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汪洋(1 / 1)

我爹是大将军 剑出血纷纷 3804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汪洋

在去东观的路上,小太监一言不发,生怕说错什么话。

江孙彻也没有和他交流,就这样一路无话,他们来到了东观。

院门外写着一副对联,学海寻珍累也喜,书山探宝苦亦甜。

‘这个对联可以的,就是不知道这东观里的人是不是都以这对联要求自己。’

江孙彻向院内看去。

这东观,占地不小,院内花朵不多,多是苍翠挺拔的树木,环境甚是幽雅。

屋房有十数间,具都是高大华丽,这些屋房拱卫着最中间的一座三层阁楼,其上布满青瓦,房檐雕刻的花鸟虫兽不多,朴素却普通。

这里没有外面的喧嚣,很是幽静,隔得老远,江孙彻都闻到了纸张笔墨那股独特的气味。

“江大人,这就是东观了,您自行进去就好,奴婢告退了。”

“嗯,去吧。”江孙彻挥挥手,走进了东观。

刚走进来,江孙彻就被一个坐在亭台中的青年吸引了注意力。

由不得江孙彻注意不到他,实在是整个东观里,除了江孙彻自己,就只有这青年一个人。

江孙彻走了过去,想要打声招呼,却发现这青年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在看。

他好像眼神不太好,眼睛离书非常近,而且看的很认真,连江孙彻走到他身边都没不知道。

‘这东观里的人还真是好学啊,看书看的都近视了。’

江孙彻凑到他身边,想要看看他在看什么。

可看着看着,江孙彻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不由的念了出来,“‘我家那人前脚远行,你后脚便寻来,也不怕让人念叨。’……‘想你若心哀,片刻不能等。’王阁碧说着,手便伸了过去……你这!你这书是带颜色的啊!”

青年这才察觉到有人,吓得魂不附体,手中书一下就掉到了地上,他手忙脚乱的捡起来,藏到身后。

虽然他的动作挺快,但江孙彻还是看到书皮上的名字,‘美人花……’

江孙彻嘴角抽动两下,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本来以为是一个莘莘学子,却没想到是个lsp。

“大人我错了,请大人手下留情,饶我一次。”青年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只是用余光,看到江孙彻穿的是官袍,连声称大人。

“那你说说,你错在哪?”江孙彻玩心大起,调侃的问。

“东观是文学圣地,小人在这里观看**艳语,实是亵渎学问,但,但小人这也是第一次,请大人法外开恩,饶我一次,我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青年说着,都要哭出来了。

“不止吧,东观乃是皇家之地,你在这看这东西,可是不尊陛下,这是犯了十恶罪中的大不敬之罪,按照律法,得将你流放一千里。”江孙彻严肃的说。

他倒是没有说假话,确实可以按照大不敬之罪,惩罚这个青年。

听到这话,青年直接哭了出来,“饶命啊,大人,大人你就饶我一次,我,我,我有钱,我全都孝敬大人,求大人放过我……”

看到他哭了,江孙彻有些诧异,‘这谁家孩子啊?看着岁数也不小了,而且能在这东观里待着,怎么也得是个高官子弟吧,怎么这么胆小啊?’

其实就青年在这看小黄书这点事,可大可小,按大不敬之罪可以惩罚,也可以不惩罚。

因为十恶罪里最不靠谱的就是这大不敬罪,没有一个合理的评判标准,只要是能说会道,把这事圆过去,表示没有不尊敬洪文帝,也就没什么问题。

可看样子,这青年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已经乱了分寸,完全不知道怎么辩解了。

“大人,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只要你放过我,我回去再给你拿。”青年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几两碎银,加起来也没超过五十两。

江孙彻都快要被他逗笑了,‘真不知道你是真的被吓傻了,还是想要算计我,贿赂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饶命,饶命!我马上就回去筹借银两,一定然你满意。”青年还在哭嚎着求饶。

“你要是再哭,把别人引过来,我就算想放过你也不行了。”

这句话果然好用,听到这话,青年马上止住了哭嚎,还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过来。

“大人真的放过我了?”青年惊喜的问。

江孙彻点了点头,再次发问。“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子弟?”

