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要紧收拾行装,以备东行。”云騄默然而从。
于是马超留杨秋镇守西凉,李恢佐之,都督秦、凉二州军事。
一面令施恩整顿雍州军马,令马岱退兵河东,李忠引益州军自汉中出,都到长安取齐。
自与穆弘、侯选、程银、姜维、韩瑛、韩瑶、韩琼、韩琪诸将,引军万余,护送马云騄、宋安宁,车驾逶迤,东入长安。
马岱亦引河东之众前来汇合。
独李忠虽借北伐名,春季便屯兵汉中,仍是路途遥远,尚未到达。
超遂令韩瑛、韩瑶为前部,引军五千,先据潼关。
潼关守将丁得孙拒不放入。
超亲到关下高呼:“孤乃秦王马超,今送皇太子宋安宁,皇后马云騄入洛阳即位,汝何等人,敢不纳孤入!”丁得孙凭城答曰:“大王息怒。
陛下北征之日,令吾守此关。
无陛下与大司马令,外兵概不得入。
且大王乃藩镇,佣兵入京,恐非适宜。”超大怒,欲麾军攻关,姜维止之曰:“公送新君入洛,今先攻关,于理有悖。”超切齿道:“鼠辈亦敢阻我!却怎生好?”维曰:“宋安宁太子乃唯一皇储,此无疑也。
先皇既崩,理当他继,亦合道统。
公何不径立他为帝,天下谁敢质疑?然后奉诏入京,此名正言顺,孰能拒公?”超大喜:“伯约此言甚是!”便召众来,宣曰:“吾欲送太子入洛,奈潼关守将抗命,不纳车驾。
今上已崩,国无主,顾悬一刻,险胜一分。
为今之计,唯即刻于长安立新君,以号令四方,方能使朝野安定,亦可协力以敌魏军。”众将闻之,多欢呼赞同。
原来穆弘先至长安,密与施恩议此事,都觉马超欲率兵入京,必有异图。
于是遣人密告京中,一面静观其变。
闻马超欲就长安拥立宋安宁登基,穆弘看施恩时,见恩敷衍附和,脸色欢愉。
弘心怒,起身谏曰:“将军擅立皇帝,我以为不妥。”超曰:“有何不妥?”穆弘道:“大凡自行立新君的,如那王莽、董卓、司马师、司马昭等,俱是奸臣。
将军岂能学他?”姜维笑曰:“穆将军戏言,那司马师、司马昭在魏,不过其父帐下偏裨之将,曹睿之立当是曹真、司马懿、秦朗、陈群辈所为,他二人岂得决之?至于王莽、董卓,皆因擅自废立,故称奸臣。
今皇上已死,太子正当即位,秦王拥立,乃合道统,顺人心之事,如何是了奸臣?”穆弘无言以对,再以目视施恩,却见恩低头侧脸,正与程银说笑。
弘只得丧气还席。
马超道:“立君大事,不可草率。
今使人查历,三日后便是吉日,可于彼时登基。”便令姜维、侯选修缮馆舍宫殿,准备仪仗,以备登基之礼。
穆弘下来,暗与施恩道:“兄弟,今日马超欲擅立君,明明是夺取朝政的意思。
你口才胜我十倍,何不据理力争?反叫我一人出头。”施恩道:“哥哥有所不知,马超之心昭然,便百人力争也无用。
姜维虽是强词夺理,却也难辩驳。
但超立君之举,全是姜维唆使。
哥哥今夜可往见马超,说以如此如此,使马超猜疑姜维。”穆弘道:“我两个一并去。”恩曰:“我久镇长安,西凉、天水之事,不合进言,不如暗中行事方便。
哥哥依我言说便好,休提是我意思,免马超猜忌我等身份。”弘应诺。
遂夜入马超寨中,密告曰:“将军近用姜维为腹心。
然姜维本是魏国天水守将,前番拒战我军,杀伤许多将士。
