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喂出来的?
……不知道。成才看着自己的枪若有所思。
侦察营的士兵已经捧了七八个弹匣过来:要多少?
成才想了想:一箱瓶子二十四个,就要一匣吧?
高城像是受了伤害,他说你还真干单发呀?
成才已经取下了那个空弹匣,给他那杆滑稽可笑的步枪上了实弹,然后一副万事俱备的样子高城摇摇头:得,前三招算你让的。
他挥挥手,士兵已经把一个酒瓶扔了出去。成才手指轻轻动了一下,酒瓶在空中爆开了。而那几名狙击手则还来不及把眼睛凑到目镜上。他们愕然地抬着头,被高城一眼瞪了回去,高城对那个扔瓶的兵大打手势。那士兵又开始扔了,显然是被高城教唆过的,一手一只车轮大战地往外乱扔,成才的枪声也越响越急,但始终是单发,把一个个的酒瓶打得粉碎。
那几名狙击手从响了第三枪后就基本斗志全失了,只有一个人捞着开了一枪,可他瞄的那个酒瓶早已经爆开。而成才已经转向另一个方向。那名狙击手只好苦笑着放下枪,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那些酒瓶能在空中飞行的距离也越来越短,最后一个几乎就在那士兵刚脱手的时候就爆开了,吓得那兵哇地叫了一声。
成才放下枪。他说是不是崩着了?对不起,你扔太快我也只好快打了。
那兵摇头。
高城说是吓着了。你放心,要说这人能把你额头上的苍蝇打下来又不伤你,我准信。
不可能。弹道会炽伤皮肤的。
高城笑了:行,你小子狠。换我来扔。
他替下那个士兵,看看那箱子里还剩下的六个酒瓶,不知又生了什么坏主意。
他说换个地方行不?
成才点头说行。
高城很得意地把箱子捧到了车灯光柱之外的地方,那大概是目前看上去最暗的一段。
这儿行不?
成才眯起眼睛说行。
高城已经打算扔了,可他发现成才仍是单臂持枪,半搭半垂的根本不像待击的样子。
有你那种射击姿势吗?高城说。
没有。
那怎么瞄准哪?
这种光线根本没法瞄,你肯定还给我假方向,所以干脆这样还看得清楚些。
高城笑了,搁在箱子上的手狠狠一捞,他手大,一手就抓住了三个瓶颈,然后南北合击地照着暗地里扔了出去。
只听得三声枪响,快得如同一响一般,然后他翻倒在地,就着天空上那点微光看见半空飞舞的酒瓶,又是快如一枪的三枪。
最后一个酒瓶在将落地时炸得粉碎。
成才翻身起来的时候,掌声才轰然地响了起来。高城只好摇着头苦笑不迭地过来了,而成才正掏出武装带上的那个空弹匣装上,卸下那个还有余弹的弹匣。
高城又一次服气了,他说行了行了,我就没打算比过你。只是想让我的兵看看枪还有这样打的。成才将弹匣递过来说:副营长,还给您,还有六发弹。
枪王,六发子弹你也要还给我?
报告副营长,本班不配弹,就算留下一发也是违规。
高城点了点头,接过那个弹匣,顺手拿过成才那支怪模怪样的枪,指向那辆指挥车的方向。
他说成才,为什么你的枪这副鬼形样子?说难听点,跟被打得骨折一个样?
成才说副营长,这您问过……
我忘了。
我自己改装的。
为什么要改装?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这是运动汽枪上的瞄准镜,两三百块一个的便宜货,连军品规格的脚巴丫子也够不着。
成才很愕然,这种愕然是因为高城说话的刻薄,并且愕然立刻变成压着的愤怒。
他说副营长,因为这是我的战友送给我的,他知道我喜欢狙击步枪,也知道我呆的地方甚至没有子弹。
你不觉得你这支枪的样子很滑稽吗?说白了,你不觉得你的战友很滑稽吗?
周围的士兵都愣了。
成才也几乎要愤怒了,他说副营长,如果您觉得滑稽……那是您的事情,我一点也不觉得……半点也不觉得……滑稽,我的枪也许滑稽,我的战友不是。您明明知道他的,许三多,最好的步兵,钢七连守到最后的一个人,我的战友,老乡,伙伴,我的兄弟……
高城在众多义愤填膺的目光中点点头,然后在人们的瞠目结舌下,对着指挥车就是重重的一脚。
他说:你这个不知自爱的王八蛋!听听人怎么说你!你又凭了什么就可以作践自己?
那一脚踢得也过重了,那可是十几吨的铁家伙。
高城瘸着走开了。
愕然的人们忽然听到车里传出来一串嚎啕的哭声。
愕然的成才一愣,但他第一个明白了过来。
成才连忙打开舱门,把车里的哭声放到了外边。
而与此同时,成才也笑着哭了。
成才和许三多两人紧紧地抱成了一团。
已经散开的士兵们仍带着方才的惊讶。炊事班终于忙着在草地上陈设他们那顿简陋的饭席。席天幕地的宴席中,一盆盆爆炒蚱蜢端上来了,那就是侦察营的特色菜。
许三多一手筷子一手馒头大口地吃着,成才在旁边拼命给他往餐盘里夹菜。在这里许三多才忽然觉得饿,发现自己从离开基地后就没吃过能算是饭的东西,也明白连长为什么要说他作践自己。
狼吞虎咽的许三多,看起来要健康多了。成才把自己的馒头也放在许三多的盘里,他说你多吃点,别噎着。许三多,你几顿没吃饭了?许三多摇摇头。高城从身后过来,又端来一个食盒让成才接着。
成才回过头:谢谢副营长。
高城甩着瘸了的脚:我就不爱听钢七连的人说谢谢。
成才笑了:王八蛋才说,连长!
这就对了,成才,我也不知道你碰上了什么事,可以后别那样了,貌似兵味十足,其实是对所有人充满警惕。老A怎么残害你了?
是,连长。老A没残害我。
许三多擦着嘴:对不住,连长。
高城追问:你的心事还有吗?
没有了……暂时没有了。
暂时就暂时吧,大概你以前太纯净了,可是许三多,人没点心事不算是活着的。我就觉得什么无忧无虑是句害死人的屁话,有颗人心就得有忧虑,没心没肺咱就不说了。许三多,你已经是成人了,我这当连长的只能送给你这句话。
许三多犹豫着点了点头。
高城忽然看着成才:怎么着?你还是乐意在这儿呆着,不去我那侦察营?
成才迟疑着:……兄弟们刚像点样子,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高城戳穿他的谎言:你明知道你这班战友已经很像样子,你不在的话他们可能会做得更好。成才终于说:我不想去侦察营。
你想去哪?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