桶,我给添点水,能活个两天不死。”
辛甜乐了,“大爷你还挺会做生意,对面那店该不会也是你家开的吧。”
“噫,净胡说。”
明明是他儿子开的。
辛甜笑得欢,辛蜜说:“我去买小桶,反正下次还能用。”
被辛继荣传染,家里头对吃的上头不自觉都有了要求。
只是没等转身,齐正军拎着个白色小臂长的塑料桶走来,“大爷,装这里头。”
大爷瞅他,“一起的?”
辛甜也起身,一回头就看到了陆让,举起手摆得欢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辛蜜斜了一眼齐正军,当事人装看不到,跟着大爷挑鱼,不忘跟陆让说:“咱们也买一条回去尝尝?小辛,你会做吗?我不会啊。”
“不会吃什么。”辛蜜损他。
“你喜欢吃吗?”齐正军拎着桶,连鱼带水,“你要是喜欢,我跟小辛学一手。”
辛蜜:“……”
二皮脸就是烦。
余光瞧见妹妹朝陆让走去,伸手就拉住胳膊,“我看到前头有卖小葱的。”
辛甜哦了声,手背在后面冲陆让打招呼。
没见姐姐都没拿鱼!
刚刚开春,市场上的新鲜蔬菜品种便多了起来,除去蔬菜,辛甜还瞧见有光明正大摆出来的肉摊,还有些人心思巧妙,卖糕点的摊位专门开辟了一处位置卖面点。
细如丝的精粮挂面,富强面粉做出来的圆形饺子皮,方形馄饨片,还有手工擀得面条,林林总总,买回家就能下锅省不少事。
辛甜还看见了炸丸子。
店家说:“是绿豆粉馋面混了萝卜丝炸的焦丸子,尝一个。”大勺子捞一个递出去,辛甜接了。
丸子外脆里软,油滋滋的,对于如今肚子里没有油水的人来说还挺香的。
一毛钱一斤,丸子酥软不压秤,辛甜买了三斤。
店家说:“烧汤下面丢几个也好吃的。”
辛甜应了,另外又秤了二两馄饨皮,她退后姐姐两步,悄悄跟陆让说:“陆爷爷爱吃小小馄饨,我中午多包点你给带回去。”
陆让摇头,“我现在知道这有卖皮的,以后爷爷想吃我来买了现做就好。”
辛甜想,吃新鲜的也好。
“行吧,那我带回去炸春卷。”
馄饨皮薄,调的馄饨馅同样能用来裹春卷,炸荤得春卷。
“你肯定喜欢。”
“妹妹,你看这菜要不要?”辛蜜喊人。
辛甜一瞧,“荠菜!”
别看单吃味道不咋样,但是同肉一起包得荠菜饺子那是春天最鲜的味道。
正巧家里冰箱到了,她可以一次性多包点塞冰箱里冻着,到时候妈妈或者爸爸晚上回来饿了,水烧开就能下。
为这个,她又回头去买了二斤饺子皮。
回程东西多,辛蜜看着要往陆让车座子上跳的妹妹,先一步开口。
“妹妹,让齐正军带你,陆让拎着水桶,我怕他带不稳人再摔跤。”
“啊?”
辛甜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她好像把姐姐给刺毛了。
平时不管事的一个人,如今都开始当拦路虎。
眨眨眼,最终在陆让和辛蜜中间选择了姐姐,冲陆让留了自求多福的眼神。
再看齐正军,好家伙小心思还怪多,前头篮子里不放菜,这家伙专门绑在了后座上,原本放在后座的垫子都被挪到了前杠上。
辛甜笑了,“我坐前头?”
大杠自行车,人坐在前头,变相是坐在骑车人的怀里头,双手把着车头,要多亲密多亲密。
齐正军遗憾,抬头依依不舍地看向隔壁。
辛蜜已经坐上车,看都不看他,齐正军只好挪开视线,正对上陆让的视线,对方正冲她挑眉。
“!”
