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1)

浮生客栈:美人簿 百媚千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酒。

“入骨相思,眉锁清愁,你还是放不下吗?”男子一袭亮紫狐裘,雍荣华贵,依窗而坐,轻轻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淡淡地问道。

“那王爷,你可曾放下?”

“我只恨自己认识你没有他早。”

“你劝我莫要执念,你何尝不是一样?”

“你还在恨我,当年让他远赴边疆吗?”

“清愁心太小,但绝非小肚鸡肠。好男儿志在四方,是他自己执意建功立业,想衣锦还乡。还要多谢王爷的知遇之恩才好。”她的目光越过他,透过窗子,望着遥远的西方。

“你非要跟我这么客套吗?”他黯然起立,纵然他每次刻意坐在窗边,竟然也吸引不到她的一点目光。“我会加派人手,继续寻找他,只是五年过去了,他一直生死未卜,音讯渺渺,怕是……”

“王爷慢走,李嫂帮我送客。”

李嫂从里间应声,慌忙出来挑开门帘。

他苦笑一声,默然踏出门外。

“李嫂,要好好照顾她,她又瘦了”旋身上马,“老规矩,若有宵小觊觎她的美貌,叫暗卫直接丢到乱葬岗。”

夜深,风急,门扉轻响。

“客官,对不起,我们已经打烊了。”

门开处,裹挟着几片雪花。

“清愁,是我。”

瘦削的身影猛然一僵“我在这里等了你五年,你终于回来了。”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清愁。我马上要走。长话短说,我战时被俘,西凉国君宽厚,赐我官至二品,许多封赏。今天我来,一是执行特殊任务,二是听闻王爷痴情于你,我希望你接近他,取得边城布防图,这无疑是大功一场。”

清愁呆愕半晌,艰难点头“外面风急,你饮一杯水酒,暖暖肚肠再走不迟。”

他端过酒杯,一饮而尽,皱眉道“这水酒怎的这般苦涩?”

她冷笑“入骨相思,眉锁清愁,如今你可懂了?”猛然将酒杯掷到地上。

“李嫂,叫人把他带走吧。”

数日后。

“清愁,他已经被处斩了。”

“我知道”

“今天的酒如何味道不同了?”

“那王爷可品得出,哪里不同了?”

“没有那般苦涩了。”

“没有入骨相思,何来眉锁清愁,以后都不会有了。”

“那这酒叫什么名字,很清甜,很香醇。”

“那是我新酿的酒,女儿红。”

手一抖,“你,你的意思是……”

“酒已经有了,只是还没人敢娶而已,他们都怕被丢去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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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笔】

他是扬州城里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师,泼墨江山,一纸画尽扬州繁华。

他尤其擅于水墨风景,多有富豪官宦人家礼聘他入府绘制屏风影壁,画风细腻,独具一格,多神来之笔。主人皆交口称赞,赏以重金。也有人慕名而来,千金求一幅小像,俱被他婉言谢绝,自称右手素有旧疾多败笔,而人物小像必需细致入微方能传神,心有余力不足。所以虽则画技精湛,出神入化,声名却远逊于其他知名画师,默默无闻。

京中有宦官来扬州采办御用物品,入住太守府,太守殷勤相待。厅中有他手绘《烟花三月》水墨屏风一架。内官监头领伫立跟前,半晌静默不语。

太守小心翼翼上前,仔细揣摩心思,“大人如若心水,我便请这画师为大人绘制几幅?”

头领摆手道,“我只是看这画风,似是出自故人手笔而已。”

也巧几日后,太守在扬州第一楼宴请头领,正逢他在厅内影壁之上挥毫泼墨。

有一面容粗鄙的丑女静立在侧,为他研磨挥扇。举手投足间,气质却是高雅如兰,温婉贤静。

头领眯眼端详女子半晌问道,“原来他竟是归隐在了扬州城,只是不知他旁侧女子是何人?”

太守恭敬道,“那女子就是柳画师之妻,貌若无盐,可惜了柳画师风流倜傥庶仙样貌的人儿。”

头领蹙眉自言自语道,“怎的感觉恁般眼熟?”

太守殷勤道:“莫如我宣他夫妻二人过来,询问一番?只可惜那柳画师不擅于点睛描摹,不能为大人的神武风采绘一幅画像。”

头领冷冷一笑,“他不擅于?当年他名满天下,打马游街之时,我还只是一个负责镇纸研墨的小太监呢。”

太守一惊,“他竟有这大来头?”

头领斜眼瞥了太守一眼,道“你可以不识柳墨笙,但总该听说过《醉酒眠花图》吧?”

太守更是惊讶,“你的意思是说,他就是当年为铃贵妃画《醉酒眠花图》的柳墨笙?”

头领抿茶不语。

太守仔细打量画师手下丹青,“传闻当年先皇微服私访时得一美女名梦铃,惊为天人,直接晋封为贵妃,对她可谓千依百顺,万般疼宠。只是任凭挖空心思,搜罗天下奇珍异宝,却难搏铃贵妃展颜一笑。当时,柳墨笙得贤王爷举荐,正是春风得意之时,颇得先皇欣赏,赐封为御用画师。先皇召见他入宫为铃贵妃作画,据说那日贵妃御花园中赏花,见落红缤纷,感慨红颜弹指,伤怀之余醉酒贪杯,眠于芍药花丛中,酒香引来彩蝶翩跹环绕。恰被柳墨笙所见,当即墨调胭脂,细笔勾勒,成就了风靡天下的《醉酒眠花图》,被世人争相描摹。只是不知那正本如今流传到哪里去了?”

头领微微一笑,意味深长,“正本已经毁了。”

“毁了?可惜可惜!”太守扼腕叹息。

“铃贵妃醉酒醒来后,见了那幅画,一笑倾城。故而那画被先皇视若珍宝,竟然不顾礼制,高悬于御书房内。孰料红颜薄命,铃贵妃九日后香消玉陨,那幅画上的影像竟也离奇消失。宫里人都感叹说,铃贵妃天人之姿,本就不应是红尘俗世中人。而柳墨笙闻听这个消息后,自残右手,说是从今以后,怕是再也画不出那样钟灵毓秀的人物,这手留来何用?断了自己的锦绣前程,辞官离京,隐姓埋名去了。”

太守叹道,“画痴!他柳墨笙竟也是至情至性之人!”

“画痴?应该是情痴吧?”头领鼻子里哼了一声,“世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太守慌忙将酒满上,“难道这还有不为人知的秘辛不成?”

头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咂了咂嘴道,“如今先帝大行,也没有什么说不得。当年那铃贵妃同样擅丹青,我就在她身边当值,负责笔墨纸砚。那铃贵妃经常遣退宫人太监,画一幅男子画像,边哭边画,画成后再撕毁。我那时好奇心重,重新拼凑起来,正是那柳墨笙。想来他们原本便是相识,而且情意匪浅。那柳墨笙费尽心思让贤王举荐进宫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头领弃了酒杯,望正厅里犹自沉醉于轻笔勾勒,浓墨渲染之中的柳墨笙,粗衣布裳,虽刻意掩藏,仍旧风华绝代,意气风发之势不减当年。

盈盈俏立于他身旁的女子,虽则相貌粗陋,却是一脸温柔浅笑,幸福祥和。

头领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叹道,“念在铃贵妃当年在宫中对我的知遇照拂之恩,我便饶过你们罢。当我不知道,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