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VIP] 第28章

　　事情还要回到中午, 林若跟沈俏进?了?同一所初中，还是同班同学，中午两人去食堂吃饭, 沈俏跟林若说早上校门?口?发生了?一件罕有的稀奇事。

　　沈俏眉飞色舞，“经常来咱们校门?口?, 堵同学搜刮生活费的那几个小混子，今早堵到新来的转校生头上，被他一打六，全都打进?派出所了?, 我听围观的同学说, 那位转校生好狠啊, 一脚踹飞一个，一拳头下?去, 对面的小混混肋骨就断了?，赶来的公安都说他下?手太狠了?, 还训斥他了?呢。”

　　林若忙问?道：“那位转校生呢？”

　　沈俏说：“也被带去公安局了?, 不知道放出来没有？”

　　下?午林若一直在想转校生的事，放学的时候, 沈俏拉她去操场, 说转校生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放回来了?，这会在操场打篮球呢。

　　沈俏在课间偷偷去看过, 跟林若说：“他像高中部的学生，又高又帅，剃着板寸, 皮肤是浅浅的小麦色, 真精神，帅死了?, 放学了?我们去操场看看？”

　　林若要回家陪梁奶奶吃饭，然后回学校上晚自习，时间很紧张，她道：“我不去了?。”

　　“那我也不去了?。”沈俏是不上晚自习的，跟林若一起出校门?。

　　途径操场，一个篮球精准的落在林若的脚边，给她吓了?一跳。

　　篮球是从?侧面飞过来的，林若盯着地上的篮球不眨眼睛，这是她一年前买下?来邮寄给顾年的那个，因?为?她在篮球上用油漆写了?小小的两个拼音缩写，把?她名?字拼音的第一个字母写在上面。

　　油漆被反复涂抹过，字迹清晰，有人在维持着篮球上的两个小小字母，不会认错的。

　　沈俏转过头准备开骂，看到是提了?一天、鼎鼎大名?的揍小混混把?自己也给捎去公安局的转校生，忙拉林若看。

　　“别看球啊姐妹，转校生就在左手边，我说的没错，他真的很帅。”

　　林若一转头，看到了?分别四年的顾年。

　　这四年里，林若给他写信、寄照片，但顾年的回信永远短的只有一页纸，而且没给她寄过照片。

　　林若对顾年的印象，还停留在四年多前分别的时候，那时候他比自己只高半个头，现在长高的林若，只能到他肩膀，他的个头快赶上高中部的同学了?。

　　他个高了?、身体结实?了?，身上穿的是新学校的短袖校服、长裤、运动鞋，靠在大树下?，正看着林若，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他就是那个一打六，还把?自己打到公安局的转校生。

　　为?什么回来不跟她提前说一声呢，害得她担心了?一个多月。

　　林若气极，没跟顾年说话，还捡起篮球砸了?他。

　　林若跟妈妈说完了?经过，郁闷道：

　　“妈妈，我当时好生气呀，捡起篮球砸他，他没躲，篮球正砸在他胸口?上，肯定很疼的吧？”

　　当时顾年脸上的表情很难过。”

　　周婉心劝慰道：“顾年憋了?一个多月，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呢，他这属于好心办坏事，没考虑你的感受，你要不要原谅他一下?呢？”

　　转学这样的大事，顾年都没有提前打招呼，林若还是有点气。

　　她说：“小事就算了?，这样的大事也不说，我最近都不想跟他说话了?。”

　　周婉心宽慰了?几句，按照若若的性格，过几天就好了?，不会真的一直不理顾年。

　　劝了?一会，家华跑来叫林若去吃饭，“若若，奶奶问?你怎么还不来吃饭，你要不要出来吃一点？”

　　周婉心说：“去陪梁奶奶吃饭吧。”

　　梁奶奶现在拿林若当亲孙女，好好的不去吃饭一定会问?原因?，梁奶奶身体每况愈下?，不知道还能陪她吃多久的饭。

　　林若连忙点头，去陪梁奶奶吃饭去了?。

　　吃饭的时候，家华问?道：“若若，我们班的转校生是顾年吗？”