齐正军扎上车子,偷看辛甜正解后座的绳子,一个快步窜过去,接过陆让手里头的车把头就连车带人给推跑了!
辛蜜一个恍惚,“齐正军!”
齐正军曲腿跨上去,车轮子蹬得飞起,把头挂的水桶直把鱼都惊到。
“走喽!”
辛蜜想跳,快速前进的速度吓到她,手下意识地抓住前头的人,稳住身形。
辛甜听到动静回头,人都拐弯了。
解绳子的手松了,还顺手打了个死结。
“陆让,怎么换你带我了呀。”
“陆让,后座没位置,我该坐哪?”
“陆让,陆让。”
……
辛甜被带到家,姐姐就双手抱胸等在门口。
视线和她一对上,瞧清楚她坐的位置,立马黑了脸。
辛甜弯腰从陆让臂膀下跳车,站稳就冲院子里告状,“齐正军,你怎么能把绳子系死扣,害我都没解开。”
齐正军:“?”
辛甜想打马虎眼,“姐姐,其实想想幸好不是齐正军带我,对不对!不然他要占我便宜的。”
齐正军:“???”
他想辩驳,可不敢。
抬眸偷瞄一眼面前站着的男人,决定保持安静。
辛甜一跨进院门,看到了黑脸站在院子里的爸爸,齐正军乖孙子一样站在他面前,他一出现,爸爸的视线就挪到了她身上,或者,她后面的陆让身上。我
“……”
辛甜反应迅速,“爸爸,你休息呀,正好我买了菜~”尾音拉得老长。
辛继荣:“那正好,我看你买的有鳜鱼,爸晌午给你露一手,同学,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他视线落在门口那花花自行车上,看辛蜜,“去把咱家自行车接过来。”
闺女送给他的,怎么被个臭小子骑着。
齐正军想赖,“叔,我也会做饭,你老远回来家一趟,别麻烦了我做啊。”
辛继荣:“别糟蹋粮食了。”
齐正军:“……”
陆让识趣,主要是比齐正军更了解辛继荣。
乖乖跟辛继荣打个招呼,便拉着齐正军,推着他的自行车离开。
辛继荣不客气地关上院门,声音老响了。
辛甜觉得气氛不太对。
批批两下冲姐姐做小动作,用眼神问她:怎么回事?
辛蜜轻抬下巴朝学校的方向指了指。
辛甜看了眼学校,又看了眼爸爸,最后睁大眼睛。
这是去学校接人,听到风言风语了?!
“我今天去学校,怎么说什么话的都有?”
“爸爸!”
“你婚都没结,哪来的孙子!”
“我……嗯?”辛甜回神,“爸爸你问的是这个?”
“我一进校门,几个男同学就在喊小辛她孙,你们学校还有其他小辛?”
大小辛的事,辛继荣也知道。
辛甜松一口,把篮球赛的事情说了,简略了广播社发生的事情。
爸爸已经很忙了,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辛继荣:“那你们社里头传你和陆让处对象,是怎么回事?”
辛甜:“……”
哦,原来还是听说了。
辛甜一下子就精神起来,蹦到爸爸身边坐下,“爸爸,那你觉得陆让怎么样?他也算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还不错吧。”
辛继荣:“……我跟他可不熟!你说,是不是他对外散步的这谣言。”
辛甜:“不是,是一个嫉妒我的同学,背地找了家长拉关系,不过我也没让她得逞,陆让专门把人给赶出广播室了呢。”
辛继荣:“那小子不纠缠你,就不会给被人机会说闲话。”
他心里,一定是陆让臭小子纠缠!
