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管他甚名将,也与众兄弟刀口上过!”用喜曰:“众兄弟如此,事尚可济。”遂留李忠守寨,使龚旺攻魏军左寨,薛永攻魏军右寨。
用自引军为中路,约以火鼓为号,两路若得手,中路随之掩杀;若有失,中路接应后撤。
是夜三更衔枚出寨,都往颍水边去。
到得魏营外,发声喊,两路杀入。
先头冲入几座营帐,俱是空空。
接着寨中火号齐发,魏军呐喊而出。
宋军慌忙便退,吴用按兵不动,只待魏军追来;约一炷香时,宋军尽数退出,魏军并不曾追袭。
吴用接了龚旺、薛永,检点军士,只损折百余名。
遂叹曰:“司马懿、姜维皆三国名将,名不虚传。”教龚旺、薛永在前,自统军随后,回归本寨。
谁知到本寨时,前部人马方进辕门,四周鼓作雷隆,秦、魏旌旗,突如林立,张辽、邓艾、姜维各引精兵杀来。
吴用急令后军布阵抵御;奈何宋军连遭挫折,俱已胆落,更兼魏秦将勇,用身遭千余人尚能连兵而斗,其余尽皆披靡。
张辽引军连突,杀散中军,截断寨门归路。
魏军齐进,无移时将吴用团团围住。
但见四面人喊马嘶,火把影绰,左右无不变色。
吴用尚强镇定,下马指麾布阵,仍渐不支。
正自叹息,忽看寨门大开,薛永、李忠、龚旺引军倾巢杀出,反扑魏军。
魏军见彼来势凶猛,急分兵抵御。
两下便在寨外混战。
司马师引一路军,乘隙杀入宋寨,四处放火。
梁山几个头领率军杀入重围,会合吴用。
魏军攻势不减,又使前番降魏的宋兵出来,呼兄唤弟,尽力招降。
宋军遂无斗志,多释甲弃兵。
吴用看左右斗兵渐稀,若至天明,只待毙耳,便会同三将,奋力突围。
魏军四面截杀,李忠死于乱军之中;薛永奋力断后,正遇张辽。
战无十合,被辽一刀所斩。
龚旺舍命保了吴用,冲出重围。
一气奔出三十里,回看左右,仅余数百骑耳。
此为吴用入汉来大败战中最凄者,然亦非徒用兵之过也。
正是:
千里兴衰只手当,雄兵数万一朝亡。
貔貅尽在萧墙殒,莫怨帷中计不良。
吴用、龚旺狼狈奔回洛阳,上表曰:“臣丧师辱国,致使京洛震撼,罪当万死,乞陛下秉公而决。”时败讯所传,朝中惧惊。
宋安平少不得好生抚慰:“丞相忠心为国,更负辅国之任,是朕之师也。
胜败兵家常事,当重振旗鼓,再图报仇。
不可妄自菲薄,使朝野无措。”用深谢,自贬为卫将军,行丞相事。
复整顿司州军马,以备复战。
然颍水既折去三万军马,余军顿捉襟见肘。
未几南方报来,司马懿引军不即北上,反往西进,似欲截断宛洛道。
一面传檄四方,司州、兖州、豫州、青州、莱州诸地因此一战,俱各震动。
地方豪强多有响应者。
用四处平息,终渐不支;连番往南北进兵,又败数阵,反被曹真、马岱将司州左近县镇,夺占许多。
连函谷、虎牢二关,亦各为秦、魏所占。
遂召诸文武议曰:“贼军四面集,洛阳受兵,非御驾当临之地。
莫若迁都。”有石韬曰:“今官兵虽败,便京畿尚有数万雄兵。
大河之渡,犹在我张横将军掌中。
魏、秦远来入寇,久战疲惫。
丞相若议迁都,恐寒军民之心,又挫朝廷威风。
不如坚守洛阳,更调各地军马勤王,与魏决战,成败未知也。”崔州平亦曰:“迁都避敌,则魏人不胜而胜,大宋不败而败,非大国当为。”吴用曰:“公等皆迂见也。
