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1 / 1)

海煮清末 潘驴邓晓闲 2000 汉字|16 英文 字 1个月前

感叹世界的变化,手法高。第四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感叹世界潮流正如这滚滚江水,多少荣华富贵,多少兴衰荣辱,都随着浪花烟消云散,寓意深远,人深省啊。”

翁同龢长叹一声,又说:“徐先生第一句写自己,第二句写国家,第三句写世界,第四句写时代洪流,由小及大,层层递进,诗意磅礴而又不锐利,令人如饮醇酒,真是好诗,真是好诗啊!”

林海张大了嘴巴,既惊讶于这个老家奴竟然有不凡的见识和谈吐,更惊讶于自己的诗竟然还有这么多名堂?

光绪喃喃的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错,任你如何强大,如何显赫,终究敌不过时代的变迁。当年的西班牙何等强大,最终也在历史的长河中湮灭。今日英格兰虽为世界第一强国,但过得二三十年,谁主天下犹未可知。也许不争荣辱,顺其自然才是人生之道,治国之道。徐兄能勘破这一层,不简单啊。”

林海摇头说道:“我并不是这样想的,正是因为在时代洪流之中,我们每一个人,甚至每一个国家都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所以我们更要珍惜这短暂的生命,活出精彩,做一番大事业!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在我的这诗的最后,我还想加上四个字——只争朝夕!”

谭嗣同缓缓吟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只争朝夕。好!好一个只争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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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醉霄楼议

“徐兄富可敌国,仍然承包铁厂,想赚更多的钱,这正是一种只争朝夕的精神。”光绪说:“但我听说汉阳铁厂一直亏损,不知徐兄何以施展妙手扭亏为盈?”

这个问题谭嗣同也想知道,他不觉以期待的目光看向林海,等待着他的答案。

林海不想谈得太具体,笼统的说:“汉阳铁厂一直亏损说明旧的经营管理方式有问题,我会找出铁厂的顽疾,加以改革。”

“但愿徐兄能够成功吧。”光绪叹道:“船小好调头,一家工厂改革容易,一个国家想要变革,却是难上加难。”

“人活于世,何事不难?”谭嗣同闻言,正色说道:“古人云,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不有死者,无以召后起。各国变革无不从流血而成,未曾有担心困难而不变革的。”

谭嗣同一番话说得光绪十分尴尬。

林海说:“谭兄,变革能否成功并不看流血的多少,流了血却不能解决问题那就是白流血,还不如捐给红十字会。自古以来,变革是一定会触犯某些人的利益的,这些人可能是统治阶级,也可能是普通百姓,只有妥善解决变革带来的利益冲突才有成功的可能。”

光绪奇道:“变革是为国家富强,百姓富足,怎会侵害普通百姓的利益?”

林海:“世事无绝对。比如汉阳铁厂,工人的数量严重过需求是导致亏损的一大原因,我要在工厂实行变革,就要裁减工人,这就会触犯工人的利益。”

谭嗣同:“徐兄如果裁减工人,那这些工人岂不是没了生路?”

林海:“我为他们安排其他工作,或者遣散费。”

谭嗣同:“何为遣散费?”

林海:“就是多几个月俸禄,让他有时间寻求谋生之道。”

谭嗣同叹道:“世人都说无商不奸,只听说商人克扣工人薪俸,未曾听说解雇工人还要多薪俸的。徐兄为天下先,真善人也。”

徐志摩是善人,杨云史也不差,这两个人怎么扛上的?谭嗣同想不明白了。

对林海的说法,光绪却不以为然,说道:“徐兄,你为被裁减的工人遣散费,或为其安排工作,我认为这是多此一举。这个世界本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你能帮助他们一时,难道还能一辈子帮助他们?”

这个时代人命贱如草芥,高高在上的帝王更是看不起草民。(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林海说:“我能帮就帮一下,反正我的钱多,也用不完。”

光绪说:“你的钱既然用不完,不妨捐献一点给朝廷。现在国家处处都要用钱,前几年太后要修园子,明年又要办大寿,后年又不知道她要折腾出什么名堂。北洋水师的军费连年拖欠,各地驻军的装备也都非常落后。洋务运动停滞不前,如汉阳铁厂、福州船政局已经很长时间得不到朝廷拨款,以后国家一旦改革,要用的钱更多。几届户部尚书都被这一个钱字弄得焦头烂额,正需要你这样的爱国商人相助。”

光绪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翁同龢一眼。

作为户部尚书,翁同龢的工作做得无功无过,但无功无过显然不是光绪的期待,若不是因为翁同龢是两代帝师,光绪早就把他撤了。

翁同龢叹道:“户部的钱不多,要钱的地方不少。正所谓一张饼子两张口,喂饱一口饿一口,户部那一点钱真不知道给谁才好。户部尚书如牛负重,难当啊。”

谭嗣同一听这话就火了,怒道:“这算哪门子难事?慈禧太后修园子,办寿宴,竟然可以凌驾于军国大事之上,这真是天下奇闻!”

光绪听了也来劲,却不动声色的说:“谭兄说的何尝不是,可是太后也有她的道理,她说寻常百姓家的老太太过六十大寿都要办得体体面面,这样一家人都显得风光,如果办得马马虎虎,就会被人看不起。百姓尤且如此,更何况大清国的太后。若不能操办一番,岂不是让世界各国笑话?这已不仅是她慈禧的面子,更是关乎我泱泱中国的面子问题。”

谭嗣同冷笑道:“无稽之谈!若是和平时代,办一个寿宴倒也无伤大雅,但现在是强盗环立,时刻准备冲进院子来烧杀掠夺,这时候把办海军的钱用来办寿宴,这是开门揖盗!强盗冲进来砸了寿宴,烧了颐和园、烧了紫禁城,有何颜面可存?”

“谭兄之言是矣,但慈禧太后羽翼太多,当今皇帝一时也难以对付她。”光绪叹道:“这户部的一点银子,给了太后是误国,给了北洋水师,太后又不依,这真是难以筹处。”

光绪和谭嗣同谈话之时,林海一直在自斟自饮,悠闲得很。光绪见他的样子似乎是胸有成竹,想到林海是大商人,最善于和钱打交道,何不问一问他有无良策,便对林海说:“户部缺钱,是一个僧多粥少的局面。徐兄是理财专家,不知可有赐教之言?”

“赐教不敢。说到这个问题,我倒有一个小故事想讲一讲。”林海放下酒杯,微笑着说:“某家人贫穷,只有5o文钱的积蓄。临近过年了,父母想为两个女儿买一件礼物,大女儿想买一本书,小女儿想卖一件新衣裳,价格都是5o文,就是说只够买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