近来我部下斥候侦察天水,颇传姜维寨中有刘备旧部出没。
此次皇上驾崩,将军乃秦王之爵,又是国舅之尊,便稍等吴大司马回京,再与群臣共拥太子登基,也是大功,有何不可?而姜维定要先行拥立于长安,实教将军与朝廷众臣对立,此用心如何,将军不可不防。”马超思索片刻,点头曰:“多谢将军忠言进谏。
孤自有主张。”弘告退。
超独坐灯下,沉吟良久。
三更时分,姜维入帷,谓超曰:“今日议事,观穆弘将军神色,似有未尽之意。”马超道:“穆弘随我多年,当无异心。”维曰:“防人之心岂可无耶?当初大王替刘备拔地,吾为曹操守城时,曾杀公麾下穆春,系穆弘将军胞弟。
若穆将军以此恨吾,实常情也。
吾观他今有隐忍之言,大王可密召入帐,推心置腹,细问其不妥处。
他若只谈维之计不可信,或维心难测,则大王可与他分辨,以慰平其意;然若借流言生事,云维勾结刘备余党,欲图不轨,则名推维事而实欲害大王。
大王举西凉之兵东进,朝野尽知,吴加亮何等人物,岂能不防?大王纵班师回国,恐为所害。
箭在弦上,焉能不发?望王勿迟疑,迟则生祸!”超从皮囊中取出断箭,握维手曰:“誓犹在,孤安能自坏!”维亦告退。
超卧帐中安息,闻帐外刁斗方过五更,又报姜维求见。
超令唤入,维乞屏退左右,谓超曰:“部下伏路小军,于城东往潼关去路上捉得细作,中颇有干系,特来禀告。”展一蜡丸,内中一帛,恰是穆弘与吴用密信,言马超听从姜维言,三日后便在长安立宋安宁登基,可速决策云。
超认得穆弘手笔,勃然大怒道:“匹夫!吾多年待汝如手足,这般狼心狗肺!”姜维蹙眉道:“穆弘一武夫,终无可虑。
惟吴用狡诈,竟于公身侧埋伏这般人物,其意可知也。”马超拔剑东指道:“吴用,吾与汝势不两立!”谓维曰:“若非伯约,几为贼害。
留此祸根在侧,终无善果。”便使人去传穆弘。
穆弘未到,却报雍州牧施恩求见。
超使维退到帷帐之后,延入施恩。
恩进帐,谓马超曰:“吾部下巡兵来报,夜来见有人出城,却往潼关路去。
我等举事长安,朝廷未知其意。
或恐城中有细作,将军当选亲卫严密巡行,以绝身侧之患。”马超大笑道:“细作已拿了。”便将蜡丸内书帛与施恩看。
恩看罢,切齿道:“穆弘与我同在将军麾下多年,却藏这般祸心!”超曰:“将军与他素来交好,今看却当怎生处置?”施恩愤然不语,须臾叹道:“我同他相交,乃敬他好汉。
今他既不忠于主,我岂能尽义于他?以愚见,将军欲留他,则当严密监视,言谈间切勿漏泄,使之茫然不觉,以安吴用之心。
不然,只好召来一刀杀了,免生后患!”超颌首。
忽帐外报穆弘前来,施恩大惊。
超笑曰:“我便从将军之策。
将军莫慌,可去帷帐后躲避。”施恩到帷帐后,却看姜维在彼,更是慌乱。
穆弘进帐,浑然不知大限,问马超曰:“将军深夜召见,有何吩咐?”超曰:“适才言姜维勾结刘备余党,恰巧巡夜小校在城西拿得细作,搜出书信,坐实其罪。”以帛书示之。
弘心暗喜,接了看时,面色陡变。
抬头见马超按剑冷笑:“穆弘,汝心何其龌龊!与我拿下!”弘急欲起身,早被超抬手一剑,刺倒于地。
弘口中骂道:“马超!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