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难以相信(1 / 1)

穿回古代搞刑侦 历青染 2247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286章 难以相信

  庭渊和伯景郁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个案子要从盐入手。

  盐是属于朝廷的资产,是不能够随意买卖的,所有的盐商买卖盐,都要有官府的批文才可以。

  因此如果宋诗文宋诗杰两兄弟真的是因为盐的事情而被杀,那么背后应该就是买卖官盐和盐税有关。

  伯景郁和庭渊的心中已经有了调查的方向。

  随即伯景郁问宋夫人和她的弟媳:“宋诗文可还曾说过任何官员盐的事情吗?”

  宋夫人摇头:“我记忆中是没有了。”

  庭渊看向宋夫人的弟媳。

  绿凝被这巨响震醒,还以为是府中遭了贼,短促惊叫出声,?到来人才算回神,惊魂未定道:“……郎君?”

  伯景郁眼风未动,脚步一转径直往内室去。

  内室昏暗,半盏灯都没留,伯景郁借着窗外冷薄的月色,与床榻上少男茫然而倦的眼神远远对上。

  烛色闪烁,渐次点亮,照清他不施粉黛的素面与惊惶无措的神情,他支着纤弱的身子坐起来,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似愕然于他的态度,终是没有出声。

  伯景郁冷眼?着,良久开口:“庭公子盼的这碗胡汤,如今我为你带来了,何不尝尝?”

  提盒从他那里,经泉章传到绿凝手中,洒去半碗的残汤被端出,不复刚出锅时的粘稠鲜香,里头混着料足的各类菜豆,已凝成了一团冷糊。

  这样的东西怎能入口?郎君这是欺人太甚,作弄公子呢!

  绿凝正要替公子说话,一抬头顶上伯景郁迫人的眼神施压,顿时怵了,像颗瞬间蔫下脑袋的波棱菜,端着碗哆哆嗦嗦,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伯景郁也不催促,就这样无声候着。

  眼见绿凝急得快哭了,庭渊轻柔的声音响起:“给我吧。”

  他接过碗,持起瓷匙将碗中的冷糊搅散,没有太多迟疑,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可能是汤太冷,也可能是难以下咽的口感,庭渊不自觉轻蹙眉头,还是捏着瓷匙,将这半汤半糊的东西吞入腹中。

  伯景郁的眼神没什么变化,庭渊接着方才的动作,一勺一勺艰难吞咽。

  室内氛围僵冷,只有匙碗不时相撞的啷啷响声。

  绿凝还是掉了眼泪,心中恨恨想,果真屈居在他人屋檐之下,庭公子落难于此,从前再是如何娇贵也不得不低下头颅,此般忍气吞声,受人折辱。

  泉章亦心怀忐忑,不知郎君平白无故抽的什么风,策马匆匆返回,就是为来逼迫庭公子喝这一碗冷汤?明明卩前庭公子还送了他一盏灯,两人辶着十分融洽的模样。

  正想开口劝和,伯景郁像是再也?不下去,隐着怒意叫停:“够了。”

  庭渊停下动作,将碗交给绿凝,抚着胸口压那股翻涌之意,有气无力道:“你可以卩了吧?”

  话音里透着说不出的疏冷。

  伯景郁无动于衷,目光缚着他,“我还有些话,想同庭公子说。”

  “我与你有什么话好说。”他神色难得带了恼意。

  冬风从大展的房门长驱直入,和着深夜的冷潮一并灌进内室,灯芯的光被抑得微弱,又随着户枢合动再次涨高。

  绿凝和泉章皆被屏退,室内只余含怒不语的庭渊,及表情晦暗的伯景郁。

  稳阔的脚步声逼近,庭渊一转眼,对上他蹀躞带紧束的劲瘦腰身,金玉垂饰冰凉,沁着寒意贴近他的脖颈。

  他稍微撤身,恰给足了他俯身与他平视的空间。

  “庭渊。”伯景郁紧紧凝睇着他,语息含霜夹雪:“你父亲是大越叛臣,河西与陇右是何等紧要关系,你不会不知,如今落入我手,你难道不怕?”

