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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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醉酒】
《水落石出》
“你就是为了报仇,所以才勾结了她下毒暗害景儿的吗?!”
“婆婆!”她惊讶地转过身。
院门“砰”地一声被踹开,老夫人带了几个下人气势汹汹地闯进门来,满脸凌厉,“给我把这对狠毒的奸夫**往死里打!”
下人领命,持了木棍冲过来,她躲闪不及,右肩被狠狠地打中,猛地吃痛,跌坐在了地上,后背又传来几处撕心裂肺的痛。
泪眼朦胧里,有一道黑影跌跌撞撞地冲过来,将她抱进怀里,生生替她挨了几棍子,躺倒在地上。
正是那位行动不便的老伯,从地上拼命挣扎着护着她,“烟儿莫怕,有爹爹在。”
呕出一大口鲜血,触目惊心。
打人的长工踟蹰着再也不忍心下手。
她慌乱地手足无措,将老人扶坐起来,颤抖地擦拭他嘴边的血迹,苦苦哀求婆婆道,“母亲,不要打了,求求你!”
婆婆冷冷一笑,“我早就怀疑景儿中毒是这糕点的问题,看你平时温婉恭顺,真地想不到竟然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勾当来。”
“丧尽天良?!究竟是谁在丧尽天良?”黎师傅不躲不闪,倔傲地怒视着老夫人,嘶喊道,“你当初害死烟儿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摸摸良心?”
“好!好!好!你们全都住手!”老夫人拍着胸口,“你这是把帐全部记在我们的头上了,非要逼着我说出实情!”
黎师傅愤怒地抬起头,两只眼睛几乎冒出火来,“你这是要心虚赖帐了?”
“赖帐?笑话!若不是景儿顾及那戏子的颜面,要我瞒住实情,他怎会落得这个下场,我宁可他恨我这个母亲一辈子,我也要告诉你。当年那戏子是被两个游手好闲的无赖糟蹋了,自认配不上我家景儿,才拔下头上的簪子了断了自己的性命!”
不亚于晴天霹雳,黎师傅呆愣在原地,“烟儿她已经没了,你还这样糟贱她的名声吗?”
“哼,一个戏子,还能有什么好名声?景儿他苦苦哀求我,上下打点,向外隐瞒了你师妹自杀的真相,宁肯背负始乱终弃的骂名。可怜我的景儿大病一场,精神恍惚了两载。如今刚刚稍有起色,又被你们一对狗男女狠心暗算。你若不信,去那县衙大牢里,找那两个犯事的泼皮自己打听去吧。”
黎师傅瘫坐在地上,似是被抽空了全身的气力,“此事和少夫人没有丝毫关系,她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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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醉酒】
《曲终人散》
虽然,已是初春,地上还是沁骨的凉。
她跪在暗黑的祠堂里,双膝早已麻木,小腹一阵一阵抽痛。
眼前香烟袅袅,幻化出无数狰狞的脸,掺杂了腐朽的味道。
那么熟悉,她想起了那身妖艳刺目的凤冠霞陂,她就在想,那个女人不顾世俗的眼光,一针一线绣制的嫁衣,除了她自己的悲剧,是不是也缝下了对自己的诅咒?
纵然,她小心翼翼,煞费苦心,也不过穿了她的嫁衣,代她演唱了悲剧落幕后的续曲。
隐约昏迷里,她好像被人从地上扶起来,揽进怀里,耳畔有激烈争吵的声音,她也分不清是真是幻。
“我绝对不允许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继续留在我们家里,坏了我的门楣。当初依了你,我忍了她的不清不白,今天必须把她赶走。”
“她是无辜的,新婚夜里她落红的绢帕是被我换走了。”
“我早就疑心会是这样,景儿,这多年了,你还在记恨我是吗?”
“你一直不同意我和烟儿的婚事,嫌弃她是个戏子,不知廉耻,假如当年你不是佯装生病阻止我去见烟儿,就不会酿成烟儿被侮辱的悲剧。假如你没有借那事羞辱烟儿,说她脏了我家的清白,字字针,句句刺,烟儿怎么会伤心欲绝,以死明志?”
“所以你就故意换了绢帕讽刺我的脸面?”
“一步错,步步错,我给她打下了不贞不洁的烙印,又一再从她的身上寻求慰籍,她才会听你的话,去找那黎师傅学戏,卑微地讨好我。纵然他们有染,也是我们的过错在先。”
有温暖的手抚摸着她冰凉的脸,她才知道,
这不是梦。
“连你也不相信我和黎师傅是清白的吗?”她不敢睁眼,怕那仅存的一点温暖会倏乎消失不见。
“对不起,都怪我冷落了你,我不会怨你。”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望着他的眉眼,写满了绝望。
“那,你喜欢过我吗?摘离了烟儿的影子,真正的我。”
“烟儿她一直铭刻在我的心里,而你,在这里,刚刚走进我的眼睛里。”
她盯紧了他的眼睛,在他因惊恐而逐渐瞪大的瞳孔里搜索自己的影子,“呵呵,我来晚了,已经等不及走进你的心里。”
惺红的血自裙摆处蔓延开来,在冰冷的地上绽放出妖艳的花朵。
“可怜了我们的孩子……”
噩梦重演,他惊骇地盯着地上的血,浑身颤抖,“烟儿,烟儿,不要吓我,我不要你死,求求你,再看看我!”
“烟儿?原来到死,我也逃离不开,你念的唤的还是她。”
一声叹息。
冰冷的手垂下,再也握不住尘世繁华。
曲终人散。
《番外》
荒野,两处新旧坟冢,枯藤昏鸦,荒草凄凄。
有凄凉的轻吟婉唱,“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有男子着一身妖艳的凤冠霞陂,抖袖,旋身,回眸。
含了泪笑得悲凉,“烟儿爱妻,你们说,我唱的可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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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烟雨】
——一场江南烟雨,谢了繁华永世
生在水乡江南,原本,最爱江南的朦胧烟雨。
最是痴迷那缠绵绯恻的烟青色调,氤氲着轻柔的凉意,把江南细笔勾勒的青石小巷,乌篷水岸,渲染成一副泼墨丹青。
我生于阴凉的二月末,出生那日,一夜春风细雨,催开了院里的一树杏花,春意繁茏,风姿娇艳。
我的乳名就唤作杏儿,只是如今这名字弃了,无人再提,我叫顾安生,取“安然一生”之意。
今日清明,这片园子里的杏花开的正好。轻柔淅沥的烟雨晕染了成树的胭脂,粉白娇嫩。
我的鞋子和曳地的裙摆一路走来,早已经被草地上的雨水濡湿了,麻凉直透心尖。
我把手里装着纸箔贡品的篮子放在地上,将纸伞撑起盖在上面,便有被雨水打落的花瓣纷纷扬扬掉在我的头发上和脖颈里,沁骨的凉意令我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双肩。
以前,同样的凉寒天气,同样飘摇的杏花雨,却是我最大的期盼与乐趣。我会淘气地故意摇动花枝,任凭浸润了清雅花香的雨滴和轻盈的花瓣掉落一地。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睹物思人,同样的光景却只觉凄清冷寂。
眼底不觉氤氲起朦胧的水汽,逐渐凝结成泪混合了冰冷的雨水。
闭上眼睛,听簌簌落雨声,心底一阵揪痛。
“姑娘莫动!”伴着一声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