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因为爱你
庭渊回吻了伯景郁。
伯景郁倏地睁大了眼睛:“!”
内心疯狂咆哮,这是可能发生的事情吗?这真的是可能发生的事情吗?
一个时辰后,庭渊清醒了,原来他才是那个弱小。
一人一虎打得正欢,崖边的柳树轻轻摇曳,柳管事对伯景郁道:“原以为小公子娇生惯养,恐怕吃不得这般苦头,不曾想,竟是一声苦都不曾叫过。”
伯景郁落子的动作一顿,分明娇气得很,心里头呜呜咽咽个不停,但也确实吃苦耐劳,硬是没有吭声。
傍晚,庭渊练完今日的一千遍剑法,特地跟伯景郁打了声招呼:“师尊,明日开始我要接着去上炼丹课了,每日的剑术训练也会及时完成,不会落下的。”
伯景郁:“嗯。”
天穹洒下清冷月光,石桌上东海夜明珠的柔光照亮伯景郁的容貌。
庭渊微微晃神,心中浮现四个大字:交相辉映!
见庭渊仰头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什么,伯景郁道:“这也要我夸两句?”
闻言,庭渊微微一赧:“不忘初心,应该的,您想夸两句也不是不行。”
“……”伯景郁负手而立,垂眸瞥了他一眼,“赢了再教你筑基篇剑诀。”
“?”
庭渊凑近两步打量伯景郁的脸色,奇道:“您又猜到我要去做什么了?”
伯景郁语气淡淡,反问道:“吃了练剑的苦,你还想要锦衣夜行?”
庭渊听了不由感慨:“不愧是师尊!”
【知子莫若父,我亲爱的老父亲果然了解我。】
伯景郁:“…………”
不愧是你。
*
翌日,庭渊挥完一千遍剑诀,前往丹峰上课。进了大殿,他落座后不久,陶若水在他边上的位置坐下。
“庭师叔。”
庭渊动作一顿,怎么又是你?且让我瞧瞧主角受想干什么。
他客气一笑:“陶师侄。”
没过多久,陶若水问道:“庭师叔这些日子怎么没来炼丹课?”
陶若水竟然在关注他的行踪,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庭渊心知有异,敷衍道:“回去啃老了。”
“……?”陶若水,“啃老是何意?”
庭渊懒得解释,直接改口:“回去修炼了。”
陶若水定睛一瞧,果然感知出他周身气机的变化,竟是筑基了。转念一想倒也不奇怪,庭渊本就是天灵根,若不曾荒废修炼,早该筑基了。
“恭喜庭师叔,”他状似不经意道:“庭师叔可曾见过一只白虎?”
“什么白虎?”庭渊疑惑,不知为何想到山上那只总是嗷嗷叫的小白猫,“不曾见过。”
他心下暗暗揣测:莫非小白背着他在外头称王?
“剑尊也不曾养过?”陶若水打量着他的脸色,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不由微微皱眉,莫非猜错了?
庭渊神色淡了两分:“师侄若有事不妨直说。”
陶若水一滞,没想到庭渊这般直来直往,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难道说谢青梧跟你切磋完那日就被一只白虎袭击,现在怀疑那只灵兽跟你有关?
说是切磋,谢青梧到底不占理。
那只白虎修为高深,在清霄宗来去自如,下手却不重,谢青梧只受了些轻伤,比起报复,反倒惩戒的意味更深。
谢青梧和陶若水两人在清霄宗内四处打听,没有打听到何人蓄养白虎灵兽,甚至都不曾听闻白虎的存在。
而谢青梧近日只与庭渊产生不愉……很难不怀疑二者之间的关系。
偏偏庭渊自那日后就销声匿迹,直到今日突然现身炼丹课,陶若水这才有意接近试探。
他顿了顿,还是扬起嘴角,笑吟吟说道:“庭师叔误会了,只是前些日子谢师兄偶遇一只白虎,长得威风凛凛,甚是心喜,可惜跑得太快失了它的踪迹。师侄遍寻不获,这才想试着问问庭师叔可曾见过。”
庭渊瞅了他一眼,真的吗?我不信。
谢青梧该不会是被老虎咬了吧,想到这,庭渊来了兴致,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陶师侄不妨详细说说,谢青梧是在哪偶遇的,白虎多高多大,有什么特征,如何威风凛凛?”