“陆让不行。”
这人家世太复杂,就算说是断绝关系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他故意说:“你大哥从军,未来肯定是不在我跟你妈身边,我计划着你毕业之后给你招婿的,陆让他肯定不乐意。”
其实,辛继荣也看不上他私生子的身份。
四九城里弄出来私生子的老爷们都是下三流,正经人家都看不上这个。
别说孩子是无辜的。
辛继荣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女儿跟他做个朋友,更多的,不行。
要是愿意入赘,他还能掂量掂量。
可陆让有个爷爷,他不说看人多准,但是接触下来却知道陆家老爷子是个固执传统的老头,老一辈的人都看不上上门女婿,那是出软饭的男人。
陆家老爷子把陆让培养得还不错,未来肯定是想要给陆家传宗接代的。
他更清楚,陆让的第一顺位,永远不会是女儿。
首先是他那个爷爷。
如今没有冲突,双方是和谐的,一旦有争执,争执的矛盾点还是在他小闺女身上,那情况就颠倒了。
入赘,怎么可能。
辛甜歪头,“那不然我去问问他乐不乐意?”
辛继荣笃定,“问,他肯定不乐意。”
辛甜拿不准,反正要问的,陆让不在就先把这事给抛到脑后去,拉着爸爸问最近过得好不好,看眼圈都黑了下来。
辛继荣摇头,“厂里已经步入正轨,没大事。”
主要是鹏城那边,他出资,丧辉为法人成立的一家公司,争取到一家外企合作商,由对方提供国外进口生产技术和设备,我方企业进行生产,返销产品以分期偿还对方技术、设备的投入。
本来谈得顺顺利利。
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错,由投资变成了信贷。
国家为了赚外汇,也是愿意贷款,为的就是留住外商,贷款它也是外汇。
辛甜听着,“那是我们资格不够,卡在了国外公司的手续上?”
辛继荣没细说,只气愤,“要是国外也就不气了。”
够不到,放弃也就放弃了,虽然成立公司花费了些,可后面又不是赚不回来,未来发展大起来,成立公司是必备的。
“卡在规划局了,你丧叔说,怕是有人想摘桃子。”
辛甜:“?”
辛蜜:“这又不是国企,如何摘桃子。”
辛继荣:“对方看中了政府批给我们建厂的那块地,想要低价收购。”
地皮还挺偏的,是郊区农村的位置,胜在面积广,且临海岸线,未来要是发展得好,扩建码头还能更方便运输。
辛继荣的积蓄,加上抵押贷款,结合丧辉拿出来的,原本讲讲够吃下这块地的。
如今被人横插一杠子,不给了?要暗标竞价!
丧辉打电话都骂娘了。
真暗标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背地里动手脚。
辛甜看着爸爸的黑眼圈,不知道怎么帮助他。
辛蜜问,“差多少钱?”
辛继荣:“现在咱们标多少,对方肯定都会高。”
辛蜜想了想,回屋拿出来一对东西出来,脸色苍白地说:“这个你找人卖掉,应该能填上你缺的窟窿还有剩余的。”
辛甜看了眼,是对一分为二的老虎形状玩具,背上刻着不知名符文,看着还挺是那么回事的。
她只扫了一眼就意识到不对,“姐姐你怎么满脸的汗?”起身把人扶住。
辛继荣也意识到什么,没要那东西,“大不了就放弃,你东西收回去。”
辛蜜靠着妹妹,“拿都拿出来了,还不会去了,别小瞧这东西,能卖不少价钱呢,是对古董,爸,你卖的时候千万不要松口,这东西至少值个几十万。”
她会知道这东西,还是在学校暑假兼职的时候,听别人说八卦听到的。
说是家里一个老农民亲戚,几十年前五十块钱卖的一半玩具,前阵子摆在了博物馆里,专家鉴定价值上亿,说是事后找上门还专门给了那亲戚补偿。
为这个她还看了新闻,鉴定出的是秦朝虎符,一对更有价值,确定那虎符地位好像就是去年,之后是长达多年的研究。
要说什么来钱最快,除了刑法上的那些办法,就是古玩、赌石。
一夜暴富者有,一夜破产者也有。
国内古玩市场大热,针对古董的规矩逐渐完善是在八十年代,这会正乱。
国家规定,一般只有出土物是不能买卖的,传世为乾隆年前物品不可流传出国。
辛蜜这对,空间给的。
她就是钻个空子,反正也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土的。???
