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劫后余生(1 / 1)

七零随军日常 八极安春 2976 汉字|14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九十六章 劫后余生

  ◎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丈夫在外面差点被人杀了。◎

  火车外, 暴雨顺着玻璃窗倾泻而下,模糊了往后倒退的景物,黑夜不时传下来一阵剧烈的电闪雷鸣。

  在这种背景音乐下, 车厢里有个女同志出来上厕所。

  推卫生间的门, 只能推开一条缝。

  使劲再推推, 还是推不开,好像被门后地上的什么东西给卡住了。

  她把眼睛放到门缝上。

  黑夜掐着点儿, 炸了道轰天雷。

  比轰天雷更震撼的,是这个女同志随后发出的高亢无比的惊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死人啦——车上死人啦——”

  不知道她是干什么工作的, 声调高得离谱,火车盖都要被她的女高音掀翻,本人更差点被地上的“男尸”吓尿。

  火车左右方向闻讯奔过来好些人,有乘客,有乘务员,有火车民兵, 其中包括那六名跟随蓝巍一起到宝安的军人。

  他们过来是准备为人民服务, 哪想大水冲了龙王庙,服务对象竟是自家领导。

  他们推开堵住卫生间门的众人,低眼一看地上躺的“死人”, 受到的惊吓不比刚才的女同志小。

  领导要是在护送途中出意外身亡,他们身上的军装也甭穿了,还要等着吃牢房。

  六个兵哥哥,每人一张天要塌下来的煞白脸。

  赶紧蹲下来去探蓝巍鼻息,确定他是不是真没气儿了。

  蓝巍哼一声, 自己告诉他们, 他还有气儿。

  江洋早前只是用手刀把他劈晕了而已。

  他在江洋走后不久, 腿就有移动过, 无意间把卫生间的门堵住了。

  六个兵哥哥大喜过望。

  蓝巍的一个脑袋、两条手臂、两条腿,被他们一人分一块,抬猪一样抬出卫生间,让他靠坐在火车过道上。

  简单检查一下他全身,没发现伤口,暂定他只是昏迷。

  两个军官中的一个,大声劝好奇围观的乘客们都回座位上休息,大晚上的,别围在这里,人没死,只是晕过去而已。

  另一个军官让火车民兵去把随车医生喊过来。

  蓝巍头顶围着一圈长时间喧嚷的乘客,直接把他从昏迷中闹醒,脑中闪现几幕自己跟那个男人在卫生间中动手的画面。

  当时那个男人以一种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用手刀迅猛劈了下他的后脖子。

  他两眼一抹黑,直接倒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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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巍脑子仍有些晕,扶膝试着站起来。

  两个战士一边一个帮忙扶起他。

  其中一个战士紧张地问:“参谋长,刚才您和那名男同志在卫生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着他们一起走出车厢,后面那个男同志就再没有回来过,这时候领导又晕倒了,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男同志干的!

  “我还行。我们没发生什么事,我是上厕所时不小心滑倒摔晕的。”蓝巍轻描淡写地说,“我得回卧铺车厢了,你们也回车厢休息吧。”

  他只能这样说。

  白天那个男人调戏了他媳妇儿,他晚上找对方出去,准备替媳妇儿出头揍他丫的两拳。哪想对方是个练家子,自己阴沟里翻船被反杀。

  这是可以明说的?

  他这辈子没碰过这么大的硬钉子,丢人又丢场。

  四名战士坚持护送领导回车厢,一并坚持让随车医生给他看看身体。

  他们随行南下的任务就是保护领导的人身安全,现在他们已经失职,他们很自责,也很重视这次意外,不管意外的起因是什么。

  很显然,四个兵哥哥根本不信蓝巍说的什么滑倒摔晕这种低幼的事故起因,只是身为下属,领导不说,他们不好对领导刨根问底。

  蓝巍见劝不走他们,只能被他们像老母鸡护小鸡那样护送回卧铺车厢,回去后都不知道不明就里的老婆会被吓成什么样儿。

  走动间,他抬手伸到脑后,准备揉揉被劈疼的后脖子,然后发现中指上的时管局戒指不翼而飞。

  不消说,一定是被那个男人拿走的。

  他这是劫财?

  蓝巍看着无名指上没被拿走的婚戒,思索那个叫江洋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老黄在卧铺车厢的门边上来来回回地兜圈子走,显得忧心忡忡。

  狗的耳朵很灵敏,它们的听力比两脚兽的听力强大太多。

  那个女同志发出的女高音传到卧铺车厢这里,声波已经降到十分微弱。

  没吵醒卧铺上已经睡着的杨思情,老黄却能听得分明,这种时候出去许久的蓝巍又不见回来。

  你说它能不担心嘛。

  这个家真是没一个让狗省心的。

  啊,回来了!

  蓝巍一行人离车厢尚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老黄早早就挺起身躯,搭在车厢门上疯狂摇尾巴、刨门。

  杨思情终于被它的刨门声吵醒,从卧铺上扭过上半身往下面看。

  她从狗子的活跃状态就能看出,一定是蓝巍出去抽烟回来了。

  杨思情躺平回去,拉高毛巾被,心说他出去好久哦。

  没过多久,她听出不对劲。

  外面怎么过来那么多人的脚步声?

