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1 / 1)

长生可否 江天寥廓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弄只鹤给朕,然后告诉朕,朕不能骑鹤,是朕的原因,而非鹤的原因,说完怕是还要骑鹤在天上逛一圈,证明这个道理。”

“罢了,罢了。”

“朕是骑不成仙鹤了,你下去准备吧,朕很期待看着扬州繁华呢。”

……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被冠以“烟花”之名,可见三月份的扬州最是繁花似锦,从舟山乘船到扬州,也就三天功夫,进了这扬州城,张执象才知道这颗江南明珠,是有多耀眼。

舟山的繁华,是贸易集散中心,是新式的充满野蛮生机的繁荣。

而扬州,仅一眼,就进入了那烟雨当中。

大明的、海外的,一切名贵、稀缺的奢侈品首先都要运到扬州来,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洒扫得十分干净,农民进城都得换双干净不沾泥土的鞋子。

处处是和风细雨,处处是轻歌曼舞。

这座城市充满了慢与享乐,进了城就像是泡在了酒里,做一场最繁华的梦。

上到达官贵族,下到民夫小贩,都充满了底蕴,形容宋朝的繁华,会说哪怕是樵夫也能吟诗诵词,而大明的扬州,有过之而无不及。

仿佛,这里每一个都是文化人,充满了格调。

在这里你不用担心魏晋风度遭人鄙夷,那些穿着彩色女装的公子哥甚至扭着腰妙曼行走,大街上忽然唱一段戏曲,只会引人拍掌称赞。

这里是艺术家的天堂。

街边的凉棚下,有人抚琴,有人吹箫,会引来朋友,也会引来赏钱,人们也不介意金钱的侮辱,给的银子多了,反而抱拳唱一声公子高义。

亦有女子鲜衣怒马,调戏良家少爷。

亦有青楼姑娘赤身彩绘,引来无数喝彩之声。

这繁华,如梦似幻……

“不许看。”

张静笃踮起脚捂住张执象的眼睛,有些气鼓鼓的看着那边擂台上的女子搏戏,哪有女子上擂台比斗,还只穿一条兜裆布的……

呸!

那边的女子,居然衣服都不穿!这,这,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喂,小姑娘,别独占这样的俊公子啊,也介绍给本女侠认识认识?”有女侠见到张执象被蒙住了眼睛,剩下的半张脸更显立体,只觉得瞬间被惊艳,便打马而来,求认识。

“你,你姑娘家家的,不知廉耻。”张静笃红着脸怼道。

女侠笑了,说道:“食色性也嘛,男子可以好色,女子就不能,喂,这位公子,在下陈飞鸢,认识一下呗。”

“你拒绝她!”

张静笃气的放开了手,撒娇命令道。

嘟嘟的娇憨可爱让张执象微微一笑,他这一笑,那女侠瞬间眼睛一亮,好似见到了春暖花开,甚至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

“姑娘抬爱了,我家小师妹不允许,还是不惹是非了。”

陈飞鸢也不尴尬,她直接忽略张执象的拒绝,问道:“看你们不是扬州人,应该是第一次来扬州吧,我给你们当向导如何?”

“我是本地福威镖局的姑娘,自幼在扬州长大,可以说没几个人比我熟悉扬州了。”

“公子不会连一个向导都要拒绝吧?”

“还是说……惧内?”

她大大方方,还使了个激将法,张执象倒是没有在意,张静笃却维护道:“不许你这么说安平哥哥!”

“我要是嫁给安平哥哥只会乖乖的,安平哥哥怎么会惧内?”

“哼。”

“你要当向导就给你当好了,安平哥哥才不会喜欢你这种,是吧,翘姐姐。”

王翠翘含笑不语。

陈飞鸢见王翠翘,虽然有轻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可依旧感到惊艳,便是她一个女子看着那双笑眸,也差点痴迷走神。

不由嘀咕:“哪里来的神仙眷侣……”

181、海量火药丧心病狂(二合一盟主加更5/5)

离阳明先生去世已经有九年了,这九年以来,心学不但没有没落,反而弘扬得更广了,扬州作为文化前沿,对于阳明心学极为追捧。

阳明先生说“圣人之道,吾性自足”。

他们便认为,大家都可以当圣人,所以我们人格上应该是平等的,所以,信奉心学的,都在追求人格上的平等。

阳明先生说“心外无物”。

他们便认为要遵从本性,发展个性,于是一个个特立独行,极有个性。

阳明先生说“知行合一”。

他们便认为要像魏晋名士那样,乘兴而至,尽兴而归,要遵从内心所想,不可耽误,应当立即施行。

但,阳明先生还说要“致良知”。

很多人就忽略了,他们并不是在学阳明心学,而是在拿阳明心学给自己解放兽性当幌子,读书人也用心外无物来给自己不好好读书当幌子,晚明时期,甚至鄙视科举,反对学八股,可不学八股了,许多人连书都不读了……

这与后世所追求的快乐教育是一样的。

在这种“六经注我”的逻辑之下,阳明心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风靡大江南北,但,它真正的根,也就断了。

阳明先生弟子很多,但真正懂心学的没有。

海瑞是学到了精髓的,但没人认为海瑞是心学弟子。

明末的士大夫,王夫之、刘宗周、黄宗羲等人将明亡锅甩给陆王心学,虽然很可笑,但心学的确给明朝社会带来了巨大的改变。

它就像是一个催化剂。

一千个人看到心学,有一千个理解,反正,我心外无物嘛……

心学带来的变化有利也有弊,在扬州这里,张执象看到的第一个益处是“平等”。

虽然这种平等是单向的。

贩夫走卒想跟文人平等,文人想跟士大夫平等,女子想跟男子平等……人们内心已经不满足于阶级固化的概念了。

下位者对上位者缺乏“敬”。

在张执象看来,这是好事,但对传统的统治者来说,这就是“礼崩乐坏”。

陈飞鸢作为一个女子,在外抛头露面,主动结识男子,对于江湖儿女来说,到不怎么稀奇,稀奇的地方在于她的心理。

男人做得的事情,女人凭什么不能做?

这在心学兴起之前,是难以想象的,如“巾帼不让须眉”这种,也是指能力上,而非规则上的。

陈飞鸢是个很称职的向导。

对于一个地方的认识,首先是吃,陈飞鸢几乎知道扬州城街头巷尾所有好吃的,她带着张执象他们吃吃玩玩了半天,但好像整个扬州城,连十分之一都没有逛到一样,有无数的精彩在等着他们。

照陈飞鸢说,扬州城的趣味,没有一个月,根本体会不完。

扬州的夜生活也十分热闹,陈飞鸢带他们去了戏楼。

一钱银子的戏票,满场高坐上千人,花生瓜子冷饮都有卖,戏台子上演绎着传奇戏曲,明代南戏在正德、嘉靖年间演化为传奇戏曲,这时期的好剧本也大量出现。

如今演的是最新的《宝剑记》,讲豹子头林冲勇斗奸臣高俅和童贯,表达对黑暗统治的抗议……

“黑暗统治啊……有趣。”

张执象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