陶若水:“……高约五尺,长约一丈,浑身雪白无杂色,额间一个‘王’……”
庭渊换算了下,高一米五,长三米,那确实怪威风的,“嗯嗯,还有呢?怎么打起来的?”
陶若水一顿,狐疑地看向庭渊,他并不曾说过双方交手。
“哦哦,没打起啊。”看他这反应,庭渊明白了,遗憾地摇了摇头,一副‘那可惜了’的模样。
你这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也太坦然了吧!陶若水蹙眉。
当着当事人道侣的面确实不好太嚣张,庭渊轻咳一声,稍稍收敛了神色,然后幽幽叹了口气:
“原来是为了谢师侄寻虎,陶师侄这两次主动来寻我,又是关心的我的行踪,又是……险些叫我误会了。”
误会?
陶若水呼吸一滞,难道庭渊还不曾放下此前的念头?但他的眼神分明清明冷淡,毫无半点爱慕之情啊!
他面色复杂,动了动嘴,嗫嚅道:“……我并无此意……那,不打扰了。”
庭渊在脑子里回忆起小说的剧情,没有找到主角攻被咬的剧情,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
陶若水在旁侧听到这声叹息,也不知脑补了些什么,迅速起身换了个座位。
“?”
庭渊反应过来后,在心里头笑得打跌。
·
炼丹课结束后,庭渊果然在大殿门口看到了谢青梧的身影,立刻大步朝着他走去。
“谢师侄,许久不见。”
谢青梧冷漠一瞥:“庭师叔。”
“谢师侄若无事,不妨与我同去挑战台。”
“你要挑战我?”谢青梧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上下打量了庭渊两眼,原来是筑基了。
他看向庭渊身后的陶若水,陶若水微微摇头,示意并未试探出什么来。
庭渊堂堂正正地提出挑战,倒是行事坦荡,陶若水暂时排除了他跟那只白虎的关系。
谢青梧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他本就对庭渊心怀恶意,若是以筑基修为挑战练气,再将人打伤,实在过于引人注目,再加上庭渊背后的剑尊……谢青梧只能借着剑术课切磋,下手不轻不重,给他个小小的教训。
既然庭渊主动挑战,谢青梧立刻接下。
“好。”庭渊凌空而立,非但没有就此停手,反而抓住这个机会,瞬息之间再次挥出一剑!
这一剑倾注了他剩余的所有灵力,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
谢青梧眉心狠狠一皱,反手甩出两剑抵挡,却依然被逼得节节败退,转眼间已到挑战台边缘。
跃下挑战台则自动落败,再硬抗这一招却必然受伤不轻,他的脑中霎时闪过无数念头。
但谢青梧怎么可能愿意在昔日情敌,以及道侣面前轻易放弃。
然而这一剑的威势比他预计的更强。
“噗——”谢青梧口吐鲜血,双目皆是狠意。握住剑柄的手微微颤抖,被他刻意按下。
庭渊立于挑战台中间,同样眉目冷漠。他赌的就是谢青梧硬接这一招后站不起来,但凡谢青梧还有反击之力,落得这个下场就是他自己。
他随意挽了个剑花,道:“谢青梧,你输了。”
谢青梧尚未被逼到绝境,见庭渊轻描淡写的姿态,一时摸不清他的底细,终是无声默认了这个结果。
挑战台上的形式已在顷刻之间逆转,方才占尽上风的谢青梧竟是输了?
底下的弟子这才如梦初醒:“不愧是剑尊弟子!”