  卧铺上的她再次扭过上半身看向车厢门。

  四名战士顾虑到车厢里有嫂子在睡觉,不方便进去,只让随车医生跟着领导进去给他检查身体。

  那两名知道江洋长相的战士向蓝巍请示,他们想连夜把火车从头到尾搜查一遍,看那个男人还有没有在火车上。

  车外下这么大雨,他冒然跳车逃走的可能性不大。

  剩下的两个战士就守在卧铺车厢这边。

  蓝巍同意。

  虽然他更倾向于对方已经跳车逃走,但也抱着一线希望能够抓到对方。

  杨思情听见他们在外面的说话声,惴惴不安地爬下卧铺。

  等蓝巍跟战士们说完话进来,她马上贴上去,一连问道:“怎么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位是?”

  蓝巍无事般笑笑:“这位是随车医生,给我检查一下身体。我刚才在卫生间里滑倒,给磕碰到了。”

  杨思情一下就炸了,一边上下查看他的身体,一边爱夫心切地训斥:“你就出去抽个烟,怎么还抽出事故来了!”

  蓝巍轻声说:“我真没事儿,等下跟你细说。”坐到沙发上,“医生,那麻烦你了。”

  随车医生很快给他检查完。

  确实没什么大碍,给他被劈疼的后脖子贴了张麝香止痛膏就回去了。

  两个战士决定今晚要彻夜在参谋长车厢外站岗。

  蓝巍劝他们回去休息,反被他们义正辞严说了一通军规纪律,一时竟不知谁是领导。

  今晚的他,真是谁也斗不过。

  “你别管他们了,快过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杨思情要被他急死了都,把他拉回沙发上坐在一起。

  参谋长要向夫人做汇报工作,两个战士贴心为他们关好门,虽然他们很好奇参谋长私底下在夫人面前是不是跟他在士兵们面前一样的铁面威风。

  在夜生活这一块,你们参谋长可威风了。

  蓝巍跟外人不好说的事,决定跟老婆坦白从宽,小声把早前去找白天那个男人算账的事,一五一十说给她听。

  杨思情越听越难以置信,脸上直冒寒气。

  蓝巍交代完主要剧情,抓过她的小手,讪讪地干笑:“我没事儿,真的。”

  “你现在有事儿了!”杨思情抽出手打他一下,“我白天都跟你说了不要去找对方,他没怎么样我。你呢,这边答应我,那边就去找他算账,跟我玩表里不一这套!”再打他一下,“好在他只是打晕你,抢了个戒指。他要是起了杀心,趁你晕倒杀了你,再抛尸火车外,你让一无所知的我怎么办!”

  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丈夫在外面差点被人杀了。

  恐惧攥紧杨思情的心脏,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终于崩溃,把脸埋在他胸膛上大哭。

  哭声很响,眼泪如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似要把心头的恐惧全部哭个干净。

  门外站岗的两个战士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同一句话:女人是水做的。

  蓝巍上一次经历杨思情哭得这么惨烈、五官乱飞,还是去年他第一次带她回军院、她向他发泄被流放到七十年代的愤懑的那天晚上。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被迫留在七十年代这件事,在她心中占据了多么重的分量。

  足见他这次擅自行动把她惹得有多严重,严重到任何安慰和保证下不为例的话都显得那样苍白和空洞。

  蓝巍静静闭嘴,环抱着她,给她一些时间哭泣,用哭泣去释放情绪。

  老黄端坐得方方正正,凝视抱在一起的他们,因为不知道发生什么天崩地裂的事,它哼都不敢哼一下。

  蓝巍等怀中的女人哭声渐低、渐无,拿毛巾擦干净她发洪涝的脸蛋,动作缩手缩脚,过分小心。

  擦干净她的脸蛋,试着出声向她做检讨,检讨是他一时冲动和过于自信,把人和事情都想简单了,差点酿成大祸。

  “老婆,你罚我,你狠狠地罚我,你从精神和肉.体两个方面狠狠地罚我。”

  “你少来!每次惹到我,你就是检讨+递鞭子,我听都听烦了!”畅快大哭一场让杨思情身体发软,声音娇润。她已经冷静下来,捧着丈夫的左手,拇指抚弄着已经空无一物的中指,“什么人啊,打伤你,临走还要抢劫你!”

  气得想抽那个长相酷似死鬼前夫的江洋一个大嘴巴子!

  呃,短时间内,你可能抽不到他的嘴巴子。

  “老婆,对不起,我把时管局的戒指弄丢了。”

  “那个戒指不能用了,对我来说跟个普通金戒指没什么两样,丢了就丢了,你人没事比什么都强。下次小陈有来,让他感应一下戒指的去向就是。”

  “老婆,那个戒指其实……可以用。”

  蓝巍声音发虚,顶着压力自己爆料自己,勇敢迎接老婆接下来可能带给他的二次伤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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