“小人汪洋,家父都水台都水丞汪堂。”汪洋小心翼翼的回答。

‘都水丞?这是什么官?’

江孙彻挠挠脑袋,想了一会儿。

“哦,都水丞啊。”江孙彻一拍巴掌,他总算想起来了。

朝廷里确实有都水台这么个部门,这个部门是太常寺麾下的一个小单位,主要管理治水,祭祀河神,管理过往船只。

听这个单位的职责,会让人以为这个单位的权力很大,但其实都是假象,这个部门的老大,都水丞,都不过是个正六品的小官,只比江孙彻这个图书馆副馆长大一级。

而且北方雨水本来没有特别多,基本不会发生水灾,这都水台的职责就没了一半,有人说管理船只也是不小的权力啊,但其实都水台就是负责看管码头的船只不被偷盗损毁,而且还要负责定期清理河道。

像收取船税之类的事情,他们完全插不上手,这些事都是由顾德行这个大司农手下的人来干的。

可以说都水台就是一个苦力衙门,不但没什么权力,还辛苦,更没有什么油水。

江孙彻诧异的看着汪洋,“都水丞不是什么高官啊,那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朝廷里的各个单位也是分等级的,别看东观的最高长官,东观左丞也是正六品,和都水丞一样。

但东观可是在皇宫里,洪文帝没事都会来着溜达溜达,而且这也兼有教导皇室子弟的任务,在这里是能够接触到皇子的,要是能讨得某个皇子的欢心,将来是有机会飞黄腾达的。

所以无数高官子弟挤破脑袋想要到这里谋个一官半职,为日后铺路,江孙彻实在搞不懂一个六品官是怎么把儿子送到这来的。

江孙彻仔细看了看汪洋身上的文气,有一些,但并不浓郁,也就和当初那周平俊一个水平,这样的文采,肯定是不足以被招进东观的。

“那个,大人,我家祖父与柳左丞是连襟。”汪洋坦然的说了出来,整个东观都知道他是靠这层关系才进来的,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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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张 超忆症

听到汪洋这个解释,江孙彻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的嘛,一个六品官的儿子怎么可能来到这里,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这样也就解释的通,这汪洋为什么这么胆小了,毕竟在这工作的官,哪怕品级比他爹低,也比他爹有权力。’

“别跪着了,起来吧。”江孙彻招招手,叫起了汪洋。

汪洋站起身来,看到了江孙彻的样貌,赶紧又跪了下去,“原来是江大人,汪洋见过江大人。”

刚才因为事发突然,他完全没有看清江孙彻的样子,只看到了江孙彻的官服,却不知道面前这个官是哪个。

知道了面前这个官是新来的副老大,他心里都悔死了,‘怎么就不能忍耐一下呢,这被江孙彻看到我在看美人花,我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起来吧,这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江孙彻左右扫量了一圈,可东观里,除了他们俩一个人都没有。

“大人,左丞和几位大人在教导皇子们学问,其他大人也都在著经书文,所以只派我一个人在这里迎接您。”汪洋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心翼翼的看着江孙彻,生怕江孙彻一个不高兴,拿他出气。

汪洋这个脑子不太聪明的人都知道,不来迎接江孙彻是很不合礼数的,容易惹恼江孙彻。

他也劝过左丞,但左丞也没办法,这东观里的人,全都是只知道钻研学问的老学究,他们的平均岁数都是五十左右,早就不在乎什么虚头八脑的礼数了。

他们也不怕江孙彻给他们穿小鞋,毕竟他们也不是虚度大半生的,他们这一辈子教导过的弟子,那可是数不胜数,现今朝堂里的官员有一大把都跟他们是师徒,他们可不怕。

而且他们都没几年好活,谁还在乎这个,现在他们只想把剩下的时间留给学问,所以不惧怕江义泉的权势。

听到汪洋这话,江孙彻倒是没有气愤,甚至有些尊敬,这才是学者的态度嘛,整天阿谀奉承的人是做不出什么好学问的,况且这些人也不是在玩耍作乐,而是在研究学问,为后世留下典籍,这是在做正经事,他能生什么气。