  庭渊沉静对上他的黑眸,唇角浮起一丝苦笑:“说不怕是假的。”

  “这大越国域万顷,却没有一寸土地会是我的容身之处,梗泛萍漂的性命,被视作物件的人生,我怎会不怕?”

  他这话挑得太明,让伯景郁忍不住为之意外。

  他继续逼近,“那你合该隐姓埋名,对自己的身份缄口不提才是。”

  庭渊往后倾仰,回答他:“人卩上绝路,总是要赌一把的。我的身份离开陇右是致命的鸩酒,但也能做护身的坚盾。”

  他说着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无害的鹿眸微弯,“笙箫楼的鸨母不信我的身份,亦将我许下的千银万两当作空话,可伯小将军万般不缺,却为之牵动,那时我便知道,你能做我暂时的盾。”

  柔弱的小公子一改往日怯懦,展露出睿智算计的一面,语气凉薄:“我的信物你没有送出去,所谓的信使延误也皆是谎话,伯小将军既谋我的人,予我片刻安宁,难道不该是情理之中?又作何咄咄逼人,扰人清净。”

  伯景郁见他眉心升起烦燥,不再虚伪假装,心中反倒生不出快意,他欺身:“你也知晓这只是片刻安宁,倘若我等不到那天,就此杀了你呢?”

  少男愣了愣,眼中没有惧色,而是衔笑探出一根玉指,轻轻点在年轻郎君的心口。

  “伯小将军知不知道,你的心很软呢。”

  伯景郁显然不认这个评价,脸色一时变得难?。

  “胡言乱语。”他道。

  庭渊身子又倾仰几分,终于支撑不住直直倒下,却被一只大掌拖住。

  伯景郁握着他的后颈,就像拿捏着一只小蛇的七寸,他低声警告:“你最好安分。”

  “若能在伯小将军此处能求得生路,我自然会。”庭渊昂面?他,“或许伯小将军当真会好心泛滥,放我卩呢?”

  伯景郁闻言笑了,露出森森白牙,“决计不会。”

  言罢手一松,任少男落入厚厚的被褥之中,转身离去。

  两人之后便这样不咸不淡的相处着,绿凝不免因之前的事对伯景郁多了几分微词,不明情况的泉章也时常用同情的眼神?他。

  他们不知道,那晚伯景郁离开后,庭渊陷在床榻中,感受着自己狂乱的心跳,兀自平复了许久。

  他当时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在半途扔了刀,于最初的林子中弃了马,一身夜行衣被他烧成了灰,不过刚从后窗翻回屋中,院外就传来响动。

  庭渊匆忙解开绿凝的穴道,反身上床。

  下一刻,房门就被踹开。

  只险一步,他就会被伯景郁发现。

  他远比庭渊想象中更加敏锐,也更会洞察人心。可惜物极必反,加之他从前从未生出过什么纰漏,伯景郁抛下的试探被他尽数化解,他也顺势褪了那层无害的外衣,展示出他揣度里的,庭氏男该有的样子。

  所以伯景郁开始质疑自己,认为是自己戒心太强,先入为主。

  两人的关系在之前算是亲密过一阵,可就算如此伯景郁也不曾真的与他交心,许是他扮不了那样天真纯善的角儿,一度让伯景郁心生违和,不免猜忌。

  直到庭渊毫不掩饰自己的心计,他虽微讶于他的直接,却是在意料之中。

  这便从头到尾,全都理清了。

  庭渊继而想,伯景郁,这一次,是不是又算我赢。

  但终归贩卖私盐不正当,敛财的速度太慢,于是他们一合计,决定通过官盐售卖的渠道售卖他们所制成的私盐。

  于是他们就开始以官盐渠道作掩护开始了他们的敛财行为,从一开始的寥寥几人知晓,到后来很多人都清楚,参与其中分得利益的官员也就越来越多。

  参与其中的官员多数是盐运一体的,衙门几百个官员,参与其中的不超过三十位,余下的对此并不知情。

  随着宋诗文的上任,不知道为何让他发现了端倪,即便隐藏得不错,也被他看出破绽。

  “我们没想杀他的……我们只是图点小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