“庭师叔厉害!”众人后知后觉为庭渊叫好。
防护罩落下,陶若水立刻冲上台扶住谢青梧,给他塞了一嘴灵丹。
离去前,庭渊好心劝告:“谢师侄,下次记得,别再这么好骗。”
谢青梧喉间一哽,嘴角立刻溢出几缕鲜血。
庭渊将众人吃惊赞叹的目光落在身后,一步一步往外走。等走出一大截,才松了松僵硬的脊骨,掏出丹药服下,随着药力化开,伤口逐渐消失。
他想起那一蓬血花——若谢青梧没有避开,炸开的就是他的脑花。
杀人,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背后隐含的意味,令他忍不住心颤。他闭了闭眼,意识到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平静。
沉默许久,庭渊轻轻呼出一口气,取出传讯石,想给伯景郁传讯。
但他对着传讯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试试自己的猜测。
——庭渊转头看了眼周边,确定近处无人后,对着虚空偷偷摸摸喊了声:“师尊,你在吗?”
庭渊凝神细听,等了一会儿。
嗯?没动静。
“师尊师尊师尊——?”
山野寂静无声。
“剑尊剑尊剑尊——!”
“伯景郁伯景郁伯景郁——!”
出云峰上,本想看看他做什么的伯景郁:……
清冷疏淡的声音忽然入耳:“还不回来?”
师尊还真看着他啊,庭渊不自觉地笑了下:“好哦。”
看来还得叫名字管用。
……
主峰之上,掌门的神识原本只是随意瞥过山下的挑战台,看到庭渊所用的剑法惊了下:“小师弟使得的剑法可是断雪?”
五长老闻言探去神识,“还真是。”
断雪剑法,剑尊自创。
出云峰原本是一座野峰,峰顶尖峭狭窄,高耸入云且终年积雪不化。伯景郁昔日只有元婴修为,一剑斩过,硬是削出一片平地,在上面安了住处不说,出云峰终年不化的积雪再也不见踪影,断雪剑法因此得名。
掌门道:“师叔对小师弟很看重啊,这么早就传下了断雪。”
以他们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挑战台上双方各自的优劣。
“……小师叔不仅自己能打,教徒弟也不赖嘛。”五长老看完这场比斗,有些酸溜溜的。
好馋人家的徒弟啊。
掌门目光悠长,感慨道:“当年在各宗门联合大比上,小师叔就是凭借断雪剑法一战成名,硬是将其他宗门早已声名鹊起的天才们打得服服帖帖。”
他这么一说,五长老也想起来了:“以往各大宗门打得不可开交,唯有那一年,小师叔一枝独秀,无人掠其锋芒。”
掌门沉吟片刻,道:“老五,再过些日子又要到各宗门联合大比了,你说能不能让小师叔开个课,指点指点元婴期弟子,毕竟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
五长老瞅他一眼,赞叹道:“老六啊,你还真敢想。小师叔这么多年才收了个独苗苗,第二个都不要,那能一样?”
掌门讪讪一笑,顿了顿忽然问:“小师弟是不是在你丹峰上课?”
“不错。”
掌门:“小师叔既然这么看重小师弟,那这样,你帮师叔带一带小师弟炼丹术,师叔帮我们指点弟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嗯?”五长老低头琢磨,指点不指点的不重要,把小师弟借来过过徒弟瘾好像也不错,“那……去试试?”
两人一合计,身形一动去了出云峰。
*
出云峰外布置了法阵,闲人莫入。
掌门正准备给剑尊传讯说明自己的来意,就发现阵法自动敞开,柳管事站在峰顶等着他们。
掌门一脸受宠若惊:“我没来错地方吧,小师叔特地派人来迎接我们?”
五长老一脸高深莫测:“不是我们,是我。”
掌门:“??”
两人在峰顶落下,一眼就发现了此处的变化,五长老惊讶问道:“怎么多了三处屋子?”
柳管事迎了上去,听了这话笑道:“这三处都是小公子的住处。”
掌门和五长老面面相觑,眼中的惊讶挡都挡不住。
掌门心中多了几分期待,看来小师叔对小师弟非但看重,还极为宠爱啊。
五长老若有所思:“好一个狡兔三窟!小师弟原来是属兔子的?”