　　好多同学都看到了?，初一三班的林若，拿篮球砸了?转校生，而转校生很难过，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久。

　　林若把?碗里的青椒土豆丝都挑出来，青椒一边，土豆丝一边，然后一口?青椒米饭、一口?土豆丝米饭，每当她这么做的时候，就表明她心情在纠结和犹豫。

　　林若说：“嗯，回来都不说一声，不想跟他说话了?。”

　　梁奶奶问?道：“是你每个月都寄两封信的顾年？”

　　“对呀。”林若说：“本来还想着等见?面了?做鸡蛋饼给他吃，现在也不想给他做了?。”

　　梁奶奶笑，“你们小孩子，今天吵明天又和好，就喜欢闹小脾气，若若，上自习之?前去把?你.妈妈叫来，奶奶有话跟她说。”

　　周婉心进?了?梁奶奶的房间，心里有数，梁奶奶这是想找她交代?后事。

　　梁奶奶问?道：“家华上自习去了?吧？”

　　周婉心道：“我看着他出门?的，若若今天闹了?点小脾气，我给她请了?假，她在房间里写作业。”

　　“若若是个好孩子，以前总说要给顾年尝尝我的鸡蛋饼，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在他们俩和好前，给顾年烙个鸡蛋饼吃。”

　　梁奶奶这会不糊涂了?，心里明镜儿似的。

　　这几年要没有周婉心这对母女租客，没有若若这个小伙伴的陪伴，她孙子还不知道长成什么样。

　　现在品学兼优，个头也长上来了?，没有周婉心一年三百块的房租收入、没有周婉心给她建议摆小摊子，她没有钱给孙子吃肉长个。

　　梁奶奶说：“本来想等家华成年，把?房子存折都传给他，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大概就在今年了?，趁着我还清醒，想请你在我死后，做家华的监护人。”

　　不然她怕儿子在她死后，跟孙子抢房子、抢遗产。

　　周婉心挺难受的，答应了?梁奶奶的请求，“好，家华成年之?前，搬到哪儿我都把?他带上。”

　　“那我就放心了?，存折本和户口?本、房产证，若若都知道放在哪里。”

　　梁奶奶将手上带了?几十年的翡翠玉镯褪下?来说：“这是我婆婆留给我的，本来想给家华妈，你帮我保管着，以后传给家华媳妇。”

　　“好，您老放心。”周婉心忍着心酸答应了?。

　　林若没去上自习，顾年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座位上，趴着睡了?两节自习课，放学的时候又去初一三班看了?眼，林若确实?不在，她是真的生气了?。

　　顾年在校外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投了?一块钱硬币进?去，给家里打了?电话，幸好是他爸接的，要是爷爷奶奶，他兜里的硬币都不够打电话。

　　顾正初接到儿子的电话，看了?下?时间，问?道：“刚下?晚自习吧？”

　　顾年：“您怎么也开始问?起废话了?？”

　　顾正初好笑，问?道：“好吧，那就问?点有用的，你一厢情愿准备的见?面惊喜不顺利，对吧？”

　　要是顺利的话，儿子不会这么晚打来电话。

　　调动工作的时候劝过儿子，不要搞突然袭击，若若会生气的，弄巧成拙会变成惊吓，最好提前说一下?。

　　但儿子太想给若若一个惊喜了?，忍了?一个多月没回信，坚持要转去上海上学。

　　还得是林若的那个初中，办手续办了?好几天。

　　今天上午接到海市公安局的电话，说他儿子第一天上学，在学校门?口?被小混混勒索饭钱。

　　本来自卫揍几个混混没大事，但他下?手太狠了?，三个打到了?医院，还有三个不同程度的轻伤。

　　顾正初给同僚解释了?，儿子在边境跟着他打过D犯，还获得过缉D小英雄的称号，刚回来控制不好力道，希望能从?轻发落。

　　一听是缉D警家的小孩，还亲自打过D贩，加上被打的几个本身就是小混混，顾年属于自卫，海市这边的公安局给顾年教育了?一番就放回学校去了?。

　　准备了?一个多月的惊喜变成了?惊吓，顾年突然泄气了?。

　　他在电话里跟老爸抱怨，“嗯，一点都不顺利，若若不理我了?。”

