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
我们再将洛书的阴数与阳数连线,形成的图案是什么?
是银河系。
所以,修仙本来就是在参悟天道,追求天人合一。
知道什么是修行,就绝对不会把肾归类于火,说什么上中下三昧。
道家的火,多指心意、神念。
如果说有真火,那就是持静守中后,所见到的先天元炁所映照的纯阳之光,这就与佛家的三摩地的意思是等同的。
所以,修行当中“三昧真火”这个词的概念,是三昧=真火,两个词都在描述同一种东西。
陆西星提三昧真火,又说“真火无候”,重点在于“无候”二字上。
火候,火候。
通常来讲,真火无候其实是讲怎么修行的,还是“持静守中”的意思,但陆西星显然不会又绕回去,真火无候……
好熟悉,似乎在哪里看过……
有了!
宋代王唯一有首《西江月·真火本来无候》:
真火本来无候,休拘日月时年。试思混沌未分前。招甚时年证验。
跳出五行外面,丝毫不染尘缘。方知这个妙中玄。一粒宝珠出现。
谜底是——真火本来无候。
陆西星要讲的不是真火无候,而是“本来无一物”!六祖惠能坛经中的四句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本来无火,才是真火。
不用生火而火自有……是指阳光?
不,没有那么简单。
陆西星是要他以纯阳之光去取先天太阳真火,以此来炼化陨铁。
讲先天太阳真火,就必须先讲一个东西,月华,亦或者称之为:帝流浆。
每年七月十五,是阴气最盛的一天,民间称之为鬼节,在这一天的夜晚子时,月华会有特别的能量,称之为“帝流浆”。
不同于日华的炙烈狂暴,月华温和沁润。
几乎所有精怪都受月华恩泽,它们的修行也都以汲取月华为主,帝流浆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能够大增修为。
除了每年的七月十五外,还有六十年一甲子的中品帝流浆,以及九百九十九年一遇的上品帝流浆。
这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有描述称: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纍纍贯串,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
帝流浆作为月华的精髓,其实可以称呼为先天太阴真水。
张执象不要帝流浆,他要先天太阳真火。
所以不能是普通日子的日华,那么,一年当中,什么时候阳气最盛呢?夏至?端午?不,上古之时的端午就是夏至,到汉朝才逐渐演化为单纯的民俗节日的……
陆西星又在给他出题,想必很乐意看到他出错。
应该不是夏至,否则帝流浆也不会出现在七月十五了,这一天也不会是鬼节,与之相对应的,阳气最盛出现太阳真火的那一天,应该是——惊蛰。
惊蛰这天,是天地阴阳二气最激荡的时候,所以是震卦。
这一天的阳气不是最盛的,但却在阴阳激荡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阳气是最多的!
雷法是纯阳之法,雷电自然是天地真火。
道藏中许多对付鬼神的法术,威力以雷电为最,其中以雷除灭三魂,以电覆灭七魄,魂属阳而魄属阴,故而雷为真阳之火,电为真阴之火。
阴阳交融,才无形无相,才是“试思混沌未分前”。
这才是先天太阳真火。
所以。
想要炼化星辰之精,需要到惊蛰那天,从雷电当中取火淬炼,而地点的话……武当山有一道奇景,叫做“雷火炼殿”。
他应该于明年惊蛰,前往武当金殿,炼制星辰之精。
而有了星辰之精,给长鲸炼形就非常简单了,让长鲸沐浴星辰之精,即可得形。
看来,还是要等到明年才行。
没有办法炼制,张执象便传书至龙虎山,让大伯张永绪御剑而来,将瘟灵鼠和陨铁护送回龙虎山,他等了两天,张永绪抵达舟山后,他才启程前往扬州。
而此时嘉靖也终于走到了淮安,不出张执象所料,嘉靖果然被拖延在了淮安。
事件是,嘉靖六年,为了奖励王家,嘉靖新开了两纲盐引,导致两淮的灶户雪上加霜,听闻皇帝南巡到淮安,数万灶户围驾请愿,让嘉靖收回成命,取消“登闻”两纲盐引……
(PS:武当山金殿现代有关部门给安了避雷针,然后反而把金殿劈坏了,后来加了避雷网,结果不招雷了……)
179、摆明车马刺王杀驾
灶户是因为多了两纲盐引劳累过度,日子过不下去吗?
当然不是。
问题根源在于灶户煮了盐,官府却没有把应付的钱足额给出去,朝廷规定,灶户上交一引(300斤)盐,官府要给予灶户一石粮食。
本来就微不足道的报酬,还时常克扣,基本只够灶户们勉强生存。
然后,新添的两纲盐引。
盐场不给灶户们准备柴火,让他们自己买柴火煮盐,完不成份额的,就强行征税,逼得灶户们家破人亡……
灶户们哪里能分辨谁是凶手,只知道是“登闻”两纲盐害的他们。
实际上,产量根本不是问题。
两淮也不缺这两纲盐,明代《食货志》里有记载,淮南煮盐,淮北晒盐,明朝已经开始大规模晒制海盐了,哪里会缺盐。
这本就是盐官们在故意针对。
哪怕王家从头到尾都没有从灶户手里收盐,只是自己置办盐田晒制,但根本就没用,王家不要,他们照样收,照样凌虐灶户,为的就是“民怨沸腾”。
十年“耕耘”,今朝收获。
如今只是数万灶户围驾请愿,必要时刻,甚至可以“拉杆造反”。
官逼民反嘛,都是皇帝的错!
如果换成崇祯皇帝,怕是会觉得很委屈,明明朕就没有加多少税,为什么会怨声载道四处造反呢?然后,就下罪己诏了……
然而,嘉靖看到围驾请愿,只是冷笑。
后世多说嘉靖生性凉薄、御下苛严,一举例,就是大礼议打了群臣廷仗,在嘉靖二十七年杀了首辅夏言,让夏言成为明朝第一个被直接拉到午门斩首的首辅。
这是凉薄?
或许是吧,毕竟明太祖还残暴不仁呢。
反正如果有人劝你对敌人温柔,这种人你一定要离得远远的,小心他被雷劈的时候溅你一身血。
嘉靖是看得太明白了。
所以,对于群臣的劝谏、“悔恨”、“自省”只是冷眼旁观,半点反应都不给,圣驾被几万人围住也半点不担心。
龙舟上,听文官们说的够了,嘉靖便淡淡的喊道:“郭勋。”
“末将在!”
一直跟随在嘉靖左右的郭勋大声应答,他也一脸冷笑的看着那些文官,倒是要看看,这群人胆子是不是还可以更大点,直接煽动灶户造反!
“带人,淮安的盐官全抓了。”
“让灶户们现场举证,该死的,当场凌迟。”
郭勋猛的抱拳,铠甲撞得乓乓响,狰狞道:“遵旨!”
现场的文官们顿时傻眼了,反应过来的,立刻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