这时候,出土古董一般以四九年为界限,之前可以买卖,之后的就不能买卖。
不过也有风险,因为按照新闻所说,发现虎符的那个人卖掉那一半虎符时,古玩界鉴证那不是真品,只是仿制品。后来专业人士出面才断定的。
她还得体现出这个虎符的历史价值,才能让它卖出更高价钱。
辛蜜既然拿出来了,利弊她也都说清楚了。
“找了专业人士,虎符极大可能就保不住,要上交国家,国家会给补偿,但肯定没有直接卖得多。”
“这有点麻烦,我们不认识这方面的专家,这一行水深。”
“是。”
主要辛蜜对古玩古董不了解,只记得这一个,跟空间要东西,人家也要精准描述的。
她倒是知道现在山河红和明年的猴票值钱,可那是几十年后了。
一时之间客厅沉默起来。
辛甜摸着那沉甸甸的两半老虎,发现爸爸和姐姐都歪了中心。
“爸爸,你不是只想要地?”
“是啊,没钱根本没有竞争力。”
“也不是啊。”辛甜托着那一对虎符,“上交国家,保证历史价值的情况下,也算做贡献吧。”
辛继荣眼神一闪,“那这历史专家就必须是鹏城人!”
或者,这历史发现要在鹏城。
辛继荣抬起双手,一只手落在一个闺女的脑袋上,显然心情特别的好。
“我打电话,让二虎来一趟。”
“要不说生闺女好!”
……
辛继荣又回宁市了。
兴奋中倒是暂时将陆让这事忘掉,辛甜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她也有点忙,广播室当初磨合好久才走上正轨,压力还是陆让扛着的。
如今就三个人,俩还是新手,还要抽空再招一名人,各种事情都要调节教导,辛甜不得已砍了中午时分的广播。
哪知道还被校领导询问怎么回事。
辛甜一通跟老师保证,回去看着还是新手的俩人,决定大点胆子。
“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人一人负责早间的政治任务,一人负责傍晚放学的校间小事,今天开始就挑大梁!”
“!!!”
两人顿时震惊,惊过之后是开心。
谁不想独自负责节目呀。
可是,“那学姐你呢?”
“我统筹,对面书架上有去年一年的广播资料,你们参考,手头留存的还有十期存稿,你们现在就要准备起后面的,期间有不懂的来问我,我尽早再补充两个人进来帮你们。”???
原本是一个的。
可辛甜又想起,她大三指不定要不要忙,干脆多一个人培养起来。
稿子放手后,辛甜半点没轻松。
好在广播期间,两个新人锻炼还不错,本身就是播音系的同学,面对话筒是不怯场的,就是撰稿真的是老大难。
于是,再新招两位同学,辛甜注重了这方面的能力。
选了一周,定下了一个中文系的,一个语言系的,语言系的那个还是大宝贝,打小就学的俄语,如今又专修阿拉伯语。
跟她会的德法英都不冲突!
就算是半吊子德法英那也是不冲突!
不过鹏城那一趟,倒是让她认真了几分,跟着姐姐或者陆让学习,也专注起来。
就,能言善辩走天下!
广播室那能脱手,辛甜总算是抓到了和陆让见面的机会。
那次被爸爸抓到后,陆让也在忙。
老师给他的翻译稿件不难,但是多而杂,需要大量储备,一度降低了他的速度。
好在后期扩展了单词量,速度明显快不少。
窥着陆爷爷不在家,辛甜偷摸进门,还注意关了院门。
陆让听到动静,抬头从窗户看到院子里鬼鬼祟祟的身影,笑意掩都掩不住。
撑着下巴也不动笔了,就盯着房门,心里倒计时,数着对方什么时候能一推开门。
卡吱。
年久失修的木门被推,总是会闹出点动静来。
辛甜站在门口,正对上陆让漆黑的一双眼,直直看着她。
“我还想说吓你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看见了。”陆让指着窗户,辛甜走过去,好嘛,外面因为角度看着不显眼,里头往外看确是一清二楚。
她从客厅搬了个椅子坐在书桌对面,“你还在忙吗?”