　　顾正初觉得这小子不值得同情，笑道：“以后还自以为?是吗？”

　　顾年：“我兜里就一块钱，电话费要不够了?，再见?。”

　　早上周婉心看若若心情好点了?，塞给她两个蒸好的烧麦和一瓶牛奶，说道：“今天要是看到顾年，问?问?他住哪，再叫他回家吃顿饭。”

　　林若犹犹豫豫，“学校那么大，不一定能碰得上呢。”

　　周婉心笑道：“那就等碰上了?再问?，又不着急。”

　　林若上午课间没出去，就是不想碰到顾年。

　　沈俏现在是她同桌了?，课间出去一趟后，回来疯狂摇晃趴课桌上装睡的林若。

　　“若若，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一打六的转校生，他又来我们教室外头了?。”

　　林若把?脑袋从?胳膊肘里抬起来一点，偷瞄了?一眼，正对上窗户外顾年清亮的眸子。

　　她忙把?脑袋埋回去，继续装睡，“不认识、没见?过。”

　　中午不想去食堂吃饭，叫沈俏帮她带包方便面回来，这次趴在桌子上真睡着了?，在梦里面，她梦到外公出了?意外死了?。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外公那么好，为?什么要死？

　　林若顾不上了?，叫沈俏帮她请假，然后跟初三班跟聂家华说一声，找同学凑了?路费，清空书包里的书就往学校外头跑。

　　顾年也没去食堂，一直在教室外徘徊，想着怎么跟若若说，看到她急匆匆的跑出来，急忙追上去，一把?拽住她胳膊求饶。

　　“若若，我错了?，别生气了?。”

　　林若又委屈又急，这时候顾不得怄气，把?梦里外公去世的事跟顾年说了?，“我怕打电话外公不信，我得亲自跟外公说。”

　　“你自己怎么能一个人做火车？”

　　太不安全了?，顾年说：“我跟你一起去。”

　　“那你请假了?吗？”林若坐上他的自行车。

　　顾年在操场边停了?一下?，找了?个同学叫他帮忙请假，随后带着林若去火车站，买了?最近的一班火车去京市。

　　去的时候两人全都心事重重，一直到了?家里，看到周平原好好的，林若才放下?心来。

　　林若先给周婉心打了?电话，说已经平安到外公家了?，然后跟外公说：“外公，你晚上是不是要去吃喜酒？”

　　周平原奇道：“若若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外公会跟老同事吵架，气的脑溢血死了?。”林若抽噎，“都是我梦到的，就算外公不相信，我也要说。”

　　顾年说：“周爷爷，若若做梦很准的，我爸爸好几次危险，都是若若提前做梦梦到了?，我才没成为?孤儿，如果您不信，可以打电话给我爸爸求证。”

　　周平原：……这就是孩子不顾一切请假回来的原因?，他突然就很心软，这么好的外孙女，上哪儿找呢？

　　周平原是无神论者，但若若是他外孙女，若若说什么他都信。

　　尤其是晚上参加婚宴，真跟若若梦里的老同事的观念发生了?分歧，要换成以前，周平原一定要论证个高低对错，但这会记着若若的交代?，什么都没吵，提前从?宴席上回来了?。

　　后怕之?后，周平原才来得及跟第一次见?面的顾年说：“你就是不给若若写信的顾年对吧，来来，我们谈谈。”

　　顾年：……“我有回信。”

　　“对比若若给你的信件，你的回信叫敷衍。”

　　“还有，你怎么敢带着若若独自坐火车？”