洛阳虽有数万之兵,多是步卒。
魏、秦贼军则多马军,于平野之处,往来倏忽。
兼洛阳屡被兵,城墙颇有损处。
我既定都洛阳,必须固守;而粮秣供奉,又当运入;而四处要隘,又必据之。
由是我兵虽众,分守四处;贼仗马步之异,攻我之必救,而我四处疲于奔命,为敌所乘,此实前番屡失利之源也。
若持守于此,唯将国家兵马,尽数耗于浪战;而中原之地空虚,为贼任意纵横;京畿城则孤悬,粮则不济,况今四塞尽失,尚强留此,实亡国之道也。
今不如迁都江陵,则圣驾临两江之间,有艨艟千艘相护,贼不敢犯;我军进屯宛城,连接襄樊,背靠江汉,水网纵横,贼骑亦不得大用。
然后训练军马,缓图恢复。”孟建曰:“若迁都江陵,则司隶与兖州、豫州、青州、莱州数百座城池,岂不弃之于贼?”吴用曰:“关东数州,本是大宋腹地;皆因集兵于洛阳护驾,致令魏人纵横空虚。
今迁都后,襄樊之守纵须重兵,无如守洛阳之多;则官兵可调他处,或守坚固之城,或截野战之敌,中原可固也。”诸官尚有异议,吴用曰:“司马懿之军,正攻宛洛道。
若再只耽搁,宛洛道为其所截,我等纵欲退而无路也!”众几番议论,终是吴用势强,遂决迁都之计,复奏皇帝。
宋安平不过一孺子,虽然聪明,作得甚主?更兼原本畏敌,也喜迁都以避。
遂降诏相从。
宋爰平二年五月,迁都江陵。
刘唐、皇甫端引精兵数千,护送安平与百官,出洛阳先至析县,然后弃车登舟,顺淅川入汉水,再从襄阳下于江陵。
从德阳调青眼虎李云入江陵,整治宫室。
然后吴用引洛阳军马,尽退宛城,为猛虎在山之势,以图再举。
宋军南迁之事,虽戒备消息,待大军弃城,岂能瞒人?曹真得讯,便令郭淮、孙礼引兵五千,先进洛阳。
郭、孙急行城下,闻城头一声号鼓,旌旗皆立。
郭、孙二将大惊,抬头看时,却是马岱在城头,呵呵笑道:“二位将军何来迟也?便请进城歇息,军马却当约束城外。”郭、孙面面相觑,只得入城来见。
马岱设宴待曰:“烦回禀曹大都督,今两家中分司隶,洛阳城池,先居者得之。
这番却要谢大魏相让。”郭、孙只是口中寒暄。
回禀曹真,真暗怒道:“大魏举国南进,却为西凉小儿坐收渔利。
此辈为患,后当除之。”忽报司马副都督引兵前来,曹真大喜,急升帐迎。
曹真大军渡河,困守黄河之南,进遇强敌,退临大河,自是凶险;而司马懿一军独入敌后,以寡斗众,转战数千里,更是九死一生。
两边诸将相会,都甚感慨,至有相拥出涕者。
真赞曰:“仲达以两万军入青州,转战数千里,掠城杀敌无算,遂破宋贼之势,此盖世之功也。”懿曰:“此皆将士用命,亦赖都督在河内威胁洛阳,使贼东西奔命,懿方有此机可乘。”遂大摆酒宴以贺。
酒毕,懿暗谓曹真:“西凉军虽与我并力破宋,终究难保其心,都督不可不防。”真曰:“吾恰有此意。
仲达之见,当如何处置?”懿曰:“眼下宋贼尚有许多兵马城池,故须暂借西凉军力。
行军之次,暗中戒备,却勿令他看破。
待宋贼略定,方可翦除之。”真善其言。
懿又曰:“山东尚有数万贼军。
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