柳管事:“……”
掌门:“……”
柳管事将二人带到伯景郁所在之处。
两人同伯景郁行礼后,五长老手心一翻,掌上多出来一个锦盒,将它放在伯景郁面前。
五长老恭敬道:“小师叔,您托我寻的灵药找来了。”
伯景郁打开看了一眼,转手递出去一个灵玉盒,“酬劳。”
五长老客气道:“不过费些功夫,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小师叔不必这么客……”
他顺手打开盖子一看,里头寒气氤氲,一朵莲花.径自盛开,竟是长在极寒之地的雪灵子。
雪灵子是延寿丹的主药之一,可遇不可求。五长老嘴上推脱的话顿时一转:“……可太让我喜欢了。”
他立刻将玉盒盖上,以免散了药性,“多谢小师叔,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他一整个转变的掌门:“……”
感觉这个盟友马上就要叛变了。
掌门对五长老使了个眼神,轻咳一声,说明来意:“小师叔,是这样……”
·
庭渊回峰时,就看到亭子里伯景郁、掌门、五长老三人齐聚一堂。
见他回来,五长老热情地冲他挥了挥手:“小师弟,来这边。”
庭渊走近,发现掌门眼巴巴地看着他师尊;他师尊却一副清冷淡漠,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五长老看起来心不在焉,纯粹凑个数。
“师尊,我回来了。”
伯景郁“嗯”了声,庭渊自动在他边上的位置落座,问五长老:“说啥呢?”
五长老:“说你呢。”
庭渊震惊:“背后说我你还这么嚣张?”
“……”
五长老眼珠一转:“小师弟,要不要跟着五师兄炼丹?”
掌门没想到五长老还挺靠谱,颇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庭渊眼睛一眯,“详细说说?”
见他没有拒绝,五长老顿时来了精神,笑吟吟道:“你六师兄想要你师尊指点指点元婴期的弟子们,这样一来小师叔不就没空闲教你了嘛,正好五师兄有的是功夫,代替小师叔一段时间,教教你炼丹术。”
伯景郁似笑非笑地看了五长老一眼,五长老立马心虚地挪开视线。
庭渊一看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转头问伯景郁:“师尊答应了吗?”
伯景郁没作答,淡淡道:“你要去吗?”
掌门一听就发现了伯景郁的用词,要知道“要去”跟“想去”可不一样,他深觉有机会,满脸殷切:“小师弟?”
庭渊却撇开头不看他,而是认真看向伯景郁:“师尊的意思是,我去跟五师兄学炼丹术,师尊就答应掌门师兄的要求吗?”
伯景郁:“不错。”
掌门激动了:“小师弟!”就差你点头了!
五长老更激动了:“小师弟!!”就快捞到手了!
庭渊对着他们微微一笑:“我确实对炼丹术颇感兴趣,但目前学些基础的就好,不必劳烦五师兄大材小用。”
五长老顿时失望。
掌门也很失望,然而老五为什么看起来比他还伤心?显得他这个掌门很不上心的样子,就很迷惑。
五长老瞅了眼庭渊,又瞄了眼伯景郁,然后瞥了眼掌门,最后凑到庭渊身边。
庭渊很想说:大庭广众的,这鬼鬼祟祟地干嘛呢?
五长老轻声道:“不用小师叔答应老六,你要不要跟着我学炼丹?”
掌门:“……??”你说得再轻我也听得见啊!
等等,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怪不得这么积极!
庭渊还没说话,就听伯景郁对着五长老一声冷笑。
五长老:“!!!”
他“刷”得一下原地弹起,坐直身子严肃道:“小师叔你信我,我绝对没有篡位的意思!小师弟炼丹遇到不会的尽管来问五师兄,义不容辞!那什么,没其他事我就告辞了。”
然后在三人各异的眼神中,迅速从原地消失。
庭渊:“……”跑得真快啊,属兔子的吗?