　　顾年：“就是怕她有危险，我才陪着……”

　　周平原：“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叫危险？”

　　顾年：……他其实?知道真正的危险，也经历过，但是若若外公的训话，他怎么敢反驳呢？

　　半个小时后，顾年被训的老老实?实?赔罪了?。

　　还是林若帮忙求情，周平原这才放过少年，给他们俩送去车站，买好了?车票，看着他们上了?车才回去。

　　火车上，林若严肃的跟顾年说：“以后不许不打招呼自作主张，不然真的不原谅你了?。”

　　顾年急忙解释，“想给你个惊喜，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林若心里其实?已经不生气了?，恢复了?叽叽喳喳，跟顾年无话不说，“我妈让你来家里吃饭，就明天晚上吧，你住哪里？”

　　“在你家后面那个小区，走路五分钟。”顾年说道。

　　林若开心，“那以后我们一起上学。”

　　顾年的笑更深，答道：“好。”

　　林若又问?道：“顾年哥哥，这几年你在云南认识的新朋友多吧，好朋友有几个？”

　　顾年想了?想，回答：“一两个吧。”

　　林若笑的揶揄，“一个还是两个，有女孩子吗？”

　　“两个。”顾年看着林若，很认真的说：“能算得上过命交情的朋友里，没有女孩子。”

　　林若说：“你才多大呀，就过命交情了?？”

　　顾年笑笑，“一起经历了?生死，算的。”

　　林若好奇他的经历，这些顾年在信里面都没说过，她说：“那你以后跟我说。”

　　到家后，周婉心已经在家等着了?，几年没见?，顾年个头比她还高一点了?。

　　少年跟青竹一般挺拔，精神气儿特别好，长得像他爸，都是俊俏的模样。

　　周婉心看他们俩肩并着肩，笑着问?林若，“你们俩这是好了?吧？”

　　林若说：“嗯，我决定原谅他的自作主张了?。”

　　家华默默的在一旁没说话，他也插不上话，从?顾年插班到他的班级，他就知道以后的二人行，要成为?三人行了?，若若跟顾年关系更好，他们先认识的。

　　林若把?顾年介绍给梁奶奶，“奶奶，这是我一直跟你说过的顾年，也读初三，在家华他们班。”

　　梁奶奶高兴的要起来和面，还说道：“早就说了?，等哪天你来，给你做鸡蛋饼吃呢。”

　　林若连忙叫梁奶奶不要起床，笑道：“熬酱需要半天，等周末我们一起做鸡蛋饼吧。”

　　梁奶奶高兴的答应了?，说周末一起好好吃个饭。

　　聂家华和顾年不用介绍，他们俩一个班，家华去做饭，林若和顾年陪着梁奶奶聊天。

　　梁奶奶说：“顾年，你跟若若是好朋友，若若跟家华是好朋友，你们三个要好好的，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顾年答应了?，“好。”

　　林若奇怪道：“顾年哥哥，你现在话好少哦。”

　　梁奶奶却知道，话越少的人，说出来的每个字都会当真，他答应了?，就会照顾好朋友。

　　梁奶奶突然心酸，顾年比家华还小上一岁呢，非亲非故的，干嘛要人家担下?这份承诺。

　　梁奶奶又说：“那你答应奶奶，不管答应了?谁、答应了?什么事，都要保护好你自己，别让自己受伤了?。”

　　顾年愣了?一下?，这里面的意思只有他和梁奶奶能领悟到，他说道：“嗯，我会的。”

　　周末，家华爸爸又跑过来了?。

　　他最近经常来，叫梁奶奶把?房产证给他，还是那套说辞，“您老人家身体不知道哪天就糊涂了?，家华还小，最后还不都得给我，趁着还清醒，不如现在就交给我保管。”

　　梁奶奶气的大骂，“你给我滚。”

