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不会再错过你。
------------
【来不及说爱你】
她只是很胆小的采药女。
即便是山上的毒蛇虫蚁,也会吓得她心悸不已。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里来的胆气,被几个蒙面黑衣人用剑尖指着鼻子,追问他的踪迹,她颤抖着慌乱摇头,竟然支撑着没有吓晕过去。
有眼尖的匪首看到了她袖口的血迹,剑尖向前一寸,划破了她的脖子,血流如注。
一粒石子从他藏身的地方激射而出,惊鸿一闪间,她被他紧紧拥进怀里。
她咬牙搀着重伤的他,退到悬崖边,抱着他跳下崖去。
因为她知道,悬崖下有一水潭,她曾经因为失足跌落下来,大难不死。
她救起昏迷的他,将他藏匿在附近的山洞里,躲过黑衣人的搜查。
她抛却女儿家的矜持,相依相偎为他取暖,将药嘴对嘴地给他喂下去。
他醒来时,她就像一只疲倦的小猫,蜷缩在他的怀里,卷翘的睫毛好像展翼的蝴蝶轻盈地停驻在了他的眼里。
如蜻蜓点水一般轻浅一吻,“等我回来,娶你。”
她羞窘地紧闭了双眼,佯装熟睡,却不知,飞霞的双颊早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心意。
她晨起上山时喜欢驻足在悬崖边,一遍一遍描摩他的影子。
当他果真一身锦衣华服等在她的门前时,她望着自己一身的泥泞,不知所措。
“跟我回宫。”他向她伸出手,手上诺大的白玉扳指晃花了她的眼。
才知道,他竟是当朝太子。
她将略有粗糙的手藏进袖口里,“太子喜欢养鸟儿,可是并不是每只鸟儿都喜欢被关在笼子里。我只是一只枝头的麻雀,做不来你笼中的金丝鸟。”
他低头沉吟良久,转身上马,扬鞭而去
她愣征在那里,草药散了一地。
我只是自卑,于你寻不到安全感,并非不爱你。
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个月后,他去而复返。
她靠在另一个男人的臂弯里,巧笑倩兮。
他拔剑割袍,绝尘而去。
她捡起他的衣角,瘫软在地。
男人一声叹息,“你这又是何苦?莫如跟了他去。”
她攥紧袖口,里面有他母后密信一封:
他要为你放弃锦绣江山,大好前程,为了天下黎民,希望你能心怀大义。
对不起,当你真的给了我安全感时,那么重的罪过,我背负不起,并非我不爱你。
她以为自此各安流年,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又被一群黑衣人刀剑压颈,而且还是在他的登基大典。
“听说皇兄曾经甘愿为她弃了天下,不知真假?”
“那日追杀我的果然是你。暗杀,诬陷,要挟,三弟,你还有其他的手段吗?”
“你一直为了她颓废不振,不理朝事。你可知道,我已趁机拿下了你的禁卫军,现又掌控了你的软肋,这就足够了。”
他仰天长笑,“没想到,三弟竟然这般幼稚,真的认为我会为一个一面之缘的女子放弃大好河山。你终究棋差一招。”
他挥手,御林军自四面八方涌出。
“这些不过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明里纵酒颓废,暗里统筹全局,以她为洱,诱使你麻痹大意而已。”
她身形一晃,一口鲜血在地上绽开红梅点点。
他冲过去,将她抱起,“你竟然服了毒?!”
她惨然一笑,轻轻的阖上眼睛,“枉我,情愿服毒丢了性命,也不愿成为他威胁你的把柄,没想到自己在你心里不过无关轻重,一粒棋子而已。”
卷翘的睫毛,如展翅的彩蝶,轻浅地停驻在了他的心里,梦里。
虽然我利用了你,但是并非不爱你,我只是一厢情愿想送你一个可以自由飞翔的笼子。
只是,没有来得及说爱你。
------------
【秀女】
我和她是同一天被选入宫的秀女。
她是尚书家的千金,我父亲却只官至六品。
我们都担负着振兴家族的重任。
宫中寂寞,我二人相互照应,形影不离,别人都说我俩像一对亲姊妹。
只有那位给我们秀女画像的画师摇头说,“一人如空谷幽兰,一人艳若桃李,不像,不像。”
她性子跳脱,当下便娇笑着问,“那画师大人,依您之见,我俩谁更能讨皇上的欢喜?”
画师捻须而笑,“二位姑娘皆国色天香,飞黄腾达必是当然之事。不过宫里多脂粉堆砌,那位姑娘如出水芙蓉,剔透玲珑,不染纤尘,倒真令人耳目一新呢!”
这位画师在宫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可谓阅尽千帆,不过这次,他却大错特错了。
没多久,她便被皇上宣了去,宠幸后,封了贵人,然后是妃,赏赐无数,极尽荣宠,我却依旧留在这秀女宫里。
我没有娘家权势可以依靠,也没有金银细软可以上下打点,受尽宫婢和管教嬷嬷的冷嘲热讽。
她说,“宫里尔虞我诈,好不勾心斗角,我倒眼巴巴地羡慕你,可以做个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小宫女。”
那时候我刚刚做完嬷嬷布置的繁重活计,饿着肚子。
她说,“妹妹自己留在这秀女宫里,没个照应,我委实不放心。不如你去那浣衣局,那里的嬷嬷是我爹的旧识,自然可以照顾你。”
她说,“原本我想把你要了去,寻个时机向皇上引荐,只是妹妹这般单纯良善,我一直都在犹豫该不该将你推进那水深火热里。”
我很感激她的好意,在这个冰冷的攀高踩低的围墙里,难得还有这么一个人在时刻惦念着你。她可能自有她的难处,还对我如此推心置腹已是不易。
我说,“承蒙姐姐好意,我不愿攀那荣华富贵,只愿安心做这浣衣的女婢,盼着期满后出宫,嫁给他相携白首,便是足矣。”
她雀跃着为我开心不已,“好妹妹,快点告诉姐姐他是谁?怎的以前没有听你提起?”
我方才惊觉自己多嘴,“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姐姐可莫要传了出去。”
“快说,快说!”她把手伸进我的腰里,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姐姐,饶命!”我央求讨饶,“我说就是。”
“他好像是个宫中侍卫。那天我浣洗完衣服,已经很晚了。天气又闷热,打量了四下无人,便褪了罗袜,在浣衣池里濯足,谁料想他正巡逻经过,被他看了去。”
说完我已垂脸羞涩不已,“他在宫里似乎有些人脉,托了公公来和管事嬷嬷说情。从那以后,我的差事便清闲了不少。他夜里有空闲便来寻我,他虽然只是个侍卫,却腹有诗书,胸有韬略。”
她深色凝重,“宫里不允许侍卫宫女私相授受,这可是掉头的大罪,妹妹可千万小心。”
我自然满心感激,在这宫里许久,日日看人脸色,步步惊心,为了情爱丢了性命的宫人如过江之鲫。
晚上再见他时,我便满心惆怅,他问我缘由,我就把姐姐的话同他讲了。
他竟然满脸如获至宝的欢喜,高兴地把我圈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