陆让从善如流,“到了休息时间。”
辛甜乐呵呵,“真巧,我来的真是时候,我那也忙完了呢,总算是能放松下来,我有都段日子没打球了呢,鹏城买的球衣还没亮过相,还有我的新篮球。”
晶晶亮的一双眼睛里,意思直白明了。
陆让垂眸估算一下,合上了文件,“是巧了,今天有时间?”
辛甜含笑说:“没有,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大事情要说。”
怕他不重视,还肯定道,“非常重要的。”
陆让挑眉,安静等待她说重要的大事情。
辛甜双手撑着椅子,惦着脚,打量着陆让今天心情是好还是不好。
算了,直接问。
“你今天心情好不好?这决定要要不要说重要的事情。”
“……还不错。”
见到了想见的人。
“不错呀,那就是没有特别好,我说不说呀,万一你不乐意怎么办,感觉我就亏了。”
章都盖过了,亏了亏了。
果然人不能头脑发热地去做决定。
“那现在特别好,总不会叫你吃亏。”
“敷衍。”
辛甜嘴上却笑开花,身子前倾,冲陆让勾勾手,“你来,我就问问你……要不要来我家当上门女婿,近距离养成我。”
顿了下,觉得嫁入的那家做主导,她又换了个词。
“或者我来养成你,好像没区别的,真算起来,我三年前就开始为你操心了呢。”
陆让脑子嗡嗡的,每个字他听着都十分的熟悉,可混在一起听起来,怎么那么让人心动。
一时之间,情不自禁地滚了滚喉结,摸过一旁的水杯。
水倒了有一段时间,入口冰凉,倒是让陆让清醒过来。
“辛甜,这种事情不要用来开玩笑。”
“我没有呀,我问过爸爸了,只要你答应,我们就能继续交往,不对,姐姐定了期限说是要等我成年,不然就是你在犯罪。”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犯罪就是了。
“所以呀,这对象你还处不处?”
陆让觉得他疯了。
这个时候想的,竟然是如果他现在不答应,是不是一会的篮球赛也会被取消,不能一起打篮球了。
“陆让?”辛甜看他出神,有些失望,“还真叫爸爸说对了,你迟疑了,是在想怎么拒绝我吗?”
多好的苗子,可惜了。
看来爸爸说的没错,男人都不愿意吃软饭。
辛甜撇撇嘴,“算了……”
“不能算。”陆让眯起双眼,眼神凶狠的像是要吃人。
“!”辛甜吃惊,“你难不成还想光处对象不上门呀!主席可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处对象那都是耍流氓,你你你,可要想清楚。”
辛甜捏着书桌上的毛笔,反过来用笔杆冲着陆让的手戳戳戳。
一个窝形成,抬起手很快就消失,只留下一点点红印子。
辛甜反复,倒是玩上了瘾。
陆让端杯子的手一抖,凉白开洒在了桌上,索性放下茶杯,推远一点。
“这不是小事,问我,我恨不得立马答应你,现在处对象,毕业就结婚,听说结婚证也会加分,到时候对于分配到同一个地方也有帮助。”
辛甜停笔,“噫,你想的还真远,处对象的事情都还没谈妥当,你就说起了结婚,可别忘了,是上门是上门。”
“不远了,你偷亲我那天,我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男孩叫……”???
“不要脸。”辛甜打断他,“谁要给你生孩子,你上门该你生。”她胡搅蛮缠。
陆让愉悦,“那祈祷医学进步迅速,给我这个机会。”
辛甜啐了他一口,拉回正题,“可别说我抠字眼,什么叫问你你恨不得立马答应,我现在就是在问你啊!”
陆让:“问什么?”
辛甜:“问你,要不要上门。”
陆让:“我是谁?”
辛甜:“陆让……你烦不烦。”
陆让:“你问。”
辛甜:“陆让,你要不要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