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一下子就在她的脑海中产生了。她要到伤残军人疗养院去看望任大友。这个想法一冒出,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坐是几路公交车去的已经记不清了,总之,换了几次车,又走了几次冤枉路,最后她终于找到了伤残国人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坐落在市郊的一座山上,青松翠柏,环境优雅。当她被人领到任大友的房间时,她一眼就看到了任大友,任大友仍穿着没有领章和帽徵的军装,正坐在轮椅上看报纸。她见到任大友那一刻,她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口干舌燥,最后那几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任大友面前的。
任大友显然发现了来人,他把报纸从眼前挪用开,目光落花流在她的脸上,他先是怔了一下,马上他就叫出了她的名字:你是艾莉吧?
她没想到她只给他写过一封信,寄了那张两寸照片,刚一见面的任大友就叫出了她的名字,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差晕倒在任大友的面前,她有了一种要哭的感觉。
毕竟任大友见多识广、经过生死考验过的人,忙:艾莉同学,你坐呀?她不安地坐在了任大的**旁,那上面铺着雪白的**单,白得耀眼,这一她记忆深刻。她呆定地望着英雄任大友,这就是她朝思暮想的英雄任大友,她不知什么好。
任大友淡淡地笑一笑,唇红齿白的,他拿起**头柜上的一个苹果,很快就削好了,任大友举着苹果:艾莉同学,吃个苹果吧。
她接过了苹果,没有吃,她已经忘记吃了。眼泪终于不可遏止地流了下来。任大友从脸盆架上拿过毛巾,递到她手上:来,擦擦脸,英雄流血不流泪。
她听了他的话,更加控制不住自己,涕泪滂沱,仿佛他是她多年寻找的失散亲人,终于相见了,再也控制不住多年压抑的情感了。
任大友最后伸出了,抓住了艾莉的手安慰道:艾莉,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我没有看错。
事后,艾莉回想起来,他的大手温暖而有力,长久弥坚地在她纤细的内心里挥之不去。
那次见面,她从始至终没有过几句话,大部分时候都是他问她答,他:快毕业了吧?
她头。
他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她答:二十了。
他:二十了?二十了好哇。
他又:我二十五了。
她望着他的浓眉大眼,感觉和那天在主席台上作报告时的样子一也不一样。
后来他又了什么,她一也不记得了,她只感到温暖,真的很温暖。
再后来,疗养院的一位女护工推着英雄任大友去吃午饭了。女护工很漂亮,穿着疗养院统一的白大褂,走路一飘一飘的,人就显得很轻盈。她站在台阶上,年喜新厌旧漂亮的女护工把任大友推走,仿佛是别人把任大友给夺走了。那时她暗想,自己要是那名女护工该多好哇。当她看不见女护工和任大友时,她才一步步地向疗养院门外走去。就在她踏出疗养院大门时,心里那个想法也成熟了,她几咆哮着在心里:任大友是我的,我要嫁给他!
这么想过了,她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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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仪式
成人仪式
那些日子,任大友在艾莉的心中成了唯一。从台上到台下,艾莉已经完全了解了英雄任大友。台上作报告时的任大友是她心里的灯塔,然而生活中的任大友就像邻家的哥哥一样。一份崇敬,一份亲昵。疗养院一见,艾莉觉得英雄任大友并不是高不可攀的,她从任大友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任大友对自己的亲近和渴望,那是一个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这一点让艾莉充满了自信。在这之前,她是连想都不敢想的。正因为如此,艾莉在那一闪念中下决心要嫁给任大友,她的想法一经跳出,她自己都打了一个机灵。
二十岁的艾莉有着许多的冲动,许多冲动的想法和二十岁青春的幻想结合在了一处,于是就有了一种一往无前的味道。勇敢而又善良的艾莉决心已下,似乎是十头牛的力量也拉不回来了。
有了成功见过英雄任大友的经验,她的信心大大增强了,在临毕业前的那一段时间里,伤残军人疗养院成了她经常光顾的场所。任大友一见到她,双眼里便跳出一种晶亮的东西,他从始至终对她都是微笑着欢迎的,她在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力量,她也直视着他的目光,脸是热的,心是跳的。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我要嫁给你,我一定要嫁给你。但她嘴上没有说出来,因为还没有那样的机会,但她能从他的目光中似乎看到自己的秘密已经被他破解了,他一直那么期待着、微笑着面对她的到来。
那些日子,她一天见不到任大友仿佛就缺少了什么似的,她会百无聊赖,吃不好睡不着,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任大友。好在那一阵子马上就要毕业了,上学也没什么正经事,大家都在写决心书,有的要求下乡,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有的要去参军,到前线部队去。学校里一派群情激昂的样子。她在这种气氛中很容易一次次地往返于伤残军人疗养院,只要一看到任大友,她的心里就踏实了,一副幸福得没有边际的样子。
一次,她却扑了个空。任大友这些英雄们出去作报告了,还没有回来。她只能在疗养院的门外等。这时,天又下起了雨,刚开始一丝一缕的,她躲到一棵树下,后来那雨就大了起来,还夹杂着狂风,很快她就被淋湿了。风和雨让她颤抖不止,这时任大友还没有回来,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有些委曲,她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在心里喊:任大友,你怎么还不回来呀——最后,内心的呼唤竟变成了嘶喊。
不知过了多久,任大友回来了,大轿车开进了院里,那些伤残英雄被护理员用轮椅推了出来。她看到了任大友,他仍然坐在轮椅车上,胸前还戴着大红花,他似乎仍沉浸在英模报告中。他的身后是那位漂亮的女护工,推着他向宿舍走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浑身上下水淋淋地向任大友的宿舍跑去,临走进宿舍前,她差点和迎面走出来的漂亮女护工撞上,她连看一眼女护工的时间都没有了,她一头撞进任大友的宿舍,任大友看见她的那一瞬也愣了一下。她立在那里,身上还往下滴着水,水把地面都洇湿了,她喘着气,眼泪仍含在眼里,任大友惊怔地望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