　　聂大辛这次奔着把?亲妈气死的决心来的，他厚颜无耻。

　　“妈，血脉亲情是割不断的，再怎么说我都是您儿子，是家华的爸爸，我成了?过街老鼠，家华脸上也没光彩，这样，您把?这房子给我，以后我绝对不缠着儿子，您看怎么样？”

　　聂大辛看今天家里只有三个小孩，有恃无恐，要闯到屋里搜房产证。

　　聂家华拦着不让他进?，林若说：“我从?后门?出去叫人。”

　　顾年拉住林若，推开聂家华，站到聂大辛跟前，初三的少年跟中等身材的聂大辛一般高，但可比对方坚韧多了?。

　　顾年一个背摔，将聂大辛掼在地上，踩着他的脖颈，用他爸来威慑聂大辛。

　　“我爸是京市的公安，海市这边有同僚，打声招呼，查查你身上的破事，看看够不够关几年，快滚！”

　　还没等聂大辛爬起来，梁奶奶从?床上挣扎着走出来，揣着剪刀朝聂大辛扎去。

　　梁奶奶说：“儿子，是妈没有给你教好，妈要死了?，你跟妈一起重新投胎做人吧。”

　　聂大辛被剪刀划破了?脸，伤口?很浅，但他惊慌失措之?下?推了?一把?，梁奶奶重重倒地后，起不来了?。

　　聂家华跑过去抱着梁奶奶，始终叫不醒，伤心的大哭。

　　林若已经百米冲刺，去路口?的小卖部打电话叫救护车。

　　聂大辛不想背负害死老婆又害死亲妈的罪名?，推了?推地上不动的身体，害怕道：“妈，你快起来，别吓我啊。”

　　顾年蹲下?来探了?梁奶奶的鼻息和脉搏，确定再三，梁奶奶确实?没有气息和心跳，她去世了?。

　　梁奶奶还说周末一起吃饭，要给他做鸡蛋饼吃呢，饭还没来得及吃，她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少年站起来，上去就是一拳，打得聂大辛掉了?两颗后槽牙。

　　“梁奶奶死了?，你是凶手，我们都看到了?！”

　　梁奶奶送医途中确认死亡了?，聂大辛逃跑不见?踪影，家华在葬礼上哭的站不起来，林若蹲在地上陪他一起哭。

　　梁奶奶在这世上除了?儿子孙子没有其他亲人，周婉心和邻居们帮忙办了?葬礼。

　　梁奶奶本来想学周婉心妈妈，不办葬礼、不留墓地，说买墓地的钱不如剩下?来给孙子上学用。

　　可周婉心现在想缅怀母亲都没有地方去，她出钱给梁奶奶买公墓安葬。

　　周平原给女儿打来电话，询问?房东家的孙子要怎么办，周婉心说家华再有几年成年了?，她答应了?梁奶奶，成年前当家华的监护人。

　　送走梁奶奶，聂家华在公墓里呆了?很久，林若和顾年也在。

　　林若担心他，说道：“家华，我跟妈妈不走，你不要害怕。”

　　顾年看了?看他们俩，说道：“我也在。”

　　聂家华又擦了?一遍墓碑。

　　四年前只剩下?他和奶奶，有房子却没钱生活的时候，林若和她妈妈来租房子，其实?周阿姨早就可以搬走，但是她一直没走。

　　幸好她们没走，否则奶奶走了?，他不知道一个人要怎么办。

　　聂家华说：“顾年，你教我打拳行吗，我想变强一点。”

　　顾年说：“你还是先学打篮球，把?身体锻炼好吧。”

　　林若觉得就该怎么办，说：“那以后放学，我去操场给你们俩加油。”

　　办好葬礼，周婉心督促家华回学校上课，跟他保证说：“暂时我跟若若不搬，而且我答应过你奶奶，在你成年前，不管搬去哪里都会给你带着，放心上学去吧。”

　　梁奶奶不在了?，顾年每天骑自行车来家里，和若若家华一起上学、上晚自习，晚上再一起回家。

　　三个初中生，又有顾年随行，周婉心放心没有再接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