“这样啊,没事,挺好的,走吧,带我熟悉熟悉这东观。”江孙彻一马当先,走进了东观。

汪洋见江孙彻没生气,松了一口气,“大人,我先带您去你的房间吧。”

“好。”

汪洋带着江孙彻,来到一间坐北朝南的书房,这里就是江孙彻以后的办公室了。

汪洋推开门,请江孙彻走进去。

书房里没有太多东西,一张书案,一张小榻,一副桌椅,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书架。

虽然简单,但打扫的却很干净,一尘不染,江孙彻还挺满意的。

“大人,你看这行吗?要是不行,您再挑一间,我去打扫。”汪洋细心的询问。

“这挺好的,走,带我去别处看看。”

“是。”

汪洋带着江孙彻走在东观之内,一边走,一边介绍,“大人,因为前些的战乱,不少属籍都损毁消失了,所以咱们东观里只有文献典籍九十八万七千四百五十六册。

其中兵书占了一半,毕竟咱们北安是以武建国,所以兵书最多,其次是山景游记,在之后是诗集,最少的是史书……”

江孙彻走进,东观里最高大的那座三层小楼。

里面到处都是书架,上面摆着或旧或新的书籍。

“记的挺清楚啊,这里的书你都看过?”江孙彻有些惊讶。

他刚才问了汪洋什么书在什么位置,汪洋全都准确无误的说了出来,这东观可不是一个只有千百本书的小书店,这里足足有九十多万册呢,这汪洋能准确无误的记得,至少说明他是个尽职的图书管理员,不是来这镀金混日子的。

刚才汪洋看小黄书的那点坏印象,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汪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怎么可能啊,这里的书这么多,卑职也就看了十之三四。”

“你来东观多久了?”江孙彻好奇的问。

“到今天,刚好一年七个月零十四天。”汪洋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江孙彻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在吹牛皮,要是说汪洋单纯记性好,心算好,能飞快算出他自己来东观几天,江孙彻相信。

但这汪洋说自己刚来这一年多就,就看过了三四十万册书,他实在不相信,这里的书,又不是像剑出血纷纷这个扑街写的辣鸡口水文,能一目十行的看,这些书都是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格式。

而且一本书最少也有个二十多万字,字数多的甚至六七十万字,三四十万册书,平常人光看一遍都要六七年,这还算快的,更别说理解,江孙彻实在不相信汪洋说的是实话。

汪洋见江孙彻眼神中带着怀疑,急忙说,“大人要是不信,可以考考我。”

他不想再给江孙彻留下坏印象了,怕江孙彻把他看小黄书的事情说出去。

“行,我就考考你。”江孙彻来到书架旁,随手拿起一本游记。

“这本你看过吗?”

汪洋看了看书名,点头说,“这本卑职看过。”

江孙彻翻了几页,“告诉我,卷十四,第五段是什么?”

汪洋低头想了一会儿。

江孙彻笑着摇了一下头,‘这汪洋就是想要装个十三,我这么上纲上线干嘛。’

“算了……”江孙彻刚想叫停这个考试,汪洋却开口了。

“沽河从塞外来,沽河出御夷镇西北九十里丹花岭下,东南流,大谷水注之,水发镇北大谷溪,西南流……”汪洋流利的背诵着。

江孙彻刚开始愣了一下,随后对着书册,比对汪洋背的是否正确,最后的结果是一字不差。

‘应该是,他对这本游记印象深刻,再加上记性好吧。’江孙彻有些不确定的想。

“停,我换一本。”江孙彻重新从书架上拿出一本,考察汪洋。

最后的结果依旧是一字不差,不信邪的江孙彻又换了十几本书,可还是一样的结果。

江孙彻懵逼了,一个人哪怕以前看过一本书,也不可能一字不差的记住,除非死记硬背,可死记硬背是需要时间的,汪洋不可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强背下来这么多书啊,而且也没有意义。

看书的意义是理解书里传达的思想,有所感悟,光背有个蛋用。

另外,江孙彻刚才就看过汪洋的文气,根本不怎么浓郁,他要是真的全都理解了书里的内容,怎么也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水平的文气啊。

‘等等!这汪洋该不会是,超忆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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