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大的孩子上,都打光了,那也只有一座空城了……
是绑架也好,是沉没成本也罢。
海瑞终于发动了一县百姓,拉着他们去拼命,去战斗,也就只是这两万多人,就硬生生拖住了黎丕十万大军。
这只是一县之地啊!
谷藺
倘若那些均了田的地方,民众都奋起反抗,众志成城,哪里会有叛军席卷的灾难?
海瑞终于体会到了“主动”二字的艰辛与力量……
……
“世界有四大,地水火风。”
“如若简单的将四大归于大地、火焰、水流、刮风,那就全然错了,四大不是四种实质,而是四种法相。”
“地大,是具有坚固,稳定性的事物,作用是任持。”
“水大,是具有柔性,广性,湿性,作用是摄聚。”
“火大,是具有暖性的事物,作用是熟变。”
“风大,是具有动性的事物,作用是动启。”
“也就是说,固持、聚摄、发展、动变,才是所谓的四大,而四大皆空,则是指世间的一切法相都没有了,一切归于空无。”
“我们说地水火风,并非说地更重要,所以在前面,而是因为地最容易观察。”
“你目之所及,一切表象,皆因固持所以成相,因而都是地大,而任何物体,我们看这杯水,表相它是水,然而这些水又是一个整体,还是无数个小个体聚合而成的呢?”
“它当然是聚合而成。”
“水也好,沙土也罢,世间万物,都是因缘际会而成,一切物质因缘数聚会而成,便是水大。”
“但,因缘际会,又非是一尘不变的。”
“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其演变的规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因果皆有报应,便是如此,这杯水在这里,我们喝下它,它在我们体内,有的变成了血,有的变成了浊水排出,都是有去向、变化的,这便是火大。”
“知晓了地、水、火,我们才能看到最紧要的——风。”
“风是动性,更是动因。”
“这杯水在这里,如果没有最开始给它一个‘因’,让它动起来,它又如何能汇聚成一杯水?又如何会有缘数变化的过程?”
“最后,我们又如何能有这杯水喝呢?”
“寻一杯水的因,就要寻与它有关事物的因,一切事物又总的关联起来,那便要寻一切之因,寻这世界的第一因。”
“风大,便是因动!”
“便是寻到原初第一因,那都是客观的规律,我们要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我们作为人,我们的一切行为,一切遭遇,都要从最初的因落手。”
“要着手于风大,去发挥因动的力量,才能有更多的缘数,去结更多的业果。”
“而只要心存善念,便多是善果。”
“毕竟因果报应,善恶有报才是这世间的本分……”
光发钱不够,张执象还在讲法,他要调动人们的主观能动性,便要让人们心底里认可这一套,让他们觉醒,让他们不再麻木,拥有独立自主的意念。
安南信佛,他便讲佛。
他是不修行,但他懂佛法,金丹大道本就是三教合流的产物,阳明先生的心学也是三教合流的产物,他张执象又如何会不懂佛家?
所谓地水火风,都是对“缘起性空”的解释。
张执象半点偏颇都没有,但如何应用佛法,却是他这次讲法的关键,谁说佛家只能用来枯禅?不过是六经注我,我注六经的区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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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摆擂辩法万行现身
四百万两银子堆成一座山,而张执象坐在银山上给人们讲四大皆空,这强烈的反差,却给人一种看破红尘、打破执相的感觉,显得格外宝相庄严。
金银惹人痴狂,但如此银山在前,有张执象悠悠讲法, 人们却意外平静,忽觉金银不过尔尔……
只觉得张执象愈发神圣。
越来越多的百姓来皇宫前听张执象讲法,也看到了那张发钱的明文告示,在得知他们每个人可以领二十两银子后,升龙城内的百姓对明军的观念一下子就改变了。
看向银山之上的那位大明国师的眼神,也全然不同。
不完全是崇拜,但绝对很认真, 他们迫切的想听张执象所言, 想知道他会告诉他们什么……
因为。
从古至今, 他们进庙拜佛,都是他们给菩萨上供,而今天,是第一次,他们来听佛法,还有可以领银子,而且……是一笔巨款。
“升龙城有多少人?”
“五六十万吧?”
“每人二十两,这是多少钱,我,我算不过来……”
“上千万两银子,天呐,明军打下安南,占领了皇宫,的确很有钱,但是,这么多钱都发出去, 他们还有钱吗?”
“皇宫?皇宫里有五百万两银子就顶天了!每年的赋税才多少现银!”
“这……明军还贴了钱?”
“可不是吗?那银山看着做,估计也就四五百万两,真正的大头在那边呢,看到那几个大箱子没有?里面应该都是宝钞!”
“这……钱都发给我们,明军是不准备打仗了吗?”
“打仗?怎么打?听说明军主力都到满刺加去了,留在安南的只有几千人马,这升龙城内,也不过两千多明军而已,叛军有二三十万呢!明军怕是要散钱跑路了!”
“啊?!那不是说,叛军马上就要进城了?”
“是的,他们要来了。”
“那这样的话,这钱不能拿啊,会,会惹来祸事的……”
“怕什么?大家都拿,叛军还能把升龙城屠了吗?”
“可是,听那些难民说,他们在外面,屠了好多城……说不定,真的会屠升龙的。”
“后黎自诩王朝正统,岂能如此!”
“正统的话, 皇帝他们都不认了啊……陛下,不是在那里吗?”
“……”
百姓们议论纷纷,一时间人心摇摆,相比于以往的沉默和怨念,此刻的他们,更多的是迷茫和恐惧,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只能是更加认真的听张执象讲法,想要从这位大明国师那里得知方向。
如此情况,就在皇宫正对面的镇国寺,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方丈以惠大师面对众僧侣的急切,并没有当即拍板,而是看向郑检,此时的郑检已经削发为僧,身披华丽的袈裟,一身贵气宝相,好似西域那转世的上师一样。
前日他从地宫出来,便有了新身份。
方丈直接说郑检是万行大师转世,还搞了一个盛大的仪式,大多数僧人其实不太信,还以为是方丈有什么预谋。
毕竟他们这次是要里应外合,在城内起义,响应起义军的。
万行大师的名头,确实很响亮。
谷憅
却是不想,方丈居然不自己拿主意,而是问这个“假和尚”?怎么回事?就算此人是起义军的高层,也没有必要听他吩咐吧?
郑检看了眼众僧,说道:“张执象若是只发银子,反而不好应对,可他要说法引导人心,那就好处理了。”
“只需一高僧前去辩法,将张执象驳倒,他所做的一切,便功亏一篑。”
“诸位谁去?”
众僧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应下,这不是平日里的辩法,胜败也只是表明佛法高低而已,此次若败,涉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