来上基础炼丹课的基本都是同批进来的新弟子。听见双方要去挑战台,众人彼此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好奇,于是默不作声地跟上。
不少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庭渊论灵根非独一无二,谢青梧和陶若水同为天灵根。论修为非顶尖,彼时只有练气,却有幸拜入剑尊门下,实在令人羡慕嫉妒。如今他主动挑战谢青梧,不由地让人想要见识一下他的能耐。
作为资深的吃瓜爱好者,庭渊敏锐解读到众人的蠢蠢欲动,好家伙,再次荣升瓜农。
……
挑战台由戒律堂的弟子维持秩序,除了不得伤及性命,恶意毁坏对手丹田外,尺度相对比较大。
随着挑战台周边一道透明防护罩缓缓升起,挑战正式开始。
庭渊决定速战速决。
“刷——”得一声,窄长灵剑骤然出鞘。
寒光倾泄,银白剑身映照出庭渊冷静的面容,他手腕一转斩出凌厉一剑。
趁着谢青梧侧身避过的时机,庭渊迅速逼近,短短瞬息,接连出了几招。
谢青梧面色一肃,庭渊的剑术同几个月前天差地别,简直判若两人。
他动作极快,右脚重重一跺挑战台止住退势,同时迅速提剑格挡。
底下的弟子们看得仔细,有人赞叹出声:“好厉害的剑法!”
有人掂量起自己的本事,自觉接不住这一招,忍不住心惊。
庭渊充分感受到谢青梧筑基三层的战力,心道师尊说得不错,他们二人的实力果然在伯仲之间。
自己的修为境界低于谢青梧,这是他的短板,但瀑布下的修炼让他对灵力的掌控更为精细,这就是他隐在暗处的优势。
庭渊心念一动,提剑接住谢青梧挥出的一击,向后急退几步,作出力有不逮却硬撑的模样,有意露出一个破绽。
谢青梧上次切磋时大意吃过亏,这回谨慎得多,并不曾上当。
庭渊迅速开演,面上一副侥幸没有被发现的样子,手上回击的力量越发显得外强中干。
几次三番过后,谢青梧逐渐放松警惕——寻常刚刚筑基的修士,此刻灵力也差不多该耗尽了。
他眼中带了两份轻蔑:拜了剑尊为师又如何?再精妙的剑术也抵不过境界的差别!
见庭渊再次露出一个破绽,谢青梧不再放过,立刻追击。
底下围观的弟子们看得目不转睛,有人下意识出声:“糟了,庭师叔要输了。”
“修为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就在这时,庭渊眼底微亮,掌中灵剑倏忽泛起一阵耀眼银光。
谢青梧心生警惕,立刻便要回撤,不曾想庭渊陡然暴起,哪有半分虚弱的样子。
——长剑破空,直击谢青梧要害。
这一剑比之前的任何一招都快,都强!
谢青梧瞳孔一缩,来不及回击且避无可避,只能硬抗。
他的眉心皱起一道深深的“川”字,侧身一偏,一蓬艳丽血花骤然在他的肩上绽开。
汩汩血液洇湿袍袖,顺着指尖坠地。
谢青梧眼中布满错愕,随即漫上狠戾之色。 他他他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吻我!
“你回门那日,在你们府宅后面的梅雨巷里,一姑娘被城内的采花贼杀害,报案的女子自称自己叫晏七娘,身高约六尺五,眼角有一颗泪痣。”
晏七娘愣了一下,随即说:“那绝不可能是我,当日我回门了。”
庭渊道:“自然不是你,所以你可能记起,有谁会如此记恨你,要用你的名字报案,你仔细想想,在你的记忆中,可有一个身高六尺五眼角有泪痣的男子或女子与你有仇的?”
晏七娘摇头,“若你说与我有仇或憎恨我的人,那便多了,可你若说眼角有泪痣的,据我的记忆是没有的。”
“如果不加泪痣这一条,六尺五左右的男女和你有仇的,可多?”
晏七娘依旧是摇头,“不多,我在戏班子里演女角,都不是什么主要的角色,戏班子里的女子多数与我一同入戏班内练功,打小练功伤筋骨,我们这些女子的身高极少有超过六尺四的,多以六尺二六尺三为准,超过六尺三在戏班子是很难有登台上戏的机会。戏班子里的男角个头也不高,若我们这些女角过高,男角便会受到影响,整体效果便不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